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宫策-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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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儿听着,一颗心渐渐地坠到深渊里,眼前浮现出银雪那哀恸的面庞,心中怜悯。
“大王,这宫中已经翻了个遍,不如将搜索范围再扩大些?”允儿看着楚王,小心翼翼地建议着。
楚王摇头道:“不妥,盲目地搜索,且不论找到有胜算有几分,单是侵扰百姓,便可引起恐慌。王都万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允儿一时又没了头绪。
此事机密,只有二人商议,朝中再无一人知晓,允儿心中焦灼,几次想让楚王问问令尹斗子文的主意,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
夜深,窗外一片寂静,纱窗外偶有几声秋虫鸣叫着,允儿浅眠。听着旁边楚王微鼾,心里想着,明日是否应该去找找那个妸姒。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妸姒出现,必定大有深意,……而自己以身犯险,又是否值得……思来想去,不觉沉沉睡去。
这一夜,也有人不曾入睡,庖厨的偏厦里隐隐透出灯光。庖冉坐在案前,凝视着案几上的一只黄土原胚色大肚细颈觚。就这样坐了很久,自怀中掏出了一盒黑漆,扯下了一幅衣襟,团成一把,沾了那黑漆,向那花觚涂去……
次日一早,齐奚自门外匆匆而入,难掩喜色,附耳密语,允儿也惊喜地站起来道:“快去,即刻便去!”
顾不得用膳,匆匆备了轩车,连声催促着御人,御人扬鞭径直向宫中的都房驶去。
一大清早,都房门口几个洒扫的侍人,见了允儿的车驾,忙跪下行礼。都房的管事得了信急急地出来迎接,允儿劈头问道:“郁翁何在?”
管事摸不着头脑,楞楞地回答道:“禀夫人,郁翁在温室内侍弄花草。”
允儿一点头,扬声说道:“前头带路。”管事连声应着,躬身引着允儿前去。
都房内沿途芳香馥郁,花团锦簇,各色甘草香木郁郁葱葱,满目春意,竟然不似是在深秋时节。允儿心中急切,顾不上赏玩,只连声催促着管事。
管事不知何事,心中惊惶,暗想着这个郁翁不知何事得罪了夫人,一路简直要小跑着前去。
在一处偏僻的小屋里,郁翁,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叟,白发苍苍,正蹲在地上,精心地挑着育土的花泥。几人入内,竟丝毫未有觉察。管事上前,喝道:“郁翁,还不拜见夫人。”郁翁一个哆嗦,抬起头来,见是一个明艳照人的年轻贵妇,在管事的陪同之下,正站在门口。
管事谄笑着请允儿上坐奉茶。允儿摆摆手,对管事说道:“我有话要问郁翁,你且出去。”管事点头哈腰地遵命,暗暗给郁翁了好几个眼色,方才关上门出去了。
允儿示意齐奚,齐奚上前一步,伸出手帕中的那一点变硬的黄土给郁翁看。允儿蔼声开口道:“听闻你识得此土,不知此土是何产地?”
郁翁听得夫人发问,闻眼伸长脖子向帕中看去,那指甲大小的黄土己硬,郁翁伸出手在唇边一舔,沾了些口水,轻轻地在那硬土上抹了两下,又凑到鼻前轻轻地嗅着,点着头,嘶嘶地开口道:“定陶黄土,种芙蓉花的好土啊。”
允儿心中一松,似是见到了光明,微笑着问道:“郁公可能确定? ”
郁翁一听,梗了梗脖颈傲然道:“小的自先君在时,便在这宫中伺弄花草,如今已经有七十余载,什么土没见过。”
齐奚见他言语不敬,正要喝斥,允儿摆手,又继续温言问道:“不知此土产自何处?”
郁翁伸出枯指,向西南一指道:“出宫五百里的定陶山便是。”
允儿点头,又问道:“不知宫中除了都房,还有何处有用定陶之土?”
郁翁想了想说道:“除了小老儿这里,其它处并无未听说有用此土的。”
允儿心中一沉,沉思着,宫中如果没有,便只有派人前去定陶山查看了。
见再问不出来什么,便点头起身,齐奚掏出几枚币递给郁翁。郁翁直接在衣襟上擦了擦沾了花泥的脏手,接过贝币,笑呵呵地谢恩。
允儿起身,转身正欲离去,郁翁忽然开口:“对了,小老儿忽然想起,两个月前,庖厨曾经有人来都房,和小老儿要了一些定陶土,说是要拿来做炙鸹。”
允儿猛然转身,问道:“此人是何模样,你可认得?”
郁翁嘿嘿笑了两声道:“那人面生的很,小老儿从前不曾见过,似是新入宫的。小老儿当时还觉得的奇怪,定陶土一般都是拿来养花或做陶器,没听说还可以拿来炙鸹的。”又嘟嘟哝哝道:“那小子拿了小老儿的土,却也没送点他做的炙物给小老儿尝尝,太不地道……”
允儿听着他的话儿,心中豁然闪过一个人。点了点头,立刻拔脚回宫。
轩车在宫中甬路上轻快地驶过,马蹄得得的声音清脆地敲击着青砖,允儿坐在车中沉思着,眼前出现了那个沉稳内敛的厨子……原来是他,好一个兄长被秦侯所杀,原来竟和无毒是一伙的!允儿几乎要咬碎银牙,只可惜,从今往后,大王难再吃到那么鲜美的熊掌了!
轩车径直来到庖厨。庖厨低矮,却收拾的十分整洁,隐隐地有肉香从屋内飘出来,里面却静静的,并无一丝声音。
允儿下了车,直接走进庖厨。
庖冉坐在灶台边上,正向灶坑内添加着桂木,一屋子弥漫着桂木的清香和肉食的醇香。允儿立在门口,庖冉抬起头向允儿看去,微微笑道:“夫人来了。”
允儿见他一反常态,心中戒备,转头向齐奚小声吩咐着,齐奚立刻转身出去。
允儿直接开口道:“说吧,你将玉璧藏在何处了?交出来,便免你一死。”
庖冉盯着灶上微微升腾的热气,微微笑道:“夫人在找玉璧?夫人怎知玉璧在我这里”
允儿冷冷地看着他道:“不必废话,巨石上的脚印便是你留的,秦侯使人接应银雪的人,便是你,是也不是?”
门外台阶上涌来许多的脚步声,宫中守卫迅速地包抄了庖厨。
庖冉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允儿道:“夫人果然明断。在下便是秦侯插进来的传信之人。不知夫人是否后悔,当初仅因口福便轻率地让在下入宫呢?”
允儿冷笑道:“不想墨家里竟出了个秦人的走卒,还满口瞎话地编个凄凉的身世。那么英姑呢?想必英姑也不是盲的吧?你甘为秦人驱使,这个救命恩人你也不顾了?”
庖冉摇头微微一笑道:“夫人说的都对。只是英姑并非在下的救命恩人,英姑只是收了在下的钱财,配合在下演这一出戏。这几日,那英姑听得夫人在查黄土之事,欲要揭发在下,让在下好生伤心。”
边说,边从灶旁站起,守卫哗的一下子涌上来,允儿看着他,戒备地退了一步。
庖冉摊摊手,邪邪一笑道:“夫人不必惊惶,在下并无害夫人之意,夫人对在下照顾有加,夫人才是在下的恩人。”
一边慢慢揭开灶上的竹篾盖子,一边笑着说道:“夫人请看,英姑在此。”
盖子打开,一团白色的雾气蒸腾而起,只见大锅内咕咚咕咚地泛起白泡,一只人形的手掌在锅中载沉载浮!
允儿惊骇地几乎要晕倒,手指颤颤地指着庖冉道:“拿下!速将他拿下!”
守卫一拥而上,庖冉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迅猛地攻向守卫,守卫倒退几步,在满屋的雾气中,庖冉桀桀地笑着,转眼不知去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的收藏啊!真是惨不忍睹,少得可怜的评论及收藏,亲们,真的很虐啊,真的不能给点动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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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惑
小小的庖厨内被翻了个底朝天,旁边庖冉与英姑的住处更是重点被搜查了一番。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毫无疑问,这是除银雪之外的第二个无毒的爪牙,庖冉知道玉璧,或者说,他甚至有可能便是替无毒收藏玉璧的那个人。一个不起眼的厨子,是多么容易有机会动手脚,允儿站在凌乱的屋里,看着这一室的狼藉,心中暗恨,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竟然让这么个人物进了宫。
所幸的是,楚王日日做他吃的膳食竟然无事。庖冉,想必是还没有得到指令做些什么,事情便败露了。允儿想到这里,背后立刻惊起了一层薄汗!
事到如今,便只有去请罪了。允儿脸色苍白,轻轻握紧了拳头。
上了轩车,径直去了章华台。楚王还没下朝,内朝路寝里隐隐议政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允儿便伏跪于内朝门口,等待楚王下朝。
刚跪了不到片刻,楚王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见到允儿,赶紧扶起,问道:“发生了何事,夫人竟然这般举动?”
内朝的侍人见到襄夫人径直跪在宫门,不敢怠慢,立刻去禀报了楚王。允儿见他神情关切,一时百感交集,眼中含泪,说道:“妾身思虑不周,差点致大王于险境,罪该万死,特来请罪。”
楚王执起允儿的手,携她走入内朝的偏殿坐下,宫人送上香茶,允儿便将这庖冉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又想到楚王的饮食竟然一直由这个庖冉伺弄的,允儿再次不寒而栗,再次起身请罪。楚王按住允儿肩头,蹙着眉头,说道:“这不怪你。他若有心入宫来,你防也防不住的。寡人无事,寡人……只是……”正说着,突然感觉一阵天眩地转,楚王竟然直直地向后栽去!
允儿惊叫着,来不及抓住楚王,楚王竟直直地躺到了茵席上!
一时偏殿之中乱了起来,内侍们惊叫着,纷纷向后退去,只有寺人观上前,扶起楚王。只见楚王脸色煞白,嘴角紧抿,浑身僵硬,手指关节处紧紧握着,青筋暴露,没有半分血色。
允儿也被这意外的情况惊呆了,一时慌乱,惊叫一声,扑到楚王身边。眼见着宫人们四处奔走着,叫喊着,又回过神来,起身大吼一声:“都站住,不准乱,谁再乱叫立刻拖出去打死!”
内侍们安静下来,惊惶地躲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允儿立刻着人前去宣医人进殿。又使寺人观进去内朝请令尹斗子文过来。关闭殿门,将刚才殿内所有的内侍统统拘起来,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令尹斗子文急急迈进殿来,上前查看着楚王的情况,焦急地低声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会这样?”
允儿泪水婆娑地哭道:“不知……刚刚大王正与妾身说着话,便突然向后仰过去……”
齐奚在一旁低声禀报着:“夫人,医人来了。”
允儿急忙拭了拭泪水道:“快宣进来。”
医人探向楚王的手腕,细细地察看着楚王的脸色,翻开楚王的眼睑,有此迟疑地说道:“大王脉像平稳,并无异样,小臣看大王这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邪……”
话甫一说出口,允儿和斗子文都齐齐吃了一惊,对视了一眼,令尹子文喝道:“莫要胡说!且退到一边去!”医人惊惶地爬到殿边跪好。
允儿心中迟疑,想了想,再宣一名医人进殿。医人手法与前位相同,查验一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允儿呆坐着,神情怔怔,泪水沿脸颊流下来。
转头看向斗子文,斗子文汗水浸湿了发际,慢慢开口:“医人无计可施,便只有请巫觋前来了。”
楚王被移进章华台寝殿内,直直地躺在象牙床上,双目紧闭,牙关紧锁,竟似睡着了一般,允儿摸着他的手,十分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国中最好的医人都来看过,跪了一地,都束手无策。
万一楚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孤儿寡母……允儿不敢往深处想,不由得悲从中来,抽泣着,泪水汹涌而出。齐奚从旁劝慰着:“夫人莫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