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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忘幽处瑾醉华裳-第6部分

小说: 忘幽处瑾醉华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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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宣纸冲破岁月的洗练将那段过往慢慢的铺陈开来……

隽秀而熟悉的字体带着晴儿的容颜弥漫进脑海,南宫影慢慢的展开信纸:

知我懂我,怎能恨我怨我……

若还忆得那“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的铮铮誓言请念在那些曾经的美好看完这封信。

初识你不过是风流放荡的忘幽少主,钟情于你不过是梅间剑舞的顷刻之间,那时我也曾问自己,如此的放荡子到底哪里值得我倾情所有,但好在这个答案自从你愿意“倚楼听风”的一刻便有了着落。

但一切从我身中奇毒便有了变数,原谅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因为那时我已经有了瑾儿……

还记得晶水魄吗?那时你耗尽了所有的功力为我解毒,但是最终没能清尽那种奇毒。后来你被关进地牢,我用尽了千百种办法却未能见到你一面,当我濒临绝望的时候,你父亲来找过我,他告诉我说凭借你激发的晶水魄的部分功力可以保我一年性命,他愿意以功力助我帮我延寿五年,但他知你性子淡薄又漂浮不定,便要我答应从此不再见你……我本不舍得,更何况那时我已经有了瑾儿,便想着医好毒再与你商量……

却不曾想忘幽危于一旦,我功力尚未恢复却也参与了那场激战,你父亲本就因为催发晶水魄儿失去了部分功力,最后为了救我便惨死寒水宫手下,临终前他只道,“影儿爱的我定全力护她周全,但忘幽的存亡全系你一身了……”

我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以你的性子定愿与我“倚楼听风”也不会接受忘幽,但我忘不了那天忘幽的血流成河,忘不了教众们的背水一战,更忘不了你父亲的良苦用心……

我知道只有晴儿不在了,南宫影才能更强大,绝了情才能成就你的一方霸业,更何况我不过能再陪你五年……

用我的五年换这江湖的一片安宁和忘幽的未来,影,若是你该如何选择?

那夜我坐在听雨轩抚着每寸土地,忆起我们之间的丝丝缕缕,遇见你已是我今生最大的恩赐。

我自私的做了决定,我害你恨了我五年,这五年你亦不好过,影,我以为我替你做了最好的决定,但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定不肯接受……我不求你的原谅因为来世我愿常伴君侧赎清这一世我对你的亏欠……但是,我们的儿子,瑾儿,请不要迁怒于他,无辜的小生命,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

有了他日子仿佛你也伴在我的身边,我知道我剥夺了你与儿子一起的最美好的也是一去不返的五年时光,但我是儿子的娘亲嘛,何况之后的多少年我都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影,你要记住切不可让瑾儿住到听雨轩,他定然会问起你这个地方,我把那些那些美好的回忆讲给他听,那从小就是他向往的人间天堂,但我身体里的余毒导致瑾儿天生体寒,四处求医却束手无策,听雨轩有空你陪他去小住便是,当然如果有可能你一定要医好咱们的儿子……

而且瑾儿怕疼,我没见过这么娇贵的小孩子,不过倒让我想起当年的你,一样的霸道矜贵……

瑾儿不爱喝苦药汁,每每喝了都要不舒服好久,你是神医的事情我没有全部告诉他,以免瑾儿怕了你的苦药汁,不愿和你亲近……

瑾儿怕黑,我想或许每个小孩子都是这样吧,你不是也曾说,你小时候不听话你父亲便把你关到密室,再出来能乖上好一阵,不过我可不准你这样对咱的儿子……

瑾儿不喜欢舞刀弄剑随了你的淡泊儒雅,若是他以后不想接手忘幽还希望你不要勉强他,我知道我亲手逼了你坐上教主之位,但自从有了瑾儿我便越发的害怕他走上你的路……

瑾儿喜欢吃甜食、喜欢吃肉,你只要用食物诱惑他,他还会撒娇给你看,小嘴一鼓可爱的不得了……

瑾儿怕痒,不听话你就呵他痒,他卖乖讨饶的样子分明和你一般圆滑,不知以后要惹得多少女孩子为他流尽眼泪。咱们的宝贝儿子你定要好好疼他,忘幽里的规矩能免则免吧……

瑾儿……

瑾儿……

……

影,你可知道我有多舍不得,虽然路是我选的,但这几年却异常艰辛。开始我还能打探着忘幽的消息,后来毒发的越来越频繁我便卧床不起,你的消息也越来越少,你可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自私的代你做了选择,影,对不起,对不起……

不求你能原谅我,只请你善待咱们的儿子,好好爱他照顾他……他的人生不是缺少父爱就是缺少母爱,瑾儿需要你更多的关心、关注去呵护他的成长,请把他作为我们的延续。影,我爱你……

洛晴

南宫影捏着手中的长信早已潸然泪下,冰封了十四年的情感顷刻溃堤……

——“爹爹,娘亲说这里是……”

——“不许这么说娘亲,娘亲不是……不是……”

——“求……求您看看……”

夜鹰感受着南宫影流窜的真气抖的不成样子,等了许久依旧毫无动静,大了胆子颤声道,“教,教主……”

南宫影小心的收起信笺揣进怀里,长袖一甩,声音以带了温润的暖流,“去地牢……”

☆、等闲变却故人心

还未踏进地牢南宫影便觉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前所未有的浓烈,几乎挑动了全身的感官都微微的颤抖着。

南宫影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迫切的想看到一个人了,他唯一能察觉的就是他几乎想不起洛瑾的样子,刚来的时候他还会拉着南宫影的衣袖仰着头甜甜的叫他爹爹,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只懂得跪趴在他的脚下似乎要把头埋进地里,南宫影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似乎那还是儿时的洛瑾,身影远远的、小小的……

他的脚步生生顿在地牢的门口,一门之隔,南宫影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怕他认不出他,他怕他被他伤的永远再难回头,他甚至怕他就此离去……

“哗”的一声依旧未能拉回南宫影的思绪。

夜鹰窥见了他的心思,只焦急的提醒道,“教主,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这句话紧紧的扣住南宫影的心门,狠狠的绞痛让他一把推开了最后的隔阂。

眼前的人赤|裸的上身被死死的绑在刑架上,头几乎耷拉到了胸前,全是湿漉漉的冲着全身的血迹蜿蜒出一条小河,似是寻着南宫影的方向慢慢匍匐前行着,控诉他的残忍、控诉他的绝情……

冥主早已没了踪影,不知是行刑没了力气,还是冷绝如他都看不下去,地牢里从没有水,只有浓浓的盐水和辣椒油。

狱卒们不知是打红了眼还是如何,显然没有看到南宫影,只自顾自的又拎起了一桶红油油的液体。

“住手!”南宫影一把劈掉他手中的木桶,运足内力的一掌狠狠的劈向了狱卒的天灵盖。

“教主!”这些年夜鹰见惯了南宫影发怒,但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感觉,他知道他做对了,赌赢了!

南宫影收了手,无暇憎恨自己的不冷静,一步跨到洛瑾面前。

只见他全身布满了伤痕,赤|裸的皮肤散发着焦臭的味道,多处还流着淡淡的黄水,烙伤几乎布满他的每寸肌肤,胸前和腰间细嫩的皮肤更是被烙了多次已是焦黑的一片,细看不难发现那烙伤下是绽开的鞭痕,有的地方外翻的皮肉还没来得及烙死。

夜鹰壮了胆子赶忙解下洛瑾的束缚,南宫影这才回了神一般帮着解开那些绳子,触到洛瑾的肌肤几乎比石头还要冰冷,没了刑架的支撑洛瑾身子轻飘飘的滑落下来,就如深秋的落叶缓缓的飘落卸下生命最后的色彩。

南宫影心下一紧来不及思考更多一把将洛瑾扛在肩上,一只手紧紧攥着孩子的手腕,可怕的是他触不到洛瑾的脉搏……

南宫影一路施展轻功将洛瑾扛回了听雨轩。

十四年,他第一次再入听雨轩却仿佛他从未离开过,那的每一寸土地他都熟悉,那的每一件陈设他都了如指掌。

将洛瑾安置在床上却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南宫影在洛瑾后面盘膝而坐,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内力。

“去把我的银针取来!”输进去的内力仿佛被什么吸走一般,无底洞似的填不满。

“是。”夜鹰一路施展轻功,回来的时候南宫影还在输着内力。

“教主!”夜鹰展开针包捧到南宫影面前。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脉搏,我不能收功,你来下针……”南宫影常年日如一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波澜,或许能勉强称之为紧张,忧心……

“教主,我不会啊!”夜鹰双手立刻抖了起来,洛瑾的身份今非昔比,如此大的责任如何当的起。

南宫影口气强硬,“不会也得会!内关……”

“教主!”

“内关穴!下针!”南宫影不可违逆声音再次响起,几乎是怒视着夜鹰。

夜鹰颤颤的取了银针,按南宫影要求的力度及深浅下针……

“委中,百海,尺泽……”

几针下去洛瑾的身体终于有了体温,意外的,夜鹰居然看到南宫影浅浅的笑容,或许那不是笑,但比起长年冰山似的神情总是丰富了许多。

“醒醒,你……醒醒……”一个称呼南宫影几乎开不了口。

“洛瑾,看看我,是我夜鹰啊!洛瑾!”夜鹰不敢碰他,只一遍又一遍唤着他的名字。

“水……咳咳……”虚弱无力的声音仿佛刚刚吐出便就随风消散。

心脏恢复了跳动,南宫影暗暗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听到洛瑾喊着要水心里忽然柔软了一下。

收了功力,南宫影匆匆拦住夜鹰,“我来!”说完示意夜鹰抱着洛瑾。

一样的茶具鲜艳的色彩几乎和十四年前一样鲜亮,可想而知这里的主人有多珍惜。

顾不得感慨,南宫影取只茶碗,拎起茶壶却是没有半滴水。

南宫影有些颓然的放下茶壶,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无名怒火正升腾而起,“夜鹰,去弄点水来!”

“属下遵命。”夜鹰见南宫影再次陷入了沉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再一次打断他,“教,教主,洛瑾能躺下吗?”

南宫影回过头看看毫无血色的洛瑾一时有些无措,可脚却是不听使唤的挪了过去,“我来……你顺便把伤药都取过来,再叫人烧些热水。”

“是。”夜鹰看看这幅场景心里生了几分羡慕,又从心底替洛瑾开心。

十四年,他第一次抱着儿子,探着他微不可查的脉搏,渐渐暗下了脸色……

南宫影打量着怀里的小人,分明没有这个年纪孩子的壮实,他裸了上身肩胛、肋骨都看的分明。曾经他最喜欢这样揽着洛晴,一起看日升日暮,一同看潮起潮落,似乎那些感官慢慢的从心底蔓延,但那些似曾相识的美好却不复存在……

如今他怀里的便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本该是他们伉俪展开羽翼护着、疼着、宠着的精灵。

依稀还能忆得那些烟雨迷蒙中,他们的那些或远或近的遐想,碧水云间的竹木小屋、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芳菲,和篱笆后一群互丢泥巴的孩子……

那个距离了他十余栽的世外桃源,那个曾经的他们共同的理想,如今只剩斯人不在。而面前的他恨了十四的年的孩子竟是他曾经如此渴望的,他们的儿子。

南宫影探着洛瑾的脉象脸色变了又变,内功居然剩了三成不到,微弱的脉搏缓慢的跳动着似乎随时便可停滞了一般,南宫影皱皱眉头他从不知道洛瑾体寒至此,寒气入体几乎侵蚀了他的筋脉。南宫影看他满身焦黑的伤口,带了几分懊恼的看了看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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