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回单亲妈妈-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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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追老婆,人家这么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他可不能托大。
希望用不上,程启还是把老爹的威信,自己的交情都垫上,调出了这艘大船,在对方家门口摆下阵势,除了威慑倭人,又何尝不是借机对那个半倭的谪仙耍威风,在张歆面前长脸?
张歆静静地看他施为调度,欣赏之色越来越浓,末了赞道:“人不可貌相。程大爷之才,换个时候,将军万户侯怕也当得。”
程启听得欢喜,还没忘记这趟目的:“我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也就跑跑船,混口饭吃。我们虽然不愿意打,却得先摆出不怕打的架势,才好同他们谈条件,也叫他们不敢伤害小强。”
判定熊本帮很可能是李元川手下,这回多半有惊无险,张歆放心不少,只等上岸之后见招拆招。比起一般大明人,对付倭人,她还有些优势。
隔了一段,程启发出一箭,将那块木牌送到岸上。
这令牌乃是前任首领,现在的熊本城主所制,留给大田宗作,让他代主行令的信物。虽然自从李元川来后,大田宗作再没用过这块令牌,岛上大小头目都是认识的。瞧见这令牌,知道贵客临门,一面小心接待,一面派人飞报李元川和大田宗作。
李元川和大田宗作立于高处,远远看见小船靠岸,程启扶着张歆下船,与她并肩而行。张歆步履较慢,程启两步一顿,始终陪在她身侧。
这攻心之战,还没开打,他已经输了。李元川胸中憋闷。近三十年人生,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人,就这么失之交臂。不甘,然而,无奈。
大田宗作还想亡羊补牢:“等会儿,我让人把那个男人引开。他一个人,也没带武器——”
“大田,别再干蠢事!你真想招来闽南程氏的大炮,把这个岛轰成废墟吗?叫弥生和小叶把我的礼服拿来,服侍我更衣。”
“您终于愿意以熊本城少主的身份露面了?”大田宗作又惊又喜。
他们这么快找来,这么镇静地上岛,很可能对他的身份已有所了解。他不喜欢熊本城少主的身份,更不喜欢熊本帮首领的身份,他只想做李元川。然而,这是他的血统。他从出生那刻起,就不得不背负一生的血统。
虽不是他本人发出的“邀请”,身为首领,必须为属下的行为负责。
那两个,一个是让他心动的女人,一个之前称兄道弟,也算朋友。他们应邀而来,他就应该做个好主人,以最真实的面目接待他们。
一路走来,张歆不声不响。程启几次想张口,都被她制止。
程启开始以为她害怕,故作镇定,后来发现她在留神听那些人说话,越听似乎越有把握,不由暗自奇怪,等到被迎进大厅,使女奉茶后退下,再也忍不住,凑近小声问:“你懂得倭话?”
张歆端起茶杯,低声回答:“一点点。”
“啊?!”程启又惊奇又佩服,还有点不敢相信。
张歆不好说自己念书时跟风选了个第二外语,不想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含糊道:“机缘巧合,觉着好玩,学了点。”
程启点点头,想想这岛上东瀛武士的装束和武器都与中土不同,使女的衣裳和举止也别有风味,他听说过,还见过一两次,仍忍不住多看两眼,她却视同无物,之前还不知道李家的事和熊本帮,她就猜到李元川有东瀛血统,多半她自己也同东洋人打过交道,有所了解。
他对张歆,信之不疑,倒是半点没去想她同倭寇有没有关联。
他二人低头密语的样子,落进里间的李元川眼里,就成了扎眼的刺,当下一咬牙,走了出去。
这间客厅乃是中式布局,使女衣着象是和式浴衣,只有李元川自己穿了一身张歆只在屏幕上见过的日本贵族的正式礼服,前襟还缀着徽章。
程启还露出几分意外,惋惜。张歆一派“早知如此”的淡然。
李元川心知无力挽回,已决定放手,又还有些舍不得,凝视着她,柔声问:“海滩一别,你还好吗?”
张歆平静地回望过去:“我的孩子被人劫持了。您说,我能好吗?”
李元川苦笑:“对不起!我手下的人知道我想见夫人,竟出此下策。我这就把孩子还给你。”
言罢做了个手势,就有使女躬身退下。不一会儿,一个和服女子抱了小强进来,将孩子放在张歆面前两三步处,深深鞠了个躬,说了声“对不起”,退了下去。
小强呆呆的,看见妈妈,扁扁嘴巴,却是不动。
张歆思念儿子这么多天,哪里还忍得住,看他这样,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小心蹲在他跟前,捧着他的小脸:“小强,是妈妈呀。你不认得妈妈了么?”
“妈妈,哇——妈妈,呜呜——”小强扑上前,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
张歆一下没撑住,差点坐到地上,还好程启在背后扶住,拉着抱着小强落泪的张歆坐回到椅上。
小强紧紧抱着妈妈,把头埋在她脖颈处,大哭不止,身子扭动,似乎发泄积蓄多时的不满,还踢了张歆几下。
张歆也是紧紧抱着儿子,一边流泪,一边安慰说:“是妈妈不好。妈妈来晚了。小强不哭,能原谅妈妈吗?”
程启张了张口,又闭上,眼中已有湿意。
李元川触动旧情,心绪起伏,咬紧牙关,把头扭到一边,不忍再看。
大田宗作眼看他心目中“威武不屈,无物无我”的小天才,一下子变成满脸鼻涕眼泪的耍赖小孩,失落得一塌糊涂,瞥见李元川一脸阴云,硬着头皮走上前,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张夫人,是我劫持了您的孩子,主人不知情。我向您请罪。”
张歆看都不看他,冷冷地说:“那柄短刀在你腰间挂着呢。你要切肚子,自己找地方切去,别在这里吓我儿子。”
大田宗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元川暗叹一声,吩咐说:“大田,你下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好一会儿,大厅里只有小强的哭声,和张歆安慰哄劝的低语。两个男人静静听着,看着,都不说话。
终于,小强不再哭了,倦倦地靠在妈妈肩头抽泣。
李元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气不好,怕有风暴,你们既然来了,还请留下盘旋两日。”
程启淡淡一笑:“多谢盛情!为免家人挂念,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上岸前,为防万一,我吩咐船长等到天黑,倘若不见我们回去,就返回台湾搬救兵。李公子好意留客,可要让他们误会,就不好了。”
张歆点头赞同。
李元川望着她,沉吟片刻,毅然说:“我曾对我母亲发誓,除非自卫,绝不伤害一个明国人。我会亲自送你们上船,平安离开。在那之前,我想与张夫人单独谈话。”
程启刚要阻止,张歆已经答应:“好。在我与您谈话的时候,请您先让人送程大爷和我的儿子上 船。”
一边站起来,把小强送到程启怀中:“请帮我照看一会儿小强。”
程启万般不乐意。小的刚刚救回来,就得把大的搭进去?
小强刚刚找到妈妈,还没在妈妈怀里赖够,就被送出来,也是不满,胳膊紧紧钩着张歆的脖十,抽噎着又要开哭。
程启慌忙给他拍背顺气,口中哄道:“好孩子不哭,不怕,你娘一会儿就回来。”
小强扭过头,看见是他,叫了声“爹”,松开张歆,转而抱住他:“爹,坏人抓我。”
“不怕,不怕,爹在这里,爹把坏人赶走。”
张歆还是第一次听见小强唤爹,见他两个一来一去,浑出天然,怔了下,就觉心里酸酸的。
李元川默默看着,眼神暗淡。
还是张歆先反应过来:“李公子,请您这就派人送他们到海边去,可以么?”龙潭虎穴,能够离开一个是一个。小强离开险地,她才能放心与李元川周旋。到了海边宽阔地带,万一发生什么事,大船上的人也有个对应。
程启明白她的考虑,不再坚持,抱起小强跟着李元川的侍从往外走:“爹带你去海边划小船。你娘和那个叔叔说几句话就来找我们。”他和小强安全脱险,李元川更有顾忌,不敢对阿 来强。阿歆这样女子,也就是力气比男人弱。
李元川带着张歆来到方才与大田宗作所站之处,与张歆一同看着程启抱着孩子一路走到海边,这才转身问:“你可以放心了吗?”
“谢谢!您想和我说什么呢?”
“这边请。”不远处有一座草房,进去是一间和室。
张歆随着李元川脱鞋入内。 【。 ﹕。电子书】
“这间和室还是我父亲在这里时建的,你大概不习惯,我让人搬几张桌椅来。”
“客随主便。请您不必麻烦。”张歆说着,双膝一屈,两手自然地抚平裙摆,端端正正跪坐在客位,腰杆挺直。
李元川眼中闪过惊讶,赞叹,盘腿在主位坐下:“你来这里之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去过日本,对吗?”
张歆差点随口说出“去过”,却是心念一转,咽了回去,微微一笑:“我在松江住过,有个女仆是松江人,年纪只比令堂略小。她对我说起过李家的事,和令堂的遭遇。女人总是喜欢一厢情愿地相信一些美好的事。我就相信西施在吴国灭亡后,没有死,而是与范 泛舟湖上,得享天寿。令堂拥稀世美貌,被称为‘再世西施’,印证了红颜薄命。可我愿意相信她劫后余生,拥有幸福。
“海滩一别,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您。没想到有一天看见您出现在福寿阁,与程启相识。我问程启,他说您是松江李家的远支子弟。对此,我不大相信。李家是士族。士族子弟,最好的出路是读书科举出仕。资质条件差点的耕读,也要保持清高。读书不成,转而求利,也只会在陆上经营几个商铺。下海跑船这样冒险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
“如果说不受重视的旁支子弟,孤注一掷,到海上博个机会,您又不象。您的学识很好,又有李家这样的门楣,科举出仕,我义兄那样的官职,都委屈您了。而且,您的气质,举手投足,作派,都不是曾居人下的环境能培养出来的。因而,我断定您不是李姓子弟。”
“可李家对外称您是他族中子弟,不可能没有缘故。说实话,您的容貌太出众,太不一般,让我忍不住猜想您的父母,尤其您母亲,会是怎样的美丽。我有了一个猜测,接着我发现时间年龄对得上。”
“当程启告诉我,很多 寇背后是日本诸侯,甚至有诸侯世子亲自统领的。关于令堂的故事,在我心里,差不多就完整了。您是不是觉得女人很无聊?明国给女人定的规矩很多,整天关在家里,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偶然,也能接近事实,对吗?”
使女敬过茶退下。李元川端起茶杯,作了个“请”的手势。
张歆也有些渴了,尽力保持风度,还是一口气喝干。
李元川微笑着给她续杯,望着她,慢慢地说:“无聊,喜欢胡思乱想的女人很多,只有真正聪明的,才可能接近事实。从我第一次用这个名字去大明,至今十一年,一直以为自己很小心很周全,想到浑身都是破绽。”
张歆呵呵一笑:“女人比较多疑。”
“幸亏,向你这么聪明的,很少。”李元川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你真地想知道我母亲的故事吗?也许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美好。”
“我很喜欢听故事。但您不需要讲给我听。”
“我愿意讲。你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不带偏见地看待她的明国女子。”李元川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从我父亲讲起吧。我父亲是上代熊本城主庶出的儿子。他很聪明,读书很多,武艺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