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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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遇难失事的地方去看。这种暖昧不明的行为更让人相信他们是曾经虐待过船中的遇难人员,他们也正是好像伯杜蒙·居维尔要给拉·白鲁斯和他的苦命同伴报仇似的。但在26日,土人由于得到了礼物,并且知道他们不至于受到任何报复,他们这才带领船副雅居诺,到了船只遇难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五米至六米半的水深处,在巴古和万奴两岛的礁石间,堆积着的锚、炮、铁块和铅块都被石灰质的沉积层粘住了。浑夭仪号的大艇和捕鲸船开到了这个地方,费了很大气力,船上人员才把一个重一千八百斤的锚,一门口径八分的铁铸大炮,一大块铅和两尊铜炮打捞上来。
杜蒙·居维尔详细询问土人,知道拉·白鲁斯在岛附近暗礁上损失了他的两只船后,又造了一只较小的船,他乘新造的船出发,第二次又失踪了……在什么地方失踪呢?没有人知道。这位指挥浑天仪号的船长于是在一株红树华盖下,建造了一座衣冠墓,纪念那位著名的航海家和他的同伴。家是一座简单的四角形金字塔,建筑在珊瑚石的基地上,上面没有竖立什么可以引起土人的贪心的铁架。
杜蒙·居维尔要离开这岛出发了;但他的船员受了海岛不良气候的影响,很多人患了热病,他本人也病得很厉害,一直到8月17日才拔锚动身。
当时法国政府怕杜蒙·屠维尔不知道狄勇的工作结果,派出巴沿尼号小战舰到万尼科罗群岛,战舰由列哥郎·德·土浪美林指挥,当时停在美洲西部海岸。巴沿尼号在浑天仪号离开了几个月后,开到了万尼科罗岛面前,并没有找到什么新的材料,仅仅看见土人对于拉·白鲁斯的墓没有破坏。
上面就是我给尼摩船长说的关于这件事的材料。
“那么,〃他对我说,“在万尼科罗群岛失事的遇难人所建造的第三只船,究竟在什么地方遇难沉没了,人们还是不知道吗?”
“人们还是不知道。”
尼摩船长并不答话,他对我做个手势,要我跟他到客厅中去。诺第留斯号潜入海水下几米深,嵌板打开了。
我急急走到玻璃隔板面前观看,只见珊瑚礁石的基地盖满了菌生植物、管状植物、翡翠海草、石竹小草,在它下面,在成千成万物十分可爱的鱼类《鲍鱼、雕纹鱼、卿筒鱼、裂骨鱼、金鱼)中间,我认出了打捞机无法打捞的一些残废物品,如铁马磴、锚、炮、炮弹、绞盘架、船头废料等等,全是遇难船只留下的东西,现在都披上活生生的花朵了。
当我注视这些使人心中难受的遇难船只的残骸时,尼摩船长用很严肃的声音对我说:
“拉·白鲁斯船长于1785年12月7日率领了罗盘号和浑夭仪号两船出发。他最初停泊在植物湾,访问了友爱群岛,新喀里多尼亚,向圣克鲁斯群岛出发,停在哈巴衣群岛的奈摩加岛面前。然后,到了以前不知道的万尼科罗群岛的礁石上面。电子书。走在前头的罗盘号撞在南边海岸的礁石上。浑天仪号前来援救,但也碰上暗礁。第一只船罗盘号立即撞破沉下去,第二只船浑天仪号搁浅在下方,仍然支持了好几天。当地土人对遇难船员相当欢迎,善意招待。遇难船员便住在岛上,利用两艘破损的大船,把材料拼凑起来,建造了一只较小的船。有些水手愿意居住在万尼科罗群岛上,不想走了。别的船员,体弱有病,跟拉·白鲁斯一同出发。他们向所罗门群岛开去,他们所有的一切,身体和财物,都在这群岛的主岛的西部海岸,失望呷和满意呷之间沉没了。
“您怎么知道呢?”我喊道。;
“这不是我在那最后遇难失事的地方所找到的文件吗!”
尼摩船长给我看一个白铁盒,上面印有法国国徽的标记,全都被盐水所侵蚀了。他打开铁盒,我看见一卷公文,虽然纸色发黄,但字迹还清楚可读。
这公文是法国海军大臣给拉,白鲁斯船长的训令,边缘还有路易十六亲笔的批语呢!
“啊!”尼摩船长于是说,“对于一位海员来说,这真是死得漂亮:这座珊瑚坟墓实在是太幽静了!愿上天让我的同伴和我不要葬在别样的坟墓中!”
第二十章 托列斯海峡
12月27日至28日夜间,诺第留斯号超速度急行,离开了万尼科罗群岛海面。它向西北方开行,在三天之内,它就走过了从拉·白鲁斯群岛至巴布亚群岛东南尖角的七百五十里。
1868年1。1日大清早,康塞尔在平台上向我走来,这个老实人对我说:
“先生,我给您拜年,祝您一年顺利,好吗?”
“那还用问吗,康塞尔,就跟我在巴黎,在植物园中我的工作室中那样。我接受你的祝贺,我感谢你。不过我要问你的差别误认为是实质上的差别。,在我们目前所处的情况下,你说的一年顺利是什么意思。这是将使我们在船上的囚禁结束的一年呢?还是仍然继续这奇异的游历旅行的一年呢?”
“我的天,”康塞尔回答,我不知道怎样对先生说才好。我们的确是看到许多希奇古怪的事物,两个月来,我们一点没有感到厌烦。最近一次离奇的事也是最惊人的事,长此以往,我真不知道将来怎样结局。可是我觉得我们永远找不到这种机会了。”·
“永远找不到了,康塞尔。”
“此外尼摩先生,正如他的拉丁语的名字所表示的意义一样,好像并无其人似的,一点也不碍事。”
“康塞尔,你的意思是怎么说呢?”
“如果先生让我说,我想顺利的一年,就是可以让我们看见一切的一年……”
,‘康塞尔,你想看见一切吗?那需要的时间太长久了小尼德·兰的想法又怎样呢?”
“尼德。兰的想法恰好跟我相反,”康塞尔回答,“他是很实际的人,同时食量很大。看鱼和吃鱼,并不能使他满意。没有酒、面包和肉,对一个真正的萨克逊人来说,是不舒服的,因为牛排是他的家常便饭,喝适量的白兰地或真尼酒并不使他害怕!”
“康塞尔,在我个人,使我苦恼的并不是吃喝问题。我对于船上的饮食条件很能适应,很快就习惯了。”
“我也一样,”康塞尔回答,“因此,我想留下,尼德。兰师傅却想逃走,所以,新开始的这一年,如果对我是不顺利的,那么对他将是顺利的了;反过来也是这样。那么我们两人中总有一个满意的人。最后我总结我的诺,我敬祝先生随心顺意。”
“谢谢,康塞尔,不过我要你把新年送礼的问题搁下来,现在暂且好好握一下手作为新年的贺仪。我目前只有这个在身边。”
“先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慷慨。〃康塞尔回答。
说完这话,这老实人走开了。
=月2日,自我们从日本海出发到现在,我们已经走了一万一千三百四十海里,即五千二百五十里了。现在诺第留斯号的冲角面前望见的,就是澳大利亚洲东北边岸珊瑚海的危险海面。我们的船在距离几海里远的地方沿暗礁脉驶过去;1770年6月10日,库克率领的船几乎在这里失事沉没,库克自己乘的船碰在一座岩石上,船所以不沉,那是由于一种特殊的情形,就是有一块珊瑚石因船捡上去而崩下来,堵在被冲破的船身上,船因此得以保全。
我很想看一看这条长三百六十里的暗礁脉,暗礁脉上常有波涛汹涌的海水冲击,奔腾澎湃,十分凶猛,好像隆隆的雷声。可是,这个时候,诺第留斯号转动纵斜机板,把我们带到水底很深的地方,我没有法子看到这座珊瑚造成的长城。我只能看我们的鱼网所打到的各种不同的鱼类。我在打到的许多鱼类中间,看到了嘉蒙鱼,这是跟鲸鱼一般大的鳍鱼类,两侧浅蓝色,身上有横斜的带纹,鱼逐渐长大,带纹也就隐役不见了;这类鱼成群结队地陪伴着我们,把特别美味可口的肉供应我们。鱼网又打到许多青花绸鱼,这鱼长半分米,味道像海绊鲤。又打到锥角飞鱼,这鱼是真正的海底飞燕,在黑夜的时候,放出磷光,轮流在空中和水中照耀。我又在鱼网眼上得到了属于软体类和植虫类的各种不同的翡翠虫、海渭、糙鱼、马刺鱼、罗盘鱼、樱子鱼、硝子鱼。鱼网打到的植物花草有飘浮的美丽海藻,刀片藻和大囊藻。这种藻身上有从细孔中分泌出的一种粘液。在这种海藻里面,我又采得一种十分好看的胶质海藻,这海藻在博物馆中归人天然珍宝的一类。,走过珊瑚海两天后,1月4日,我们望见了巴布亚岛海岸。这时候,尼摩船长告诉我,他打算经托列斯海峡到印度洋去。此外,他什么也不说。尼德·兰很高兴,觉得这条路是渐渐使他跟欧洲海面相接近了。
托列斯海峡之所以被认为是很危险的地带,不仅由于有刺猬一般的暗礁,而且由于住在这一带海岸的土人。托列斯海峡把巴布亚岛(又名新几内亚岛),跟新荷兰岛分开了。
已布亚岛长约四百里,宽约一百三十里,面积约四万平方里。它位于南纬0度19分和10度之分,西经128度23分和146度15分之间。正午,船副来测太阳高度的时候,我望见阿化斯群山的高峰,一层一层地高起,绝顶是峻峭的山峰。
这岛于1511年为葡萄牙人佛朗西斯。薛郎诺所发现,以后接着来的,1526年有唐·约瑟、·德·米纳色斯)152宁年有格利那瓦,1528年有西班牙将军阿尔瓦·德·萨维德拉,1545年有尤哥·奥铁兹,1616年有荷兰人舒田,1753.年有尼古拉。苏留克。塔斯曼。胡每尔。嘉铁列、爱德华、布几威尔、库克、贺列斯特,1792年有当土尔加一斯朵,1823年有斗比列,1827年有杜蒙·居维尔;雷恩兹说过:“巴布亚是占据全部马来亚的黑人的集中地。”我很相信,这次航行的偶然机会,已经把我拉到可怕的安达孟尼人面前来了。
诺第留斯号于是驶到地球上最危险的海峡口上来了,这海峡,就是很大胆的航海家也差点儿不敢冒险通过,路易·已兹·德·托列斯从南方海上回到美拉尼西亚群岛时,曾经冒险穿过,1840年,杜蒙·居维尔的几艘船搁浅在那里,几乎全部都要沉没了。诺第留斯号虽然可以超越海中所有的危险,现在也要来试试这珊瑚礁石群的厉害了。
托列斯海峡约有三十四里宽,但有无数的小岛、岛屿、暗礁和岩石堵在里面,给航行带来很多困难,几乎没法前进。因此,尼摩船长为了安全通过这海峡,采取了必要的措施。诺第留斯号浮在水而上前进,它的推进器像鲸鱼类的尾巴一般,慢慢地冲开海浪。
乘这个机会,我的两个伺伴和我都走上总是没有人的平台上来。在我们面前是领航人的笼间,如果我没有搞错,那是尼摩船长本人在里面,他亲自指挥诺第留斯号。
我面前是很详尽的托列斯海峡地图,这图由水力工程师,从前是古往·德波亚号的海军少尉,现在是海军上将的文生唐·杜日兰所编制,他在杜蒙、·居维尔的最后一次环球航行期间,曾是参谋人员之=。这地图跟金船长制的都是最完善的地图,可以把它当作良好的向导来避免危险,通过这狭窄的水道,我很小心地查看这些地图)
在诺第留斯号周围,海水汹涌湃澎,翻滚沸腾。海浪从东南奔向西北,以两海里半的速度冲在处处露出尖峰的珊瑚礁上。
“真是凶恶的海!”尼德·兰对我说。
“对,是可憎恨的海,”我回答,“像诺第留斯号这样的船都不好应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