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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青丝绾-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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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烟轻纱的颜色十分刺目,让她及时收回即将掐住偷听人脖颈的手。

面前的人正是她认为是知已好友的梅芳。

梅芳孤身一人藏在树后,预想不到的突然袭击。令她吓得花容无色,闪着莹光的嘴微微张开,瑟缩着身子。

暮倾云无可奈何地敛了杀气,“你怎么在这儿?”

“娘娘!”梅芳向她福了福身子,战战兢兢地道:“贱妾听到娘娘哭着来死牢了,不放心,特来看看。”

刚才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大哭奔死牢而来,为的就是要把戏演得逼真,以脱干系,殊不知,竟然也惊动了梅芳。

她暗思着梅芳听到刚才的对话没有,微微一笑,给梅芳扶了扶发髻,轻声问:“刚才听到什么?”

尽管梅芳一再地摇头及分辩刚来,并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可她仍从梅芳闪躲的眼神看出了一丝端倪。

她的手在袖中暗自内敛收紧,几乎动了杀念,可对方跟她关系甚好,虽无人跟着,却怎么也不忍心下手。

梅芳把手中的罗帕往她手心里轻柔地塞去,一脸真诚地瞧着脸有泪迹的她,“娘娘!你没事就好,贱妾告退!”

手帕丝质柔软,如刚触及的手上肌肤一般光滑玉润,还带着一抹余温。

她的心一暖,抬眸久久地盯着离开的梅芳,轻声道:“回去后,安心在宫中呆着,不要到处乱跑。

“遵听娘娘吩咐!”梅芳停下脚步,好似懂了她含义很深的话,接着疾步离开。

本意是为了救人,少造杀孽!暮倾云怀揣着这个善良想法快步向小径走去。

两日后,玉儿午时如意出嫁,羞花三人也以送亲的名跟着出了皇宫,唯有李月素从下午起就被夏侯一落缠着一直饮酒,未得脱身,而两天过去了,柳一亭的事好似就从没有发生过,皇宫平静如常,就连夏侯一落都没有再问什么。

残暮下,暮倾云眉头深锁,今晚是逃离皇宫的最佳机会,不然,到了明天,羞花三人回来,出宫带着诸多的弱女子会愈加不方便,生的机会更少。

她扭头低声吩咐周平去通知李月素,无论如何,要她一定支开夏侯一落,准时到达约定好的沟渠边。

如不出所料,她们会平安出宫。

她瞧着周平转身,又不放心地问:“周平!你为何一定要跟着本宫?”

周平没思考就答,“娘娘!实不相瞒。卑职从小受到的训规便是忠于主子,既然分配到了娘娘宫中,就自得忠心不二,而且,无侍卫的事卑职已遭怀疑,如娘娘再次闯宫,卑职人头定然落地,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娘娘尽忠职守。”

暮倾云眸中亦是欣赏之色,转过身看着满园的夏梅,“放心!要死也是本宫先死!”

周平单膝跪地,又道了句表忠心的话,这才离开。

夜深人静,太妃屋内。

一袭夜行衣的暮倾云伸手点了门口小太监的穴道,推门来到太妃的床榻前,虽然动作很快,但还是惊醒了太妃。

太妃惊愕地瞪着她,冷冷地道:“哀家不出宫。”

她想问太妃为何如此固执,却顾虑着太妃会趁机唤人,因此,并不说话,指尖一动,便依法泡制,点了太妃的穴,接着,撕了床单,把太妃捆在背后,趁着浓郁的夜色出了门。

背着个人穿梭在密林中,虽有武功,但终是内力不深厚,却也累得气喘吁吁。

她刚到沟渠边,李月素便与周平前后跑来。

她大喜,忙让他们下沟渠。

李月素瞟了眼水流,盯着她身后的太妃焦虑地道:“太妃能行吗?”

沟渠通往外面的洞恰好能容两个人通过,主要的是太妃年岁大了,而又被点了穴,确实有一定的危险,可也顾不上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坚毅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尽量快些!”

周平早下到了水里,伸手来接李月素。

暮倾云看着他们俩走近洞口,唇角得意地勾了勾,正想也下水,忽闻着空气中飘来一股子燃烧的气味。

她的心一咯噔,忙警惕地向身后观去。

就见横枝树影中,隐隐约约有三队火龙急速朝这儿奔来。

周平一愣,急涉水向她走来,“娘娘!你快走,卑职来断后!”

她来不及思索,把身后的太妃解了下来,小心地送到周平的臂弯里,郑重地叮嘱,“周平!你一定要保护好太妃与才人的安全。”

李月素虽惊恐万状,却也涉水过来向她道:“姐!你走,我来断后!”

火把前移的速度非常快,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稀能见到在前面飞袭的几个人影。

她急得推了李月素一把,大吼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孰不知,她话音刚落,就感到一股风越过头顶,还未反应过来,那人足尖点在青青翠竹上,如一只夜里觅食的老鹰一般敏捷地俯冲向沟渠,两只手闪电般地向下一捞,在呆愣着的周平手里把太妃拎在手,并抓住李月素后颈,蜻蜓点水,一个瞬移,成功地落到沟渠边站着。

来人身法太快,除了柳二蛋,就只有夏侯一落,而柳二蛋再悲痛,再恨她,也不会阻止她出宫。

她料得不错,来人正是夏侯一落。

夏侯一落把两个女人往地下一扔,咚咚两声沉闷响就在夜里泛开,伴随着李月素的一声唤痛。

他负手转身,阴森森地盯着暮倾云,“爱妃!你这次不闯宫门,却改成钻水洞了?”

夏侯一落带着众多的侍卫赶来,证明他未打消对她的怀疑,只是在静等着她行动,可是,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暮倾云没有时间思考,既然逃不出去,就得想办法暂时保住命。

她伸手挠了挠头,有几分无奈,慢慢地移步挨近他,却巧妙地挡住周平,一边堆出一脸的假笑,一边却用手向周平做着逃离的动作,“皇上!深宫闷得慌,呆得久了,无聊透顶,就玩玩而已!”

第二百零六章风云突幻

周平虽看见了,却没敢动,只是就那样看着面前惊心动魄的一幕。

会武功的他早看出来了,当今皇上武功亦是练到巅峰造极,稍一动作,就会引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人影忽闪,有次序的脚步声渐渐由远而近,火把的光亮很快闪亮了这方天空。

凌飞转眼带着众多的侍卫把这包围了。

夏侯一落的目光长久地定格在暮倾云的小脸上,忽嗤笑一声,有几分嬉色,放荡不羁的声音刺耳响起,“玩玩?”

暮倾云好似看到了生的希望,反正他见惯了她的胡闹,这一次,真的不妨再来个胡闹的借口。

她双手试着拉向他微微飘动的宽大袖袍,岂不料,他狠狠地拂开,袖中的大手在她惊悸的眸光下轻挽,力贯掌心,五指猝然向李月素头顶闪去。

“喂!一切都是我做的……”暮倾云大惊失色,想不到夏侯一落会蓦然向李月素下死手,便自然反应地一掌向他当胸击去,妄想这掌能让他收回袭向李月素的大手。

夏侯一落身姿未改,另一只手出击,轻易地就化解了她的招式。

暮倾云只觉得挥来的大手如钢铁一般硬,力量浩瀚而强大,手腕一麻,禁不住蹬蹬地向后退了几步。

无形的气流中,李月素痛苦地被迫抬起头,眸光弱弱地闪向暮倾云,如一只待宰的无助羔羊。

暮倾云再感无力救李月素,眼眶乍红。有种窒息的痛在身体内蔓延。

她向夏侯一落祈求地道:“不关她的事,真的是我!”

夏侯一落仍旧一脸冰霜,唇角的讥意更浓郁,“你与她早相识吧?”

事已至此,无需再隐瞒,他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死当然得她先死,所以。她心一横,故意扬起小脸,挑衅地顶撞,“认识又怎么样?你若杀了她,我当场自断经脉!”

夏侯一落没有感到惊讶,虽然李月素爽朗地答应随他进宫,但她却分明不是爱财的女子,在获宠的这几天内,从没有向他讨过赏赐。就连哥哥大婚,都没开口要赏,种种迹象表明。李月素如暮倾云一样。视钱财如粪土,那目的就不简单了。

“哼!你死了最好!”夏侯一落瞟了眼弥漫着一身决然之气的暮倾云,话虽这样说,却断然收回大手。

李月素软软地向地下倒去,精气髓如在这瞬间被抽走,五指微微动了动。本就感到拖累了暮倾云,而失身,更让她无脸再见徐武,心绪潮起潮落,只喘了两口气。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爬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猝然撞向旁边的一株大槐树。

那株根深蒂固。在这猛烈的撞击下只是轻轻地晃了晃,可头倾刻间流血的女子却如花瓶破碎,手脚软绵倒向地下。

暮倾云离得远,要救已经来不及,脱口而出,“妹妹!”

眼前的一幕好讽刺,本是预计好今晚逃出升天,却不料,竟然把为救自己的结义妹妹送进了地府。

她眼前发黑,身子簌簌地颤抖,差点没摔向地下。

近在咫尺的夏侯一落冰冷地勾了勾唇角,没有一点留恋,连启步都带着一股冷风。

他大步向林中小道走去,留下一句寒得刺骨的话,“把才人拖出去挂在城墙示众三天。香妃打入死牢!”

李月素一死,暮倾云亦是感到神魂皆飞,神智恍惚,也无意识再战,却还记得扔出一粒报信的莞香弹。

她听得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轰鸣响起,凄凉地苦笑两声,任由侍卫们架着向死牢方向走去。

莞香弹是与肖义约好的暗号,莞香弹一响,就证明她逃宫失败,而那躲在松柏林中接应的肖义会马上撤走,带着几个侍女去找刘莞。

“马上搜查皇宫附近!”凌飞眼珠一转,向一队侍卫紧急吩咐。

牢里比往日阴森,也比往日更是黑暗。

暮倾云一直呆呆地坐在乱草中,思绪遥飞,还停滞在李月素倒在地下时的那惊心一幕中。

橘红色的火把下,浅蓝色的撒花裙如朵清雅的牡丹花绽放在草地上,还有些湿,因此看起来颜色更深,也更透出一股子幽秘的死亡味道,而水流一般的鲜血急速涌出,印染了她的眼眸,湿了那方黑土地。

不顾自身安全进宫的女人是暮倾云曾经认定的唯一亲人,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张经总算还有些良心,端着碗饭苦口婆心地相劝,“娘娘!四天了,你好呆也吃点,别学婉仪与德仪,活生生的饿死。”

她轻轻地瞟了眼他,哀寂的眼神又垂落到乱草中。

“唉!人生真是变幻无常,昨日还是高高在上,今日就沦为了阶下囚。”张经见劝说无效,把手中那碗散发出馊味的牢饭放在铁栏栅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到了这如今,她只想求一死。

“吃了它!”铁栏栅外,一个圆圆的阴影晃动,一句命令似的低沉声音紧随着传来。

暮倾云懒懒地抬头,四天水米未进,让她不光乏力,而且也感游离在死亡边缘,死神离她越来越近。

火把的光亮有些刺眼,她费神凝视,这才看清来人是柳二蛋,他的手里捏着一只卤成暗黄色的鸡腿。

她便微微眯起大眼,冷若冰霜地审视着野性十足的他,很是惊讶他未离开死牢的暗室,可一切对于她来说,亦是不重要,灰暗的眼眸又垂落,“我死了,你应该高兴,也正好替你姐报了仇!”

久久的静谧,让她苦苦地勾了勾唇,自嘲一笑,岂料想,头发突然被大力一扯,紧接着,那只鸡腿径直塞到了嘴里。

她怒瞪着他,小嘴虽被猝不及防地塞满了,可仍是倔强地没咬一口。

柳二蛋急得脸红脖子粗,若再不吃东西,就只得死在牢里。

他气极之下,一字一顿地说:“听着,我姐没死!她只是受了重伤,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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