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人间一场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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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太快,让她无法躲闪。
孩子被他一手抱在怀里,她被撞得后仰而去,却被他一手捧住头部。苏醉忙抱住他的腰,方不至于摔倒。
她抬头望去,也正巧与那男子的目光相对。
竟是皇太弟李念恒。
他似是怔了一般,愣愣的看着苏醉,竟忘了所有动作。心中有种疯狂的愿望,巴不得此刻永恒,让他心爱的女人躺倒在他的怀里,或者,在一秒,他可以低下头,亲吻那微微苍白的唇。
刚才那一切太过突然,苏醉也不由的怔忪了一会儿。暗道自己为何会有那样恐怖的想法与冲动,不由后怕心惊。
然后下一刻她方晃神,忙从李念恒怀中站起,退后了一步,方才开口。
“弟弟,谢谢你,把孩子给我吧。”
听闻她如此称呼,李念恒目光黯了黯,然而低头看了看云泽,又摇了摇头。
“嫂子,孩子不能给你。”
她知道他一定是看到自己方才试图杀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不再做傻事了。”
李念恒沉默了下,忽然问她。
“为什么?”
苏醉看到他满心不甘与痛苦的表情,不由一愣。
“为什么你不快乐?我每次看到你,都会发现你的笑容总是虚假的。你和大哥不是相爱所以才在一起的么?大哥为你三千宠爱,无视后宫三千,这是假的么?我退让,是因为我希望你幸福,可是你却没有一丝幸福的模样!早知如此……”
“够了!”
苏醉不由张口喝止。
早知如此……
也许那日,哪怕暗卫是杀了他,他也定会在那里一直等待,而不是想着下一次见面再做解释,而使得两个人就此错开,让他后悔莫及。
李念恒知晓苏醉喊他停止的理由,于是沉默着,用一双灼灼的眸子盯着她,不再掩饰所有情感,他眼中燃烧的,是灼然的爱恋与倾慕。
深宫后院,众人四处安插耳目,何况是如今苏醉贵为皇后,又深得圣宠。
他这一句话若脱口而出,恐怕下一刻他们二人便再无活路了。
苏醉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
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却不由得按照他的话头接了下去。
如果当初,他在城门口等她相见,两个人决定在一起,一定会过得很开心吧。
李念恒,她知道他会把自己宠溺到骨子里。
无论是谁的孩子,他都会视为己出。而面对着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她会有更多的力量和勇气去忘记狐饮之,而不是就此选上一条死路吧。
“弟弟,你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把孩子给我,你可以走了。”
面对着这个对自己始终用情如一的男子,她努力克制着脸上淡漠的神色,冷冷呵斥。
李念恒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用两个人只能听得声音在她耳边快速说道。
“我能猜到你和大哥试图在做些什么,你以为你为他扳倒了苏家,他就会爱上你么?就在你不在的这三天,大哥夜夜召女服侍!况且兔死狗烹,苏家倒了,你有哪里有立足之地?这是一场死局!你明明可以看透,难道你爱他至此?你在寻死!”
苏醉心中一动,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咳嗽越咳越重,不能停止。蓦地内腹有股冲力,刺得她不吐不快。她忍受不住,一股血腥气便瞬间到了喉咙,一张嘴,暗黑的血液便冲了出来。
“陈醉!”
这个名字,唯有他才能想起,唤起。
自己属于陈醉的那段日子,恐怕也只有他才会怀念不能忘却。
她摆摆手,擦拭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痕。伸出手臂,
“把孩子给我。”
他无奈,然而触及她倔强的眉眼,却只得把孩子送了回去。
“你可以走了。”
她转过身不肯见他。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却觉得她越发的瘦的可怜。心中刺痛,然而已有宫人闻声奔赴的声音,他便只得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下人见皇后吐血,均不由惊慌失色,然苏醉却威胁他们不许透露一点风声,否则便要人头落地。
寝宫的下人均是李酩泽安排的,想来定会知道分寸,如此一来,怕是苏家定不会发觉她身体有异,进而怀疑到她身上。
但是恐怕这是瞒不了李酩泽的。
然而这一晚,李酩泽却没有像过去那样出现在苏醉身边。
苏醉心中诧异,设想了许多理由都不得成立。
心中泛起的不知是什么感觉,许是放松许是疑惑。
她本欲把获得的信件给他,却迟迟不见他踪影,等了一夜也不见他出现,在天明的时候迷糊的睡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然而这睡梦里也并不安稳。一个接一个的梦让她不得安眠,带着不安与悲伤的感觉。她不安的皱紧眉头,朦胧中似是有人为自己盖上掉落的棉被。
那人在她床边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始终沉默着,沉默到让她觉得也许他已经走掉了。
接着似有太医走进来,为她把脉,对那人称内伤无妨,只是太累的缘故,并开了方子。
在此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苏醉都听得明明白白。只是她太倦了,不想起身,也不想睁眼。她似是在睡眠,又似在现实之中。在这两者间,她不断徘徊。
在不断的梦魇中,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苏醉才能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情绪。这凡世对她来说犹若战场,由不得任何任性。
所以她独自生子,所以她宁死也不要狐饮之的帮助。
只要她神志清醒,便不得不披上一层厚厚的盔甲,而她面对着梦境里每一次狐饮之转身而去的身影,才真正的可以感到自己的不舍与悲痛。情绪的释放也终于得到了自由。
她就要死了,而她最爱的那个人也不能在她身旁。
那一袭飘渺的银色衣衫衣袂飘飘,那人仿若要再次乘风而去。
永世不见。
苏醉处于自己的梦境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重温那种锐痛的感觉。就像亲眼看着一个狰狞的伤口一次一次的裂开,鲜血四溅。
但是因为知晓身在梦境里,她也终于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唤出那个人的名字。
“饮之……饮之!”
她紧闭着眼,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是妄图留住那不可能的爱情。直到此刻她才能也才敢承认,她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干燥的唇一遍一遍的喊着狐饮之的名字,叫的如今守候在她身边的男人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冷下去。
直到冷冻成冰。
苏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已是正午,床边放着一碗还冒着水汽的汤药,这自然是有心人为之的,只要汤药凉了,便换上新熬的去,只是不知如此这般,要糟蹋多少好药。
尤其是给她这一个必死无疑的人。
她不为人知的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召下人服侍,兀自抬起手伸向那药碗。
李酩泽本是在一旁的,看到苏醉醒来,他本欲帮忙,却看到阳光下的苏醉灿烂耀目,伸出的手指都被照耀成了透明一般,硬生生把那玉做的汤碗比了下去。
她有一种大病未愈的懈怠,还有一种刚刚醒来的漠然。如蝴翅般美妙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带着不被见存于人世的脆弱美感。让李酩泽这个见惯人间美人的帝王也不由得看的痴了,心中隐隐更有一种不祥之感。
只这一愣间,苏醉手一抖,便不小心把汤碗摔在了地上。
滚烫的药液溅到了苏醉手指上,莹白的指尖瞬间通红。
李酩泽忙快步走上,将她的手抓住细细查看,末了又将指尖放在嘴里。
“疼么?”
苏醉还未来得及感慨自己的虚弱无力,却被皇帝这一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喂,这可是手指出血才做的举动……”
“是么。朕记错了。”
皇帝挑眉,心下十分邪恶的想到,其实这也只是想要一亲芳泽的借口而已,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看他行为举止和往常并无不同,苏醉心中对他的疑惑也去了大半。有宫人打扫干净迸溅的药汁,又呈上一碗过来。李酩泽不许苏醉动手,一勺一勺的喂给她,苏醉无奈,但是面对他的强势也并无办法,只好一勺一勺的喝了,苦的她不由撇嘴。
李酩泽见她如此,心情大好,于是速度更为缓慢的喂给她。
苏醉心中暗骂这个腹黑大叔,但是又碍于有下人在场,也只得生受了。却不知这宫人对她的欣羡。
直到李酩泽的喂食游戏结束了,他才好心情的命宫人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
皇帝却并不着急询问苏醉探寻苏家的结果,于是两个人莫名的沉默下来。此刻苏醉才隐隐感觉李酩泽和过去有异,身上似是多了一丝的阴霾,然而抬头看他表情,又似是和平时并无不同。
她把这感觉压抑了下去,从身后拿出一叠书信纸张。
“这就是我在苏络明书房所得。”
李酩泽伸手接过。
“你的内伤,就是因为暗闯青羊侯的书房所得?”
苏醉点点头。
“竟敢伤你,真是罪该万死。”
皇帝冷哼一声,低下头细细查看那些信件。
苏醉并不知其中内容,为了避嫌,所以她丝毫未看。所以她只是半坐在床上歪头看着皇帝,而李酩泽坐在她旁边,低着头,紧锁眉头,阅览他手中的内容。
他的眉头越锁越紧,他的脸色也由一贯的冰冷变作铁青。
末了,他把书信全部扔在地上,冷哼了一声。
“青羊侯好大的胆子!掌权不过二十年,竟然暗中集结了一众大臣定期聚会,结党营私!”
龙榻之上,岂容他人安睡。历代被皇帝冠了结党营私之罪的人,无不是被抄家灭门,死无葬身之地。
李酩泽这一句话,已是定了苏络明,和他身后苏家的最后下场。
最恨的那人已经命不久矣,苏醉听闻这个消息,心中却不辨悲喜。
她翻身下床,一张一张的把散落的信纸全部捡了回来。
无意中看到的人命与数字,字字触目惊心。
她近乎麻木的想到那三日她所见的富贵人家,家中子弟个个天之骄子,所谓钟鸣鼎食,天上人间之地,在不久之后,看来就要没了。
李酩泽本是震怒,转眼看到苏醉默默的把纸张全部捡起,递还与他。不由想到,虽说苏醉所爱之人不是自己,但是却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他脸色渐渐的和缓几许,温言而道。
“朕有事先走,你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苏醉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渐行渐远。
灿烂天气里,忽然响起闷雷阵阵,夏日里一贯晴朗的天气,终是一改,要下起雨来了。
然而接下来的数日,和平日里并无不同。
李酩泽深藏不露,就算有心事,却也并不表露,而苏醉,也并未想过用一个真正妻子的身份,来看待这个与自己日日相对的帝王。
当她面对李酩泽的时候,无从得知他心中究竟所想为何。
然而她心中莫名的不安与疑惑,却是越发的扩大了的。
特别是某日,当两个人独处,她忍不住张口询问之时。
“皇上想要怎么处置苏家?”
距离李酩泽大怒摔信之日,已经过了许久,然而却未见他有过任何举动,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苏醉也不例外。尤其是面对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她终是少了很多的警惕。
李酩泽微微诧异的看了一眼她,“你说呢?”
她从小在苏家长大,苏家众人对她甚是狠毒无情,她也十分记恨那时被当做猪狗一样的对待,但许是想起狐饮之过去日日教导自己不要伤人性命一事,苏醉不由得微微愣神,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
“皇上,也许应该手下留情一些,尤其对非苏家本家子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