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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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败坏,那是后宫之中,算不得秘密的秘密,如果重光归于皇后,那么身份上就大不相同,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嫡长子,当时哀家就曾经想过,到底是谁,教了他这样阴损的一招,如今想来,必然是方国义那贼子了。”
汝月听的太后话已经说到如此,知晓求情是毫无希望,默然不语地慢慢低垂了头。
“皇上不处置卫泽,便是应了卫泽所言的星象奇图,那么即便是方家倒下了,后来自有那有心人会继续狼子野心,想钻一钻天机的空子,宫中朝野怕是永无宁日。”太后给了汝月一个笑容,那笑容是万水千山后的从容,“所以,皇上非但要处置卫泽,而且要以最严苛最残酷的刑法,才能就此堵住了世人的嘴,这是无奈之举,你若再要强行去劝,哀家今天的这番话,这片苦心就统统都白费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大结局
消息陆陆续续地传来,先是明源帝废了桦月的后位,又发配了方家的一干人等,桦月先说要让她在丹凤宫中留宿最后一晚,再跟着方国义一同受刑,明源帝见她哭得也委实可怜,又想一想,自她入宫后,除开初见面时,他对其容貌与如萱的相似,有一时的恍惚之意,后来,都不过是假意敷衍,到头来,说穿了桦月也不过是方国义布下的一枚棋子,她又哪里真的懂得这些,否则也不会容忍外祖父做下这般逆天之举,想来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十六岁的花容年纪,便从皇后一举成为太后,就此守寡一生的。
没想到,一时心软的结果是,第二天早上,宫女开了桦月的寝宫之门,却见她将自己高高束于房梁之上,三尺白绫,断了性命,她约摸是明白自己从那市井泥泞中被捞出来,享乐了一番荣华富贵,再要重新回去,已经再不能够,一咬牙,一狠心,就此了断了自己。
汝月听到小喜子过来,将这些都一五一十告知后,半晌没有说话,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户一把推开来,小喜子知道桦月与汝月过往的恩怨情仇,这时候想说一句节哀顺变,也觉得堵心堵口的,只是一味轻声劝慰道:“娘娘才是要多多保重身体。”
汝月点了点头,却是一个字都不想说,她只要闭上了眼,就能够看见个头还没有桌案高的桦月,咧开小嘴冲着她笑,说要姐姐抱抱,她当日要是没有离家,就那样抱着桦月,一步一跌的走下去,桦月是不是会比十六岁这样的年纪,活得更长久些。
如果乌兰还在,或许会得说几句让她心里头好受些的话,只可惜,她身边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留下来的,只有她自己。
“母亲,母亲。”秦氏大概也听闻了这个消息,特意将重华带过来。
汝月冲着重华展开双臂,等着他热乎乎的小身体扑入怀中,她觉得心里头空掉的一部分,暂时被他的奶香给填补满了,低声喃喃道:“幸而,我还有这个孩子相陪,这是乌兰用自己的性命替我保下来的,乌兰,谢谢你。”
秦氏在旁边,默默地流了眼泪,很快背转身去擦拭的一干二净。
小喜子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三日,卫大人就将被行刑,皇上让小的来问一问娘娘,可要去天牢,送一程故人?”
汝月沉默了片刻,才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替我给皇上回话,既然皇上觉得这决定是最好的,臣妾就不该干涉阻止。”
小喜子觉得她这句话里头,很是不妥,踌躇着不敢走:“娘娘要不要再多加考虑考虑?”
经过了太后的一番话,汝月其实已经想得很多很多,她明白皇上高谋其位,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已,如果以此来评断的话,皇上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所有,她真的不该再强求的,她抬手摸了摸重华的眉眼,这孩子与皇上越长越像,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一大一小,她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只将这话原原本本转达给皇上,皇上都明白的。”
小喜子无奈地看了看她们母子两人,暗暗叹一口气,才走的。
三日以后,汝月一天都没有说话,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一株开得幽香暗生的白梅,视线都没有转移开半分,琥珀哪里敢上前劝她,只会担心她三餐不食,身子会不会撑不住。
到了黄昏时分,明源帝却是亲自过来了一见桌上放凉而未动的膳食,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情,挥了挥手,让琥珀先退下去,汝月还是固执地站在窗口,不肯回过头来,她不知道转回头以后,面对皇上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明源帝走到她的身后,手臂绕过她的纤腰,明显察觉到她的后背一僵,心里头也说不上来是疼惜还是难过,压制住微微的怒气,低声说道:“你一天都不肯用膳。”
“臣妾没有一点胃口。”汝月说的也是实话。
“卫泽已经按律处置了。”明源帝决定将最残忍的事情先说完,再用其他的来填补,如果汝月能够明白他的不耐之举,那么就不会再同他逞着一时的意气。
“是凌迟处死?”汝月抖着嗓子问道,这四个字,已经能够令人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是,是凌迟处死,他的那个小童明月,在行刑时,撞墙殉了。”明源帝知道汝月在发抖,那身子明明是要佯装出坚强的样子,却在他的怀中抖得像一片离开枝梢的落叶,他忍不住让两个人的身子贴合地更紧,“寡人也不想的。”
“是,皇上也不想的。”汝月闭了闭眼,为什么,为什么以为已经等到苦尽甘来,以为守到云开雾散,还是有这样令人痛彻心扉的消息传来,她宁愿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琉璃宫下个月就都修缮一新,可以重新住人了,寡人却还想让你再等上一等。”明源帝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只会徒生伤心,还是说些其他的才好。
“皇上要臣妾等着,臣妾便等着,其实臣妾觉得住在太兴殿中也不错,太后的话语都比原先少了许多,臣妾愿意多陪陪她老人家的。”汝月没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抠入窗台的雕花木框中,抠得太用力,有两根指甲已经裂了,断了。
“不,寡人不是这个意思。”明源帝想要笑着说的,奈何也实在是笑不出来,“寡人想过,三个月中,选个黄道吉日,封你为后,如果晋封后位,你便不能住在琉璃宫中,应该搬去丹凤宫才是。”
“封臣妾为后,封臣妾为后。”汝月低声重复了两次,忽然使劲从皇上的怀中挣脱出来,跪倒在地,额头抵地,却再不说一个字。
明源帝的瞳孔渐渐缩成一点,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一举一动都有了默契,汝月的模样哪里有听到消息后的欣喜,他闷声道:“你是不是不愿意?”
“回皇上的话,皇上说的是,臣妾不想封后。”汝月没有抬起头来,后颈处一截雪白,落在皇上眼中,雪一般的美,雪一般的冷。
“为什么?”明源帝哑声问道,他一直想给她能够给予的最好的东西,那个位子在他的心目中,应该早有归属,这般绕来绕去的,不是他存心为之,她居然说不想接受,是不想接受那个位子,还是连带着他都不想接受了!
“臣妾不想封后,更不想住入丹凤宫中。”汝月的额头碰触到冰凉的地面,方才那些从皇上摄取的暖意,顿时,荡然无存了。
两代废后,她都亲身经历,一个流落冷宫,从此闭了宫门,闭了心扉,另一个卷入宫变,才满十六岁就投缳自尽,只要稍稍想起,她就不会觉得封后是件能够令人欢喜的事情,这一辈子都不会了。
“你是不想封后,还是不想住进丹凤宫?”明源帝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臣妾不想封后,更不想住进丹凤宫,臣妾不是一时意气,也不是想让皇上难为,这是臣妾真实所想,请皇上成全臣妾。”汝月的声音恢复了镇定,再不发抖,再不会。
“你可知道,如果你不肯封后,那么重华就不会是寡人的嫡子。”明源帝还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要是不愿意住在丹凤宫,那是情有可原,大可先接受封后仪式,暂居在琉璃宫,直到寡人重新为你建造一座崭新的皇后宫殿,你再搬进去,就不会有任何的前事阴云,你觉得可好?”
嫡子,皇位,汝月根本不敢去想,重光虽说没有赐死,却被关在刑事房最阴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见到任何人,他也是皇上的亲子,还是皇上的长子,虽说是咎由自取,这般的光景,也让人闻之唏嘘。
如果可行,汝月非但不想封后,也不愿意重华卷进这可怕而诛心的后宫纷乱之中,尽管如今只有他与常宁公主两个孩子,然而,皇上正值壮年,谁也不能担保,皇上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孩子,多少个儿子。
最苦生在帝王家,这句话,汝月懂了,便是懂了,才敢去为重华争一争,争一小片的宁和之所。
“寡人明白了,明白你的心思,你不要封后,实则所求才是更多的天地。”明源帝苦笑了一下,却是妥协了,“寡人不勉强你,这个后位,这个丹凤宫,就让它始终空悬着,再无人敢觊觎。”
“臣妾多谢皇上成全。”汝月恭恭敬敬地给皇上磕了三个头。
明源帝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他不会放手的,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不会放手,她不要封后,他就依了,她只想住在僻静的琉璃宫,他也依了,她在担心些什么,他统统都知晓,扯过她的身子,用尽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吻住她,吻得她身上渗透出来的那股子寒意,尽数消褪,吻得她只为了他瘫软出一池春水,溺死彼此。
“汝月,寡人以后,只会让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是寡人给你最大的承诺,后位虚空,不过如此。”明源帝再吻下去时,嘴唇碰触到的是咸咸的滋味。
汝月哭了,哭着返手抱住了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拥抱住了天与地。
两年后,如妃生下一女,取名璎珞。
三年后,太后薨,明源帝下令,举国守孝三个月。
又隔了三年,汝月在宫中收到两封信笺,一封来自父亲皇甫明楚,感激皇上查清旧事案例,为皇甫家昭雪正身,另一封,只装了一页雪白的信笺,没有任何的话语,也没有任何的落款,汝月看了良久,良久,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打湿了信笺,慢慢地化开。
全剧终
水无暇说:
《宫斗之极盛韶华》写到今天,算是给这个故事画下了一个句点,时隔四个半月,感谢所有在文下留言的亲们,感谢所有用打赏给予支持的亲们,感谢在我每次举棋不定,都给我最大鼓舞的亲们,一路走来,一路相濡以沫,几乎每天都有惊喜与感动,陪伴着我,给所有的亲们,深深鞠躬,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本书的完本,小月再见,小卫再见,明源帝再见,而你我总会在下一本书中,再次相逢……
番外过后陆续播出,敬请收看!
卫泽和明月的番外: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清秀的少年,从开满紫丁香的小道慢悠悠地走回来,口中叼着一根绿油油的狗尾巴草,他的步履轻盈,狗尾巴草跟着那步子一颠一颠,倒像是活了似的。
“师父,我回来了。”少年推开门,见到桌上一大碗才蒸好的米糕,热气腾腾的,眼睛瞬时一亮,抓过一块,也顾不得烫手就往嘴里塞,香甜的米糕透出才出锅的清香,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师父,这么好吃,又是村口的李二姑送来的?”
“不是,是村尾的张四姐。”门帘一掀开,走出个白衣男子,那衣服已经半新不旧,依然刷洗得很干净,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