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江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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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容华妹妹。去里面坐吧。”
卢容华浅笑道:“里边可有人在?”
皇后闻言,微愣了一下,接口道:“不妨,不妨。里面即便有风流才子,也是等一会才过来的我家太子了。”
卢容华掩口笑道:“既然太子殿下要过来,臣妾不进去坐了,就在这里陪娘娘说话就是。”
原来这位卢容华,就是以前在皇后宫里前来观看新太子妃的卢才人。年十七,为人十分骄气,最爱淡妆。貌似芙蓉,神如秋水,工绘梅花,然非所爱者不肯举笔。皇上听说此女有不同之处,他本是爱梅之人,顿然产生好奇之心,派人传来,一见却宠上了。才二个多月从才人一跃升到容华,真个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皇后初见卢容华时,便明白皇上宠幸她的原因是什么了。只是不想点破,淡然处之。岂料那卢容华仗着皇帝的宠爱,说话愈加的骄横刁蛮,自不把早受冷遇的皇后放在眼里了。
此时卢容华对着那些鱼儿嘻嘻地笑,自顾从宫女盘中取了豆蔻喂之,引动了鲤鱼掉尾齐来,正遇一阵微风,但见半池萍藻,水底天光般划开一线。皇后不知她突然来此的真正目的,斜眼瞟着她。
果然卢容华慢吞吞的说道:“这些天皇上去碧云轩了,臣妾不放心。皇上突然叹说自己年事已高,想拟遗旨来着。想皇上还及壮年,怎么能说自己老了呢?”看皇后的神色稍变,她装作没看见,继续笑道:“皇上也真是的,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以透露给臣妾呢?臣妾一思量,还是过来告诉娘娘为好,您终归是皇后不是?”
“难为妹妹如此好意。”皇后淡淡的说道,“濂儿是太子,他父皇又打小宠爱他,这位置自然是雷打不动了。”
“娘娘说的甚是。臣妾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皇上说了一句,却让臣妾吓了一跳。”
“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说他亏待了二殿下将近二十年,要想办法补偿他呢。”看着皇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卢容华接着道:“听说皇上以前极宠童淑妃的,怎么把二殿下疏忽了呢?”
“那是皇上变着法子在保护他。”皇后突然冷笑起来,眼光阴沉的落在卢容华身上,“你兜了那么大圈子,想告诉本宫什么?”
“娘娘不必动怒,臣妾只想说皇上真是用心良苦啊。”卢容华的嘴角带了冷意,“现今臣妾肚里也有龙种了,正思忖着要不要请皇上也用此法保护咱娘俩呢。”
皇后听了反而大笑起来:“这要向容华妹妹道贺了,不过本宫好心提醒妹妹,妹妹不用自恃多娇贵,你不过是摸样长得和一个人稍像而已。”
卢容华听了也变色:“是谁?”
“童淑妃。”皇后盯着她的脸,“你是因为长得稍像与她,所以皇上一时宠幸你。要说最像的,还是当年的阮贵嫔,还不照样被皇上废了,送了宗人府?”
“那是因为她触犯了娘娘!”卢容华也针锋相对,“她对太子殿下施了蛊,自然动了天怒。臣妾也正奇怪呢,想阮贵嫔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害了太子还将蛊毒放在自己宫里,搞得人赃俱获?听说那时候在皇上身边的只有楚都尉和柳大人…”
“住口!”皇后骂道,“休得在这里胡说八道,道听途说的东西你也敢在本宫面前乱讲?你肚子里的龙种本宫不感兴趣,至于别人有没有兴趣那是别人的事了,本宫已经管不住那些,你还是回去求皇上保护你才好。”
卢容华自讨没趣,加上皇后刚才告诉她只因为长得像过世的童淑妃,更是捶胸顿足,掩着嘴哭泣而去。
皇后更是气恼,想着自己起初的愉悦心致被卢容华搅得云烟散尽,愤愤然思道:“想这狐狸精本是来挑衅的,本宫要是被激起不是正中她下怀?如今怕是又上皇上那里告状去了,本宫先忍着,等楚士雄打探来皇上拟旨真假再说。”
心情大坏,皇后斜倚雕栏,也不吐香津,也不喂豆蔻,默默地望着一对比目鱼儿。终于听到侍女报说“太子殿下来了”,抬眼看那一身玉树临风的神采,眼眶中盈盈欲泪,勉强忍住了。
“参见母后。”
皇儿的声音懒懒的,在她耳里却温暖如阳春。皇后激荡不已的心跳平稳了许多,带着满脸的溺爱说道:“你又是独自一个人来,怎么不带她过来?”
天濂说话有点含糊:“孩儿过来看母后,想告诉母后一件事。”
皇后笑了:“你说话一向带了几分倨傲的,连对母后也是如此。今日怎么有点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太子妃有什么事?”她等待着皇儿告诉她好事到了,然后她就像天底下所有的婆婆一样,赶着过去安抚儿媳妇。
“孩儿已放她出宫了。”天濂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清晰。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击打在皇后的心膜上,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的身形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天濂健步将她扶住,一边的侍女也惊慌的拥过来。
“去,去把她给我叫回来。”皇后字字咬牙。这世道真是变了,像卢容华这样位职的妃子也敢顶撞她,她苦心为儿子挑选的媳妇,儿子竟然私自放了!
“母后,柳小姐固然美貌,孩儿跟她却合不来,没有感觉。您不是听说有“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吗?”
“那你到底要怎样的女子?!”皇后突然歇斯底里爆发了,“是不是那个丫头?你知道她是假冒的你还庇护她。见不到她了,你会跑来向我要人,你难道喜欢这样的女子?”
天濂本以为过来告诉母后,他已放柳小姐走就完事了,被母后这么一将,不由得错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轻笑道:“母后说了些什么?孩儿怎么会喜欢那丫头呢?”
老练的皇后自然看出来,怒火更盛,她把所有的恶气都发泄在青琐身上:“这个臭丫头!当初为了柳家小姐我还放了她,今日我非抓了她治罪不可!”说完,人就往外面走。
“母后哪里去?”天濂拉住她,急急的问道。
“我去叫人传话宗人府,抓了那丫头!”皇后气冲冲地想挣脱他的阻拦。
“孩儿不许别人动她!”天濂也生气道。
皇后的脸转到儿子的身上,冷笑道:“你心疼她了?”看儿子不吭声,发狠道:“你要是想让母后饶过她,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天濂稍一犹豫,应道:“行,如果母后不去为难她们主仆俩,孩儿自会答应您的要求。”
“下月初母后挑几个秀女给你,你自可选二个做你的偏妃。以后你的事情母后定要过问,不许你再欺骗我!”皇后暗暗苦笑,说不出是喜是悲,儿子毕竟太年轻了,他终归逃不脱自己的手心。
“母后放心,”天濂反而显得漫不经心,“孩儿以为是什么大事?您尽管去做。至于柳小姐已经出去了,那柳大人定会对她大动干戈,那就要请母后费点口舌了。”
天濂施礼过后洒洒而去。皇后心中的波澜根本难以平息,她的脑子里千回百转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二十九章 霜风渐紧寒侵月
楚士雄不喜欢柳南天。
柳南天是建武皇帝登基后才当上的礼部侍郎,因为皇后是他的表亲。当柳南天还年轻的时候,做事神速利落,从容不迫,又有一手治蛊的好本领,很受皇上信任。可是这两年,尤其是他的千金成了太子妃,柳南天说话总是倨傲自大,谈话中总有弦外之音,脸上不时浮现出洋洋得意之色。
柳南天是个酸人。楚士雄不讨厌恶人,只讨厌酸人。
以前柳南天比较尊重楚士雄,路上遇见,一阵谦和后他肯定让在后面走。而今境况不同了,比方现在,柳南天和他几乎同时在孽海楼门口出现,一个落轿,一个落马,柳南天只给他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只管昂首阔步向里面走去。
楚士雄冷冷一笑,这个老家伙!眼光轻轻瞥过,落在后面的任浮身上。
马上的任浮毫无表情,一身玄色衣衫,头上的同色束带在清风里飘忽抖动,衬出他的潇洒英姿。阳光将他骑马佩剑的身影剪在地面上,让十步之外的楚士雄也能感觉到那股英气拂拂而来,直逼骨髓。
俩人下马,径自往楼内走。早有内侍过来,将马牵去候着。
晌午时分,楼内寂寞,粉蝶穿槛,不闻平日里的铜鼓蛮歌声。厅堂内皇后独自坐着,进去的两个人不由得面显惊讶之色,还在跪拜施礼间,皇后已经耐不住的站起身,环佩珊珊步向两人。
“二位爱卿,出了大事了。”皇后开口道。她纵使态度仍旧端庄,声音里还是止不了那层焦虑不安。
两人愕然,急忙恭身道:“请娘娘明讲。”
“还不是濂儿小祖宗,私自将你家小姐放了。你们说,怎生是好?”皇后的眼光看向柳南天,后者的脸色煞白,整个身子仿佛被钉在了地面上,嘴里只会喃喃:“怎么会?怎么会呢?”
“濂儿已经亲口告诉本宫了,本宫听了也是如遭雷打霹雳。”皇后看了看楚士雄,“也是本宫纵贯了濂儿,真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这祖宗将烂摊子扔下就走了,你说本宫如何向皇上交代?还有这事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休不说被天下人耻笑,本宫的位置怕也是保不住了…”
“皇后啊!您可是要想法子啊…”柳南天缓过神来,哀号着长跪不起。楚士雄冷冷地描了一眼失态万分的柳南天,他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脑子里紧张的思忖着。
“娘娘,想当初这份亲事还是皇上御笔亲赐的,殿下此行为必定会动了天怒。即使是皇上宠爱殿下,这回皇上也不会轻饶了他,接着会降罪于娘娘、柳大人,与人与己都不利。”
“都尉大人说的极是,娘娘。”柳南天忙不迭的应道。
“楚爱卿的意思是——”皇后眼巴巴的看着楚士雄。
“如果楚某的手下动作有点粗鲁,就请柳大人不要怪罪楚某。”楚士雄带着一丝笑意,眼光飘向柳南天。
柳南天恍悟,急忙拱手道:“烦请都尉大人了。只要将小女重新捉回太子宫里,如何安置悉听尊便。”
“柳爱卿自可放心,这太子妃的位置你家小姐是丢不了的。等太子妃一回来,本宫即去劝濂儿,不怕他不知孰轻孰重?”
如此三人谋算着,接着分头各自行动。
青琐这日去了天清的寝宫里。
天清看见她很高兴,拉了她带到内室的香楠马鞍式书桌旁,上面放了折揩式的锦轴,展开一看,原来上面系绘一垂髻女子,悠悠然坐在树枝上,一色的湖青罗裙,娉婷可爱。尤其是那双妩媚有神的眼眸,汪如深不可测的碧潭,不经意间,已让人甘心被沉溺下去,不能自拔。
“这…这是谁?”青琐惊得心发跳。
“连自己也不认识。”天清嗤的一笑,凝眸看她,“我画得不像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在树上。”
“奴婢像二殿下画里的就好了。”青琐淡然笑道,“二殿下看您母亲的像太久,画别人时里面自然有母亲的影子了。”
“有吗?”天清拾起画锦细细端详,看了看青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