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本2系列 共6本 作者:绿痕-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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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天上的明月,聂少商无声地叹息。他已经很久不去想那久远的往事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晚回忆突然有如泉涌,想要淡忘的人物一个个跃入脑海,缠着他不放。
就在他被回忆苦苦纠缠、无法动弹时,皎洁的月亮里出现了一团跳动的黑影。
聂少商像是触电般惊坐而起,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盈亮光线中的黑点,他拨开垂在额前的发,再度确认月中的黑点不属错觉。只见那抹黑点渐渐地扩大,彷佛从月中直坠而下,朝他奔来。
他看不清朝他坠下的黑点是什么,在黑点愈来愈接近时,他依稀看出了一点端倪,当浑身闪着白光的人影更加接近他时,他直觉地跳下凉椅闪避至一旁,避免下坠的物体与他直接撞击。
而他的估计稍有差错,撤退得不够远,呈直线落下的物体笔直地坠落在他身旁的水池里,偌大的冲击力激起巨大的水花,将池里的莲荷拍激上岸,也溅得他一身湿淋淋。
聂少商拂了拂他刚刚才风干、此刻又湿透的头发,并且拿下飞弹至他头上、身上的莲花叶片,狼狈地挥开一脸的水渍,就着月光低头看向坠落在池中的不明物体。
一双鹏鸟似的白色羽翼在池里载浮载沉,羽翼下一具身着素白衣裳的女体面朝下地沉浸在水中,满池莲荷几乎淹没了她。
聂少商被突如其来的情景惊吓得不能言语,呆立在池畔直瞪着那足足有半个人高度的翅膀,在他回过神时,才发现那飘浮在水面上的长发,大惊之下,连忙跳下水塘,卖力的涉水走至巨大的翅膀旁,将水底的人体翻转过来,扶托着走回池边,再将这似人非人、似鸟非鸟的女人拉上来。
若是先前强大的冲击场面没吓到他,这会儿他可是真的被眼前长者翅膀的女人给吓得傻眼了。
从月亮上掉下个长翅膀的女人?
聂少商满头雾水地望着天上的明月,这长翅的女人就是他多年来一直不解的答案?
他暂把陈年的问号搁在一旁,伸手探向她的口鼻,发现她还有鼻息,被水浸湿的胸口也规律地起伏着。聂少商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坐在她的身旁。还好,她还活着,但也很糟,他不知道为什么自水里捞起来的女人会长有这对翅膀,还有她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满腹的疑问使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个女人,他轻拉起还沾着水的翅膀想确认它的真实性,在扯动翅膀时也牵动了躺在地上的女人,他不敢置信地将她轻转过身子,却在翻扶翅膀的同时,摸到了一股温暖的液体。
他摊开手掌一看,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掌心滴落,使他心头一惊。他赶紧翻开翅膀浓密的羽毛,发现羽毛里有个巴掌大的伤口正在淌血。
毋庸置疑,这的确是对货真价实的翅膀,而这女人也因此受伤了。
聂少商不再迟疑,健臂一搂,将她抱至屋内。
他将怀中的女人面部朝下地放在柔软的大床后,迅速从橱柜里头拿出急救箱,先用生理食盐水将伤口洗净再消毒,然后撒上止血的药粉,耐心地等待血口凝固。
但接下来的程序就有点伤脑筋了,聂少手看了看她的翅膀再看向手中的纱布,在伤口上铺好防止感染的消毒棉后,他停顿了一会儿,不如该如何进行下一个步骤。他拿着纱布比对了半天,决定先救急地替她里上。在松紧的拿捏上他不是十分有把握,细心地替她缠好纱布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难题。
他不清楚她的伤口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是否会致命,而头痛的是,他不能带她上医院求诊。
说她是人她的确是,但说她是鸟她好象也是,这样带她出门,除了要考虑该上人类的医院还是动物医院外,恐怕还会吓坏许多不知情的人。
聂少商应急地处理好她的伤口后,碍于这对翅膀,困难地为她翻身,想查看她是否还有其它地方受伤。他拨开她脸上的长发,不设防的心脏再度受到剧烈的冲击。
眉目如画的绝丽脸庞在日光灯的照映下,完美地呈现在他眼前。她恬静的脸孔上蛾眉微蹙,小巧的唇瓣无血色地紧抿着,似乎昏迷中也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见她如此,他的心不禁侧侧地疼痛起来,眼中也浮起难得一见的温柔。
窗口的昙花突然在此时全数绽放,倾所有的美丽来呼应她天使般的容颜。聂少商看着昙花的花瓣,觉得它彷佛就是她雪白的羽翼般,继而想起了今晚所有花朵不寻常的绽放。
百花齐放、幽香飞舞,不同于以往的月,特别地巨大明亮,这一切是否全是为了她的到来?
修长的手指轻画过她的脸庞,他深怕遗漏地看着她,纵使月光仍在窗外熠熠闪烁、屋里屋外的花朵是何等轻灵优美,他也无法从她脸上调开目光。
因为他知道,这张绝俗的容颜从今而后将成为他昼思夜念的钟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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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漫长等待后,侧身躺在大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
枯守在床边的聂少商隐约看见她小巧的唇瓣掀了掀,断断续续地吐出“水”这个字。
聂少商振奋地为她取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慢慢喝,别呛着了。”他一手扶托着她的肩,一手轻拍着她的背,柔柔地对她说。
羽衣渴极了,喉咙似火烧灼着,侧着身就着唇缘的水杯,喝了一口又一口清凉的水,直到全身充满了舒服感,才满足地带着微笑躺回大床。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无止境地沉睡下去。”见她扇子般的眼睫毛搧了搧,聂少商似乎也松了口气。
嗅着秋夜清新的花香,羽衣掀开沉重的眼睑,搜寻着温厚嗓音的来源,转头迎向跪坐在她床畔、手持水杯的陌生男人。
“你……是谁?”她神智倏然清醒,看着他手里握着的水杯,知道方才细心喂她喝水的人是他。
聂少商见她已经完全苏醒,将水杯搁在地上,坐在她身畔缓缓地开口,“聂少商。”
“我……我不认识你。”接触到他专注且明亮的眼瞳,羽衣面颊微微泛红,无措地拉紧覆在身上的薄被。
“不要紧,我也不认识你。”聂少商笑道,眼神仍是停留在她羞涩的娇容上。
羽衣细看了他许久,他清秀俊逸的脸上有一双温和的眼眸,教人安心。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她转着头打量四周的景物,不是她所居处的玻璃房,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卧室。
“我家。你从天上掉下来落在我屋子外头的池塘里,所以我将你带进来。”聂少商解释道,伸手拨开一绺落在她颊上的长发,调高枕头的高度使她舒适些。
“我掉下来了?”羽衣有些昏沉的看着他的动作。
聂少商调整好枕头的高度后,发现了她眼底的迷茫。“你没印象?”“没有。”模模糊糊的片段记忆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拼凑不完全,她连自己是怎么着陆的都不知道。
“你有名字吗?”从见到她的那刻起,聂少商便认为她是位天使,但对于天使是否有姓名,他仍是不确定。
“羽衣。因为我有一双翅膀,所以大家都这么叫我。”羽衣指着身后的翅膀笑道。
“羽衣……”是啊,她的确是有件羽衣。聂少商缓缓地咀嚼她的话,反复地品味她的名字。
“奇怪,我的翅膀?”察觉背后的一只羽翅格外沉重,羽衣撑起身子向后看。
“小心你的翅膀,伤口很深。”聂少商连忙喊道。
“伤口?”她何时受伤的?羽衣试着扬起那只羽翅时不禁痛呼出声,“好痛……”
一股无法言喻的刺痛感使她痛玻Я搜邸
“别用力,伤口的情况虽然好多了,可还是要小心,以免它裂开。”聂少商轻按着她受伤的翅膀,查看着洁白的羽毛是否因她的举动又再度渗出血丝。
“难怪我会觉得这边的翅膀特别重、没力气,原来是受伤了。”她收起双翅,揉着酸痛的左肩。
“你……对这翅膀有痛觉?”虽是看过她扬翅的举措,聂少商还是怀疑的问。
“有啊。”羽衣理所当然地答道。
“这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他指着她雪白的双翅又问。
“它长在我的身上,当然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的翅膀呢?你有没有?是收起来了吗?”羽衣偏着头看向他的身后,见不着他的翅膀,于是期待地问。
“没有,我没有翅膀。”聂少商很惋惜地摇头,很可惜,他不像她能有一双翱翔天际的羽翅。
“噢,我还以为……原来你也和其它人一样。”听了他的话,羽衣的心情骤然变得黯淡。
“其它人?”聂少商挑着眉看她。
“你不怕我吗?你甚至没有戴口罩和穿隔离衣。”她玉葱似的手指忽然抚上他的脸,大眼里盛着淡淡的喜悦。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聂少商任凭她温热柔细的小手在他脸上游移,嘴角噙着饱满的笑意。
“他们靠近我时都会这么做。”羽衣伸回双手,垂下眼睑难过地说。
“他们是谁?”聂少商听不懂她的话,觉得她身上似乎有着许多他不知晓的谜团。
“有人称呼他们科学家、研究人员等等,这是不是他们的名字我不知道,但他们每天都会来看我,并且在我身上做些奇怪的实验。”羽衣张开另一只未受伤的翅膀,一边整理着洁白的羽毛,一边述说。
“你不是住在天堂吗?天堂里也有那些人?”聂少商愈听愈胡涂,不禁脱口而出。
她不是天使吗?怎么天堂里的人会将她拿来做实验?
“天堂?我为什么要住在那里?”羽衣微蹙着眉问他,他怎么也认为她住在那个地方?
“你不住那里?”聂少商因为她的问题而显得更加讶异。
“我不是从你说的天堂而来。”羽衣摇摇头,清丽的脸上有着丝丝遗憾。“我住在研究所里。”“研究所?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她不住在缥缈的云端,反而住在人间的研究场所?
“我本来就住在那里,从我十岁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间白色的玻璃房。”羽衣虚弱地笑着,眼底有着浅浅的哀愁。
“你有年纪?”聂少商承接着她的情绪,按捺着突然涌上的焦虑再次问道。
“有啊,他们说我二十岁了。”她低头玩弄着翅膀的尾端,数着上面的羽毛低低的回答。
“那么你十岁以前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他们也常问我这个问题,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羽衣停止把玩羽毛的动作,语气哽咽地开口。
“想不起来?这么说你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了?”他双眼泛着水气,抬起她的脸,满是疼惜地抚着她细嫩的脸颊。
羽衣没答话,只是落寞地点头。
“我是个陌生人,你怕我吗?”聂少商深深地看向她。
“不怕。”羽衣在他明澈的瞳眸中看见全然安心的自己,遂以坚定的语气告诉他。
“告诉我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好吗?”庞大的喜悦冲刷进他干涸的心底,聂少商捧着她的脸款款轻问,他依然不明白她怎会由天上落至他的水池里,让他好运气地拾到她。
“我……我只记得好象撞到了一个也在天上飞的东西,是个形体庞大的金属机器,会闪灯光,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她倦累地将脸靠在他的大掌上,阖着眼睛回想。
“天上飞的金属机器?飞机?”聂少商知道她累了,在问她的同时,轻巧地将她的头挪移至他的肩上,让她倚靠着。而羽衣也不排斥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