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藏玄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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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茶?不错。”古洛喝了一口姬芳送上来的茶。
“说是叫什么普洱茶,现在都时兴喝这茶,减肥。”姬芳赶紧说明到。
“嗯,那是姬红雨的事。”古洛笑了笑,“这回好了吧,威胁你的人死了。”古洛放下茶杯说。
“嗯。”姬红雨虽然皱着眉头说,但她那闪光的眼睛告诉古洛,确实如他所言,姬红雨很高兴。
“好了,言归正传。”古洛拿出烟来,点上了火,“说吧,是谁杀了简万库?”他看看姬芳,又看看姬红雨,最后目光落在了姬芳身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姬红雨反应很快,她立刻不高兴地问道。
“什么意思?这个茅逸在简万库被害后,从简万库家的小区大门走了出来,被街对面一家工厂的探头拍了下来。我们传唤了他,但他坚决否认,说自己没有动机为什么要去那儿呢。姬红雨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他的动机。”古洛抽着烟,看他的样子,这烟的味道不错。
“你在说什么?我们早就不来往了。再说,他怎么会杀简万库呢?没道理呀!”
“我们说他杀了吗?我说他在那儿。”古洛马上抓住了姬红雨话中的漏洞,姬红雨脸红了。“我……我以为你们把他当杀人犯了。不管杀没杀,我也不理解他为什么去那儿。他和简万库根本就不认识。”
“好了,这出戏还有必要往下演吗?”古洛说。他的声音不高,但里面却透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森之气。客厅里顿时沉静下来,就像俗话说的那样,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我就把这个案子说一说。”古洛卖关子似的喝了一大口茶,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出去后,他才开口,“我先从姬红雨报案说起。姬红雨接到了恐吓电话,但没有人作证,她向我们报了案,我们也开始调查,但这个案子实在是没有任何线索。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像我的同事胡亮说的那样,清白得比超市里卖的洁净菜还干净,你让我们从哪儿着手呢?可是,有的人不这样理解。后来,她又被人袭击,遭到残酷的殴打,使我们更紧张了,调查也加快了速度。但还是没有有用的线索,我们只好挨个排查。记住这是我最不愿意做的,我一向认为这是劳民伤财的行为。我们找到了什么人呢?姬红雨的亲生父亲樊高。这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虎毒不食子’,樊高能干这种事,真该千刀万剐了,是吗?”古洛看看姬芳母女。姬芳的表情很复杂,眉头皱了起来,而姬红雨则纹丝不动,像是没有听到古洛那带着压力的话语。
“可当我们知道了樊高说的原因后,也就理解了这个没出息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原来樊高和狱中一个叫杨财根的犯人有一笔钱没有交出来,他害怕知情的女儿姬红雨要揭发他,于是想出了这么个古怪的做法。是的,说古怪是因为它的理由或者动机很难让人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接着,樊高便下落不明,像是畏罪潜逃了。与此同时,恐吓电话也终止了,多么好的事情!虽然我们还没抓住樊高,但至少姬红雨不用生活在‘达摩克利斯剑’之下了。这话太文了,换句话说,笼罩在姬红雨头顶上的阴影消失了,她又可以过安全、快乐的生活了。但事与愿违,恐吓电话居然没有结束,过了几天,电话又来了。顺便说一句,恐吓电话是种特异的现代犯罪方式,可以把它归为骚扰电话的一种。它给受害人以强大的心理压力,有时可以让受害人精神崩溃,甚至自杀,杀人于无形之中,确实可怕。而且这种类似于突然袭击的方式也让受害人寝食不安,整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我本人非常讨厌这种犯罪手法,这是真正下流的犯罪,是懦夫所为。可姬红雨真是不幸,对方没有放过她。这时,疑问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樊高可能不是嫌疑人,那么又是谁呢?调查再一次开始。这次要容易一些,就像扑救火灾一样,周边的易燃物都清除干净了,火场的范围自然缩小。于是,我们的侦察中重点集中在姬红雨工作的公司。在我们再三劝说下,姬红雨终于透露了真相,原来这家公司的经理简万库有行贿和动用总公司公款的行为,做贼心虚,他生怕知道一些内情的姬红雨走漏了风声,便用恐吓电话来威胁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过,这也是姬红雨和我们的猜测。正当我们要证实的时候,不巧呀,真是不巧,简万库却死了,是被人杀死的。凶手是谁呢?我们在简万库家对面工厂的电子探头上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姬红雨说的她的前男友茅逸!当然这个茅逸不承认,而且由于录像并不清晰以及他强调的没有动机,我们似乎也确实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反驳他。看!我们的马车走到这里便陷进了泥潭。以后如何是好呢?我想只有我说出真相,再由这连环案漩涡中的主角配合我们,解开这难解之谜,不,简直是荒唐的谜。那么,真相是什么呢?一言以蔽之,我刚才说的那些似乎顺理成章的案件发生及追踪的过程不过是场简单,不,更准确地说,是场拙劣的骗局。你说是吧?”古洛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霜,眼睛里放射出严厉的光芒。但姬红雨似乎对古洛的目光毫不在意,她拿起茶几上的指甲刀,剪起了指甲。那轻微的金属咬合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发出特殊的声音,像是一种奇怪的虫子在鸣叫一样。
“让我们弯下腰、低下头仔细地看看这个案子,就会发现一切都是那么虚假。首先是动机。如果简万库要让知情人姬红雨闭上嘴的话,那么他可能除掉姬红雨,当然是如果姬红雨知道得太多的话。但如果姬红雨知道的不过是些皮毛,没有任何确凿的凭据的话,他采取这种做法,结果只能是欲盖弥彰,自找苦吃。所以说,这个案子是姬红雨编造出来的。她为什么要编造呢?我大胆地猜想,也许有两个理由:一是姬红雨出于正义感,不能对简万库的犯罪行为袖手旁观;二是出于司空见惯的,甚至有些庸俗的理由,那就是简万库是个色鬼。他觊觎姬红雨的姿色,或者说对姬红雨做过什么……”古洛停顿了一下,他等待着姬红雨的指甲刀再次发出响声,但结果是姬红雨将指甲刀放回了茶几上,她抬起头来看着古洛,面无表情。
“更可能是第二个理由。”古洛强调道,“那她为什么不报案呢?我想有她自己说不出的原因,这要让她来解释了。她制造假案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我们对简万库的怀疑,查出简万库挪用公款、贪污盗窃的事实,将他绳之以法。这种做法看起来新奇,但我却已经是第二次接触了。有个女人为了复仇,用过类似的手法。她对我声辩说,由于有些干部的不作为,使得贪污犯逍遥法外,她是不得已而为之。姬红雨,你也是这样的,但你不如那个女人,你并没有尝试着去公安部门告发他,也没有向总公司汇报……”
“总公司?哼!他们是一伙儿的。”姬红雨脸色变得通红,看得出这是真正的愠怒。
“先不说这些,你承认我说的了吗?不要紧,先不要向我低头。我再说说细节。虽然是你编造的案子,但确实有人向你打恐吓电话,我们也亲眼目睹,并且也确实是从简万库办公室里打出来的,电话局的记录不会有错。这就是说,你要做这事必须得有个帮手。谁呢?你的母亲,不,她不行,不光那个声音是个男人的,你母亲装不出来,更重要的是她过于老实,性情阻碍了她帮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实施作假。她会觉得很遗憾,但又无可奈何。”古洛笑着看看姬芳,让胡亮觉得古洛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太残酷了。那个像在猫爪子下半死不活的老鼠一样的女人脸是那么红,比喝醉了酒还红。
“你的父亲樊高?他有可能,因为他爱你,想让你从这双刃剑的游戏中脱身出来,但他跑了。那以后的电话是谁打的呢?不用说了,有些智商的人都应该明白,这个人就是茅逸。你们的关系并没有中断,他一直爱着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呀!现在可不多见了。如今,他因为杀人嫌疑身陷囹圄,即使他不承认,我想我们还是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来控告他……”
“不,不是他。”姬红雨大叫着,站了起来,“不是他,他跟我说过,他去的时候简万库那个流氓已经死了……”
“他看到了凶犯,对吗?”古洛不等姬红雨话声落地就问道。
“这……可能吧。不,我不说谎,我们没有时间说那么多,反正他说很遗憾,他没有杀死简万库。我相信他,你们要相信我。”姬红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祈求的神情。她没有看古洛,这个老侦探让她害怕,她觉得这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看着胡亮,胡亮的心一下就软了。
“这……”胡亮嗫嚅着。
“我相信。”古洛大声说,“但你一定要劝茅逸说出真相。”
“好吧。”姬红雨犹豫了一下说。胡亮立刻拿出手机给下面的刑警打了个电话。
三分钟后,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泪流满面的姬芳环视着大家,不知所措。“开门去呀。”姬红雨的语气很不耐烦,但声音比往常小了许多。
茅逸低着头跟着姬芳和刑警走了进来。他抬头看看姬红雨,脸色一变,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古洛向胡亮使了个眼色,胡亮对那个刑警说:“你先下去,到车里等我们。”
“你坐下来。”古洛说。但茅逸犹疑了一下,就在这个空当,姬红雨说话了:“他们都知道了。”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到,但却十分清晰。茅逸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看了看沙发,还是决定坐下来。
“说吧,怎么回事?”古洛又点起了一支烟。
“什么怎么回事?”茅逸还想抵抗下去。
“是谁杀了简万库?”古洛沉着地说。他知道这件事的主谋并不是眼前这个清秀的小伙子,但作为一个男人,茅逸显出他比女人更坚强。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茅逸扭过头,故意不看用焦急催促的眼光看着他的姬红雨。
“后面的话说对了,不是你。不过,我问的是你看到了什么。”古洛的语调平稳,像是在问一件最普通的事情。
“什么?”茅逸吃惊地扬起了长长的乌黑眉毛,“你不再怀疑是我杀的人了?”
“我从来就没怀疑是你杀的人。我说的是你去过现场。我问的是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我再重复吗?”古洛冷笑着说。
“嗯。”茅逸不是犹豫,而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说吧。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姬红雨催促着。
“嗯,好吧。那天我去了简万库家,想杀了他……”
“为什么?难道将他送进监狱还不够?”一直沉默的胡亮说。
“这个畜生,进了监狱是他活该,但我担心他能逃脱法网。这一点我和红雨的意见不一致。我不相信你们,你们贪赃枉法,不,我说的不是你们俩,我说的是有些人。如果简万库用上大钱,他就能逃脱。我恨他,恨之入骨,他对红雨做的,让我不能饶过他。但我去晚了。当我拿出配好的钥匙,想打开他家的防盗门时,里面一阵响动,我以为他还没睡,要出门呢,就闪身躲在一边,想在走廊里干掉他。可是,出来的不是简万库。开始我没看到这个人的脸,他走得很快,不,简直像在跑一样。到了楼梯口,他回了一下头,我看清了他的脸,心里很纳闷,他这么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