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帝女-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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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乐韵悲悯的看着柔弱的紫凤公主,他也是皇家的一员,也亲自体验过皇家亲情如纸般的脆弱,怎么会不明白紫凤此刻的感受呢。可是,看着柔弱的紫凤公主硬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还关心着绮罗公主的生死,老亲王一阵欣慰,皇家也是有温情,如自己对耀星芜,紫凤对绮罗。
面对有关绮罗的死的消息,紫凤脸上的焦急和内心的忐忑,耀乐韵都看在了眼里,感动在心头,他自然不忍心让她再受煎熬,他微笑着肯定了她的疑问,“是的,绮罗公主从月国南京脱险,目前确实已经平安回到了巴郡。”
“父皇就是知道了绮罗妹妹还活着的消息,才安排好后事薨逝的?”紫凤公主虽然柔弱,但是并不笨,几个线索一串起来,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真相。
耀乐韵心头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紫凤公主会如此一问,他点了点头,觉定还是实话实说,堵上一把紫凤心中的亲情,“三公主很聪明,先帝确实是知道了绮罗公主还活着的消息,才安心得走的,而且,在他大行还留下了让绮罗公主继位的遗旨。三公主会帮助您的妹妹么?”说完,耀乐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紫凤公主,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没想像耀乐韵想象中的一丝不悦,甚至没有半分犹疑,紫凤公主确定了心中所想,立时高兴了起来,她忽闪着美丽大眼睛,大声说,“太好了,耀国有绮罗妹妹在,父皇留下的基业一定会保得住的。绮罗是本宫的妹妹,本宫不帮助她还能帮助谁啊。” 紫凤真心实意的高兴着,一点也没有因为父皇选择绮罗继位而有半点的懊恼。
见此,耀乐韵心头震撼不已,世人一向以为紫凤公主柔弱,大家多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让他没想到的是紫凤公主竟然还有这么坚韧通达的一面。耀家毕竟是耀家,这就是皇族血统的潜质啊,耀乐韵竟然在这个时候莫名的自豪了起来。他欣慰的捻着长髯,再次叮嘱说,“不过,现在耀国被鸾家把持着,巴郡形势诡异,先帝遗旨的事情最好先不要声张,三公主心明白就好。”
祖孙二人欢喜地达成了一致,耀乐韵得到了比预期中的还要多的承诺,终于安了心;而紫凤心头也是欣喜异常,她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远在巴郡有血亲的绮罗妹妹,近有安都可以依靠的耀家长辈。她再次开口,语气中就带出一点小女孩的撒娇来,“凤儿省得的。凤儿此去巴郡,皇叔祖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心头大安的耀乐韵想也不想的嘱咐说,“三公主最好把绮罗公主带回来,她不但需要继承遗旨,一些事情也必须在安都才能办成。”
紫凤没有问具体是什么事,而是担忧的说,“可是,可是,她也要我把绮罗妹妹接回来,还派了春红和春兰监视着我。绮罗妹妹如果来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凤儿放心,你皇叔祖还没有老糊涂呢,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星乐韵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凤儿此去巴郡,让微草跟着你一起去,暗中我也派人跟着,你见到罗儿身边的云霜,跟她说是我让你带话的,她自会明白的。”
“好,凤儿明白了,这就告辞了。皇叔祖先走,我来断后。”紫凤放下了心,一仰头,果断地说。
耀乐韵也不推辞,须发皆白的身子如年轻小伙子一般矫健,只是几个腾挪,灰色的身影就转入了山中,亭中只留下了微草。紫凤目睹着耀乐韵的身影一晃不见了,才冲微草一点头,微草大声喊:“陛下起驾了。”
春红等被紫凤女帝赶走之后,心中虽然有点憋气,却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她们带的侍卫不少,把人都散开了,整个驻马亭都密密的围了起来,等到女帝陛下一离开亭子,自己让人万箭齐发,乱箭之下,射也把敢于捣乱的那个糟老头子和小丫头射死了。
可是让春红没有想到是,那糟老头子竟然滑溜的很,不但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紫凤女帝的眼前,一点痕迹没有留下,而走的时候也是那么莫名其妙的,让她埋伏下的人全都扑了一个空。
她前一刻明明还看到他和女帝谈笑风声,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只听到一声‘陛下起驾’的高亮女声,等她在望向驻马亭内时,亭中就已经只剩下紫凤公主和幽疏院原来的婢女微草两个人了。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八零章 将帅生隙季礼愿
第二八零章 将帅生隙季礼愿
春红懊恼的一顿足,此时再让人大肆追捕,势必会耽误了时辰,想起鸾太后那张随时会变的脸和越来越独断的脾气,春红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招过一个心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打发人回去给鸾家送信,自己则招呼了侍卫们跟迎上缓步而来的紫凤陛下。
经过了驻马亭一个小小的插曲,紫凤陛下的銮驾浩浩荡荡的又出发了,这一次终于正式的离开了安都。
紫凤一行的路线同样是沿着绮罗出嫁的路线,走离郡,过昌郡,出燕山,经琼州,浩浩荡荡的女帝銮驾一路奔耀国东南方向的巴郡而去。
春红被紫凤劈头盖脸地训斥打过一回之后,学乖了,不再明目张胆的擅自作主。微草自然地成了紫凤公主贴身的宫女,紫凤再也不让春红、 春兰近身。只是,每过一个州郡,春红都很很巧妙的把当地的官员们防的很紧,紫凤跟本没机会和他们过多地接触,反而是微草每次都细细的收集了当地的民风、民情等讲给紫凤听。
几个月前,绮罗公主一路走过,施粥放药,百姓对绮罗公主无不交口称赞,有的人家还给绮罗公主立了长生牌位。当听到绮罗公主在月国被烧死在月国的送凤台上为月平帝殉了葬,百姓们竟然自发组织起来,在江边哀吊,纸灯入水、清香随风,遥祭芳魂。
紫凤公主一路听着浮罗妹妹的事迹,仿佛陪着她一起走过这一段路程一般,百姓们对绮罗公主的爱戴,让紫凤由衷的感到自豪,耀家的公主呢,怎么会都如她紫凤般软弱可欺。而对于百姓对当今的紫凤陛下不理朝政、任由鸾家把持耀国的抱怨,紫凤反而倒不甚在意了,听了只是无奈地笑笑了事。
微草每每看着紫凤公主这怪异的表现,都笑着嗔怪她像个护牍的小母亲一样护着她的绮罗妹妹,但心里却暗暗为紫凤公主感到高兴,有了期盼的紫凤公主终于活过来了。
虽然紫凤公主是从耀国都城出发,一路上走得也并不慢,但是她还在落在了早她几天从燕京出发的司徒太后的后面。
就在三天前,这个辰国实际的掌权人带着痴迷绮罗公主不已的司徒善生已经来到了辰国在边境的大营之中。
故伎重施,司徒太后还如在白水城一般,派人给巴郡送了信去,约香玳公主来辰国大营相见。
出乎司徒嫣预料的是,她的信刚送去还没有三个时辰,巴郡的香玳公主就回信了,竟然回绝了她的提议,转而请司徒太后去巴郡相见,理由就是司徒太后若是真心为自己的儿子求娶皇后,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暴躁的司徒青接到巴郡的回信就愤怒了,咆哮着说:“她一个小小的公主侍女竟敢有这么大的架子,不把咱们的太后娘娘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太后娘娘,请允许青带兵去平了这个小小的巴郡,把她绑了来见您老人家。”
对于有勇无谋却是忠心耿耿的司徒青,司徒嫣有些头疼,她心中一面赞他忠勇,一面又暗恨他不长脑子,她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司徒青一眼,侧脸转向季礼,问道,“天宝大将军觉得此事该如何呢?”
季礼回想起那天在巴郡城下的惊鸿一晤,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底牌让那个少女有如此的气势,季礼这段时间一直在不断地想,依然无果。现在,听到司徒嫣询问,他斟酌了一下回答说,老实地说道,“臣觉得不妨答应了她的要求,这个香玳公主这么大的架子,说不定会手里有什么筹码,会给太后娘娘惊喜呢。若是坚持让她大营相见,怕是让人以为太后娘娘以大欺小了。”
见太后娘娘对自己的提议充耳不闻,反而去征求季礼的意见,司徒青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偏偏那个没胆的季礼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忍不住轻蔑的小声讽刺道,“哼,不知道季将军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或者是吓破了胆,之前十五万大军就被小丫头几句话打发了,真是丢人。现在又给太后娘娘出这么个馊主意。”
司徒嫣本来还想给司徒群青留点面子,不想当面让他当面下不来台的,谁知道这个莽夫根本不会看人颜色,一再的莽撞搅和,司徒嫣沉下脸来,喝道:“司徒青,不得放肆,之前你和月国莫名其妙的混战一场,损失了近十万人马,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前几天你又胡闹,被流匪钻了空子,害得我们大辰丢了那么多的军粮,贻误战机;今天还不知道悔改,当着本宫的面又对天宝将军无礼如此莽撞,本宫怎么放心还把这几十万大军再交给你?”
司徒嫣这话说的分量极重,任是司徒青再莽撞的,也听明白司徒太后话里的意思,司徒青愤愤不平的 剜了季礼一眼,终于不再说话。
季礼看到司徒青撇过来的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不免也一阵头疼,被这个没有脑子的莽夫缠上,也是个让人伤脑子费神的事啊。
想到这里,季礼微微一拱手,谦逊地解释说,“其实司徒将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天臣在巴郡城外处理的的确有欠妥当。只不过,臣斗胆猜测,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小女娃敢只身面对我五万大军,除了胆色之外,或许她手中另有筹码也未可知。”
季礼为自己辩解的开脱之词,不知拨动了司徒太后脑中的哪根弦,激起了她的豪气,她点点头,傲然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堂堂的辰国司徒太后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女娃,她敢只身面对我伍万大军,我司徒嫣竟害怕了她巴郡不足十万人马不成?回信给他们,明日本宫就走一趟巴郡。”
“太后娘娘,请允许臣带兵保护娘娘入巴郡。”刚沉默了一会儿的司徒青,一听司徒嫣真的要去巴郡,一着急又插上话了。
“你,留守大营”司徒嫣却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司徒青,转而说道,“明天善生和天宝大将军季礼带五千人马陪本宫走一趟吧。”
这下,司徒青彻底的愤怒了,他为司徒家苦守边关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着太后亲自来了边关,他本想好好的露露脸的,可是都被这个平白冒出来的季礼把风头都统统抢光了。这笔帐他司徒青记下了,将来有机会时一定会好好跟季礼算一下的。
季礼却是有点哭笑不得,本想自己退守边境大营后会缓和下和司徒青的关系,没想到司徒太后一来只是几句话就让他的苦心人让都付诸了东流。联想起到司徒兄妹派给他这份差事,烦恼的季礼心头蓦地一亮,难道是自己十几年的隐忍终于看到了盼头了?真要是这样,这个愣头青怕是真要挪一挪窝了。想到这里,季礼冲着狂怒的司徒青微微一笑,故意朗声说:“明日,臣定会护太后娘娘周全。”
司徒太后看着司徒青和季礼之间的暗潮汹涌,若有所思,却没有作声,然后装作无事人一般,轻声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天宝将军去准备明天的銮驾事宜,青儿约束好你的人,也做点准备,万一巴郡异动,随时出兵接应,都下去吧。”
“是。”
“是。”
司徒青和季礼各怀心思都互望了一眼,他们同时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