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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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功不受禄,我们再穷也不能无缘无故拿您的钱啊!您的好意,我们全家心领了,您还是请回吧!”
“周夫子的书法林某向来钦佩,今日是带着小女前来拜师的,请夫人告知周夫子一声。”
“这,”周夫人张金花一脸的不敢相信,我见她这样,忙开口道:“若惜自幼喜好书法,却欠缺慧根,虽曾苦练书法,字体仍是粗劣不堪。听闻周夫子书法技艺甚是了得,便央求爹爹前来拜师,请夫人代为转告一声!”
趁着说话的空档,我暗暗打量起张金花来。她年约四十岁,未施脂粉的五官看来端庄秀气,若不是脸色有些发青,还有那神情间流露出的忧愁令她整个人看来极为苍老憔悴,我还会觉得她这样倒有种自然淳朴之美。想来是家里的生活太困苦了,令她日夜操劳,所以才会这般憔悴。
张金花闻言脸上立时一副惊喜交加的样子,将我们请进门去,“林老爷,林小姐,你们先进来坐坐,小妇人去去就来。”
招呼我们坐在凉亭,张金花便往小木屋而去。趁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身上那件洗得泛白的淡蓝色布衣上竟有数处修补过的痕迹。虽然她的手很巧,补得很好,可我视力极好,仍是看到了。想到她面对如此穷困的生活,还能清高得不愿受人施舍,这种气节很难得。
她进去了好一会,也没出来,我和爹爹在外面正等得无聊时,就看见一个年约十三岁的清秀少年走了进来。进来前,他先是向里偷偷的张望了一下,见周夫人不在,才松了一口气,快步往里走。见到我们先是有些意外干笑了声,便斯文有礼的对着爹爹行了一礼道:“林老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家父是不会收您的银子的。”
“周公子,老夫这次是带小女来拜周夫子为师,不是来送银子的。”
“拜师?可是令媛不是已经拜了文老夫子为师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呢?”看他那张年少英俊的脸上,表情从惊喜又转变成担忧,我笑道:“若惜拜文老夫子学的是诗文,拜周夫子学的是书法,这并不冲突,有什么好不好的?”
“你就是被孙大人封为才女的林家小姐?”那少年吃惊的仔细打量起我来,我也趁机审视起他来。他长得还算俊秀,年纪虽小,却也有着一种穷人孩子早当家的懂事和机灵。一套浅青色粗布衣裤穿在他干瘦的身上稍显得大了些,衣服上隐隐有些草屑沾着,脚上的鞋边满是山泥,一看就是刚刚从山上下来沾上的。
他身为教书先生的儿子,看着也是个蛮知礼仪、懂文章的样子,在这大好光阴里,竟不知爱惜时间勤读诗书,去山上玩耍。想到他家中的困境,我便忍不住开口指责道:“这大好时光,周大哥不知用功读书,反而去山上草堆中玩耍,如何对得起含幸茹苦抚养你的父母?”
听我这样说,他慌了,忙小声道:“不是的,我不是去玩的,你小声点,别让我娘听见。”
“惜儿,别胡说,立书是个懂事的孩子,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爹爹替周立书解释着。
“爹爹,他的脚上满是山泥,身上还有未拍尽的草屑,证据如此明显,您还要帮他说话,这不是帮他,是在害他。”
“我是上山去砍柴,不是去玩儿的。”少年急了,对着我一个劲的解释。这时,刚好周夫人出来了,听到这话,伤心得红了眼,抱着儿子哽咽着:“书儿,你又上山去砍柴了?不是叫你不要再去了吗?我和你爹可以的。”
听周夫人的话,原来这少年是为了补贴家用,才会去山上砍柴的,倒是个贴心懂事的孩子。想到自己如此误会他,我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暗恨自己明明是个成年人的智商,处事却如个小孩子般冲动。想向那周立书道歉,可对着他一个半大孩子,我还真有些拉不下脸去和他说那几个字,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面对我,周立书看似也很紧张,微红的脸显得他有些腼腆。
“周夫人,立书这孩子如此懂事,你们以后可就有福了!”爹爹见周夫子并没有和周夫人一起出来,奇怪道,“周夫人,不知周夫子对小女拜师一事、、、、”
“谢林老爷如此看重我家相公,可我家相公自知才德有限,怕教坏了林小姐。您的好意,我们夫妻记下了,心领了。”
听她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这周夫子是拉不下脸来教我,怕见到文老夫子尴尬,更怕人说长论短的,才不愿意来教我。于是,我决定亲自出马去说服这倔老头。
借故进了那小木屋,这简陋的木墙上写满了笔力苍劲、龙飞凤舞的书法。说来,前世时我的字就写得很丑,虽曾下过决心练字,可却总像是没找到窍门般,写不出一手漂亮字来。加之那时的我总是一种字体练一段时间,觉得不好看或太难练时就学另一种字体,到头来,什么字体都没练出来,字写得还是很难看,害得我轻易不敢在人前写字。文老夫子教我习字时,就曾说过周夫子的字是全县写得最好的。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了,倒还真是这么回事!想拜他为师学书法的心意就更坚定了。
周夫子此时正专注于书法的世界中,我上前一看,竟是在抄写一本经文,原来这段时间他没有学生教,便是以抄写经文为生。看着他的字,我真是越看越爱,脱口而出:“周先生的字真是苍劲有力、铁画银钩啊!何时,若惜的字才能写得如此漂亮呢?”
“林小姐过奖了,这只是些微末技巧而已,算不得什么。”见我独自一人进来,周夫子虽有些意外,却也因我真心夸赞他的字而脸上有了一丝喜色。
“先生,若惜是真心想拜周夫子为师,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如先生般出色的书法大家,请先生不要嫌弃若惜天资不佳,收若惜为徒吧!”
“林小姐快别这样说,林小姐聪慧过人,本县才女当之无愧。之前,是周某无状,对小姐失礼了。”
“文老夫子在教若惜诗文时就常提到周夫子您的书法,夸您是国内有名的书法大家。以前,若惜听了还觉得是老师夸大了。现在亲眼得见,才知先生的书法真堪一绝,请先生收若惜为徒吧!”
“周某实在、、、”周世青有些说不出话了,我知他已经有些动心了,只是没个台阶,便打断他的话:“若惜得蒙孙大人赐予县内第一才女的封号,心中实是觉得受之有愧。试想身为才女。电子书,却写不出个像样的字,诗文就是做得再好,也是没用的,请先生传若惜书法技艺,让若惜这个才女之名能当得名符其实吧!”
“林小姐,快别这样说。其实能收到一个如若惜般出色的弟子,这是周某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啊!可周某是个清狂之人,之前对若惜和文老夫子有失礼之处,、、、”
“学生和文老夫子都深信先生为人,那造谣生事的定是他人。先生如何又要去介意旁人的目光呢?”不等他将话说完,我打断道。
“惜儿所言甚是,以先生之能,实在勿需诸多顾忌。”爹爹也来了,劝说道。
见我们态度如此诚恳,言辞中尽是对他那书法技艺的欣赏和钦佩之情,令周世青感动起来:“周某得若惜为徒,此生无憾事矣!”
就这样,我有了两位老师,一个教诗文,一个教书法。
苦习诗书成双绝
周夫子一心想将我早日培养成一个书法大家,将全副心力都投注在我身上,想了各种方法来磨练我的书法技能,而我学习时也是全心的投入,埋头苦练着。很快的,我的书法有了很大进步,连常来找我吟诗作对的孙大人见了也是啧啧称奇。因着教出我这么一个才女,让教我读诗文和书法的文老夫子和周夫子的名气也大起来了。当县里的人知道我重金礼聘请来周夫子教习书法后,才学了短短两个月,书法便小有所成,又将自己的子女送来请他授课,甚至于还有邻县的人慕名前来送子拜师。可周夫子和文老夫子都回绝了,表示他们俩现在只想全心全意的教导我林若惜,将我早日教育成天朝第一的文学家、书法家。
我考虑到他们的经济条件,觉得他们再教些别的学生对我的教育也不会耽误。特别是周夫子,想到他家的经济情况,我是强烈劝说他再收些徒弟,好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为了让他们放心,我特意为周夫子和文老夫子安排了授课时间,一人教一天,这样的安排很合理,能让他们有各自的时间照顾一下家里的生活,还能再教些别的学生,增加家里的收入。
这段时间以来,周夫子为了教我书法,忽略了他的独子周立书,这让我很感动,也很不安。周立书这少年我很欣赏,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懂事,有着读书人的傲骨正气,也有商人的机智圆滑,是个很好的人才。于是,我让爹爹出面,请周立书做我的伴读,这样,他们父子既可以常见面,周立书也可以继续学习,我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孙伯文因酷爱吟诗作赋,常在闲时来与我切磋诗文和书法技艺,还不时会邀约一些文人墨客前来与我研讨诗词歌赋。在这样一个良好的学习状态下,才一年光景,我的书法已大有所成,所写的书法已到了与周世青齐肩并重的地步。为此,爱才之极的孙伯文又给我封了个“诗书双绝”的美名。也因此,我的名声传得更远了,很多人都知道旭日王朝的辉县有个五岁便能吟诗作赋,六岁便写得一手好书法的小才女林若惜。
辉县的人也都以我为荣,其中又以周夫人为最,逢人便夸,将我说成了一个仙女般可爱、聪慧的女子,害得我才年方六岁,便有人上门来订娃娃亲。哎,这不是害我吗?我可是立志要找个才华出众、相貌英俊、温柔体贴的完美男人做老公的,那些个小屁孩我怎么知道日后会长成个什么德行?
可我想不到的是,竟连孙伯文也来和爹爹提亲。这天,孙伯文与我品诗论字完毕,便说有要事去找爹爹商量。看他那一脸开心劲儿,我真是好奇死了,于是,便矮着身子蹲在门外窗下偷听他倒底要和爹爹说什么。
“林老爷,长羽是我大哥孙成庆的长子,今年年方九岁,是个相貌俊秀、品性纯良、天资聪颖的孩子。不论是年纪、才貌还是身份,与若惜都很是般配,不知林老爷可愿将若惜许配给长羽?”孙伯文笑道。
“当朝侍郎的长子嫡孙,林某哪能高攀啊!”爹爹的话虽说得谦逊,可声音中却有着难掩的兴奋开心之情。
我听到这话,心里便慌了,没料到一听便听到这关键性的一句话,看来今天跟着来偷听还真是来对了。爹爹向来便是个软耳朵,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娘亲更是毫无主见,温柔得很。若是别人来说亲,他们这般疼我,定会先着人将那人的底细、人品打探一番再说,可这孙伯文却是个县太爷,别看他是个文人,却很是能说会道的。再说了,我们林家虽小有资产,却只是个三等商富,那当朝侍郎肯来与我们结亲,这样的殊荣落谁头上会不兴奋开心呢?我就怕爹娘一口就将此事给应下了。于是,我故作被什么惊吓到般大叫一声。
我的惊叫声成功地将他们都引了出来,可对着他们我却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
“惜儿,你怎么会在这儿?”爹爹奇怪地看着站在窗边的我,娘亲亦是赶紧上前将我拉到一边说道:“你这孩子。”
我想说,可对着孙伯文这个善辩高手,我还真是有点没把握,加之这古代社会向来便是遵循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