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一生倾覆:梧凤之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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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婉的心却是冰冷,双眸紧闭。待紫乾幻出门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云晞心中仍是为方才的梦境心惊,手臂还是环上了滢婉的身子,柔声安慰,“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呢,她只想你笑,万万是不想看见你哭的。”
为她提了提被子,云晞下床拉开幔帐,略微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
太阳已经出来了。
“滢婉起床更衣罢。”却见她肩膀上下微微起伏,似是埋首痛哭。
云晞苦涩一笑,“我想你该自己一个人待待。有些事,是必须面对的。”
云晞穿上繁琐的素色厚絮长衫,款款走出滢婉的房间。
倒不知滢婉昨夜做噩梦了没?反是她做了那些莫名奇妙的梦。
云晞打开房门,出门后又不放心地朝里面看了看,才合上房门,轻轻袅袅向紫乾幻的房间走去。
滢婉则是蒙了被子,放声大哭。
母亲死了。
竟然死了。
真的死了!
她的梦,是不是算灵验了?方逸也便要娶那白家的小姐了。
……
“嫂嫂,我想去和安王谈判,毕竟劫持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云晞神情真挚。
“谈判?你能怎样去谈判呢。”紫乾幻惆怅万千,她抚了抚额头,势如弱柳扶风,“安王的野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想要血琴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这快要到手的肥肉会轻易让人么?”
刻骨铭心的恨(5)
“可……嫂嫂,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觉得,我该去和他谈谈。”云晞面色古怪。
“谈什么?你的身体中有蛊,怎么会想起?”紫乾幻急急出口。
“蛊?什么蛊?”云晞下意识问出口。
“……”紫乾幻踌躇再三,还是说了出口,“你身体中的,是一种能让人失去记忆的蛊,分为子母两蛊,同时对两人施蛊,可使被施蛊的两人忘记关于彼此的记忆。但是,若有其中一人想起,另一人的记忆便也会解封。”
“真的么?真有如此神奇的蛊?”云晞奇道。
“嗯,伊伊,我今日将这事说出来,无非是想你将来记起时,不要记恨我,好好待我的女儿。”紫乾幻眼神有些不大对劲,有些恐惧,有些决然。她的手抚上微微凸起的下腹,脸上不知是怜惜还是愧疚。
云晞向来敏感,听到她这番言语,看到她这些动作,便试探性地出口问道,“嫂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啊,没有,能发生什么事?你那个小侄女儿啊,只要拿血琴换就可以了。”紫乾幻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眸光闪烁不定。
“伊伊若没有别的事,就快回房去吧。”
“是,嫂嫂。”云晞狐疑地看了看紫乾幻,最终是退出了房。
待房门关上,紫乾幻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无神,“孩子,娘亲对不起你……娘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尚在襁褓之中,便早殇……”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紫乾幻推开房门,向女儿的房里跑去。
走进房间,只见房间内十分整齐,两个婴儿床还在摇晃着,只是其中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还在,里面,若言正睡的香。
紫乾幻上前怜惜地将她抱起,泪已流了出来,“若言,你妹妹若离再不会回来了……要娘亲怎办呐?”
紫乾幻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婴儿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接着,便见房门打开,“幻儿!”
是蓝洛文。
“洛文……”紫乾幻眼中刹那间盈满了泪水,而后簌簌地流下。
她用手去接,那泪却是从她指缝间流走。
刻骨铭心的恨(6)
“幻儿……”蓝洛文心疼地将她和孩子拥住,“不要再自作坚强了,有我在你身边呢。”
“可是我不想让你担心了,你已经为我失去了那么多。”隐隐的自责由口而出。
“失去的再多又何妨?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算失去所有,我也不会后悔。”蓝洛文的眼睛认真的盯着紫乾幻,眼里的柔情,哪怕是再坚硬的冰也会融化。
紫乾幻全然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
她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可是时间永远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止。
“洛文……”紫乾幻喃喃着,冰冷的唇贴上他的脸,又慢慢移到他的唇边,狠狠地印上去,半晌,又慢慢成绕指柔。
蓝洛文呆了一下,立马掌握了主动权,深深地吻着她。
吻越来越深,两人的身体贴得越来越紧。
突然,“哇”的一声,紫乾幻怀中的孩子大声哭了起来,似乎在控诉二人对她的不管不问。
紫乾幻尴尬的笑一声,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放回摇篮之中。
“洛文,你且先回房吧,我还想和女儿处一会儿。”
蓝洛文也是尴尬至极,竟然当着孩子的面做这个,虽然,这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蓝洛文的手又轻轻抚了一下她冰冷的脸后,方才离开。
片刻,紫乾幻突然吹了声口哨,窗外飞进一个人影来,匍匐跪在地上,看那身形,依稀是个魁梧的男子,只听他道,“参见楼主!”
声音冷冷,不带丝毫情绪。
“霜以,传话给安王,要想得血琴,今晚午夜子时,枫林见。”
“是!楼主!”那人转身便欲去了,紫乾幻又将他叫住,“还有一句话,请他务必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属下领命!”
那人又从窗口出去了。
未几,紫乾幻抚着婴孩儿的脸一顿,冷冷道,“出来吧。”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屋外款款走进。
“不知幻楼主近来可好?”那声音柔柔细细,是一个女子。一身黑衣紧紧裹在身上,更显得身材婀娜。
刻骨铭心的恨(7)
“夏蝶,是你?不好好在蓝家做你的婢女,来我月影楼做甚?”紫乾幻语气不善,充满讽刺。
那人正是当日在蓝府伺候云晞的夏蝶。
“呵呵,我来,自是知道你现在有求于人,而我,一定能帮你!”
“哦?我可以信任你么?”
“当然,因为我们,都爱着同一个人,无所求。”夏蝶的声音幽幽渺渺,愁绪万千,让听者不经意地便陷入那愁绪之中。
……
蓝洛文回到房间,觉得这房中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可言。
突然,一种困乏由心底散出,令他昏昏欲睡。
他蓦地想起方才,幻儿似乎往他嘴里喂了什么。
难道……
还来不及多想,他便一头栽了下去。
一个黑衣女子及时出现,没让他倒在地上。
“大公子,夏蝶会好好照顾你,还有小小姐。”
……
云晞房中
云晞仍是躺在软塌上,魂不守舍地看着屋顶。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诩言。
云晞淡淡看了一眼,轻声道,“诩言,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诩言苦笑着,“是真要有大事发生。”
云晞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便说出了口,“诩言,明天愿意和我去十里亭么?”
“不用了,去枫林便好。”诩言一副了然的神态,看来方才他是听见紫乾幻与霜以的谈话了。
“是宅子后面的枫林?”云晞疑惑。
“不,是城外的那片二十里枫林,是紫乾家祖祖辈辈人种植的,不过,向来也是紫乾家祖祖辈辈的禁地。”诩言如实道,“至于那里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我们这外人,不得而知。”
“诩言,我要你带我去,如何?”云晞的眼神倏得坚定。
“不行!”诩言一口拒绝。
“为什么?”云晞奇怪。
“我……我怕你会受伤。”半晌,诩言才说出这样一个理由来。
“有你,我怎么会受伤呢?”云晞哭笑不得。
刻骨铭心的恨(8)
“……那好,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云晞摇头,他们之间,还需要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么?“好,说吧。”
“我要你在这之后,听我的话,同我一起隐居,不问世事,怎样?”诩言目光灼灼。那里面,更多的是疼惜与爱。
“好啊,我也想隐居,我希望自己这个皇后的身份可以一直不为外人所知。”云晞欣然而应。
诩言愕然,他没有想到云晞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但那也只是瞬间之事。他的脸便是喜色。
……
翌日午夜时分,二十里枫林。
一片似火红,郁郁葱葱,却是一片萧瑟之景。
“是这儿么?”云晞轻声问身边的诩言。
“一定是这儿。”诩言笃定。紫乾幻将蓝洛文迷晕,便一定有事瞒他,定不会选在宅子里的那片枫林。
“你看,是他们吗?”云晞陡然惊呼。
“嘘,小声点!”
一闪身,二人便腾空而起,藏身于一棵茂密的枫树上。
只见远远的,紫乾幻身着黑紫色逶迤拖地的流云裳,脸上一片冰冷,隐隐发紫,那一头青丝,在月光照耀下,竟是发紫,紫得诡异。
“传闻,月影楼每一代楼主弹练血琴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头发都会隐隐发紫,甚至有的周身若有似无的散发着紫色的微光。你嫂嫂步如行云流水,眸色清明无比,看来你嫂嫂的功力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诩言暗暗称奇。
“紫乾楼主早了我们一步,真是失礼!还请楼主见谅。”那声音沉稳,身材高挑,眸光深邃。
“晚尧,不,是安王!”云晞心中想,神色凛然拳头攥得紧紧。
凌晚尧着一身黑羽锦衣,内敛沉静,波澜不起的黑眸中,埋藏了多少秘密。
云千旋与凌晚尧并肩走着,一身水蓝色长袍,环着双臂,一脸慵懒,细看之下,眸中却有几分狠戾。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身穿紧身黑衣的女子,威风凛凛,脸上若有似无嗔着一丝浅笑。
“张以寒?”诩言轻声惊呼。
刻骨铭心的恨(9)
“是那个女子?”云晞指着那身材妙曼黑衣女子。
“张丞相的么女,武功高强,心机深沉。她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快要入宫了么?”诩言心里想,疑惑不已。
云晞不解,正准备开口问时,她见紫乾幻的目光倏得往她这边转来,赶紧禁了口。
诩言也紧张了起来。
好在紫乾幻只看了两眼便转过了眼睛,云晞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紫乾幻阴恻恻质问,“怎么没见我的女儿?哪儿去了?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啊?”
此刻,她显得有些疯狂,紫发飞舞。
凌晚尧一点也不慌乱,气定神闲,“楼主稍安勿躁,楼主的女儿本王自是照顾得很好,绝没有亏待!”
“没有亏待?没有亏待?死人能如何亏待?一个已经夭折了的小婴儿,你能如何亏待?你还能怎么亏待!”紫乾幻咄咄逼人,一步步向着凌晚尧走去,月光辉映下,她的脸更是显紫,怒气冲天。
凌晚尧丝毫不惧怕,仍是站在原地,脸上笑意盈盈,“楼主这说的什么话,您的女儿可是被我们养的白白胖胖,什么夭折不夭折的。”
张以寒脸上的浅笑变得诡异,在树上的云晞奇怪不已。
云千旋面色不变,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突然,远方天空升起一束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一闪即逝。
云千旋突然变了脸色,凌晚尧则退后一步,云千旋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道,“可能出事了,那小婴儿或许真死了。”
“紫乾幻竟然知道,那么,难不成是她派人做的?”凌晚尧眼神突然阴霾,“真是狠心!”
“没想到紫乾欢这么狠心!还有那个蓝洛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云千旋脸色也变得阴沉。
凌晚尧却挑挑眉,“也许,不是他们的人呢,说不定是咱们出了奸细。”他的眼神瞄着后面的张以寒。
云千旋却一口否决,“不可能,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是我姑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