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碧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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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及会被问起此事,槿蕊先是怔愣,后干笑道:“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不是已经查清楚了,此事与我无关,纯属诬陷。”
池老爷笑了,眼里尽是欣赏之色,“杵作查到每个胎盘都有一小处特别的光滑平整,是被利刃割过的痕迹,要不是他有三十年验死验伤的老眼睛,恐怕就被你蒙过去,只是你毋需害怕,我当初没说出去,如今就更不会了,不是你做得不周全,水过留痕,只要是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印迹。”
槿蕊心下思忖半晌,想着池浩伦那病弱的身板,犹豫后,还是直言相告:“胎衣集孕妇怀胎十月精华,为养身固体的大补之物,我娘就是吃它好起来的,只是别让吃的人知道。良药虽好,毕竟是药都具三分毒性,久吃伤身伤气,浩伦的身子始终养不好,不如就改用这个法子试着调养,再让他多晒晒太阳,勤走动,常练筋骨,过个两三载自当结实起来的,浩伦心地良善,会有好报的,老天爷会保佑他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原先就有让池浩伦服用胎盘之意,无论公心私心,都希望池浩伦的身体康健,槿蕊是打算在池家站稳脚跟、有了心腹再办此事,现在是不能了。
池老爷虽有惊愕,辩她确是为池浩伦的病体担忧,笑了笑,未予置评。
槿蕊也打开天窗说亮话,问道:“既然您明知白茶不曾撒谎,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还要我看她被活活打死?”
池老爷沉声道:“为你立威,为未来的池家当家主母立威信,死两个贱丫头算什么。没想害你大病,是爹的过错。你终究还是年轻,还是心软。爹送你一句,当狠时就得狠,对恶人心软,就是给自己埋下祸害。”
槿蕊蠕动俗辨驳,终还是咽下嘴旁的话,点点头,怅然若失离开池家,道理谁不明白,只是非到万不得已,她不愿害人,善恶到头终有报,她已经得了现世报应,因为她间接害死了两条命。
就这样,槿蕊仓促的成亲,接着仓促的和离,这场笑话结束比他们预想得还要早,逸君亦息事宁人,撤了诉状,并把池家的聘礼如数退还,让槿蕊彻底与池家划清关系。
转眼到了立夏,逸君离开军营已五月有余。
夜深人静,槿蕊再次被恶梦惊醒,裹着棉被,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她不敢惊动任何人,她不想云娘为她过多担忧,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低呜,深邃娓婉,情深哀伤,心底不由生出丝丝疼,经不起好奇,槿蕊壮起胆,拾鞋出屋,寻声而去,借着皎洁清冷的月光,只见逸君坐在院里的台阶上吹树叶,看见他,心里的恐惧渐渐消失了。
“二哥,你会吹叶子?什么时候学会的?”槿蕊抽过他手中的树叶看了看,挨着他坐在石阶上,想起迟浩伦的话,又连忙把屁股移开几寸远,拉开距离。
动作虽轻,却是在逸君心上重重一砸,暗生酸楚,只当她对迟修泽仍旧念念不忘,见过面便把他抛诸脑后,急着与他撇清关系,半晌方回道:“去年军营来了个小兵丁,叫水牛,打小是放牛娃,专吹叶子赶牛,想家时就吹它,后来我们想家了,就学着一起吹,吹吹心里就好受些。”
傍晚趁着槿蕊不在之际,逸君复又提起娶亲之事,却再次被云娘拒绝,心中惆怅无限,“又惊梦了,是吗?”
槿蕊不答,信手拔下月季枝头的绿叶,试吹了两下,没声响,便弃于脚下。
逸君问:“你告诉二哥,那日客栈中,他和你说了什么?”
槿蕊稍稍沉默,双手托着下巴,叹了叹气,双眉深拧,直言以告:“他会帮哥无罪开释,想与我重修旧好。”
“你信他?”逸君的心立马被抓紧。
“嗯。”槿蕊点头坦诚道:“他是天生的政客,工谋略、善手段,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既然打了包票,绝计能办成,对此我是信得过。但是我不再想情爱之事,经历几番种种,而今回想,原来当姑娘时是最幸福的,有父母兄长疼长,无忧无虑。他与二哥都待我极好,他曾经为我做过许多事,没有他,我和娘都要沦为官伎了,不能因为他做错一件就否绝其它,其实并不算是错,在某种境地你选择了一项,便被迫失去了一些东西,其实他挺不容易的,心里背负着沉重的过去,虽说顶着金光闪耀的迟姓,但并不是迟家正经的主子,万事都要倚靠自己,这个世道无权无势只能任人欺凌,他努力往上爬,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没有错,换作我是他也会这么做。只是,我们不是相同的人,注定不能走到一起,而且,我的心境已然改变。”
逸君苦笑:“你终究还是信他多过信我,你认为二哥办不到?二哥不能把哥救回来?”
槿蕊望着逸君,半晌没有答语,她不想逸君以身犯险,汉人内争厉害,最爱勾心斗角,他们比起达答人是不同的厉害,杀人不见血,她这辈子不再想男女情爱之思,她与迟修泽不可能,也与逸君不可能,她离过婚,不能生养,面子里子都没了,就算她还存有这心思不能托累他,“二哥,你有你的长处,他有他的,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他生在长在那样的环境,耳濡目染,咱们心知肚明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因为朝堂不讲白与黑、对与错,讲得是关系,讲得是党派,他有筹码,我们没有。”
逸君沉眸驳道:“二哥听过是称砣虽小,能压千金,没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他生气了,槿蕊拽拽逸君的手臂,柔声浅笑:“二哥,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槿蕊当女人的心凉了,冷了,死了,就让我们永远是兄妹,好不好?二哥是大将军,朝廷重臣,该说门好亲事了,给我找个好嫂子,多个人疼我,海棠就像妹妹,她可不会疼人。”
“除了喻槿蕊,上官逸君此生不会娶别的姑娘!以后休要再提此事。”她竟然提嫂子两字,逸君鼻息重了,胸膛起伏了,“二哥弄冷的,二哥捂暖它。”扳过槿蕊的脸,一字一句顿道:“二哥不要只做你的兄长,二哥要做你的男人,与你同床共寝,携手此生。”说着,铁臂一捞,将槿蕊搂过定在怀中,一只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禁锢她的腰肢,玲珑的曲线沿丝合缝与他的身体相贴合,胸前两团轻轻颤动的柔软令他热血上涌,直冲脑门,砰的一下炸开了,想都没想,张嘴含住那抹水嫩的嫣红,本只想浅尝而已,本只想留下自己的印迹,本只想宣告自己的决心,奈何温香柔滑的触感比想象的美上百倍千倍,只能凭着本能而驱动,无法停止,越想停下越是欲罢不能,宁愿醉死这温柔乡。
先是被逸君通身霸气震慑,后被他的亲吻吓到,槿蕊傻傻的任他为所欲为,忘记了推拒,这是纯粹的男性味道,充满雄性的力量,霸道却不失温柔,逸君沿着槿蕊的唇线轻舔慢吸,慢慢的,不再满足于外围的甜蜜,舌头强有力地撬开横蕊的贝齿,伺机攻城掠地,口内的任何角落都没放过,长舌卷住那丁香小舌反复吮吸、抵死缠绵,槿蕊被青青的胡茬扎得回过神,想甩开唇上传来的炙热缠绵,却挣脱不开那霸道的力量。
“二哥,快…停下,你冷静点。”槿蕊死命的捶着逸君的肩膀,艰难的抽回嘴,腮颊浮起深深的两团红晕。
沉浊的鼻息打在槿蕊的面颊,逸君的脸盘赤得像红灯笼,额头蒙着薄薄的汗珠,两簇火焰燃烧着陌生的执念,赤/裸/裸的欲/望,忽然将打横将槿蕊抱起,往她卧室跨步走去,槿蕊惊慌失措,难道他想生米煮成熟饭,乱了,乱了,全乱了,使劲摇摇逸君的肩膀,“二哥,你不要这样,。”
“别怕,二哥就是送你回房。”转瞬间,逸君神志已恢复清明,只是嗓子依然低沉暗哑,把她塞进被窝,掖好被角,搬来椅子,坐在她和床柱旁,再为她守夜,“二哥陪你,你只管放心睡,她们不敢来找你。”
知道槿蕊频发恶梦,逸君思定,任何繁文缛节都及不上她的安康,云娘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他要守在她的身边。
槿蕊连连摇头,“二哥,不行,这样不对。”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男女大防、瓜田李下,她不再乎了,只是不能给逸君希望,亦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嘘。”逸君摸摸她的头发,低语安哄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还是你想吵醒娘,让娘发愁。”
这句话打中槿蕊的软肋,幽幽轻叹:“二哥,你迟早要归大营的,你又能陪我多久,早晚我都要独自面对黑夜的。”
能陪一天是一天,逸君宠溺的抚摩她的脸颊,拾起一缕碎发捌耳后,温柔许诺:“终有一日,二哥会脱下戎装,归隐山林,过着田园牧歌的逍遥日子,早晚都守着你身边,别说是云麾将军,为了你,就是天下兵马总元帅二哥也不稀罕。在你面前,二哥还是当年那个背你看龙舟,给你上树掏鸟蛋、抓蝈蝈的二哥。只要爹的大事办好,二哥就想法子脱身,你不用操心,只管把身子养好。”
槿蕊无声叹息,不再说话,逸君的牛脾气发了,不撞南墙不回头,认准的事情谁都说不动,分了一床薄棉与他,闭眼睡去。
☆、第 70 章 不育病症现生机
庆元历经两场叛乱,加之洪涝天灾,财政吃紧,税赋入不敷出,新帝下令户部举措充盈国库,迟修泽身为户部待郎,应势提出在农桑、水利、冶铁、盐业等多方面开源节流,还有多项的推恩令,其中有一款是为槿淳量身定做,准许以相应数额的银两赎回因受连坐之罪的流囚,庆元的流囚有十万之众,他们本身并无大罪,赦免既不会危害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又能减少口粮,富足银库,更能显示皇帝的宽厚仁慈。
与此同时,兵部李忠敬上呈要兵饷奏折,与以往稍有不同,多了份扩充国库的折子,有一款与迟修泽的不谋而合,不用多说,自然是逸君的刀笔之作,两份折子前后到达,搁上了皇帝的御案。
许是逸君有天相助,正在归期将至时,达答的部落头领溘然病逝,内部分成三股势力相争大汗之位,加之先前对庆元的作战胜少败多,短期内已无力对庆元再作侵扰,西凉边关暂时安宁,新帝着兵部兴办军事太学院,钦点各路兵马中战功卓越的年轻将领为老师、教官,西凉大营的孙子亮和逸君赫然列于名单的前两位,留京任教。
逸君接到圣旨后,便领家人启程回金京复职,临行前,槿蕊安置妥当书坊的生意,向池浩伦道过别,良语交待许多,并答应每月会去信与他,把他的脾气安抚好了,方才举家离开。
迟修泽办好贡茶的采买,随后也归了京,东南郡的茶叶仍由池家贡奉,只是价钱比往年低了两层,池老爷吃了闷亏,不敢言语,好歹是保住了皇家贡池的名号,已是大幸了。
回到金京后,槿蕊先去了傅家,连本带利还了她讹来的二十两银子,赔了理,然后陪着云娘去借燕尾巷拜访老街坊,一家家提礼登门致谢,还清当初所借的银子,并且另外拿出二百两银子做善事,用于修祠堂、捐书塾,兑现她当初对云娘的承诺,把折去的面子补回来,歇息几日后,槿蕊梳装整齐,挑了件月白色素绢罗裙,带着二百零九两五钱的银票子,前去迟家取回她写下的借据,这次,她没告诉家里人,就如那次她孤身前去。
站在曾经常入常出的角门,心中感概万千,“喻小姐。”正要出门办事的抹翠看到槿蕊,喜笑颜开,走到她跟前,如迟修泽一般,她撩开槿蕊额前的刘海,关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