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人间一场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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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躯颤抖着，带着羞涩和欲拒还迎的意味。

有声音从她口中慢慢传出，一开始带了一丝怯弱和犹豫。到了末了，却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这是狐饮之啊。

是她爱的人。

只要如此是想，这快意便耗尽了她所有的理智，让她不由得肆意疯狂。

啃咬，挑逗，相互的探索与需求。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冷淡与僵硬，到最后的搏战一般的激烈癫狂。

汗水遍布，吻痕纵生。

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

直到最后狐饮之将自己深埋在那片温暖之中，陈醉发出了一声痛极的呼喊，毫不犹豫的在他背上留下了几道痕迹。

心中，却是异常的快意。

这个男人，不管以后他会在哪里。

但是此刻，他属于她自己。

水□融，纵情欢娱。

身处极乐，饶是冷淡如狐饮之，也不由沉迷。

但是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却依旧克制着，不想把自己释放在她的体内。

却被她双手紧紧抱住，不肯他擅自离开。

脑中某瞬犹若烟火怒放，他再也无法克制，一片空白之后，两个人均是软倒在床上，重重喘息。

两个人喘息着，身体紧紧的叠在一起，甚至都可以听闻对方重重的心跳，却相互躲避着，不肯相望对方的眼。

所以狐饮之没有看到，陈醉一双眸子，却比之前更空茫无措。

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狐饮之最后起身，穿好衣物，便出了房间。

他要为陈醉打水清洗。

本来可以借用神力的，但是，一贯选择直视问题的狐饮之忽然很想逃避，哪怕逃离一刻也好，所以他选择亲自动手。

但是，待他准备完毕，再次回到屋子的时候，陈醉却不见了。

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与乱七八糟的床铺。

狐饮之虽然有所预料，却也忍不住苦涩的一笑。

外面下雨了呢。

这个孩子去了哪里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恐怕此刻，她都不会希望自己出现在她身边呢。

让她静一静，也好。

陈醉一人，跌跌撞撞的走在瓢泼一般的大雨里。

雨水混杂了冰雹，无情的敲打着她的身体，虽是疼痛，她却恍若无感，梦游一般的晃荡在路上。

饮之……

如今再次相见，没想到却是物是人非。

苏醉陈醉，相差仅仅一字，却是天差地别。

如今你我已至如此地步，我们又能以何种理由，再次相见？

黄粱一梦，大梦多年……

之前的陈醉，爱恨掺杂，本想用醉生梦死逼迫狐饮之做了决断。

却没有想到，同样喝了醉生梦死的她，竟然回复了所有的记忆。

回复了苏醉灵魂的记忆。

当年苏醉本命不该绝，却意外死去，其魂魄一旦离体，便有若孤魂野鬼，数十年不得归处。

于是狐饮之将苏醉的灵魂转移到陈醉的身体之中，舍了自己一半的生命力给她。

狐饮之只是想让她作为陈醉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作为一个出身小康的少女，活泼天真，不曾受过伤害，无忧无虑。

但是他也明白，哪怕是同样的灵魂，不同的境遇，却造就不同的两个人人格。

哪怕是苏醉，到了陈醉的身体里，忘了之前的过往，接受了她全部的记忆，她也只能是陈醉。

到了最后，苏醉还是等于死了。

狐饮之不是不爱苏醉，不是不想念她。

理智却逼着自己任凭苏醉死去。

如今她自己，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清醒了过来。

苏醉的记忆全部归来，却又混杂了陈醉的点滴。这让她头痛欲裂，思绪也纷乱不堪。

自己……

究竟是谁？

是苏醉，还是陈醉？

无论是哪一个，却都为狐饮之带来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恐怕，要招来他的讨厌了呢。

她想起自己临死前最后的记忆。

他的那一声，我没有爱上你。

还有现在的，他更加冰冷的推拒。

她忽然巴不得自己死了。

巴不得自己死在那冰冷黑暗的夜里。

她也巴不得自己永远是陈醉，永远拘束在陈醉这个身份之中。沉浸在狐饮之为她准备的最欢乐的梦里。没有争斗，没有阴谋。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和狡黠，与父母的深沉爱意，抱着期待继续。

却没想到，原来噩梦没有结束。

当她醒来，黑暗持续。

雨水浸染了衣衫，冻得她浑身冰冷，嘴唇青紫。

苏醉恍若未觉，一步一步的，漫无目的的走到一处。

茫然抬眼一看，不觉笑了。

原是她居住三年的家。

里面，还有疼她至深的父母呢。

多么温暖，多么美好。

那时候的陈醉多么幸福。

可是……

为什么自己偏偏不知足呢。

为什么一定要向往那高不可攀的月亮，努力追随，到了最后，却摔得更疼。甚至，都丢失了自己。

苏醉腿一软，却跌倒在某个人的怀抱之中。

这温暖，异常的熟悉。

“又是你……为什么每次我狼狈的时候，总会遇到你。”

她抬眼，望着同样被淋湿的少年，微微一笑。

少年飞快的把外衣脱下，覆盖到她的身上。他一言不发，揽住她的肩膀，顺势将她抱起，沉默而快速的跳进她家，找到她居住的院子，点昏了仆人侍从，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接着他烧了水，预备了浴桶，在外面沉默着等着她清洗干净。

夏季衣衫单薄，雨水一浇便透。

留在肌肤上的点点斑痕，自然他也看得分明。

苏醉沉默着，将自己全部浸泡在热水之中，不肯出来。

气泡一个个的上涌，她不肯挣扎。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却蓦然被人大力拽了出来。

她咳嗽着，眼泪都咳了出来。

“你做什么？！”少年大怒。这是他们相识后，她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表情。

实际上，这也是少年自懂事以来的，第一次失态。

第二十二章

她本不想寻死的。她怎么会把傻事做二遍呢。

只不过很想将自己的思绪清理干净，而且水很温暖。

她虚弱的笑了笑，本想解释，然而看到少年愤怒的眼，为她着急的模样，如死灰般的心中一暖，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苏醉……

她毕竟是不一样了。

上一世，又何尝会对人有这样温和的微笑。又何尝感受过除了狐饮之以外的关心。

“经历挫折又有什么！不被喜欢又有什么！你为什么要想不开！还有大好的人生，你怎么就这么轻言放弃……”

这话，她要是早听到，该多少。

那些年的苏醉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也没有朋友。

成为陈醉，她才得以感受过别人如此温暖的感情。

她自若的笑了笑，带着点尴尬，指了指自己。

“喂，你要训我也可以，可不可以……”

她可是没有穿衣服呀……

少年的脸蓦地红透，忙转过身去，飞速从她房间找出一套衣裙，递给她穿好。

在此期间，他一直是背对她，不肯失了风度。

苏醉接过穿好，也不肯梳理头发，只是湿漉漉的任它披散，凉风一吹，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本是沉默的少年忙把棉被披在她的身上，生气责备道。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声音很愤怒，手下却是温柔的为她擦拭起了头发。

苏醉微微一笑，“你对我可真好。”

这话本是感慨，却另得那头少年脸却更红了起来，有点手足无措，末了也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

“还好……”

这世间的人，若是对你有所企图，何尝都不是费尽心力，想尽方法，只为博得你的一笑。

但是，只是想从你那里获得什么的人，永远都报着邀功的心态。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为你付出，到了最后，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还好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想对你好。

想让你真的快乐。

是真的对你付出了感情。

这道理，以前的陈醉懂得，现在的苏醉也懂得。

自从与少年相遇之后，每次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安慰她的人，总是他。

为什么不是狐饮之呢……为什么最喜欢的人永远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一个呢……

她想着，转眼看到少年一直紧盯着自己，仿若看透了她的想法，他的表情，似是比自己还要苦痛一般，又或是将自己的苦痛转移到他的心上。

带着心疼，带着怜惜。

她不由得笑了一笑。

“喂，你不要……”

你不要摆出这幅表情。

话音未落，眼泪却掉了下来。

真讨厌，这陈醉的身体，实在是太喜欢掉泪了。

她手忙脚乱的擦拭，他更是拘谨无措。

“你不要哭。”

他笨拙的帮她擦拭干净。

“那个人不喜欢你，是因为他不懂得你有多么好。”

他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如果当初的相逢只是喜欢，如今，有比喜欢更深的感情存在。

越是接近，便越发现她的执着和坚韧。

越是欣赏她骨子里流淌的浓烈的色彩。

他甚至欣赏她为了感情的不顾一切和孤注一掷。

可惜这些……

都不是为他。

“怎么办呢……”她自嘲而道，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

“我将来一定没人要了。一定会变成一个老姑娘呢。”

“我娶你。”

决定未来的终生大事，对他而言更是举足轻重的话语，脱口而出。

“我娶你，做我的妻。”

“你若嫁给我，我定不会负你。如若有天你待我如此用情，我更会百倍报还。”

女人，鲜活的肉体，处子的清白。

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但是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隐藏在骨子里的事乏味，是虚伪，是各种浅显浮躁组成的所谓美人。

他要的，只是这骨子里面深藏的，热烈的灵魂。

“你若嫁给我，我定会对你好。终我一生，我都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会让你平安喜乐，我会把你视若珍宝。

待我们有了孩子，我就亲自教他武艺，传他知识，给他教诲，我们一起守护你到老。若是女儿，我便守护你们两个。也许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承欢膝下……”

他的设想很美好。

一开始只是磕磕巴巴的叙述，最后却是越来越流畅。最后，他再次请求。

“你嫁给我吧。”

十六岁的男孩，有了成人一般的担当勇敢，他一双眸子里满是真挚，望向苏醉。

饶是喜欢狐饮之至深的她，一时间，竟也无法拒绝。

也许……

这真该是自己放弃的时候呢。

她想，却又觉得，自己此刻思绪不清，做出的任何决定，对他来说，都不公平。

“给我三天时间。”

“好。我等着你。”少年一笑，目光坚定。

昏迷的仆人呻吟了一声，似是马上要醒来，他想自己若是如此被发现，对她来说定是不好，于是飞快的跳出窗子，飞过围墙，跑出了陈家。

“三日黄昏后，在苏州城门口，我们相见，我等你来。”

临走时，他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少年跑出陈家，却又忽然发觉自己鲁莽，自己竟然又忘记了把名字告诉她。

叫一个姑娘嫁给一位至今还不知名字的人，会不会很失礼？

他懊恼着，然而心思表露，觉得心头重负轻了些许。

也许她会答应我呢

只是这个也许，便让他雀跃起来，雨后初晴的天空，似乎也异常的明媚。

甚至这空气，都清新得让人愉悦。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出来。”

他冷声喝道。

本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数位黑衣人瞬间而出，整齐拜倒，

“叩见小王爷！”

这些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