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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道长,带我回家-第19部分

小说: 道长,带我回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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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她不愿多说,当下便不再言语,好容易挨到拜了堂,我帮她盖上红盖头,搀着她出门,跨门槛时她脚步略慢,悄声对我说:“回去告诉他,鸣萱回来了!”。

鸣萱?

似是好熟呢!

可令我更加讶异的是,明明有两个花锦绣并肩并排的立着,所有鬼怪却只看到一个,而我却成了透明人,无人注意了!

鸣萱上轿子前,掀红盖头一角,朝我抿唇笑,末了便将落寞目光投向远方,可远方只有水火!但我却是真切听到她一声叹的!那声叹伴着句幽幽的:“我回来了!你还记得我么?”,在夜色中荡开,似谁多少年前埋下的一缕丝,如今被扯住了一头,便有一段隐情,破土欲出了。

大红轿帘撂下,八个抬轿人抬走了轿,而龙九从头至尾只是血红马上粘住的虫,便是拜堂,也同着马一起拜。如今瞧着他又被马驮走,我直觉做了一场荒唐梦了。

但那声叹却不能忘。正呆愣着的功夫劲儿,就听怀中镜突然一声□,我忙瞧。

               

作者有话要说:裴少玉伤了?花锦绣能在一炷香内回去么?鸣宣为何要替花锦绣结冥婚?又会令花锦绣承受怎样的后果?陆少卿可否得救?都将在下章揭晓。(嘻嘻,各位捧个场吧!)

☆、拼命

“裴少玉?是你在言语么?”

镜子里的人没踪影,便是连呻吟声都消失,我努力瞧,只见那方一片黑,用力晃了晃镜面,镜面便有了水波纹一闪,依稀见一角躺着个人。

那人着一件黑不黑青不青的衫子,一头发丝铺陈了满地,发端滴着水,侧脸伏与地面,一张本极俊的脸上黑一条白一道,弄得惨兮兮,不是裴少玉还能是哪个?!

“裴少玉,你怎的弄这般狼狈?!是死是活倒言语一声么!”,我使劲戳那人,却只触到硬邦邦的镜面。

猛忆起应是就快到一炷香,裴少玉那厮必是体力不支了。当下便心急,如今也不知他死活,而我方才是被他推进九幽境,该如何出去也忘记问,有心查看他伤情,都是不能。

踱步搔头,却想不出妙法,最后只能强自镇定,令自己盘膝坐地上,再学着方才进来时念遍咒,本不抱希望,万不想竟可再次听到那厮的音儿,只是那音儿听来气力全无,似被人抽干了精气神。

“你真要气死我了!”,他恨声道。

“原来死不了!”,能骂人生气必是无事了!当下我便问裴少玉:“怎么出去?”。

“出去什么?!”,他额上筋暴起,捏拳愣撑着自己坐起,指着前方便骂:“说你痴你还不信!怎么就让别人替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用法力撑着你在九幽境可以自由活动!你我就是生死相依!如今我的精气神都被人家带走了!你是不想让我活了吧?!”。

“想让你活”,我垂头。

“别一副受气样!我问你,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刚才我那么喊你怎么就不听?!还用法力弄那些虚幻的影儿,人家耍你呢!存心耗费我功力!”

“我以为那是我的呢”。

“你的?你有多少法力?告诉你,在九幽境你用的每一分法力,都是我的 !刚才又是被火烧又是被水淹的,我一样也没躲掉!麻烦你机灵点,别连累我受苦,成不?”

“你如今这样便是因我么?”。

“是啊!姑奶奶!”。

“可我方才只瞧见你跳脚张口,一句话都听不到呢”。

“得!看来是我小瞧她了!这个该死的秃尾巴,你说你要涅盘就好好涅盘吧,又出来干什么?”。

那厮若还有力气必当跳脚的,只可惜如今一串话说完只剩急喘的份。

“我不知你我生死相依,要不然会小心的”,我如实答。

“现在说也晚了!你快去追他们!”,他恨不得冲进九幽,只可惜身子直了几直,都摇摇欲坠的,站不稳。索性那厮重又趴伏在地,唯见背上的衫子随着呼吸起伏快速,想是人极不好受。

但我左右瞧,哪还有轿子的影儿?便只能耸肩摊手:“早走远了!何况我不知他们去了哪,就算知道,也没快马,追不上呢!”。

“用这个”,那方便道。

随着话音就见裴少玉再强撑着坐起,自怀中扯出张符纸,一口咬破食指,用带血的指迅速在符纸上描描画画,随后就念咒,随着念咒声符纸便被抛上天,而抛上天的符纸竟似乎乌篷船模样。乌篷船在火中烧,烧着烧着便开始转,那转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竟只剩红光。

待红光尽,我的头顶便多出条船!

“上船”,裴少玉简短着说。

我也不敢多问,只依言上了船,还没站稳当,那船便猛然前行,穿破夜色重重,直奔黑暗最深处而去。

“我不会驾船!”。

“……”。

“太快,晕着呢!裴少玉你便令它慢些吧!”。

“闭嘴”。

“闭嘴便闭嘴!只是为何不能令她替我?我觉得她亲近着呢,似何时曾见过。何况她有翻天印,必能全身而退的。倒是你的命交给我,却难说胜负了”。

“你要知道她是谁,回头哭都找不到地儿!我是宁可死在你手,也不愿给她机会再接近大师兄!一想起她那样子,我就烦!”,裴少玉那厮少见的恼火,但鸣萱与我一般模样,见她那样子烦心,岂不是见我也烦?!

可旁的不说,一句大师兄却是真切入了耳,我便又问:“大师兄?她怎的认得陆少卿?”。

“没时间说!你是真痴,被人家几句话就骗了!”。

“她竟是骗子?”

“也不算骗子!总之她的事说来话长。现在也没时间细细说了。方才七师弟千里传音,说九天神帝被东海龙君闹得凶,给大师兄上了刑!咱们耗不起了!一会你见着她,念寒冰咒,再将这个贴上她身,然后拿了翻天印带着龙九魂走,其余的事等到了九重天再说”。

我心当下便咯噔一声,似那酷刑上在我身,只觉得浑身各处都被针刺着,就连话音都抖了起:“可该往哪走?我不会翻天印的咒啊!”。

“这你不用急!你只管拿翻天印,有印在不怕龙九魂不跟你走。知道为什么所有鬼怪只看到她么?就是因为翻天印!精神点,前方就是九幽地宫了,我给你一个字,可以保你在拿到翻天印前一直隐身形,你手脚利索点,要尽快尽快!我撑不了多久了!”。

说罢,我手中就一热,反掌就见正中心多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血红“隐”字,那字迅速融入掌心消失无形。而我再摸头脸手脚,竟直直穿过,仿若触摸一团气。

“另一道符纸在你怀里,我只能陪你到地宫外,眼下我的剩余法力不能令神识随你进地宫。你万事小心!随机应变着点!进去一直往前走,就能见到他们了”。

“裴少玉”,我喊一声,只觉得头晕,这个鸣萱到底是何来头,竟令裴少玉也紧张?正努力琢磨,脑海中忽然有了一副熟悉景象。

灵山山尖尖上立着个红袍男子,一边脸如朗月,一边脸却被朱砂涂了满满登登的符。

他对着白胡子散人说:“我此次来只为说一句,鸣萱逃走了”。

鸣萱!鸣萱!她到底与陆少卿有何瓜葛?!

“裴少玉!”,我再唤,可陪了我一路的音儿却再次消失,而前方一座巍峨宫殿突兀地显现眼前。

殿门外左右各立十数个持刀拿剑兵将,马脸人身,牛头人身,各种稀奇古怪模样。我尽量镇定,自乌篷船落下,双脚轻沾地。但尽管如此,依然发出轻微响声,那守门兵将便警惕起来,皆四下望,我心跳如擂鼓,眼睁睁瞧着其中一个朝我走来。

“谁?”。

我咬牙闭嘴,不敢发出任何响动,便是连呼吸都放轻。

“哪个在那?”,那兵就又问。

他说着一双眼便瞪着我,一张马脸极丑,手伸出直触到我鼻尖。

呼吸便要断了,却不敢动分毫。

他手在我面前相聚不过毫厘,晃来晃去半响,最后收回手,转身回去:“没事”。

“可是,我好像嗅到不属于我们的气味”,另一个兵就皱鼻子嗅。

那是个犬兵,我是恨不得捏碎它鼻子的,但眼下我却不可妄动,趁着它嗅的功夫劲儿,我自他们面前悄悄走过。

“真的嗅到不一样味道啊”,犬兵大叫着,却不见我。我忙撒丫子跑,只求尽快逃开它嗅觉范围。

这一阵跑只跑出好远,一路上跑过亭台楼阁无数,与无数鬼怪擦肩,但我不能停,只能一直朝前奔。

心下记挂着陆少卿的伤,暗恨狠心的东海龙君父女,又不见鸣萱与那队迎亲鬼队下落。越跑越泄气,到了后来力气便不接了。

正准备歇歇,猛然见面前一处院落,院门正大开,院子里端端放着那只红轿。

这下便振奋起来,当下脚下加力,直冲进院门。屋门也是大开的,我悄然进屋。

只见一女子背影,旁有一圆桌,上正放着一碗水,而水中一条青虫浮浮沉沉,随水流而动。

青虫自然不是虫!那是龙九的魂没了神识,如今连最后灵力都要被耗尽的元神一点了。

我屏息静气,自后盯着那女子背影,心中盘算也不知这鸣萱怎的便得罪了灵山,听云少海的话头,听裴少玉的话头,都似厌烦她至极,这女子似乎与陆少卿有何渊源?

提起陆少卿便又想起他在九重天必然受了无数苦。而当初托我的事还办不妥。本以为可以找到那卖梳子的大娘,谁知连她都如烟般消散无踪。这龙九案千头万绪,各个都对陆少卿不利。

结冥婚荒唐,今日所遇所见所闻更加荒唐,我似皮影人般被人牵着鼻子走,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偏我被蒙在鼓里。

如今也就只有听裴少玉所言了。

再瞧一眼掌心,见那本隐入血肉的字又隐隐现行,心道必然挺不多久这术数就消失,当下也不敢磨蹭。只努力想一遍寒冰咒,再从怀中掏出另一道符纸。

凝神静气默念寒冰咒,掌中符纸拿好,我一手拍上她背,只等着她回头便一把拍上她额。

重重的一掌拍下,就见她果然回首,可口却微微张着,而口中就有了一股子黑气,直奔我双目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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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黑蒙蒙的。

头晕着,眼睁开屋子里还是黑,依稀记得摸进门时能看清那大红的新嫁娘,可如今便是用尽了力气,仍是不得见了!

“掌灯么?”。

无人应答,四野黑得莫名,似谁在眼前蒙了块布,我想扯开那布,指头却直直戳了自己的眼。

“疼!”。

唤一声心底便凉了,手在眼前摆了摆,依然只有黑。掐一把自己,仍是黑。

“鸣萱?”,我试着唤她,记得那口黑气吹过来时,最后看到她的笑,是满满的复杂情绪呢,那一刻我便已发觉,即使我与她面貌身形相同,可眼里的情绪,却是做不得假的。

她那双眼,比我老了何止十年八载,似一副历经沧桑,苦挨岁月的女子眼,可眼底里,除了寂寞,似还有一抹得意。

“裴少玉,你死没死么?”,我伸手乱摸,深知此处只是九幽境,如今眼又看不得,而裴少玉那厮偏半死不活,真真进退维谷了!恐死于此也是无人知晓呢!

果然就无人应答。我双手用力揉脸,揉罢脸又揉眼,但那黑似打定主意要随着我,即便几番努力,仍是甩不脱。

“为何我的眼看不见?鸣萱,你吹的什么?是墨吧?!”。

屋子里寂静一片,身子底却是层层叠叠的柔软,往上,可以摸到床栏杆。

怎的我竟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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