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水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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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吗?”
龙丽点点头说,“是见过,可是有些恍惚。
“没事,记住多少是多少,你帮我画一只凤凰吧。”我说。
龙丽有些奇怪地看看我,她知道我一般从不相信那些鬼话,但一看我满脸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只好放下筷子,找到笔和纸,匆匆画起来。半小时之后,纸面上一只凤凰呼之欲出,只是真的有些部分不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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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上颜色吗?”我问。
龙丽说好办,她又找来几只彩笔,迅速给凤凰打上颜色。一切完毕后,我终于呆住了,在龙丽的笔下,一只美丽的金黄|色凤凰悄悄诞生了。它红红的尖嘴、手爪,顶着一头灿烂的凤冠,拖着长长的金黄|色的羽毛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着。
“真美,它真美。”我忍不住目瞪口呆地赞美道。
龙丽这时有点疏缓又有点慵懒地一笑,我很少看到她这样像一个淑女似的笑,她对我说:“真的,我见过她,只是,有点模糊了。”
拿到龙丽的绘画,我又飞车赶回去。一进大厅,我就大喊一声,“来了,艺术品来了。”大家闻言,马上凑过来。当我掏出那幅画时,大家嗡的一声象炸了窝一样喧闹起来。
“怎么样?”我左右征求大家的意见。
“牛!”大家一致说,“会标就是它了,让广告公司赶紧制作。”这时,一个家伙想起了另一个碴儿,他说:“干脆,趁这机会咱们的博览会改个名吧。”
“什么名?”大家问。
“就叫凤舞我心机床展览会——”那家伙领导般地一挥手,大家听完都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并且鼓起掌来。
由于这个博览会规模不小,作为主要发起人的我简直忙晕了,开幕的前一天晚上,我弄到一点多才睡觉。第二天上午整九点,我去干洗店取上西装,又给自己别上一朵大红花,驱车赶到会场,昂首走入。开幕式定在九点半,进入会场时已经是人头攒动,宾客云集。但是我刚一露面,我的那帮朋友一下子就扑上来了,他们急切地说:“都急死了,找你也不开手机,到底怎么回事?”
当情人已成往事(9)
“什么怎么回事?”我莫名其妙地问。
“你看。”大家说。
我一抬头,看到展会的正前方挂着一幅巨型会标,但那不是凤凰,而是一个大大的杯子,还分明是一种低档的啤酒杯。
我一下子急了,冲着站在不远处广告公司的负责人愤怒地喊道:“这是谁干的,这么庸俗的会标是谁画的?”
一个负责人一溜小跑地奔过来,非常冤枉地说:“赵总,不是您的指示吗?让一切听龙小姐的吗?”
“可我让你们画的是一只凤凰啊——”我说。
“您这儿让我们画的多了,不是说最后定稿权在龙小姐手里吗?她昨晚才定的。”负责人说。
我顿时无言以对,这时我才注意到到场嘉宾都在指着会标窃窃私语,有的甚至还在偷笑。这回脸可丢大了,我异常悲愤地想着。这时,一个相熟的老外过来还问我:“赵,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老外坏坏地一笑,拍着我说:“赵,你真有创意,一定是抽象派出身。”老外转身走了。我简直无地自容,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我一挥手,厉声向广告公司的人说道:“快,把它给我撤了。”广告公司的人这会儿倒是真利索,他们的工人三两下就把那只酒杯摘下来。一大块空白立马刺眼的显现出来,在花花绿绿十分灿烂的布景周围,那块空白,说不好听的,真像一块毫无遮掩的屁股!
我非常气愤地走出会场。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在一个喷泉边抽完一根烟,我决定去找龙丽。到了她家,她果然没去上班。屋子里洋溢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她蓬头垢面,一看就还没起,桌子上还摆着酒瓶。
“你又喝啦?”我质问道。
“你不是让我画凤凰吗?我有些部分怎么也想不起来。”龙丽说。
“那你不能又喝酒啊——”我说。
龙丽没再说什么,而是摇摇晃晃走回卧室,又要上床。我上前一把扯住她叫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狗改不了吃屎呀——”
“别闹,我困,我头疼。”龙丽说着又要往被窝里钻。我气的一推,龙丽顺势倒在床上,拉着被子卷住身体。看着龙丽这种浑浑噩噩的样子,我非常的伤心,假的,全是假象,她根本没有改变,她在欺骗所有爱她的人,我像小时候打架让众人围着暴捶一样,那种远远大于肉体疼痛的屈辱和失败感油然而生。十五分钟之后,我再次走入卧室,我把草草收拾好的行李一放,冲着床上的龙丽喊:“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我要睡觉。”龙丽闷在被子里说。
“睡个屁——”我大叫一声,一下子扑了过去。
我和龙丽又打了起来,准确地说是我在揍龙丽。我挥起拳头没头没脑地向龙丽打去,这个不争气的女人真他妈气人,我心想,揍死她算了,大家都清净。龙丽开始是躲闪,后来被我打疼了,终于奋起反抗。
其实,这样的打斗并不新鲜,当年我们谈恋爱时,就为龙丽的水性杨花,双方动过很多次手,我们两个人一打架就两条狼一样非常狠,谁都不会轻易罢手。那天的架照例打得惊天动地,龙丽一边还手,一边还骂:操你妈,你滚蛋,不用你管。我最后强行抱着筋疲力尽的龙丽出了门,龙丽在我怀里挣扎着尖声叫道:强Jian,强Jian啊——。在小区的街道上,行人纷纷侧目看我们,但一个正在巡逻的与我们相熟的大妈为我们打了圆场,她无所谓地挥挥手,冲着周围的人大度地说:没事儿,两人是情儿,见天介这么闹,他们觉得这么闹刺激,有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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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龙丽塞进车,我强行发动起来,飞也似的开出小区。这时,龙丽把当年追杀我的劲儿拿出来,她从副座上扑上去,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吭嗤”一口咬住我的耳朵。我真是钻心的疼,但我什么也不说,任她咬住。一个小时后车终于开进山谷,那个医院也遥遥可见,而这时我的鲜血已经从脖子流到肩膀染红了衬衣,龙丽掐着我的脖子紧紧咬住我的耳朵,一直没有松嘴,她在困顿中睡去的姿态充满了怨恨,而这种姿态非常完美地象征了我们剪不断理还乱的上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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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人已成往事(10)
龙丽的这次戒酒生活似乎持续了更长时间,冷静下来之后,我确实有点为自己的那次冲动后悔。真不该采取那么激烈的方式,我无疑又一次伤害了她。想了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向她道歉,可龙丽一听是我就挂了。如是几次,都不成功,我只好放弃努力。探视的事只好交给于童,她依然那么宽容,好像是龙丽的姐妹而不是我妻子,每回她带去一些鲜花和食品,再带回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出院那天,我主动去接龙丽,算是负荆请罪吧。这一次龙丽没有在医院外面等,她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到了地方,我直奔她的病房,推开房门时我忽然发现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屋子中间,他个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的脸,眼睛很深很亮,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精明,我忍不住认真看了年轻人一眼,他是谁,我暗暗想。
“龙丽——”我叫了一声。
龙丽抬起头来瞟了一眼,没理我。倒是那个男人冲我微微一笑,我也礼貌地点点头。龙丽依然不理我,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我想走过去帮忙,龙丽用恶狠狠的眼神制止了我。
“还生气呐?”我开玩笑似地问。
“你以为完事啦,记住,赵晓川,以后你再敢动我一根指头,我杀了你。”龙丽咬牙切齿地说。
我讪讪地笑着,不知如何回答,在屋里尴尬地呆了十分钟,只好出来。龙丽根本不理我,仿佛我是空气一样。在院外的一棵树下,我无聊地踱着步,龙丽的愤怒我并不奇怪,这很正常,有前因就有后果。可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那就是,在那个房间里我是个外人!我什么时候成了外人呢?这辈子即使跟龙丽再打得鸡飞狗咬,她再水性杨花,我也没有当过外人呀?这真让我无法忍受。
那天,龙丽没有坐我的车,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和那个年轻人一起走了。我看着他们毅然远去,只好独自怏怏的回家,到了家以后就垂头丧气瘫在沙发上,面对着电视屏幕长时间默默无言。
于童看出我在生气,就给我沏了杯茶端过来,她把茶放在茶几上,坐在旁边问我:“我想你一定是看到了。”
“看到啦——”我闷闷地说。
“听说他们就是在疗养院里认识的,那个年轻人叫刘星,是去照顾一个病人。他们两个好像是一见钟情。”于童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埋怨道。
“怕你旧情难忘,吃醋。”于童笑笑说。
我嗤的一笑说:“我会吗?”说完这话我立刻觉得言不由衷,因为我心里确实早已翻腾起一股醋意。过了一会儿,于童又说,“这一次,好像龙姐又没戒酒成功。”我闻言抬起头,于童说:“我听说那个刘星有时从山谷外偷偷给她背酒回来。”
“这是要干什么?这哪里是戒酒,不是瞎耽误功夫嘛。”我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所以,他们最终决定不戒了。”于童说。
这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我还以为一个疗程结束了呢。那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能纵容龙丽继续喝下去,难道他真不知道这样下去龙丽会死掉吗?
不行,不能这样,想了两天,我忍不住又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我把龙丽的前任男友们都招来开会,会上,我陈述了龙丽目前糟糕的状况,把责任全推到那个年轻人身上。我鼓动如簧之舌,激励众人知难全上,努力参与市场竞争,一定得改变目前这种状况。实话说,我这种要改变现状的想法,不知道是由于嫉妒,还是真要维护一种是非观念。反正我这一招还真管用,众人在我挑唆之下全都群情激奋,立竿见影地就去冲锋。我心里于是塌实了点儿,龙丽我还是了解的,她对男人们天生的热爱永远会使她来者不拒,这一回只要众人一去,肯定是春秋战国混战一场,保证让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个年轻人一定占不着便宜。
可事情并不像我判断的那样。这帮孙子去了全都石沉大海一样。我抽空去打听,他们豪情皆无一个个均顾左右而言它。那天我正为这事儿纳闷,忽然接到了一个国际长途,是丁力。我们俩热烈寒暄了几句,互相问了问情况。丁力现在状况不错,在一个公司找了份差使。接着我们花了很长时间谈他女儿,他再三拜托我,我大包大揽,全都承诺,挂电话前,他才谈起龙丽。
当情人已成往事(11)
“我听说龙丽现在混得不错,很风光。他又找新男朋友了吧?”丁力说。
风光?风什么光,我奇怪地想。“龙丽,龙丽还行吧。”我含含糊糊地应道。
“她能过好了,我也踏实点。”丁力在那头苦笑道。
放下电话,我坐在办公桌前想,风光,这是什么意思?不行,我得亲自出马看看。
打听了一下,我去了啤酒一条街。这条街在这个城市的东部,它很长,有一千多米。整个街道全是酒馆,世界各国的啤酒都能在这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