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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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爹爹特地让人送来的枣子,你也尝尝!”
看着那青色的果子,着实诱人,李瑾瑜拿起一枚,咬了一口,脆嫩脆嫩的,唇齿间尽是甜意,不由得赞道:“嗯!好甜!”
吃完青枣后,李瑾瑜又开始帮她敷面膜。先前几次见到的那个太监又来了,李瑾瑜照例起身便要往外走,王琦柳便留道:“妹妹就别出去了,在这里呆着,吃些糕点,无碍的。”
将信送到之后,那人又迅速地离去。
王琦柳一打开那封信,眉头微蹙,嘟囔道:“又是这些。药方都吃了好些了,要有,早该有了。”
听她这么说,李瑾瑜当下便明了信里的大致内容,只是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是未曾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从东边回来后,屋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李瑾瑜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究竟怎样,才能让你全身而退?父亲和丈夫,却是只能选择一个,亦或许一个都没得选……
第二日清晨,明月便来传话让李瑾瑜过去,神情满是焦虑。
向来高高在上的王琦柳,此刻脸上明显连妆容都没有化过,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也漫了一圈,满目皆是沧桑,看着令人发酸,她轻轻唤了声,“娘娘……”
抬头见是李瑾瑜,她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我叔父被抓了!怎么办?怎么办?”
李瑾瑜轻轻抱着她,试图安慰,“放松些……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昨晚上,父亲捎了封口信过来,他说,王家快完了!叔父被抓了!”王琦柳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边哭边说道。
王耀文?早在余當便已经抓获,代替王耀文回去之人是细作而已。消息如今竟是传到了王琦柳这边,难道案件当真都了结了?可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此时显然并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濒临崩溃,她蹲下身子,拿着帕子轻轻地为其拭去眼角的泪水,
“王大人呢?”
闻言她却是不停地摇头,忽而竟是晕了过去。
“来人啦!传太医!”李瑾瑜慌忙地喊道。
“不用!我来就行了!”
明月食指狠命地掐住王琦柳的人中,“娘娘,娘娘,快醒醒!”
王琦柳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虽说现在问这些可能太过残酷,可是她依旧想为眼前的女子做些什么,或许是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寻个借口罢了,她问道:“你是选择亲人还是选择……丈夫?”
王琦柳诧异地望着她,继而眼神又变得复杂,捂着耳朵直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娘娘,镇定一点。知道我为何会入宫么?我是福泽之人,你要相信我。”她紧紧地抱着王琦柳,以免她情绪再度失控。
“我要父亲,你能许么?”
她正不知如何答话之时,王琦柳忽而又笑了起来,“皇上……我要……皇上。明月,笔墨伺候。”
……
李瑾瑜拿着那份按着王琦柳指印的罪证,刚刚踏出院门,却是见到了早已候在门外的皇上。
“瑾瑜给皇上请安。”
“免礼。呈上来。”
她将那张纸呈递上去,只听眼前之人仰天长笑,忽而声音一冷,“王耀武因涉嫌谋权篡位,斩立决,诛九族。王氏之女,王琦柳,削贵妃头衔,贬入冷宫。”
她忽而觉得一阵眩晕,这一切,都是他设的计,所有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要的不过是,让王氏之女,亲口承认。于她,一切不过是借口。
王氏党人案件迅速结案,王琦柳迁至冷宫,尔后却是传来她悬梁自尽的消息。
庭院里飘着的细雨,一点一点地将地面的青砖弄湿,皇上让她搬离这座院子,她却是拒绝,执着地要为那个芳华逝去的亡灵祭奠。
“小姐。”
她摇摇头,抱着怀里的丝丝,颇为疲惫地说道,“我没事。”
“那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会吧!”纤云说罢就要扶她回房。
“不用了,我就坐在这里看看雨。你下去吧!”
纤云犹豫了一下,知道小姐心里难受,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横梁上王柳影那绝望的眼眸,像根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狠狠地将她刺痛。她是杀人凶手……
春雨绵软无力,砸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第二十四章 等
御书房内,弘历端起茶杯,清了清茶末,似乎想起什么,沉沉的叹了口气后,又将杯子放在了桌案上。小吴子连忙上前想要将那杯茶换去,他却道:“不用换了,那……李瑾瑜现今状况如何了?”
小吴子低头道:“回皇上,近日皇后娘娘都前去探望,似乎是好些了……不过……”
他一扬眉,端起那边茶水,呷了一口,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过什么?”
“娘娘那边似乎是说,瑾瑜姑娘想……想回家了。”
小吴子抬眉望了皇上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其他表情,又换了杯茶水上来。
他随手拣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先前的话,似乎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小吴子躬身退至一旁,半晌却听到皇上说了一句,“下次,记得多放点茶叶。”
“嗻。”
浓茶,味涩,却是提神。
这几日幸而有皇后的陪伴,李瑾瑜才撑了下来,皇权至上的地方,她需要逃得远远的。只是,与皇后说了几次,都没个准信下来,她着实有些不安了,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夜幕时分,她正抱着丝丝躺在贵妃椅子里,一下一下地摇着,仿佛只有这般,才会将心里的那份罪恶感,一点一点地甩去。
弘历来的时候,并未通传,小吴子率先悄悄地将屋子里的宫人都遣了下去,所以他来的时候,室内就这一人一猫。
烛火摇曳,被燃尽的灯芯朝着一边歪了下去,烛火又明亮了起来。
正闭目遐思的她,隐隐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是看见皇上就站在她的对面,双臂环胸,倚在门边,静静地注视着她,内心莫名地一阵恐慌,急忙跪了下来,怀里的丝丝趁机挣脱了出来,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庭院中的黑色中……
弘历坐了下来,“给朕倒杯茶来。”
李瑾瑜向四周望了望,才发现纤云不在,便起身去泡了杯茶,递到他的跟前,他眼睛斜睨过去,既不接茶,也不说话,气氛陡然之间有些尴尬。
“请皇上用茶。”
她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她从来都不习惯这种几欲令人窒息的气氛。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博爱,又似乎谁都不爱,帝王之心,向来都是高深莫测,只是可惜了余同华,仍旧蒙在鼓里,不过依他那么聪明的人,定是受了皇上的胁迫……
他接过茶,揭开茶盖,眉头微微皱起,“下次记得多放一些茶叶,朕喜欢喝浓茶。”
李瑾瑜的心微微地咯噔了一下,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还有下一次,不知为何,在这深宫中,她竟早已变得唯唯诺诺,不再似从前的自己,她微微一笑,“是。”
弘历听她如此答话,心中却是不悦,“那日在大同那里,你可不是这般待朕的。”
他忽而起身,吓得她连连后退,恍若惊弓之鸟。只是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容不得他人拒绝。
“你怕朕?”
双肩被他紧紧按住的李瑾瑜,压根就无法动弹,眼前男人身上散发着的危险气息直逼而来,心下是害怕的,此间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愤怒地瞪上他的双眸,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忽而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整个身子都因笑得剧烈而颤抖不已,全然没了先前的严肃,时光恍若又回到了从前,一如她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那个人却是与皇上不同,至少与他在一起,她……觉得心安。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心思藏得过深,即使此刻显得多么的平易近人,他带给她的,仍旧是惧畏。
可是,当李瑾瑜道出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请求出宫之时,他却是一口回绝。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喜欢呆在这里,看着她,听着关于她的一切,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他是如此眷恋她带给自己这般美妙的感觉,好似从未拥有过。他不容许,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
看着他满面怒气离去的背影,却是不知缘由,李瑾瑜暗自叹了口气,帝王当真是喜怒无常,回家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望。六爷已是多日不见,他可好?心下却又骂自己痴了,有木颜格格那般娇俏的未婚妻在,又何须她再去烦忧?
第二日清晨,李瑾瑜又前去向皇后请安,皇后待人极为真诚体贴,或许有她在皇上面前,再美言几句,便能逃离这樊笼之中。
“瑾瑜,瑾瑜……”
皇后喊了好几声,李瑾瑜才缓过神来,她实在是想回去了,她想念自个儿的小窝,想念余當的伙计,想念李太傅府里的亲人。她满是歉意地望着皇后,福身道:“娘娘恕罪,瑾瑜方才走神了。”
“无事……”她话音刚落,原本红润的面容突然毫无血色,握在手里的茶盏也险些翻了去,李瑾瑜眼疾手快地托住了茶盏,顺势扶住了皇后,慌忙向外宣道:“快宣太医。”
“不……扶我去榻上歇息便行了。”
李瑾瑜连忙与紫衣一同将皇后扶至榻上,盖好被子后,皇后拉住紫衣的手,“今日之事,不得外泄。”
紫衣满目含泪,声音颤道:“紫衣谨记。”
皇后特意支开了紫衣后,才悠悠道:“我这病……无人能医。”
无人能医?
见她眸中尽是诧异之色,皇后这才娓娓道来,“害病已经一年有余,皇上平日国事操劳,此等琐事便未告知;本来早就该;没想到老天竟然垂帘……”
“皇后您吉人自有天相,别担心,药呢?瑾瑜这就帮娘娘去煎药。”大家都赞誉自己是福泽之人,可是如今为何却是这般?王贵妃是如此,难道要让皇后亦是如此么?她迅速地在脑海中搜集乾隆朝的资料,富察氏,富察氏于乾隆十三年三月东巡……现今已是三月,难道这山寨清朝亦与正史吻合?不可能,李显达深蒙圣宠,在历史上都未曾有只言片语的记载。皇后一定能撑下去,一定能!
“若是恒儿今日赶不及过来,你就帮我转告……转告皇上……说……咳咳咳。”泪水从她的眸子里溢出来,将这气氛渲染得愈发悲戚。
李瑾瑜见此场景亦是泣不成声,慌忙握住她的手,颤道:“一定可以等到六爷的,一定能!皇上那边……你自己说,若是让我代传,对皇上是大不敬!您先睡一会,六爷马上就会来了……”
许是太累,她垂下了眼帘,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上犹还挂着两行泪迹,李瑾瑜拿出帕子,为她擦拭了一番,转向外间的目光里满是焦急,心底里的呼唤一声一声高过一声……
六爷来的时候,她正守在皇后的身边,他的身后还有一人。
第二十五章 见面
日以继夜思念的人,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她连忙起身请过安之后,傅恒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向身后的男子道:“路先生,有劳了。”
路崎远自进门寻过来的第一眼,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尔后又收了回去,现下听六爷吩咐,便微微颔首。
李瑾瑜却是诧异,路先生明明不过是太傅府里的教书先生,六爷请他来作甚?不过看路先生专注地为其切脉,又将那满腹的疑虑打消了下去,只因她相信六爷。
半晌,路崎远站了起来,取出随带的药箱,取出一个布囊,里面排列的都是长长短短的银针。他取出一根后,扎在了皇后的头顶的穴位上,如此扎了四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