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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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是她的家,只是她来早了。
她不会永远留在这里的,仅是想再看看他们的生活,再看看他们生活的地方。
楚海恒显然是没辙,颓然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额头。他不是个会劝说的人,到这已经是极限了。他还以为这个女子看到这些照片,知道这些事肯定就会死心离开的,哪知道愚昧如她,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再劝说下去。
而他,没看见她嘴边扬起的笑容。
林梓芸推了推他,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女子,优雅脱俗,“那位就是四姨太?”
“嗯。”楚海恒看着那幅照片有些出神,又看着身边的女子,真的像极了,除了那一头栗色的秀发不同以外,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像是同一个人,一点破绽都没有,看着看着,还以为是照片里的女子走了出来,朝他嫣然一笑,他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筱筱。”
林梓芸听到他深情的叫唤,再看着他渐渐凑近的身躯,她没看错,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眼中流转着的是爱意。她轻咳了一声,男子的身子马上僵住。
“你喜欢她。”林梓芸环着腿坐在地上,仰望着墙上的女子。
无比肯定而又直接的话,一针见血戳中了楚海恒的心窝,他僵住的身子缩了回去,那些尴尬瞬间转化为恼怒,而后瞥见她平静的神情,那股被人揭穿秘密的恼气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环着腿,靠在背后的书柜上,深情地凝视墙上的女子。唯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敢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唯有在独自一人时他才敢放肆地思念那个女子,“嗯,很喜欢。”
第十三章:独一个体
“可是,她是你的大嫂。”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是。”
林梓芸好奇地看着他,“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楚海恒沉思了很久,似乎在回味当初的情形,嘴边不自觉浮现出沉醉的笑,房间里开始响起了陆陆续续的低声轻诉。
她听着,似乎真的回到了他叙述的时光,站在无人发觉的角落,看着那个笑靥美好的少女偷偷地潜入学堂,躲在人群最后面认真执着地听讲,而那个少年发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她,却为她一次又一次地做掩护;又看见那个少女穿着不合身的学生装与少年在树下嬉戏玩耍,两人蜷起裤脚在浅水河塘内抓小鱼,快活地发出渲染人心的笑声。
林梓芸能理解他的痛,喜欢的女子最后却成了亲人的妻子,每天与她朝夕相处却再也没有机会拥她入怀,这是何等的痛心,何等的心酸。
一滴晶莹的液体划过男人刚毅的脸颊,她只能当做看不见,她故作轻松地说,“那她的女儿呢?”在楚家这一整天她都没有见过外婆的身影。
“女儿?筱筱她没有留下一子就离世了,她走的时候我不在,只听大哥说突然就染上了恶疾,不出几天就召回无法了。”
这一个消息如同炸弹般在林梓芸脑海中炸开,没有留下一子就离世了,那她的外婆……
她语气平淡地说,“这样啊。”然后像是随口的一问,“那她姓什么?”
“姓慕,草字头,底下一个小字加一点的慕,很好听的名字,慕筱筱。那个筱字和你的晓字是不同的,你认识字吗?”
林梓芸回了他一个淡淡地笑容,“会一点。”
“有机会我教你认字吧。”楚海恒站起身,绅士地朝她伸出手,“很晚了,快点回房休息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也许是这晚两人敞开心扉谈话的奏效,她感觉楚海恒对她多了几分关心,少了一些冷漠,绅士地将她送到房门前,道别后林梓芸看着站在原地等她进房的楚海恒,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一点吃惊都没有?”
她记得很清楚,这屋子里除了他,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错愕。
“因为我不相信死而复生的鬼话,即便再相像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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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海恒口中得知的消息让刚刚重获亲人而喜悦的林梓芸马上坠入谷底,没有留下一子,那外婆就不可能是楚家的子孙,她又猛然想起,她的外婆不是姓楚的,而是姓张的。一系列的问题瞬间充斥着她的脑海,她无法准确地判断事情的真相。
秘密进入fbi已经五年了,五年里没有一个案件如现在这般如此让她搔首,而这个案件的主人翁,竟是她自己。
目前为止她敢肯定的是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母亲是外婆的亲生女儿,这都是有根有据在美国人口资料库里存档的,然而外婆究竟是不是慕筱筱的女儿就不得而知了。
第十四章:痴人梦话
她所得知曾外婆的名字的确是慕筱筱没有错。楚海恒说慕筱筱没有生子就去世了,他定是没有理由欺瞒她的。假设他说的是真话,那外婆就不是慕筱筱的女儿。可是无论是张相还是外婆留下来的照片这些证据看来,慕筱筱的确就是她的曾外婆。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外婆是曾外婆与某位姓张或者不姓张的男子所生的。只是她又怎么敢就此断定呢?这是关系到她们母系三代血缘的。
天,不知道何时开始泛白,很快就日出东方。
林梓芸整宿无眠,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楚海文吩咐人为她布置的化妆用具为自己上了个淡淡的妆,稍微掩盖住一宿没睡而浮出来的黑眼圈。
楚海文很忙,一天都无法见到他几面,只是该给她的,他每样都吩咐人准备的妥妥当当,从这可以看出来,他真的很喜爱慕筱筱,以至于连同她这个长相相同的女子也一同喜爱。
今天的佣人似乎都很忙碌,林梓芸站在房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佣人,问身边的丫鬟环儿,“今天有什么事吗?”
“楚先生请了秘书长今天过来吃晚饭。”
“秘书长?”
“嗯,秘书长和咱们楚先生是老相交了,难得从北平回来,自然是与先生共聚一翻。”
林梓芸不语,之前从环儿的口中她得知了楚先生是上海警察厅总长,她不留痕迹地轻笑,并且带有一丝的蔑视,是位当官的,好友亦是当官的,并且家境富裕奢华。
用过早餐后,她又走到后院,沿着那一块块的石板走,身后的环儿突然惊喜一叫,“二先生。”
她没有回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往前走,走到栀子树下时楚海恒才跟上来,轻声在她耳边细语,“也许没那么快能送你出国。”
林梓芸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大胆地与她凑那么近,她回头张望,环儿的身影早就去而无踪,楚海恒见她回头,便知晓她的心思,“我打发环儿走了。”
林梓芸欣赏地瞄了他一眼,伸手挑下条细树枝,将完全绽放的纯白栀子花送到鼻下,轻轻一嗅,这花香竟不似昨天那般浓烈让人压抑,凑近一闻,清新淡雅,紧绷的心情瞬间有些松散。
他说的话她早就料到了,本来在这时期出国就已经是一件难事,他还要瞒着楚海文偷偷遣她出国,那更是难上加难,即使有心,也无力啊。
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楚海恒竟有些痴了,直到她绵绵的声音响起才回了神,“为什么一定要偷偷的呢?跟他说一声不就能离开了吗?”
楚海恒将她眼前的栀子花摘了下来,别到她耳边,鲜花配美人,简直绝了,欣赏了几秒才回味她方才说的话,觉着她简直是痴人说梦话,“我大哥这个人很强势,他既然带你回来,就没打算让你离开。”
他很了解自己的大哥,从她第一眼见到楚海文开始,她也看出来了,楚海文这个人很自主,她没说过一句话他便为她下了决定将她带回来,如果用贬义词来说,那便是自私。
第十五章:相思之苦
林梓芸笑,拿下耳边的花,放回楚海恒的手里,撩了撩弄得有些乱的秀发,“别乱采花,不道德。”随后不理会他,继续往树林里走。
楚海恒眉头微皱,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花,再看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背影,有些无措。
女生不都喜欢花的吗?
顿了顿,他还是厚着脸皮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石板路上,“你不喜欢花?”
淡紫色的身影在前方踩着深紫色的绣花鞋散漫地走着,丝巾还是被她卷成花儿一般绑在手腕上,两只玉手协调着脚步一前一后的轻甩着,她栗色的秀发很长,披在身后,只听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喜欢,不过不喜欢采花。”
“为什么?”
林梓芸享受这一片小树林带给她的一丝快乐,她是有多久没有这般放松心情,这样放慢脚步享受生活了?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秋千那边,她抚摸过绑着秋千的粗麻绳,语气有些阴郁,“花一旦采下来虽然是属于自己的,可那一刻起它便是死了的。带着它的尸体留在身边倒不如让它好好地活着,这样美丽才会更加延续。”
她坐在秋千上,看着几步远的楚海恒,自己摇了摇秋千,不过瘾,朝他招手说道,“过来推我。”
“我不玩秋千。”
林梓芸也不继续招手,自顾自地摇动秋千,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忽的扬起了嘴角,“这是她的位置吧。”
接收到楚海恒略带吃惊的眼神,她直视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你懂,可是你却不懂得去接受世上其他美好的事物。人生的时候不是你的,死了更不可能是你的,守着她的东西有用么。”
她双手抓住粗麻绳,头往后仰,整个身子便往后倒去,楚海恒心一惊,马上走上前去欲要抱住她,还未待他抱住,她就忽然坐起来了,两张脸仅仅只有十厘米的距离,他看见她扬起撒娇般的笑容,痞痞地说道,“看在我这么像她的份上,解你连日来的相思之苦,你就过来推推我嘛。”
他脸上微红,快速远离她一步,又见她如此期待的盯着自己看,无奈只好走到她身后不情不愿地推。
“高一点。”
“再高一点!”
“你会不会推秋千啊?”
“已经很高了,再高的话会摔死你的。”楚海恒实在无语,这个女子看起来这般弱不禁风,胆子却是比谁都要大。
“摔死我吧,摔死我你就赢了。”
两人正是玩的兴致正浓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嬉戏的笑声,“哟~快瞧瞧这两位是谁?”
二姨太披着红色的丝帛大纱配上酱红的旗袍,带着翠玉缓缓迎面而来,涂了朱砂的红唇扬起了嘲讽的弧度,“这不是海恒和晓小姐么?”
“二嫂子。”楚海恒瞧见来人,有礼貌地唤了一声。林梓芸也下了秋千,朝秦玉凤一笑,极有修养地唤,“二姨太。”
“二位真是有兴致啊,怎的玩秋千也不告诉大伙一声,大家一起玩呀。”秦玉凤朝前走了几步,走过并肩而站的两人,犀利的眼神逐一扫过,最后落到林梓芸的脸上,嘴角那一抹笑一直保持着。
第十六章:授受不亲
林梓芸也同样保持着笑容,听完秦玉凤的话弯了弯眼角,“这不是怕二姨太不喜和咱们玩这些低俗的小游戏嘛,您看您穿的如此红润贵重,要是一不小心弄脏了该多可惜呀?虽然二姨太不屑这些庸俗之物,但这到底是先生送的。先生不疼太太,怎么会送如此贵重的丝帛呢?”
秦玉凤‘哼’了一声,得意地仰起下巴,扇了扇手上的披肩,“算你有眼光。”伸手狠狠地捏了捏她的下巴,“这小嘴真甜,能腻死人。”随后带着翠玉就离开了。
待秦玉凤走远,楚海恒才舒了一口气,伸手刮了一下林梓芸的鼻子,有些责怪地道,“你啊!嘴巴真毒,居然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