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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太虚幻境-第50部分

小说: 太虚幻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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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欢呼声仍在继续,百姓们似乎根本喊不累一般。

就连萧逸也有些不自在了,他陪侍着皇上、皇太后和皇后,可是满街百姓的眼中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身为人臣,实难自处。

这时,又看到前方骑马开道的仪仗中,混进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眉头一皱道:「臣为皇上前方开道。」就待驱马向前,离皇帝和凤辇远一点。

却听得云母车中一声低唤:「摄政王。」

珠帘掀起,楚凤仪绝美的容颜在无数明珠美玉之中,自有一种让珠玉失色的荣光。

萧逸牵马靠近凤辇,低声道:「皇太后。」

楚凤仪冲他招招手,萧逸不得不在马上弯下腰,贴近楚凤仪。

楚凤仪在他耳旁,用低的只有她与他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字道:「萧逸,如果你杀了若儿,我也绝不会活下去。」

萧逸只觉有一把利剑,生生刺进胸膛,一颗心被剑刺穿的时候,他反倒笑得更加儒雅飘逸了。

他在马上深深施礼:「遵旨。」然后,挺腰、抬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初升的朝阳,眼眸深处,有火一般的东西疯狂地燃烧,他却只微微笑着,脚下轻轻一碰马腹,马儿立刻小跑着向前驰去。

从头到尾,他不曾认认真真,正视楚凤仪一眼。

楚凤仪缓缓放下珠帘,她与他,终于毫不留情地向对方刺出了最后一剑,而这个时候,她的手,竟然不曾有半丝颤抖,她甚至还可以笑着对不知何时已停止谈话,一起用异样目光望着自己的楚韵如和董嫣然笑一笑,淡淡地说:「接着聊吧!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呢!」

萧逸快马向前,前方轻骑纷纷闪让。

萧逸直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才开始放缓速度,和前面的几名开路将领并马而行,口中低叱:「苏先生,你此时应该在我的摄政王府替我掌控大局,为何来此?」

「谢王爷关怀爱护,只是有王爷在的地方,就是一切的中枢所在,不在王爷身边,又岂能掌控大局。」打扮成普通将领的苏慕云微笑着道:「今日诸王族宗亲,大多以病告假,分明不想置身其中,独瑞王、诚王同行,可见这二位王爷,是决定要抢在皇上与王爷同时归天的第一时间,接掌大权了。」

「苏先生!」萧逸的声音里有淡淡的责备。

苏慕云却只是淡然一笑:「今日,是所有人发动的时候了,我岂不知王爷爱护保全之意,只是慕云既身属王爷,自当生死相随,危难之时,岂能远离王爷身侧。以王爷之才,若能倾力以赴,天下无人可敌。慕云只恐王爷心太软,不肯全力施为,又再次乱了心思。」

萧逸知他是发现刚才楚凤仪与自己低语,恐自己改变主意,才说这番话的,只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改变主意,她也不会改变主意,她只是要乱我心罢了。」

苏慕云亦淡淡道:「诚王、瑞王既敢来,多少有一点把握,纳兰玉住在诚王府中多日,那神秘高手怕已决定与诚瑞二王联手。纳兰玉背后有绝世高手之事,只有皇太后与摄政王知道,如何会被诚王与瑞王发现?皇太后对摄政王所设的杀局早已经布下,她却还能够当作什么也不曾做过,以情义来乱王爷的心神,只要王爷心思不定,决定有误,她就……」

「苏先生,今日之事,就由你来指挥吧!一切只需依当日定计行事便可,不必问我意见。」萧逸的声音清清冷冷,一如秋日的风。

「王爷。」

萧逸一笑,笑容悲伤:「她是要乱我的心,我的心也确实乱了。既是如此,倒不如把指挥之责,交于绝不会心乱的人吧!」

他抬头,望日。

秋天的清晨,太阳依然耀眼、夺目,却感觉不到任何热度,一如他此刻的心。

纳兰玉望着前方萧逸的身影,淡淡问:「皇上想不想知道,摄政王这时在说什么?」

容若笑笑道:「这时,他身边的将领,自然是他的心腹,他要说的,自然也是只能对心腹说的话了。」

纳兰玉看向容若:「皇上,大猎之后,切记紧跟摄政王左右,绝不可离开一步。」

容若心想:「母后要我紧跟着她,是希望萧逸念着旧情,不忍在她的面前动刀,那,纳兰玉叫我跟着萧逸,是什么意思呢?」

他心中一动,便笑道:「萧逸毕竟还是个要面子的,又顾忌他自己的贤名,就算想要我死,也断不能让我死在他的身边,这样易惹人怀疑,而且一个护驾不力的罪名也推不掉,我只要死抓住他不放,那些暗杀谋刺,自然也不能不顾他的安全就发动,对吗?」

纳兰玉的声音压得极低:「是,他毕竟不能明着挥兵杀了你。萧氏王族中的长辈族长还在,威望尤重,旁的事睁一眼闭一眼,明着刺王杀驾,终是不妥。还有楚家的面子也不能不顾,萧楚二家,代代连姻,长一辈,有萧逸的亲舅舅在;平一辈,全是他的表兄弟;晚一辈,都是侄儿侄女,牵牵绊绊太多,场面上的戏总是不能不做。很多事,是宁被人知,莫被人见的。」

「更重要的是,近三个月来,楚家有七位亲王妃,九位郡王妃,十三位侯夫人,陆续都带了儿子,回娘家的回娘家,出游的出游。而今帝子王孙,分布全国各地,若京中有变,有人想一网打尽有帝王血脉之人也不易。甚至有的夫人,干脆带了儿子跑到别的国家去探亲,去向分别是周、宋、秦、魏、燕。如果皇帝被奸臣害死,京城被奸臣控制,各地王孙谁都有挥兵维护正统的资格,随时可以在楚家和忠于帝室正统的臣子的军力拥护下起来称帝,而在异国的皇孙们,也一定会想办法借兵。」

「天下诸强,哪一个不想吞楚,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堂皇正大的理由,谁会放过。这个时候,给萧逸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明刀明枪,大队军马地动手。」

容若忍不住拍掌笑道:「这主意是谁出的,真是厉害,不用一兵一卒,只凭政治上牵制手法,就足以制住萧逸的百万大军了。楚国各地,都有楚家的势力,都有萧家的王孙,萧逸就算手脚再快,兵力再强,也难以一网打尽。只要国内有一个人能及时称帝,或打出讨逆的旗号,国外诸强,必会以助楚平乱的名义动兵来攻,内外呼应,还不把萧逸头疼死。」

「这是由当今皇太后建议,由楚氏族长向所有宗族之女下的令,皇上你竟然不知道吗?」

「是啊!天家骨肉就是这样,我还不如你知道得多。」容若拉长了脸,做个委屈的表情。

纳兰玉凝望他,又低声道:「我请皇上跟随萧逸,不只是想保住皇上安全,也希望皇上能保住萧逸。」

「什么?」容若一惊。

「我还记得那一晚皇上对我说过的话。皇上说,绝不会自毁长城,萧逸实是楚国柱石之臣。」纳兰玉回眸看了一眼还跟在云母车后的萧凌和萧远,方才低声道:「有人要在皇上遇刺的同时,发动对萧逸的刺杀,然后公告天下,萧逸谋逆弑上,已被他们诛杀。只要皇上紧随萧逸,萧逸的刺杀发动不起来,那他们对萧逸的刺杀,也同样无法发动。」

容若惊讶地望着纳兰玉:「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并且相信我,我很感动。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助萧逸?他死掉,对秦国来说,不是大好事吗?你就算喜欢我这个朋友,也不会为我背叛国家和君主吧?」

纳兰玉垂首,良久才道:「我正是为了我的国家和君主,才必须救你和萧逸,至于原因,求陛下不要追问。」

容若眼中神光一闪,见纳兰玉不愿回答,神色凄凉,也就不忍逼问,柔声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我自己也有一桩大秘密,就是再亲密的人也不能说,所以,我不逼你。不过,我猜你是多虑了,萧逸何等样人,诚王、瑞王的心机,岂能瞒得过他。只要他有了防备,什么刺杀对他都无效,怕是那行刺的人,要落进他的罗网中了。」

「不……」纳兰玉徐徐摇头,眼神落寞:「陛下,你不知道,有一种人,强大到可以和神魔相比,无论什么陷阱、罗网,对他都不会有效,只要他想杀一个人,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得了……」

容若听着,不服气地挑了挑眉,回头望望一直漠然跟在后头的性德,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世上有这样的人,叫他来杀我试试,保证他伤不了我半根头发。」

纳兰玉不知他倚仗着性德,只道这是他赌气之语:「只要陛下跟萧逸在一起,他就不能动手杀了萧逸,萧逸死了,若叫陛下白捡了个便宜去,诚王、瑞王更不肯了。」

容若想到有性德,即刻心安,反而玩笑般问:「他可以在杀萧逸时也顺手杀了我,然后让诚王、瑞王说是萧逸杀掉我的,不就成了。」

他问得玩笑,纳兰玉却认认真真望着他半晌,然后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也会跟在陛下身旁,他要杀陛下,须当先杀了我。」

第三章 游猎大会

皇家猎场,离京三十里。占地极广,硬是靠着人工,移山填海,造出旷野高山,栽出满眼茂林,制造出足以适应各种动物生存的条件。然后从天南海北,寻来各式走兽,围禁豢养。

只为了让皇族贵人们,偶尔出京松散一下筋骨,实不知已费了多少人力、财力、物力。

以前的皇室亲贵行猎,固然锣鼓喧天,呼啸来去,又哪里比得了如今皇帝成年大猎的风光。

天子的龙旗插遍猎场,一排排仪仗威严浩大,所有随侍将士,着甲戴盔,精神抖擞坐于马上,那样子,倒不似去打猎,而是去出征一般。

一众文臣,也各自按品级着衣冠,绛紫红绿,各色袍服都在风中猎猎飘飞起来。

皇太后与皇后的凤辇之旁,黄罗伞盖之下,便是当今天子的御驾了。

所有的从驾文武,大多衣着光鲜,精神焕发,唯独皇帝本人,面青唇白,一副随时要倒毙在地的样子。

从京城到猎场,足足三十里,人不离鞍,虽然骑得并不快,时间一长,也颠得他有些头发晕、胸发闷,很想要吐一场。

偏偏这个时候,萧逸还笑着在旁边漫声说:「皇上骑术大进了。」

自然,比起上一次在萧逸面前,连马都坐不住,差点儿直接跌下来,容若现在这种程度,的确可以算得上骑术大进。

只是以容若的厚脸皮,听到这样的夸奖,还是不由有些讪讪然。

「听说,皇上这几日,连御马房里性子最烈,旁人不曾驯服的几匹马,都一起驯服了,果然圣天子无所不能了。」

萧逸语气淡淡,笑声淡淡,容若却只好干笑。

容若这几天的确去驯马了,也的确驯服了好几匹马,不过,他驯马的方式,可以让所有马上勇士气得吐血。

容若因知大猎必要骑马,为了不太出丑,所以练功之余,也去练练马。跑到御马房,小太监要拉最温顺的马给他,他一时好奇兼好胜,偏要骑还没有完全驯服的烈马。驯的方式就是坐上去,双手死命抱住马脖子,闭上眼,随马颠去吧!

烈马狂悍,狂奔高跃,就容若这身手,自然轻而易举就被抛离马背。不过不要紧,有万能保镖在,随手一接,把他护入怀里,容若感觉和跌进柔软的沙发也没什么区别。

旁边自有小太监过来,给他端茶、擦汗、按摩筋骨。他舒展一下四肢,高高兴兴又跳上马,然后接着抛下来,继续跳上去。

他反正不担心安全问题,开始两次还有些心惊肉跳,后来玩得上瘾,反拍掌欢呼,倒是把驯马当做在现实中玩过山车一般好玩的事,只觉惊奇有趣,绝无害怕惊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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