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书蝶梦皆成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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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飞花听完冷月的叙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就定于明日动手,定要让那个裕亲王有来无回。”
接着,我们便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决定由飞花带人引开侍卫,我带十二名木字辈刺客负责突袭,冷月则埋伏在大明寺的山坡上,负责断后。
商量停当,我们便各自回去休息。保证充足的体力是刺杀成功的重要因素,想到明天裕亲王众多武功高强的侍卫,我们绝不敢怠慢。
十七 失败的刺杀
五更刚过,飞花、冷月和我已带人到大明寺附近的蜀冈山中布置埋伏,为了方便辨认今日行动之人都穿黑色紧身衣,脸蒙黑巾。一切准备停当,约莫卯时,山上的行人渐渐增多,叫卖的小贩,进香的香客和过往的车马,让这座千年古刹充满了人世的气息。
卯时三刻,听得一阵鸣锣开道。须臾,便见上百个侍卫簇拥着三辆马车缓缓而来。
“奇怪!”我见状低声对身边的飞花说道,“这次福全南下并没有带女眷,怎么会有三辆马车?消息会不会有错?”
飞花不语,盯着那三辆马车看了半天,才道:“我也不清楚,但看这场面,里面坐的应是福全没错。”
“既然如此!我们按照原计划行动!”我沉声道。
马车渐渐靠近了我们的埋伏点,飞花见时机恰当,便率先带人冲了下去。众侍卫见有人行刺,便迅速将来人围在垓心。侍卫虽多,但凭借飞花和所带十二名水字辈刺客支持一时半刻应没问题。我见三辆马车边仅剩十来个侍卫护卫,便径直带人冲了下去。
三两五除二,我一招一个便清理干净了第一辆马车边的侍卫,正想举剑隔着帘子刺进去,但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便手稍一偏,只是挑开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里坐的果然不是全福,而是一个装扮华贵的年青女子。她见我冲进马车,便害怕地抱住脑袋连连大叫。感觉我似乎没有什么进一步动作,那女子便慢慢地抬起头,当看清那女子的脸,我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居然就是我苦寻多日的秋兰!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秋兰一旦变换了装束,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昔日的她是秀丽而清纯的,而如今的她则是美艳而富贵的。她见我举着剑似乎没有恶意,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的恐惧渐渐地为惊愕所替代。
她认出我了!凭借她对我的熟悉,即使我蒙着脸,她也能够认出蒙面巾背后的人是我。我该怎么办?为了避免我的身份泄露,按说我应该杀了她,但是她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弱质女流,而且是我最亲爱的姐妹。
看着我出神的样子,秋兰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诚挚。
我应该相信秋兰,她绝不是卖友求荣的人。若她要举报揭发我,早在发现我床上的血迹和落在墙角的血衣时就可以,但她没有。想到这里,我飞身跃出了马车。
马车外的鏖战依然继续,我举剑杀了十几个侍卫后,终于靠近了第二辆马车。因为有了第一辆马车的教训,我出剑也谨慎地多,只是慢慢地用剑挑破了车帘。
但没等我看清车里坐的是谁,便觉一阵冷风袭面而来,我赶紧侧身一避,险险躲过袭击。
定睛一看,车内人已跃车而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着月白长衫,外罩黄色坎肩,长身玉立,丰神朗朗,尤其那双眼睛光芒如炬,感觉有几分熟识。略一思索,我便想起那少年便是那日偷窥我沐浴,并用回旋指力偷袭我之人。
那男子不待问话,便举剑向我刺来,我只得拿剑封住。
那男子的武功虽不弱,但也绝不是我的对手。因我见他并不是全福,便不想杀他,只想尽早脱身,所以出招较为温和。但那男子却不然,他尽力施展所学,将一柄剑舞得如蛟龙出海,招招攻击我要害。
缠斗二十多招,我见不能脱身,招式也渐渐狠辣起来,那少年立感不支,剑法也开始凌乱。突然那男子左手往怀中一掏,进而手一挥,暗器夹杂着破空声从意想不到的方向袭来,因我已经料到他在危难之时必会用回旋指力,早有防备,便施展身法一躲,同时未等那男子反应过来,长剑便直捣黄龙,向他前胸袭去。
对于这个少年,我本无伤害之心,但苦于无法脱身,便不得已决定稍加薄惩。胸部乃是人体命门所在,所以我将出剑的力度拿捏得相当准确,既不会伤他性命,但也能使他失去抵抗能力。
正当我的剑就要刺中那少年时,突然一个白衣人一跃而出,挡在了那少年面前。我见状,赶紧收剑,但无奈为时以晚,剑尖已经刺入了那白衣人的胸膛。我下意识地拔出剑,顿时血如泉涌。
是他!居然是他!当我看清了那白衣人的脸,我一下子愣在当场!
自从接到了他的来信,我尘封多年的心门居然被慢慢地开启,我学会了思念,学会了憧憬,学会了做梦。我曾经设想过许多我们重逢的场景,或是在街头浪漫地邂逅,或是在美妙的琴声中重逢。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相逢,居然是伴随着血腥和暴力的。
容若,你来了!你为什么要挡在那少年的面前?他是谁?你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一惊。原来我那个梦根本是虚无缥缈的,甚至于滑稽可笑,我对于这个梦的主角几乎一无所知。
“容若!容若!”那少年抱着他的身体,大声地呼喊着,但容若似乎没有一点反应。
剑是我刺的,我自然知道这一剑不会要他的命,但是我的心依然绞痛难忍。
“保护公子!快点保护公子!”全福气急败坏的叫声隐隐传来,接着我看见近百个侍卫将我重重围住,一柄柄刀剑竞相往我身上招呼。处于一种本能地保护,我挥动着长剑抵挡,但是心神不定之下,手臂肩膀已经多出挂彩。
“赶快撤退!”我耳边响起了冷月的声音。回头见冷月正从外围杀开一条血路赶来救援,他冷峻的脸上满是焦急,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我必须振作!”我告诉自己,“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而且我不能因此而连累了我的兄弟。”
勉强打起精神,稳定心神,我的剑再次光芒四射。迎着冷月的来路,我尽展所学,一路突围而出。
大明寺外人山人海,我们一旦避入人群便化整为零,消失不见,虽然官兵人数众多,也依然奈何我们不得。
十八 迥异的身份
绕了好几个大圈,在确定身后并无追兵,我和冷月回到待月庄。刚进庄门,便见飞花衣服也没换,寒着脸做在台阶上,他的背后坐着十几个行动中幸存的弟子。
“站住!”正当我和冷月想避开他先回房料理伤口时,飞花冰冷的说话声从身后传来。
我们依言停住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看到的是飞花愤怒的眼神和气得微微抖动的嘴唇。
“跪下!”飞花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对着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依言双膝跪地。
“师兄,有事还是等师姐先包扎好伤口再说!”冷月见飞花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便拦在我和飞花之间劝道。
“走开!”飞花的嘴里生硬地蹦出了那两个字,同时用掌重重一推。冷月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吟雪,你知道今天死了多少兄弟吗?”飞花走到我的跟前,语气又悲又愤,“整整二十个,八个木字辈的刺客,十二个水字辈刺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暗堂一半的主力都毁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是的!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对容若动情,就不会失态,更不会连累兄弟!我是组织的罪人!
“都是吟雪不好!”我愧疚地说道,“吟雪愿意接受二师兄的处罚。”
“啪!”我感到背部重重地挨了一下,那种灼痛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我几乎要倒在了地上。但我依然咬牙跪直了身体,我必须坚持下去,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啪!”又是一下,这下比刚才那下更重,我感觉鲜血正从背部的伤口涌出,顿时打湿了一大片衣服。
飞花真是气极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对我出手那么重。但是这种痛苦对我来说是赎罪,是一种解脱,这样会使我的灵魂稍微感到一点安心。
啪!啪!啪!……
不知道我的背上挨了多少鞭,飞花终于停手了,是冷月挡在了我的身上,他抓住了飞花正要落下的鞭子,眼中满是祈求。
“二师兄,你打我吧!二师姐受了伤,她撑不住的。”
“冷月,你走开!”我撑起身子,想用力推开冷月的身体,但无奈手臂上有伤,一用力顿时伤口崩裂,血如泉涌。
“师姐!你没事吧!”见我的手上全是血,冷月一下子不知所措。
“啪!”又是鞭子落下的声音,但这次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落在了地上。
“冷月,你先带吟雪去疗伤!”飞花焦急和充满关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接着我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抱起我,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其实在行动中,我的左肩和右手都受了伤,尤其是左肩的伤是为长枪刺中,深可见骨。从突围到受刑,我一直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在苦苦支撑,所以一旦感觉自己处于安全之中,精神一松,便立即晕了过去。
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第三日的午后。那是一个雨天,屋里一片暗沉沉的,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的单调的声响,平添了一份寂寥和凄清。
“师姐,你终于醒了。”冷月见我睁开眼睛,说道。虽然他的说话声依然一如既往地冰冷,但却丝毫不能掩盖背后真挚的关爱。
几日不见,冷月清瘦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眼满是血色,想是他已整整三天没有入眠了。
“辛苦你了,冷月!”我歉意地笑了笑,想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全身骨头像散了架般,动一动便如钻心般疼。
“师姐!你伤得不轻,不要起来!当心弄裂了伤口!”冷月见我乱动,赶紧按住我,语调中带着一丝责怪,“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我不起来!”看着冷月着急的样子,我笑了笑,问道,“二师兄呢?”
“二师兄昨天带人将死去弟兄的尸体偷了回来,今天正忙着安葬他们。”提到死去的兄弟,冷月的神色一片黯然。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踱到窗边,望着窗外的一片凄迷,许久没有说话。
“师姐,你知道那些兄弟死得有多惨吗?他们很多人连尸身都找不全,找回来的不过是残缺的肢体,有几个被官兵在城门上示众了几天,已经干枯腐烂了,简直不堪入目。”
“都是我不好!”我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因为我贻误了战机,导致这次任务功败垂成,师父来了我会承担一切罪名。”
“其实我也有责任!”冷月幽幽地说道,“我事先没有察觉御前侍卫纳兰性德居然也来了扬州,而且刚好是他的出现,搅乱了我们全盘计划。”
“什么?”听到冷月的话,我顿时大吃一惊,“你说那天那个白衣少年是纳兰明珠的儿子纳兰性德?”
“是的!”冷月点头道,“这也是组织里的暗探刚刚带回来的消息。”
我感觉我的脑袋顿时“轰”的一下。虽然我也曾猜到他气度非凡可能是官场中人,但我根本没有想过他居然是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正黄旗人,为武英殿大学士明珠长子。性德少聪颖,读书过目即能成诵,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