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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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三!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心中一下子蹦出了对方的名字,她咬紧了牙关,禁不住就高声喊道:“汶天,停车。”
“什么,大姑娘,怎么了?”正在赶车的方汶天听着胜兰话音紧急,以为出了什么意外,顿时就听话的把马车停了下来。
“大姑娘,怎么了,喊停车做什么?”李妈看见了胜兰的异样,也有些惊异的问道。
“我——”胜兰一头冷汗,明明之前还热的难受,这会却觉得背上一阵阵的泛着凉气。从认出刘三到喊停车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心中已经闪过无数种念头;报警、找人抓住他、杀了他……可最终那些念头又都被她一一否决了;待车子停稳,她的心绪也平静了些,深深的呼了口气。
“大姑娘,到底怎么了?”等不到胜兰回话,方汶天忍不住转身问道。
“汶天,下车去咱们刚才路过的那个茶亭买点茶喝”为了不误认他人,胜兰想再仔细确认下,她伸手拿起边上的茶壶递到方汶点手里,看着他言语慎重的道:“记住,买茶是小事,想办法看看那个瘦子警察的左手背上是不是有块铜钱大的青色胎记,若是有,想办法问出他们是哪边的警察叫什么名字?还有,千万别透露出咱们是小王庄王家的人,更别说咱们在县城是住桐花巷的。”
那凶手刘三容貌平凡无奇,当年在王家只做了半年护院,人很低调,与他交好的人很少,再加上他早有预谋刻意隐藏自己,事后想起来时,王家上下几十号人,居然没人记得他有什么明显特征,只有胜兰那时候还小,刘三对她防备心不高,偶然一次擦枪时让她看见了他手背上的胎记。
前几年政府发动剿匪时,胜兰曾特意去看了一趟,目的就是想看着刘三伏法,结果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她和祖父都以为他肯定是死在乱枪之中了,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没死,还混成了警察,大摇大摆的又回了玉阳县。
“如果真的是他,这个畜生绝不可以饶恕”胜兰愤怒的咬紧了牙关,心中恨的几乎立时就想过去砍死刘三,可是愤恨的同时,她的心底也燃起了一个希望。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仇人
既然刘三没死,那一直没了消息的小翠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活着?通过刘三,能不能找到她?
“小翠,你还好吗?”一想起小翠,胜兰的脑海中就会显现出七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日日陪伴在她身边的美丽少女为了掩护她决然离去的身影……土匪们调戏的笑声深深的刺痛了胜兰的心;当年若不是小翠临时机警将她掩藏起来,她肯定也会被抓进土匪窝,王家的下场定然会更凄惨……
小翠,是胜兰幼年的伙伴、家人、更是她的恩人,她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胜兰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没有流下来。
“大姑娘,咱王家和那人有仇吗?”方汶天又问了一句,他虽然还不知道当年王家的惨案,但从胜兰话音和情绪里,他敏锐的觉察出来了。
“先别管了,你快去,其他的事等回来再说,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胜兰又强调了一句,给了方汶天一块大洋,催促他赶紧去了。
“大姑娘,你是不是,是不是看见当年的土匪了?”一直愣着的李妈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她颤巍巍的一把抓住了胜兰,泪水滚滚道:“告诉我,是哪个?是不是害死腊梅的那个畜生?我要去杀了他,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我的腊梅啊……”
“李妈,冷静”胜兰反手抱紧了李妈,咬着牙低声劝慰道:“还不能肯定,我只是觉得看起来像,一切的一切,等汶天回来再说……若真是当年的土匪,血债血偿,这一次绝不会让他再跑掉!”
不一会儿,方汶天就拎着茶壶跑回来了,他匆匆忙忙的,跑的整个额头上都是汗水,喘息着低声回道:“大姑娘,我看的很清楚,那瘦子警察的左手背上,当真有块铜钱大的青色胎记。”
“是吗?”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胜兰还是被消息冲击的有些激动,她紧紧的抓住了李妈的臂膀,咬牙问道:“还有呢?”
“那人姓齐,是从隔壁县新调来的警察局治安分队长,是来咱玉阳上任的,恰好路过这里。”方汶天不明白对方和胜兰到底有多大的仇怨,他一边回答,一边有些担忧的看着胜兰,见她面色还算镇定,心中略放松了些,说完后带着歉意道:“就这些了,大姑娘,别的我问不出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听出对方的身份来历,这已经很不错了,胜兰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中疯狂骚动的感觉,低声吩咐道:“走吧,咱们先回家,汶天,回去这事和谁都不要提起,尤其是我爷爷。”
“是——”方汶天应了声,立马就扬起了马鞭。
“大姑娘,大姑娘你告诉我,是不是确认了?他到底是哪个,大姑娘,我要报仇……”车子一动,被胜兰劝的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李妈瞬间又狂躁起来,她急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疯狂的要推开胜兰下车。
“是当年那个护院刘三,我爹就是他杀的,也是他带人抢了咱家……”回忆起那些凄惨的往事,胜兰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她死死的抱住李妈,哽咽着劝她:“李妈,冷静点,咱们一定要冷静下来,他现在是警察,有枪,咱们不能硬来,这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得想个稳妥的法子,你放心,咱们已经知道了他现在的身份,他跑不掉。”
血液中有什么东西熊熊的燃烧了起来,胜兰觉得自己整个头脑都被冲的有些发晕,眼底也隐隐涨痛,她终于明白了小说中描写的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是一种多么悲愤激动的感觉了,原来仇恨是可以让一个人从内到外瞬间爆发的,爆发的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她一边劝着李妈,一边竭力的克制着自己,当李妈终于安静了下来后,她疲惫的的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思考报仇的可行性。
报仇的事说着简单,其实还是很困难的那,刘三既然能逃过当年的剿匪行动改头换面当上警察,肯定是个非常狡猾大胆的人,还能当上分队长,那背后定然已经有了张关系网,而王家在政府和军队里没有任何认识的人,自然不可能公然通过告发将他逮捕定罪,要报仇,就只能用不光明的手段暗杀。
可即便没有杀人的经验,胜兰也知道想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警察而不被人发觉有多难,不管在什么年代里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这件事她不可能亲自动手也没那本事动手,目前身边也没人有这个本事,她唯一的路子,就是花钱买专业杀手来干。
买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不说她的钱够不够买凶,就说人选这个大问题,虽说这个年代亡命之徒应该很多,可惜胜兰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她的生活交际圈子很窄,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道上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去哪里能找到这种人?
仇人近在眼前,自己却什么事都做不了,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的憋闷,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胜兰想来想去,怎么都没个头绪,再加上天热,她烦躁无比,忍不住一脚揣在了车厢板上。疼痛一下子袭来,疼的胜兰缩了脚连连抽气,她这才发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模样一定很糟糕,再看看身边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都肿了的李妈,她猛然惊觉;不能这个样子回去。
这件事铁定不能让祖父王孝宗知晓,老人家若是知道害死自己儿孙的凶手就好端端的活在县里,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找对方拼命,这事太刺激神经了,他身体承受不起,在没把握报仇之前回家最好提都别提。
可自己和李妈眼下这个样子回去,王孝宗一问就得露馅。
想到这里胜兰一急,立即就喊道:“汶天,改道,马上回县城去,不回小王庄了。”
“啊——”方汶天很是惊诧:“咱们都快到村口了。”
“那你把车子停下,跑回去和家里说一声,就说我不满意那门亲事,赌气先回县城了,然后别管家里怎么想,赶紧回来赶车回县城。”
这是胜兰情急之下想到的最合适的离家借口,她觉得这个借口虽然会让王孝宗生气,可有江管家在边上劝着,应该不会气着老人家。
“好——”方汶天基本没在小王庄生活过,他对王家大院的一切都很陌生,巴不得赶紧回县城去,闻言立即就将马车停在村口的树荫下,自己跑步回去报信了。
果然,王孝宗听到胜兰赌气回县城的消息时,气的顿时就摔碎了杯盏怒道:“兰丫头这是想气死我呀,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回县里去了,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明天就派两人去把她从洋学堂给我拉回来,都是读书读野了心,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同意她住到桐花巷去……”
“老爷息怒啊,大姑娘也是小孩子脾气”江管家立即劝道:“老爷,您就让她任性几天吧!她肯定是找不出顾家的茬心里憋屈呢,只要她不天天嚷着要退婚,要上学就让她上呗,反正亲都定了,她还能上几年?迟早要回来乖乖嫁人的。”
“老江,就知道你会帮着她劝我,你就纵着她吧,迟早纵出祸害来”王孝宗起的唠叨的几句,心中也明白定亲的事确实有些委屈胜兰了,慢慢泄了气后,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叹口气道:“唉——女大不中留啊,这丫头片子越大心越往外拐,不赶紧把她嫁出去,我这天天连觉都睡不安稳。”
“老爷说的是,不过咱家大姑娘才十六呢,这亲也是刚定下,再怎么着急也得等到明年,要不然顾家还以为咱上赶着嫁他呢,怕是会看轻大姑娘的。”江管家略一思索,继续劝道:“老爷自己心里明白,顾家这样的人家,到底是有点配不上大姑娘,要是顾家再看不起大姑娘,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你存心护着她,怎么说都有理由,算了算了,就让她一个人在县城里再逍遥一段时间吧!”王孝宗颇为无奈的挥了挥手,不想再说下去。
胜兰一路匆匆的回了县城后,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桐花巷四合院里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简单的开了个会,说了下当年王家发生的事情和凶手刘三的情况,吩咐大家以后要小心行事。
“玉阳是小地方,大家在一个城里生活难免会遇上,我不肯定刘三还能认出当年王家的人,也不肯定他还记不记得这处宅子,不过凡事就怕个万一。他是心狠手辣之人,过去做的恶事毕竟是他的案底,万一他认出咱们来怕咱会坏了他现在的前途,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胜兰尽量把可能的危险分析出来给大家听,这些话都是她在路上想到的,尽管有些太过小心,不过防患于未然总归不是件坏事。
“尤其是李妈和小邱,你们两个当年都认识刘三,要格外小心,以后出门碰见穿警服的,尽量绕着走。门房大爷要注意些,日后若是有陌生人或警察上门盘问,你就说咱们都是外来的租户,你就是被雇来看房子的,对这房子以前的任何事都不知道。”
“是”门房大爷低了低头若有所思的没有吭声,小邱却捏紧了拳头有些义愤填膺的问道:“大姑娘,那畜生当了警察了,咱们就没办法报仇了吗?”他也亲身经历过当年王家的惨案,自然记忆深刻复仇心强。
一边抱着娃的小邱媳妇见状,立即悄悄拉了下小邱的衣角,不停的向他施眼色。
“办法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