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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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棠来了!”胜兰闻言吃了一惊,自己这个样子和武兆铭呆在一起,要是被裴棠看见,她会怎么想?裴棠可是武兆铭名言正顺的未婚妻啊,听说她个性火爆泼辣,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要是被她发现,自己铁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房门还开着,她慌忙就要站起来去关门,身体刚一动,就被武兆铭按住了,同时一抹火红色的身影迅速从门外闯了进来,撞的半掩的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身着火红色旗袍的美女身材高挑曼妙、容貌妖娆艳丽, 她神态愤怒,高抬的下巴倨傲,一进门,凌厉的眼神就瞬间落在了胜兰的身上,眸中迸发出来的寒意几乎要把胜兰整个冰封起来。
胜兰下意识的急忙推开了武兆铭,望着眼前气势凌人的女子, 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武兆铭,这就是你抛下我早回来的理由? ” 裴棠一眼就认出了胜兰身上的学生制服正是自己母校的服装, 看着眼前的女学生眼神惊慌仪容不整的模样,又见武兆铭方才亲热的贴着女学生站在床前,她一时心头怒火涌动,却因自身教养的良好,不愿在下人侍卫们面前发飙,看了胜兰两眼,就压抑着愤怒冷冷问武兆铭道:“你是不是该和我好好解释解释?”
门外的几名侍卫女佣浅见屋里是这样的情形,顿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抬脚就要开溜。
“阿绣,过来带叶小姐去客房。”武兆铭没有理会裴棠,开口吩咐道。
一个身穿下人服饰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立刻低头走进了房间,战战兢兢的低声应道:“是,六少,叶小姐,请跟我来。”
胜兰巴不得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立刻就站了起来,跟在阿绣身后准备走人。
“慢着!”走到门口时,裴棠突然开口阻拦,她音色华美,故意拖长尾音的两个字说的悦耳动听,有种漫不经心的磁性,却又带着一种深深的瞧不起的感觉。她高抬着下巴,明眸流转,眸光轻蔑的藐视着胜兰道:“这身衣服?你是上海大学的学生?”
“是!”胜兰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叫什么名字?”
“叶静辰。”
“好,叶小姐,我记住你了!” 裴棠说罢冷笑一声,让到了一边,神态高傲的微微一扭头,示意阿绣赶紧把胜兰带下去。
被裴棠敌视厌恶,胜兰心中有些委屈,她从来就不想掺和进裴棠和武兆铭的中间,今日能出现在这里,也是身不由己被强迫来的,她真心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可是恋爱中的女人,有几个人会相信小三是无辜的呢?胜兰不想这样形容自己,可眼下她在裴棠的眼中,肯定就是这个角色。
看着裴棠敌视自己的眼神,胜兰悄悄在心底叹了口气,难过之余又觉得自己应该庆幸下,比起后世那些捉奸女子的疯狂,裴棠着实是大家闺秀的做派,撞见未婚夫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她还能心平气和的看着那女孩子离开而不上前动粗,涵养真是好!
这样有才有貌,又有家世地位的女子, 才配的上武兆铭啊,他干嘛放着身边的玫瑰佳人不要,三番两次的非要来折腾自己这支狗尾巴草呢? 胜兰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多少能吸引住武兆铭的地方,对他的表现出来的爱意愈加的想不通。
她思虑重重,跟在阿绣身后很快就下了楼。
看着胜兰离去后,裴棠立刻就关上了房门,然后二话不说,对准武兆铭的脸就是一拳头。
今日武兆铭本是陪同她回母校拜见恩师的,她一时心血来潮跑新生晚会上表演了个节目,回头就找不到他了,而他留下的离开理由破绽百出,明显是个谎言,她一时气不过,辞别了恩师后就径直找来了武家在上海的别院。
侍卫们见来人是六少的未婚妻,自然不敢尽力拦阻她,见她怒气冲冲的模样,都簇拥在她身边赶着上楼给武兆铭报信,岂料一上来就看到了他正对别的女子大献殷勤的情景。
那女子还是她的学妹,穿着崭新的校服,很明显,是被他直接从校园里带出来的。
看着凌乱的床榻和两人不整的仪容, 以及学妹耳下残留的吻痕,裴棠用脚也能想象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直气的几乎要咬碎银牙; 这算什么事,陪未婚妻回母校,转脸就勾搭了未婚妻的学妹。 这是正常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武兆铭是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不知廉耻了?
若非顾忌着裴武两家人的面子,她早就当着下人们的面发飙了,能忍到现在,已经算是极限。
她自小学武,尤擅近身格斗,等闲五六个男子都近不了她的身,这会子愤怒到了极点,出手就是十成的能耐,拳风凌厉呼啸而至,仿佛心里压抑的怒火全随着这一拳招呼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打向武兆铭的脸。
武兆铭也是学过武的,他在德国军校留学时,格斗课的成绩从来都是优,见状当即身影一闪,险险避过了裴棠的拳风,反手一招架住了她的拳头。
“别闹。” 武兆铭眉头微锁,有些不耐烦的沉声道:“冷静下,这件事情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是要我大度将你让给她,还是要同意你纳她回家做我的姐妹?”裴棠眼带讥诮的哼了一声,怒道:“武兆铭,你当初和我订婚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以后只有我一个女人;怎么,这还没成亲呢,你就要变卦了?”
VIP卷 第八十四章 争吵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政治利益的结合,我从未真心爱过你,与你订婚,不过是听从父亲的安排罢了。” 武兆铭别过脸不看裴棠,神态冷漠,声音亦冷淡无情,一字一顿的道:“感情的事情我和你讲明白过,你自己清楚我的态度,却依旧坚持要嫁给我,我便是此刻心有所属,爱上了别人也不亏欠你什么。”
“亏不亏欠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你既然答应了娶我,答应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就应该做到。”裴棠是裴督军唯一的女儿,她自小受尽宠爱,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一不二,长大后又因为美貌和学识被誉为东北第一美女,拥有无数的追求者,可她自始至终,却只喜欢武兆铭一个人。
武家与裴家地域相连、互为表里,裴督军与武督军年轻的时候又一起打过天下,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故而两家来往密切。裴棠比武兆铭小了三岁,她小时候就认识了武兆铭,从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了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他,她以为凭着两家的关系和多年相识的情谊,凭着自己的学识美貌,她嫁给他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谁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明确的拒绝了她。
武兆铭拒绝她的理由很简单, 他对她只有朋友情谊,没有爱情的感觉,一直到双方家长将他们的婚事正式提上议程,他还是这套说辞。
裴棠不服气,她觉得自己很优秀,觉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相处,她一定能让他爱上自己,所以她不管不顾的坚持要嫁给他,甚至为了他,拒绝了别的追求者。一心一意的等她,把自己等成了一个过了二十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
武兆铭先是执意不肯娶她,后来不知为何却又突然答应了,顺利的订了婚后,他也一直对她很好,未婚夫该做的事情他一样不落,事事呵护着她,裴棠心中欢喜,以为武兆铭终于发现自己的好开始喜欢自己了,却没料到到头来居然是空欢喜一场。
看着此刻对面拧着眉头。深邃眼眸中明显透出不耐烦的武兆铭,裴棠心中酸楚,咬牙逼退眼中的泪意。大声问道:“你这么快就变了,是因为刚才那个学妹么?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武兆铭之前从未进过上海大学,他连上海都很少来,他与那个女学生。不可能是在校园里认识的。
“我对你的态度从未变过,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娶你,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生,别的,我给不了,至于她——”武兆铭声音低沉。说到这里突然犹豫了下,他看了裴棠一眼,眸光中有些不忍。却还是直接的道:“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她年轻单纯,个性很善良,家中也没什么人可以依靠,我希望将来你们能好好相处。你不要为难她。”
“好好相处——”幸福的梦想完全被摧毁,听着耳畔那些残忍的语言。裴棠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坦然承认喜欢别人,只觉得一颗心慢慢的被他撕碎了。
她怒视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再也按耐不住,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是决心要纳她做妾了?武兆铭,你我都是留过洋接受了新式教育的人,你觉得我会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吗?你想纳妾,想娶姨太太,做梦!我绝不会同意的。”
她说罢就扑了过来, 再次疯狂的攻击武兆铭,拳脚齐上,招招狠辣,看架势简直是要把武兆铭生吞活剥了。
武兆铭慌忙躲闪, 房间内空间很小,又有家具的阻挡,两人你来我往的腾挪跳跃,不免就碰到了许多物品,弄的房内一阵兵乓乱响。
看着一时情绪激愤难以抑制的裴棠,武兆铭自知理亏,他没有还手,只是尽量的躲闪着,见招拆招,希望她发泄一番后能尽快冷静下来,边动手边劝道:“阿棠,你冷静下,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用拳脚就能解决的,其实你可以考虑嫁给其他的男人,我也不忍心你为了我委屈自己。”
“你不忍心,你不忍心还这样对我,你什么意思,是想我走人,让你好顺利娶她吗? ”裴棠的脑中早已经气的乱成一团,她毫不手软的继续攻击着,听到武兆铭这话,更觉伤心愤怒,不管不顾的怒吼道:“你想退亲?没门,我裴棠认定的男人从来不会放手,我不管那个狐狸精是什么来头?你有多喜欢他,总之你是我的,你这辈子只能娶我一个。”
“你简直不可理喻。” 听到裴棠骂胜兰是狐狸精,武兆铭也被惹毛了,心头的一点愧疚瞬间消散,眸光一冷,当即就开始反击,边打边道:“阿棠,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给我安静下来,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明天就去退婚。”
武兆铭拥有高超的格斗技巧,经验丰富,再加上男子的速度和力量优势,他很快就占了上风,几个回合后,就擒住了裴棠,将她双手卡在身后压在了床上。
“好啊,你想退亲,你去退啊!我警告你,我们裴家最不缺的就是血性,你敢退我的婚,我就敢拿枪崩了那丫头,你要不要试试?”裴棠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但她还是不依不挠的回道。
“你敢?”武兆铭怒吼一声。
“我敢!” 裴棠奋力的扭过头,目光炯炯,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你——”武兆铭气的双手一紧,不由自主的就加重了几分气力。
裴棠咬着牙一声没吭,依旧瞪大了眼睛倔强的看着他。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武兆铭在裴棠坚韧倔强的眸光很快就败下阵来,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胜兰,有时她也是这样倔强的让他无可奈何,只不过比起裴棠的强硬,她用的是另一种软弱无助的法子……他心中郁闷之极,一下子松开了裴棠,起身飞起一脚踹在了床头柜上,踹的结实精美的白枫木矮柜翻滚到一边,抽屉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油漆平整的面板上出现了数道裂痕。
“兆铭,你别这样。”裴棠极少见到武兆铭如此暴力的发泄情绪,见状一下子就愣住了,冷静了几秒钟后,她迅速跳了起来,猛然从背后环抱着武兆铭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咬了咬牙低声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