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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部分

太虚幻境-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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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脸上也是十二万分真挚地笑道:「大人是一国之相,举手投足之间,天下注目,行事多受掣肘,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倒是小子冒昧,点破了大人身分,不知可会让相爷困扰?」

纳兰明笑道:「纵有些小困扰,能结识容公子这等人物,又有何憾。」

容若忙着笑称不敢。

纳兰明当即也坐下同饮。

孔从文和许漠天虽然没有站起来,但说话间,已是大见拘束。

好在纳兰明竟也是很健谈的人,虽说许漠天和孔从文都有些不自在,但他淡淡谈笑间,还真把本来有些僵硬的气氛带得活跃起来。

说笑几句之后,纳兰明又郑重地道:「听说是容公子从棍下救出我儿的,老夫在此多谢了。」

容若笑道:「我也无非是仗许将军虎威罢了,相爷不必放在心上。」

纳兰明漫不经心道:「听说容公子与我儿早已相识,竟是至友,不知你们是在何处相识,何地论交的?」

许漠天眼神一跳,脸上有了凛然之色。

容若却同样漫不经心地道:「当时详情,倒是说来话长,一时难以尽述,相爷有空,等纳兰公子回府之后,倒不妨慢慢说来。」

纳兰明微微一笑,还要说什么。

许漠天却恐他再问,立起身道:「相爷,末将奉皇命在身,必须在限期内返京复旨,不能再行耽误,相爷……」

纳兰明微微一摆手:「好,咱们就一起入京吧!」

容若笑道:「相爷父子情深,正好这马车够大,相爷可好好陪陪纳兰公子了。」

纳兰明自然点头应允。

待他上了马车之后,大家复又前行。

这一次途中再不耽误,一直进了巍峨壮观的大秦国都。

进京之后,纳兰明要带着儿子回相府,许漠天要领着容若入宫,双方也就分道而行了。

临行前,纳兰明笑着对容若说,有空一定要到相府做客,容若也笑着应承,连称,一定一定。

纳兰玉从车窗中探头出来,深深看了容若一眼,眼中有担忧,有无奈,又有很多深得看不透的情绪。

容若只回报一个安心的笑容。

纳兰玉沉默了一下,才低沉地说:「你放心……」

这三个字,不知道是说,他自己会尽力为容若的身分保密,还是说,他会竭力照顾身在异国的容若,又或是说,他会尽一切力量去救性德。

容若也只是笑笑,凝眸看他一眼,才淡淡道:「我当然放心。」

二人相视一眼,纳兰玉再也不说话,轻轻放下了车帘。

其他人又是一连串,客气冗长且无趣的告别致词之后,相府的队伍才与他们大队人马分开了。

一离开容若等人,纳兰明就在马车里沉下了脸,对着纳兰玉淡淡道:「你在众人面前,与楚王说些没来由的话,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你总难逃勾联的嫌疑,何以自找麻烦?以后,再不要做这种事了。」

纳兰玉低头应了一声:「是。」

马车里就一片沉寂,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第四部 浩浩秦风 第二十一集 性德之秘

第一章 初会秦王

飞雪关中,一片静肃。

自从上次大战,容若被捉走之后,整个飞雪关都一直被死寂的气氛所笼罩。

陈逸飞入京请罪,宋远书也没有再回卫地,一直留在飞雪关中等待着,几乎是度日如年地掐着指头,计算着从边城到京城的路程,猜测着萧逸可能会有的打算。

等到陈逸飞一身风尘,回到飞雪关时,唯一清楚内情的宋远书比之当初已清减了许多,明明心中焦切,又不能当众问话,耐着性子打算等一众将领寒暄闲聊已毕,再把陈逸飞拖回静室慢慢问。

其实不用他来追问,别的将领已在一迭连声地问。

「摄政王有何示下?」

「我们是不是挥兵大举进攻秦国?」

「是不是全国备战,把……」王传荣迟疑了一下才道:「把容王殿下救回来?」

陈逸飞深深看他一眼,摇摇头,转而注目宋远书:「有旨意,令宋远书为全权使臣,出使秦国,呈递国书。而护送的武将、随护军士,直接在飞雪关士兵中挑选。」

在应付完一堆人的探听议论之后,陈逸飞被宋远书拖到了静室之中。

宋远书毫不客气地把理应由他呈给秦王亲览的国书展开一读,立时脸色铁青,像个蛮横武夫一般,一把抓住陈逸飞的前襟:「这是怎么回事,摄政王怎么可能做这种荒唐的决定,你为什么不力谏阻拦?」

陈逸飞叹口气:「我劝阻过了。」

他伸手掰开宋远书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摄政王给你的。」

宋远书悻悻然放开他,接过了书信,展开细读,脸上神色渐渐变幻不定,过了好一阵子,才深深叹息:「这一招,太险了,摄政王何必这样为难他自己,一旦失败,他所要面临的风险和压力……」

「摄政王在宫中,连日会见王族、大臣和将领,也得到了皇太后的支持,才做出这个决定的。」陈逸飞解释道。

宋远书恨恨道:「全怪那个任意妄为,不知轻重的家伙。」

对于宋远书这等足以治之死罪的发言,陈逸飞只能头皮发麻,再叹口气:「我记得,当初他出关迎战,你也同意了。」

宋远书冷冷道:「我那是以为他打算战死殉国,想到他死了,会给很多人省掉麻烦,当然不拦他,要早知道他居然胡闹到情愿被敌人抓走,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弑主算了。」

陈逸飞在心里用力叹气,好吧好吧,这么多年合作,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好友兼同僚,过份功利冷酷的做事方法,但是,你这样说话,也太坦白、太不见外了吧!而且,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正常人听了都该立刻把你拿下吧!

他拚命叹气,在心中催眠自己,尽量忘记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勉强挤出笑容:「那你奉不奉诏呢?」

宋远书冷冷把信收入怀中:「到现在,我仍然不赞成这样授人以柄,这样冒险。但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既然大局已定,既然摄政王信任我,把事情交给我办,那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办到。」

陈逸飞暗自松了口气,释然一笑。

宋远书冷冷睨了他一眼:「你好像变了很多,回京之前愁眉苦脸,现在却好像一派轻松。」

「是,在京城,摄政王带我看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有趣的人,还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我相信,就算秦楚开战,楚国也必胜无疑,假以时日,就算是一统天下,也未必是不可能的。」陈逸飞微微一笑:「有时间,我会和你好好讲讲京中的事。」

宋远书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外头忽传来一阵喧闹。

宋远书一扬眉:「怎么回事?」

陈逸飞不等他问,已推开了门,走了出去:「什么人大呼小叫?」

话犹未落,却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士兵,一见他出来,整齐地跪倒下来,齐声道:「大帅,带我们去秦国吧!」

跪在众人之前的正是张铁石,而其他一些人全都是曾在飞雪关和容若交好的军士,当初陪容若同冲秦阵而被俘的战士们,也全都到了。

就连王传荣都快步而来,单膝脆倒,朗声道:「大帅,请让末将也随侍在侧。」

宋远书心中气恨,这帮当兵的没脑子,你这位将军,也跑来添什么乱。

倒是陈逸飞不惊不怒,面带微笑,扫视众人一番,这才淡淡道:「我愿意带你们去秦国,我们这次,也的确是以救出容王殿下为目的,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切谨依令谕,不可自作主张,不可冲动,就算容王在你们面前被杀,没有我和宋大人的命令,你们也不许乱动一下。」

军士们一阵沉寂。

良久,张铁石才一咬牙,狠狠磕了个头:「愿听大帅令谕。」

其他军士也同声呼喝:「愿听大帅令谕!」

大家的声音整齐雄壮,刚毅决然,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

宋远书却站在后头大生闷气,答应得倒是很干脆,容若真在他们面前让人捅刀子,有谁还能记得住现在的诺言吗?陈逸飞,你这么多年将军白当了。

好吧好吧,本来完成的就是一个不可能任务,还带上这么一堆长手长脚就是不长脑子,行动永远比思考快,而且一个个对容若忠心耿耿,整天想着为他死而后已的家伙,这下子,热闹可真大了。

故作看不到宋远书愤怒的表情,陈逸飞悠然笑道:「我从京里带来两个侍从,人很伶俐,身手也好,这一路上打算安排在你身边,也好照料保护。」

话音方落,就听得衣袂掠风声起,两个眉目清朗秀美的少年竟不知从何处现身而出,转眼间就掠过十几道岗哨,直至二人身前方才停下,一同施礼:「苏良、赵仪,拜见宋大人。」

容若和楚韵如在许漠天等一行人的围护下,直往皇宫而去。

楚韵如尽量不引人注目地悄悄打量皇城,默默记下每一条街道的方向。

容若却只笑问许漠天:「许将军,你说宰相大人到底为什么半路上跑来跟我们相会?」

许漠天淡淡道:「相爷不是说过了吗?」

容若叹了口气:「许将军,你就算要污辱我的智慧,也不必污辱你自己的才智。他说的那种理由,有人会信才怪呢!京郊离城里才多久,他就这么点路都等不及?还这样遮遮掩掩,隐藏身分。」

许漠天平淡地道:「我的责任只是把你护送进皇宫即可,我是守边将军,朝中的风云变幻与我无关,宰相的心思,我也无需去测度。交过差后,我自回我的边关就可以了。」

容若笑笑:「你和我相处时间最久,也算最了解我了。秦王既要留我为用,想必也会让你多留一阵子的。你身在京城,在一切的漩涡中心,想避什么,怕也避不开。再说,别的事你不管,我的事总该管一管吧?我看宰相大人半路到来,不是为了纳兰玉,而是为了我。」

许漠天不觉冷笑一声:「你既然聪明得什么都看得透,又何必再多问于我?」

容若笑咪咪道:「我这不是好奇吗?而且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才希望将军能为我证明。」

许漠天冷冷一哂,并不多语。

容若全不介意,迳自道:「其实纳兰明诸般做作,无非是做个姿态,大家脸上都好看,彼此好下台罢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是来看我的。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秦王虽没把我的事在朝中宣布,但不应该连辅国的右相也瞒着啊,如果秦王和纳兰明商量过我的事,他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在宫中来见我,又何必演这么一出漏洞百出的戏码?」

许漠天微微皱皱眉,一语不发,心中暗暗腹诽,感觉敏锐也就罢了,非要张扬得天下无人不知,显示出自己够聪明吗?身为阶下囚,还要表现得这么聪明,简直是不知死活。

容若见他不答,笑笑道:「我对于纳兰明的事,非常好奇。他是秦国第一相,又是大变功臣,听说几年间就从京兆尹升为首辅重臣,简直太传奇了。有关他的事,能不能给我讲讲?他当年是如何与年幼无力的秦王相知相重,全力相助秦王的?当初击败权臣,又有什么风起云涌,激动人心的好故事?这些年来,他身为百官之首,执政有何得失?他的爱子,又是怎么成为秦王第一宠臣的?」

许漠天冷冷道:「我不过是个守边的外臣,京师中的风云变幻从来不知,容公子问我,无非问道于盲。公子既与纳兰玉是好友,对纳兰家好奇,下次只管问纳兰玉,不就对了?」

容若遭他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也不生气,反而微笑起来。

这种了然的笑容,让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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