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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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月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芳华那句话显着古怪了,昔时宫的门在她印象中始终是关着的,芳华如何在里面见到了旁人,要是真的见到个疯子,何须劳驾刑事房的人来抓,最多就是交给沧澜姑姑,该扣月钱扣月钱,该杖责二十的杖责,芳华在昔时宫见到的人究竟是谁?
在柳树下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候,汝月举步不前,有种气场压迫着她,不让她有所行动,仿佛是潜意识的察觉到,要是去翻查那个谜底,怕是受牵连的还不止一个两个人。
汝月不动,却有灯光远远地过来了,行走的速度很快,汝月见一行三人大步而来,显然是男子的步速,走到昔时宫外面,打头的那个上前敲了敲门,灯笼的光线一闪,汝月见到那人的半张脸,太监的打扮,好生的熟悉,一时又说不上来,门从内里打开,三个人隐身而入,随即门又给关了起来,一溜的动作下来,静悄悄的,四周原本就渺无人烟,更加不会引起注意。
站在阴影中的汝月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稍微有些光线的地方,盯着那扇门发愣,要是她也跟着上前敲一敲门,是不是也同样有人出来给她开门,让她进去探个究竟。
不知为何,汝月的双腿没有再动弹,方才脑中灵光一现,她想起来方才敲门的那个人是谁,时常跟在皇上身边的常公公,皇上有时候来太后这里坐坐,也是他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都说房公公伺候过先帝,所以飞扬跋扈,其实论在宫里的身家背景,权势范围,这位常公公要大得许多,毕竟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她听绿云说过,绿云虽说算是御书房的宫女,其实一两个月里也未必能够真正见到皇上一次,都是皇上不在的时候,才吮许进御书房打扫,哪里及得上随身而行的常公公。
她庆幸自己没有一时莽撞,冲过去就拍门,如果进门的那位真的是常公公,那么昔时宫里确实不该芳华前来,就算是看到常公公的自己,要是被第三个人见到,势必也要被抓起来问个清楚明白的,如约而至咬了咬嘴唇,毅然决定沿着原路返回了住处。
这一来一回的,走得又急,心里又慌,汝月再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时,觉得后脖颈一层的汗,让风再一吹,汗毛都跟着竖起来,好似窥探到不该看的秘密似的,汝月自问从来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否则今天一定要凑上前去,趴在门板也要听一听昔时宫里面的动静。
“姐姐。”一声再寻常不过的招呼,汝月好似惊弓之鸟,差些从原地蹦起来,却是阿青不死心又侯在门外,她个子小,又蜷着身子,汝月才没有留意到。
“我同你说了,这事儿急也急不来的,你不用一天过来几次,”汝月心里烦,又不好对着阿青说重话,否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更让人不得安生。
“姐姐,这是我们几个凑的,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阿青怯生生地将双手打开,露出握紧的东西,十几块碎银子,加在一块都不够十两,两根银簪子,还有一副赤金的耳环。。
汝月大致明白阿青说的凑就是那几个人所有的家当了,阿青见她低头不语,又接着说道:“我们听说刑事房那边说句话都是要花钱的,虽然这些不多,却是我们能够拿得出的所有了,姐姐,我们想把芳华搭救出来,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汝月这一次将阿青手里捏着的全部尽数收了下来,那些碎银子上头汗津津的,想必是阿青捏的时间长了,她收下的不是这区区十两的碎银,而是给她们几个的一颗定心丸,果然阿青见她收了,脸上的紧张神色淡了不少:“我们都知道姐姐是个有本事的人,要是能够塞了银子回来,便是打二十,三十杖棍也是不怕的,好歹有我们替她调理,只求阿弥陀佛,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
这一晚,汝月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眼睛一闭就能听到芳华的喊声,喊得那么痛那么痛,天色近白时,好不容易才眯着一下,结果却梦到伶昭姑姑,穿着最喜欢那件雪青纱袄子,冲着人笑的时候,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汝月以为她是在对着自己笑,却不想伶昭姑姑眼中留下两行血泪,低声责问汝月,为何不替她收拾尸骨,为何不替她报仇雪恨,汝月拼命想张开嘴说话,却一个音节都发布出来,只等噩梦惊醒,从床上一股脑坐起来,双眼发花,头晕目眩的,赶紧一把握住床沿的架子,抬手到额头一摸,滚烫滚烫的,却是昨晚吃了夜风,又受了惊吓,直接发起了高烧。
秋葵过来给她送粥的时候,又探了探她的额角:“一点都不退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麻烦,我捂着被子睡一睡自然就会好的。”汝月婉转推辞乐儿秋葵的好意。
“我听说了,你同屋的那个芳华在外面惹了事,已经被刑事房带走了。”秋葵替她倒了一杯茶过来。
“消息传得真快。”汝月叹了口气道。
“可不是,个个说得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细节都掰得头头是道的,偏生问她们芳华为何被抓,好笑了,一个都答不上来了。”秋葵觉得真是好气又好笑,“你这场病,怕也是为了此事才折腾出来的。”
汝月当着秋葵的面也不用否认,大家心知肚明,要从刑事房捞一个小宫女出来,怕是难于登天了,秋葵顺口打听了一句道:“知道犯的是什么事吗,刑事房那边也是可大可小的。”
“不是小事,否则我不必操心至此。”汝月照实说了,已经送了多少真金白银过去,才不过是开了小门,让俩人见得一面,中途还让房公公察觉,被硬生生地从芳华面前被重重地拖开来,到这会儿小腿,腰侧还留着青紫的印记。
秋葵听得一惊一乍的:“这要是太后在,没准我陪着你去她老人家面前求求情,芳华这丫头还能有回来的契机,这么听来,仅凭你我,是想都不用想的了。”
汝月却叫了起来:“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芳华这丫头或许还有回来的契机。”秋葵见汝月一脸的亢奋,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汝月别是乐极生悲的,一惊一喜,刺激出毛病来了。
“不是这句,还要前面,还要前面。”汝月自己先重复了出来:“你说这要是太后在。”
“太后出远门祭祖,哪里能够赶得回来,你是急红眼了吧。”秋葵拧了一把汝月的手臂,“哪里来的太后老人家。”
汝月抿了抿嘴角,没有再说详细,这事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是保得住秘密,二是不会再连累无辜了。
第五十一章:生路
太后有一方小印,平日收在檀香木盒中,就在妆台的第三个抽屉里,都不用上锁,谁敢真的去碰一碰,弄不好就落得个死罪难逃。
汝月自然也没有去碰,不过她是亲眼见太后用过的,她的记性原本就好,见过几次的东西,根本不会忘记,去膳房的一角,挑挑拣拣,选了个大小最趁手的白萝卜,带回房里,用小刀细细地刻了,再翻出一盒上好的胭脂,将萝卜印沾着胭脂,在纸上轻轻一按。
待汝月拿起那张纸时,眼中阴晴不定,是有七八分的像了,但愿还能赶得上救回芳华。
没等汝月有所行动,小顺子又给她带了口讯来,那位表叔倒是真的能帮忙做事的,汝月心里记得他的好处,想着以后有机会的话,定然要再重重酬谢的。
“姐姐,芳华的事儿怕是已经成了定局,就预备着在明晚。”小顺子一头雾水被卷进这件事情来,他胆子一直不大,生怕要受牵连,可是仗着身后有表叔撑腰又觉得好些,表叔的样子也没说有多大的危险,银子他也分到了二十两,不过他向来是个守口如瓶的,绝对不会多问汝月一句,这些银子从何而来,宫里头不明不白来的东西太多,他只要管好自己那一份便是。
“明晚送她上路吗?”汝月冷静地问道。
小顺子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说是要这样处理。”
汝月心口一颤,赶紧点了点头,小顺子叹了口气又说道:“表叔说,这是最后一次给你带信,上一回被房公公逮了个正着,虽说没有大的责罚,那天你在刑事房见到的几个人都挨了杖责的,表叔挨了二十下,还没能下床。”
汝月的视线往桌边晃了一晃,方才那张纸还在那里,被微风轻轻地吹起一角。
“幸好房公公没有再追踪溯源的,不过再有下次,可就保不住了,谁都知道房公公有名的心狠手辣。”小顺子忽然想要去抓汝月的手腕,几乎是哀求的样子,“我与姐姐相处两年,知道姐姐心善心软,只是这一次,姐姐千万不能糊涂,否则牵连进去的人都落不得好下场,姐姐一定要三思。”
汝月才聚拢起来的勇气,被小顺子几句话给打散开来,她本来想拿着桌上那样东西,试一试运气,要是运气好,或许能换得芳华出来,要是运气不好,搭进去的人远远不止她,小顺子,还有表叔,可能还要更多,太兴臀里的这些留驻下来的宫女,怕是一个都难逃干系,她不能这样自私,不能为了救一个人,冒这样大的风险。
“姐姐,其实表叔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不知当不当讲?”小顺子见汝月的脸色黯淡下来,知道她这些天为了芳华的事情操碎了心,又生怕她做出过激的举动,咬着牙说道,“表叔的意思是,要真的想救芳华,姐姐总是有办法的,也只有姐姐可以。”
汝月几乎没有细想,都能够明白表叔的意思,是,刑事房,房公公,她何必舍近求远,她何必甘冒风险,她何必要将无辜的人一个一个拖下水,最实在的办法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摆放在那里,是她不敢去取来用。
送走小顺子,汝月坐在屋中,良久,良久。
随后,站起身来,从妆台拿了梳子,重新将头发梳成绿云平时喜欢的那样的垂髻,发鬓点了两枚珠花,又将平日常穿的天青色宫女装换下来,衣柜里存着过年时给自己做的衣裙,粉蓝对襟团花绣的袄子,裙子是同一色的,只裙角处绣了一簇簇的兰草,走起路来婷婷袅袅,素雅中带着俏皮,过年时领的上好丝缎,衣裙做好不过是过个眼瘾,三年来一次没穿过。
待一身穿戴好,汝月拧开方才当了印泥的那盒胭脂,用指尖稍稍涂了点在唇角面颊,很淡的一层,整张脸已经隐隐透出晶莹的神采,镜子里的那个人正在笑,笑自己第一次在宫里正儿八经地花了心思的打扮,居然是去笼络一个太监,也不知道在太监眼里,女子的姿色能够占到几分利益。
汝月顾不得旁人看过来的目光,救人当是第一要紧的事儿,她只是在分道时微微迟疑一下,是去刑事房还是去房公公平日里的住所,心一横,直接往那住所去了。
房公公住在宫里的东北角,汝月以为会认不得门,没料得,根本不需要她认,居然有小太监笑嘻嘻地出来迎她,声音脆生生的:“这位可是太兴臀的如月姑娘,房公公怕姑娘走错门,特意让我在这里候着,汝月姑娘请随我来。”
汝月如刺梗喉,一口气差些憋在胸口吐不出来,房公公这一次是拿准了她会妥协,连时辰都掐算得那么恰当好处的,小太监依旧带着笑道:“我才跟了房公公不久,姑娘怕是第一次见我,房公公说了,怕汝月姑娘脸薄要生气,所以特意找我这个脸生的来接你。不过,我等了有一个多时辰,还以为你不来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想躲都躲不过去的。
汝月始终没有说话,当然不是房公公所说的脸薄,她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