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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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道来这里不容易,所以冕良听到远钧声音的时候,以为自己幻听。还是吴昊把他从一堆资料里拎出来,“你看看是谁来了?”
冕良见眼前俏生生立着穿着厚厚冬衣的老婆,足足愣了几秒才上前拥抱她,“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
“表象是来做采访,本质是来看老公。”
“你两个慢慢聊吧,”吴昊知情识趣,“我还有事忙,先出去了。”
远钧吐吐舌头,“打扰你们工作了吧?”
冕良给她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说甜腻腻的情话,“老婆,我真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远钧没正经,“唉,当人家老婆的,除了想想老公,其余也无事可作。”
冕良咧着嘴憨憨的乐。
“带我出去转转吧。”远钧要求。
“好,我得给你换件防寒服,你穿的这件不行。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小点size的。”
想到老婆出来儿子怎么办?冕良不放心,“家里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是没问题才出来,我把丁丁和妈妈送我妈儿那去了。”远钧坐定喝口茶,静默会儿,突然说,“冕良,我升职了。”
冕良总算找了小size的防寒服回来,高兴,“就知道我老婆能干。还是原部门吗?你上司高升了还是调职了?”
“我上司不干了。”远钧语气里没多高兴,“你还记得我怀丁丁那年,不能报道的那个新闻吗?因为这次电视台高层换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少不得人事异动,我趁机将利用那件陈年旧事,将其变成我上司缺乏专业操守的有力证据,然后我得偿所愿。事实真相公开,我上司辞职,我顶替了他的位置。”
“是不喜欢升职吗?你不是说,在体制内操纵体制,可以获得更多的权利来完成自己的梦想吗?”见远钧心情确实不好,冕良开解她,“来,我帮你换好衣服我们出去走走,累不累?”
“我不累,”远钧安心被冕良照顾,心事一股脑儿倒给冕良知道,“可我升职后才知道,因制制宜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想不同流合污很难很难。我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我喜欢投机取巧,走近路,贪安逸,可事实上哪儿有那么多便宜总被我占着?说到底,最后搞不好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感觉最差的是,我上司走后我才知道,原来他老婆肺癌,住院很久了,需要一笔钱治病,可他在这个时间丢了工作,都是我的原因。冕良,我坐在办公室,就觉得,好想你好想你,不见你会疯掉一样。”远钧抱住给她拉衣服拉链的冕良,耳朵贴着他胸口,“所以我就来了,听听你心跳的声音。”
冕良微笑,拥住这个飞越千山万水,跑来天边来听他心跳的女人,“我的心跳声,和你的有什么不一样?”
“你的让我觉得能安静下来。”
“傻话,”冕良的声音沉静柔和,“老婆,我也常常在你的心跳里找这样的力量,我们的心跳是一样的。来吧,我们出去走走,今天天气真好。”
黄河站北边是海,南边有山,红色的黄河站门口非常有中国气势的立着一对石狮子,转到那栋砖红房子后面,几只灰褐色的驯鹿正怡然自得的啃着地上一层黄绿的苔藓。远钧自然躲倒冕良身后,“那个不咬人吧?”
“我和它们和平共处很久了,放心。”冕良牵着远钧的手往海边溜达,附近的山上,积雪未融,云蔼层层。冕良又讲八卦哄老婆,“有次这边还跑来几只狐狸,非常漂亮,纯白的。不过最搞笑的一次是我们露天烤肉,肉味儿引来两只北极熊。”冕良很崩溃的摇脑袋,“那天真是吓死了。”
“真的假的?逗我的吧?”
“是真的。”冕良理理远钧头上的帽子,“最小size的你穿也大。嗯,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远钧手挎着冕良臂弯,“好多了。”
“嗯,这样,远钧啊,我问你,你有没有一天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被迫辞工?”大概觉得老婆刚升职,这么问好像很不吉利,冕良笨笨的补句,“我是说假设,不是诅咒你哦。”
“听起来挺象诅咒的,”远钧晃晃荡荡跟着冕良走,“我可不怕辞工,常有理先生,你继续说。”
“不怕辞工,这才象你啊。不管你是怎样升职的,你只要记得自己在做什么,那个结果你能承担,并愿意承受你必须付的代价,那你就安心做你想要做的就好了。我们生活,工作,不可能做永远正确的事情,”冕良劝慰远钧,“入场入的干脆,退场也会退的漂亮,这才是骆远均会做的事情嘛。你是勇敢,聪明,自信,天下第一的骆远均啊,为啥心情不好跟自己过不去?”
远钧笑而不语,望着眼前一片晶莹透蓝的冰海,突然问,“白雪皇后的故事里,提到的拉普兰德,是不是在这儿附近啊?”
冕良想想,“普兰德应该位于芬兰、挪威的北部,它有四分之三处在北极圈内,离这儿应该还有点路呢。等我回家了我找地图给你看。”
“你回家的时候我就去云南支教了,也得去段时间。”
冕良意外,“怎么会想到去支教?”
“嗯,很难说,”远钧亲昵的依靠着丈夫,“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活的最苦,最倒霉,这次是想和那些穷孩子比一下,到底谁更苦。”
啥意思?这也能比?冕良噗哧笑了,算了算了,这就是她老婆,什么事儿到她嘴里都光明不起来,“夫人,不用想那么多,只是支教而已。你对教书应该很内行,去吧,等我回去了,找几天假期带丁丁去看你。
“带丁丁去看我?别闹了,我们的妈和我们的爸都不会答应的。”
冕良笃定,“我会让她们答应的。”
远钧抿嘴乐,是啊,可不能忘记。韩冕良的认真和固执很吓人的。闲闲跟老公胡扯,“喂,你还记得,《白雪皇后》的故事里,小强盗女孩儿问加伊的那个问题吗?”
“记得,”冕良亲亲远钧额头,“很多年前你就拿这个考过我,为什么童话里会有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怎么,现在又想考我?我的答案和以前没差啊,当然是因为爱。”
“不是要考你,是我想到了我的答案。”远钧偎紧冕良,柔柔的,软软的,慢慢的说,“强盗女孩儿问加伊,你值不值得让一个人赶到天边去找你?故事里,格尔达和加伊都没回答这个问题。我现在,知道格尔达的答案了。就是值得啊,为了那些一起度过的时间,还有她们一起爱过的,那些几乎开不败的玫瑰花。”
“哦,现在这么想了?”冕良故意逗远钧,“你不是要让加伊用自己的脚走回来找你吗?”
“所以,我的加伊,这次我来找你了。我来这里,找那个拥有着变成光的,无穷能力的你。”远钧说,“冕良啊,我爱你。”
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三个字,冕良握着他口袋里那只远钧的手,感叹,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三个字。想起那个在巷口无意救到的她,想起她为他画下的那些画,想起那些她们经历过的,又苦又甜的日子,冕良为等到这三个字的自己,眼眶发热。远钧此刻在他脸上补了暖暖一吻,加强补充,“我爱你。”
啊,这么可爱的三个字到现在才跟老公说?太过分,冕良筋鼻子瞪眼,“你爱我哦,证明给我看啊~~“
第五十九章 尾声
“你们公司,刚才接待我的那个傻小子让我转告你,说你一定会抓得住她遇见的那只鬼,墙也很容易被拆除,随着时间的过去,人的很多习惯也会慢慢改变。钩子小姐,你的秘密,我得帮你保存多久……”
夏日幽静的午后,远钧坐在冕良书房的椅子里休息。丈夫不在家的日子,她最喜欢坐在冕良惯用的写字桌边想他。
想他的时候,手边总是翻阅着钩子的画册。远钧知道,画册出版后,丈夫根本没时间完整翻阅过,所以书架上钩子的画册,落了薄薄一层灰。能抽空把剪报收好,对忙碌的冕良来说,大概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真可惜,那笨蛋现在居然再也不会忘记,把钥匙用钥孔上拔下来。所以,远钧都没机会打开书桌上最大的那个抽屉,看看里面的剪报,和钩子的画册有什么差别。一定比画册精彩很多很多倍。
当然,远钧可以趁丈夫不在,想办法打开,再回复原状,不过她不愿那样,因为冕良那个老实男人,一定不喜欢被人用那样的方式对待,所以,远钧也只好认认真真,攒足了耐心等待,等自己的心愿被时间成全的一天。
有时候,远钧会坐在椅子上笑,没什么特别,是想到,曾经的自己,居然被好友老赵转达的,傻冕良的话,刺激的几乎哭一夜,立誓非韩冕良不嫁,就觉得,必须要这样傻乎乎笑一下才会平息自己的心情。
很好,她抓到了那只鬼,墙拆除了,她的很多习惯,有所改变。
翻开那本《时间的回纹针》,其中那张铺满色块的画页上,清清楚楚的印着,“那些色彩,是时光的印记,稍纵即逝,坚如磐石。”
好像没人发现,后面多出来的,工工整整四个字,和钩子的笔迹不一样哦。
科学家也会有粗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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