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说话 (穿越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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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零有点些不安地移动了下身体,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我。我更加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他。
“他家里人把死去的女儿从停尸的木板上抬起来,准备放到棺材里去,尸体刚放入棺材,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给她整理寿衣的母亲的脸,她母亲吓得大叫一声,几乎晕过去。旁边有村里的老人赶紧问:‘是不是孩子还有什么心事未了?’家人都说不知道,谁料到,那尸体又坐了起来,转着头向周围东瞧西看。就连小贺这样走南闯北惯了的人也未曾见过这种情景,当时大家都吓坏了,有人就喊:‘诈尸啦!’”
“啊——”拈豆儿大叫起来,然后恼羞成怒地殴打端砚,“你摸我脖子干什么?”
端砚委屈:“我看见有片树叶落你脖子上了,帮你拿下来啊。”
陈忧催促陈平:“接着讲啊,后来呢?”
陈平道:“这时就听那尸体说了一句话:‘他妈的,我真的穿越啦。’”
我浑身一震,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太过突然,把旁边的陈零和陈鱼都吓了一跳。陈平也吓了一跳,道:“小妹,害怕啦?”
“没、没有。她真的说她是穿越来的?”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心里只想着,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穿越到这个时空里了,我不是唯一的,我有伴儿了。
陈平道:“小贺是这么说的,当时大家都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都吓坏了。那女孩的尸体还很兴奋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哪个朝代?离皇宫远不远?哎,我能进宫和皇上谈恋爱吗?’村里的老人突然恍然大悟,大叫道:‘是借尸还魂!’村里的人都慌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借尸还魂是会给大家带来厄运的,因为那个魂已经在地府里走了一遭,带上来的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的冤怨之气,况且是附在尸体上的,又有尸毒。于是,大家一拥而上,把她按进棺材里,就那么钉上了盖子,抬出去埋了。”
我打个寒颤,被陈零拉着坐了下来。
居然被活埋了!穿越穿成这样,谁敢比她惨?
我再打个寒颤,要是被人知道我也是“借尸还魂”来的,我会不会也被活埋?到时候这些对我亲热友爱的“哥哥”们,会不会也一脸狰狞地把我按进棺材里,然后不顾我的挣扎哀求,钉严厚厚的棺材盖……
越想越是害怕,本来我还计划着有机会坦白我不是真的陈婴,请他们帮我寻找回去的方法呢,现在,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说出真相了。我宁可被刀捅死也不想被活埋,在地底狭小的空间里孤独地哭号挣扎然后窒息……想想就不寒而栗。
陈零抱着我道:“别怕,是故事来着。”
我挣开他的怀抱,陈零愣了一下,我强颜欢笑,道:“二哥这个故事好听,接下来该谁啦?哦,二哥,先把你的蜡烛熄了吧。大哥,该你了。”
陈野讲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刚穿越来就被活埋的可怜家伙。当然,谁会想得到这种事呢,小说里可从没写过谁穿越后什么大事都没干什么恋爱都没谈就会被杀死的啊。哥哥们,那一张张英俊温和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诡异扭曲,会不会有一天这样的脸逼近我,然后怒吼:“你不是我们的妹妹,你骗了我们,该死!”
直到陈野面前的蜡烛也熄灭了,我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接下来轮到陈棋,他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道:“这件事就发生在咱们府里……”
“诶——?”陈零大叫起来。
拈豆儿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内急,我要去方便一下。”
端砚和铺宣将他拽住,硬按着坐下来,研墨取笑他:“害怕了吧?想溜?”
拈豆儿嘴硬:“谁怕了,我是真的想方便。”
铺宣笑道:“一会儿再去。”和端砚两个一左一右牢牢抓住他的胳膊,拈豆儿动弹不得,又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只得苍白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盯着陈棋。
陈棋头都不抬,看也不看用眼神向他求救的拈豆儿,继续道:“闹鬼的那个地方,说起来,拈豆儿也常去。”
拈豆儿做了个痛苦的表情。
“就是珍珑院外的那片树林,你们也知道,那些树早在建这座宅子之前就生长在那里了,据说有的树都已经生长了二三百年了。这样的地方,偶尔有些灵魅精怪的,也不足为奇。有天晚上我睡不着,就到树林里散步,本来是朗月疏星,地上的月光跟水银铺泄下来一样。可是当我走进树林后,月光突然就黯淡下去,什么都看不清了。然后,我就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气……”
“啊!!!”拈豆儿捂着耳朵大叫,怒视铺宣,“你干什么吹我耳朵?”
铺宣若无其事地道:“我没有。”
拈豆儿颤声道:“那、那是谁?”
洗毫在他身后道:“是我,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一块去方便。怕打扰了大家听故事的兴致,所以想挨近你小声跟你说的。”明明做了背后灵,还偏偏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拈豆儿恨得直咬牙。
被鬼故事带来的恐怖气氛一时驱散了不少,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忽然一阵寒风吹过,气氛一下又压抑下来。药泉低声道:“我听说,讲鬼就会招来鬼的。”
研墨脱口而出:“那现在会不会有鬼在听我们说话?”害怕地向左右看。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都静悄悄的,浓浓的夜色推卷过来,把烛光之外的地方都包裹进去,微风吹得烛光摇曳欲灭,各人的脸上光影阴森。
“咯吱……咯吱……”细微的声音近在耳畔。
“啊啊啊啊——”拈豆儿又叫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了端砚,端砚被他勒住了脖子两眼翻白,拼命地挣扎。
“咯吱……咯吱……”那声音又响起来,“……咕嘟……咯吱……咯吱……咕嘟……”
众人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只见小萤火虫正一手持杯,一手抓着块麦芽糖酥卷大嚼,不时喝口酒有助于吞咽。
面对数道要杀人的目光,小萤火虫一脸茫然,两腮鼓鼓地还在嚼。
这个粗神经的家伙,听鬼故事的时候居然还吃得如此起劲,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几个小书僮全扑了过去,将小萤火虫爆打一顿。片刻后,没有加入战团的药泉的劝阻下,各归各位,小萤火虫鼻青脸肿地坐在那里,手里还抓着吃了一半的麦芽糖酥卷。
后来,陈棋讲完了他的故事,把大家吓得都暗自在心里发誓,晚上说什么也不一个人去珍珑院了。接下来是陈忧,故事没讲完先把他自己吓得够戗。轮到陈言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人竟然坐着睡着了。
该陈零讲鬼故事了,他不知所措地揉揉鼻子,道:“可是我不会讲啊。”
陈忧道:“讲一个吧,讲个吓人的。”他明明已经很害怕了,却还是兴致高涨。
陈零突然道:“啊,那是谁?”很认真地向拈豆儿身后一指。
拈豆儿头都没敢回,一跃而起窜到了陈棋身边,被陈零的话和拈豆儿的举动吓到的铺宣、端砚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待众人慌慌张张地回头,哪里有什么人。
陈零很讨打地笑:“骗你们的。”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弯弯的,那开心的笑容里又带些羞涩,看了让人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
接下来几个小书僮也各自讲了个故事,只除了拈豆儿,死活都不肯讲,直到被研墨他们笑话,才勉强讲了个鬼搬家的故事。
最后只剩下我手中的蜡烛还燃着,拈豆儿别扭地道:“很晚了,都该歇着了吧。”
铺宣咕咕地笑:“你是不是怕姑娘手里的蜡烛也灭了,一片漆黑,会有鬼趁机摸你的脖子?”
拈豆儿被吓了一晚上,已经没什么力气反抗了,只是嘴硬:“胡说,我是看姑娘好像很累的样子。”
陈野道:“小妹累了吗?那就回去睡吧。”
陈忧道:“等等,妹妹答应告诉我那两个答案的。”
本来我是准备讲贞子的故事并配合把头发披下来的样子,吓唬他们一下的,但是现在真的提不起精神。便道:“那两个答案也简单,姐姐死掉的故事里,那天晚上姐姐和情人谈判,被情人用刀砍去了手脚。妹妹听到的‘吱……扑……’的声音,是姐姐在地上爬行时发出来的,后来那三下敲门声是姐姐的头撞在门上,想让妹妹开门救她。但是因为有言在先,让妹妹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来,所以妹妹没有开门,姐姐就失血过多而死。第二个故事里,那个男孩当年下水去救女孩,在河里摸到一把水草,但是没有找到女孩。后来听那个钓鱼的老人说那条河里从不长水草,他才知道当初摸到的是情人的头发,如果那时他抓住头发就可能把女孩救上来。所以他非常后悔,就跳水自杀了。”
陈忧哆嗦道:“这也太邪了吧。”
洗毫他们没听过这两个故事,就七嘴八舌地问,药泉给他们又讲了一遍。
毫无预兆的,我吹灭蜡烛,幽幽地道:“散了吧。”
黑暗中只听数声尖叫,也不知道是谁踩了谁的脚,又是谁摸了谁的脖子。
抱着阿不,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帐顶。外间上夜的画纹已经睡熟了,传来轻轻的鼻息声。
这些日子以来,除去开始时初到异界的恐惶和孤单,除去对家人的思念和对熟悉的生活的留恋之外,我在陈府的日子还是很快乐的。每个人都把我捧在手心里,什么事情都不用我操心,不用工作不用做家务也不用上学,我就像米虫一样懒洋洋地享受着众人的疼爱。
可是,我心里清楚,这毕竟不是我的家,他们真正疼爱的是陈婴,而不是我。试想一下,如果有人占用了我的身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也一样会对她很好很好的。可是如果知道在自己面前朝夕相处的亲人的身体里,居然是一个陌生人的灵魂,那爸妈和弟弟还会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吗?难道不会害怕吗?不会愤怒吗?不会着急那个真的亲人的灵魂去哪里了吗?
如果陈家的人知道我不是真的陈婴,或许他们也不会像那些愚昧的村民一样把我活埋,因为他们会担心这个身体要是损坏了,那真的陈婴的灵魂如果回来就没有可栖之处了。但是,他们从此以后就不会再那样亲爱的叫我“妹妹”,带我出去玩,而是会有冷漠甚至仇恨的眼光看着我。
这是肯定的,如果换成是楚重山的灵魂被换走了,我没准会把那个假冒的楚重山给囚禁起来,然后想方设法找回真的楚重山的灵魂,再换回去。如果做不到,我可能会恨假的楚重山一辈子,怨恨他夺走了我的弟弟。——不论他是主动占据还是被动穿越。
并不是我想要穿越的,我也根本不想用另一个人的身体和身份在异界生活,可是这一切我能和谁诉说呢?谁又会理解呢?
无论如何我要找到办法回去,这里的生活太虚幻,太危险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只黑眼圈,脸色苍白,神情萎顿,幽灵一样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这些日子我长得胖了些高了些,以前有些衣服就不能穿了,裁云都收拾好送去秋素商那里,准备改改给小丫头们穿,或是捐出去给穷人家。回来的时候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