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色大唐-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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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伏难陀盘手聚气的瞬间,一把龙吟虎啸的清鸣声由天际传来,初时微不可闻,眨眼间已响彻整个空间,震人耳鼓,一时天地间只有这股异声。
元越泽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距离伏难陀两丈许的半空处,接着身前爆起一团淡白的强芒,继而又化成一轮弯月,挟着无坚不摧的剑气,猛劈下来,气势足可惊天动地。
“噗!”
以剑使刀的元越泽简单一剑劈在伏难陀的气柱上,发出沉闷却又刺耳的声响。忽然再生变化,剑气分散成无数细小但威风无匹的旋涡气丝,绕过气柱,惊天涛浪般朝伏难陀铺天盖地卷去。
伏难陀面色微变。
对于元越泽这一招,他看得很清楚,起初对手的剑雨是在收回布在空气中的气劲,在聚集到最颠峰那一刻,才有接下来那古朴笨拙的一刀,但他没想到元越泽只以小部分气劲对上自己汇聚全身功力的气柱,中途再分出剩余气丝来攻自己。
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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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难陀全身仿似柔弱无骨,作出诡异绝伦、离奇曲折的摇摆晃动,前扑后仰,左摇右晃,在元越泽凌厉细密,几乎密不透风的气网中荡来荡去,避得间不容发,精彩非凡。
接着微微曲膝,当上身离地只有半尺时,屈曲的变腿全力一撑,整个人由地上斜标而上,脚却还牢牢地钉在地上,瞬间变成一又薄又长的“人肉饼”双手轮转,十指翻飞,如拨琴弦,左手精准无比地点上元越泽的掌心,右腿猛提,无影踢出,口中道:“我是梵,你是他;你是梵,我是他。梵即是我,我即是他,他即是梵。如蛛吐丝,如小火 星从火跳出,如影出于我,公子若能明白此义,当知梵我如一的至理。”
“砰!”
伏难陀右脚稳稳蹴中元越泽的左肩时,元越泽左手上的剑鞘也点中他的小腹。
人影倏合即分。
二人分开三丈对立,元越泽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艳红,旋又消去。伏难陀黑脸抹过一阵煞白后回复正常。
刚刚的一拼下,二人均告负伤。
拜紫亭眼中闪过浓烈的喜色,这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革爰等人却看得目瞪口呆,其中侍卫长宗湘花更是偷瞥了拜紫亭一眼,今天上午,与一见投缘的尚才女的闲谈中,对方已隐晦告知她元越泽此行的目的和绝无永世奴役草原人的意图。宗湘花虽是理解拜紫亭的想法,但始终是性情中人,心知元越泽就算胜了,也没有好下场。此刻,耳边不期然响起尚秀芳的话“贵国大王的性子,侍卫长该比谁都清楚,他最终只会带领贵族走向灭亡。”
宗湘花神色越来越复杂。
“啪!”
半空中的邪剑此刻方落回元越泽面前,深插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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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刚刚的比拼速度有多快。
场中寂然无声,观战者无不生出难以呼吸的紧张,全神贯注地静望卓立对视的二人。
伏难陀心生恶寒。
高手相争,尤其是他们这层次的高手,讲究的是气机交感与气势的对峙, 以全心全身的力量把对方锁定,从中争取主动,抢占上风,决定成王败寇。对方内力并不如他,自然办到这点,故伏难陀打定主意使出消耗战术,准备牵着元越泽鼻子走,直至他力尽不支。岂知元越泽从一开始就步步抢占先机,最初以甚至比伏难陀还要高明的精神修为施压,使伏难陀生出被看通看透的可怕感觉,继而又不断以各种理论和层出不穷的怪招从精神身体两方面攻击他,最后更是不惜以两败俱伤的打法企图同归于尽,中了伏难陀最强一招后亦只是受了内伤,使得伏难陀的心境终于失守,感觉再难保持与梵天联成浑然不分的境界。从天竺到中土,伏难陀一直凭着他令人难测虚实的心法横行无制,岂知遇上的对手深谙剑道之旨,以奇制奇,成功地令他失去对手的掌握,并使他既能惑敌又擅测敌的无上心法终被打开隙缝,露出破绽。
元越泽暗叫可惜的同时却是心生欢喜:刚刚的一招已是他目前可使出最颠峰的一招,最后还是被对手的瑜伽奇术破掉,好在他借助这具非凡的身体,不但破坏掉对手的心境,更使其对自己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所以伏难陀罕有的冒了一次险,拼着被元越泽的气劲损伤,也要扯平元越泽占得的上风和优势,岂知对手非凡的身体更进一步打击到他的心境。
元越泽微笑朗声道:“国师是否出于大爱才对众生行恶?你要解救众生,给人们提供心灵的的帮助,带来伟大的理论,让众生灵魂开启。在下深信国师这样说时,并没有说谎,因为你相信自己是天神般的,并早已打算为自己崇高的事业献身。可你错就错在混淆了目的伦理与实践伦理。”
视伏难陀为龙泉真神的军民闻言勃然大怒,若换个场合,恐怕早就破口大骂,继而群起而攻之了。
元越泽的话来自于波兰哲人柯夫斯基。人有各种信仰并无问题,错在信仰变为狂热的盲目崇拜时,将引发无人可预料的后果。伏难陀的学说魅力在于看到了人们心灵深处强烈的生命欲求和对神秘主义的向往。这种神秘学说混在别种名目下,显得生机勃勃,无限动人。草原上的游民风气使得草原人大胆开放,但说到底,依旧是生活在治理与服从之间的民族。龙泉军民并非没有听过拜紫亭暗中散播的伏难陀是个奸yin劫夺的恶人流言,但他们只是由于盲目崇拜而失去了理智判断是非的能力,只认为是有人诬陷伏难陀,听到元越泽较理性的说法,一小部分总算没有完全迷失的人们开始了沉思。
元越泽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仅凭几句话就可以改变别人或一个大群体的世界观或价值观,不过那一小部分人的深思模样倒也让他很欣慰。且他只欲继续加压给伏难陀,说法并非无懈可击的,只要伏难陀以佛学中一句简单的“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就可反驳,难却难在伏难陀是不屑佛学的,当然更不会以佛理来为自己辩解。
拜紫亭目射凶芒,显是意识到元越泽的话某种程度上与伏难陀的法理并无二致,其结果是都会吸引本属于他一人的子民们的注意和崇拜。
伏难陀闻言眼神突转严峻深遂,精芒电闪,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道:“公子有何资格在这里与我大谈目的伦理与实践伦理?”
元越泽哈哈大笑,好整以暇道:“那我们就谈谈别的,比如国师现在面对死亡,不知对生死之道有身么新的体会,何不说来听听,让我们分享国师的心得。”
伏难陀冷哼道:“生死无常,胜负亦然,更可于极处相互转化!”
说完瞳孔倏地收缩,射出集中强烈的魔芒,显然是醒悟到自己因对方的话而动了真怒,心神被夺下,无法继续保持与梵天的联系。
二人刚刚都在奋力调息压下伤势,元越泽终究还是快上一线,他平时话并不多,今日的反常表现正是在不断寻找进攻的良机和对手的破绽,伏难陀不但被他的话命中要害,更是顺着他的话开始思维,心神稍分,他立时生出感应,一声暴喝,若平地炸起的惊雷,邪剑重回手上,人随剑走,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至难以形容的玄奥线路,平平无奇中隐含千变万化,向伏难陀胸口袭去,开始时发出气劲急旋时独有的嗤嗤激响,眨眼间凌厉剑气漫布在方圆十数丈每一寸的空间里。
伏难陀终属大师级数,际此生死关头,倏地收摄心神,身体在窄小的空间变幻出无数虚虚实实的位置,右手中指毫无花巧地探出,似要点出又非点出,其虚实难测处,只要元越泽稍一疏忽,轻者所占上风将要尽付流水,重者被其后招所累死。
元越泽的攻势固然妙,伏难陀以进为退势却更教他的狂热信徒们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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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军民立即大声喝彩助威。
只有伏难陀这局中人才暗暗叫苦,此消彼长下,无法继续保持与梵天联系的他竟完全看不出元越泽简单的一剑究竟会刺在自己哪一处要害上,惟有先避其锋,以图后招,只见他全身骨节“劈啪”连响,发出像烧爆竹的紧凑响声,接着整个人往后变折,变成个“人肉圈”似的物体,迅速往后滚开去。
元越泽岂甘心无功而退?且他早知瑜伽奇术的神奇,早留后续变化,只见他冲势不减,身前突然发出“蓬”的一声怪响,继而邪剑剑势骤变,幻化成漫天的淡白色芒点,在如丝细雨衬托下,似是铺天盖地罩向伏难陀,又好似灰暗苍穹中的不动星辰,动中寓静,精妙诡奇处非笔墨可以形容其万分之一。
伏难陀再没办法躲闪,人肉圈里双全双脚同时向不同方向击出,迎上元越泽的剑网。
一时剑兵刃与劲气交击,发出连珠爆发的沉闷声响弥漫全场。
二人人影突然出现在原战圈后五丈远的地方,漫天的沉闷声尚未完全消失。
已由人肉圈恢复正常人形的伏难陀分腿而立,双掌死死扣住邪剑的剑锋,连挡元越泽通过邪剑传过来,山洪暴发般爆发,一浪比一浪强劲的恐怖剑气。
全场又是一片死寂,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可从伏难陀黝黑中惨白不断加剧的脸色中看出他已落下风。
九重气浪过后,元越泽一口真气已经用尽,猛地抽剑后闪。他收剑的原因是怕不小心中了对手的幻术,接着又想到伏难陀若要困住自己的灵魂,那他肯定也要完蛋,在拜紫亭面前,伏难陀肯定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伏难陀却受他层出不穷的古怪招数影响,担心他又有后招,于是化被动为主动,“劈啪”声音再响,整个人顺着元越泽的收势而弹向他的头定,接着骨肉缩塌,双膝屈曲贴胸,双手抱膝,头却塞进两膝间,变成一个“人肉球”飘忽不定地撞向元越泽的天灵。
拜紫亭知道此战就要结束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得出伏难陀不单被破掉他的天竺心法梵我不二,更是心志被夺,乱了方寸。
后撤中的元越泽面容冷峻,突然立住身形,抬手横剑,剑身发出夺魄惊心的骇人白芒,斜削而上。
伏难陀暗自叫苦,他这一招虽用尽浑身解数,变化了十数次以迷惑对手,岂知元越泽这看似简单,甚至有点笨拙的一剑,偏偏封死了他所有变化,就像是乖乖送上去给他喂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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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伏难陀的右拳轰在邪剑剑尖上,伏难陀一声闷哼,二人同时剧震,一上一下退开。
元越泽仗剑卓立,不远处散落着三根手指和半边手掌。
它们的主人就是伏难陀。
疼痛钻心,伏难陀被震至元越泽头上数丈高空,四肢猛地扩张,由人肉球变成|人肉饼,将瑜伽奇术发挥到极致,两手两脚像身体骨骼失去正常的连系般,幻出漫天掌影脚影,水银泻地无隙不入的往下面的元越泽狂攻猛打,凌厉至极点。
不知就里的龙泉军尚以为伏难陀抢得上风主动,忙为伏难陀打气喝采,喊声震天。
元越泽抬起头,望的却不是疯狂攻过来的伏难陀,而是他身后的广袤苍穹,在他锐利似剑的深邃目光面前,灰暗的云层亦失去了作用。
他自信若状态十足,五招内必可杀掉这魔僧,可惜这只能是假想。黑王多日不见归来,祝玉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没有赶来?
心动瞬间,他剑势再起,连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