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当道-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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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姐妹们一个比一个的矜持拘束,他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孩儿,能当着众人的面吃的如此开心。那些个大家闺秀,哪个不是故作柔弱,连吃个鸡翅膀都要斯斯文文的让人踢了骨头去了皮才肯慢慢往嘴里递,这样直接拿爪子往嘴里送的还是头一回见。
怪不得陈景瑞这么宝贝她,他要是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他也愿意疼着哄着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103 林大哥让我叫他林大哥
到了晚上,才是寿宴的重头戏,下午看戏听戏什么的都可以略过不提,不过是一个给夫人小姐老爷少爷们一块儿打发时间的过程罢了。而晚间的筵席上,则上不了各种笼络各种闲谈外带打听交际,老少爷们自然不用拘束那么多,席间随意总动也不碍事,你敬我我敬你,没多少时辰就没几个还是头脑清楚的,但那些夫人小姐们却不同,不是交流着彼此之间能说的情报,或是恭维一下对方的子女,又或者攀交情探口气问问亲事有没有可能什么的……各种八卦各种爆料,倒也皆大欢喜。
其中侯府的几个子女自然是最受人牵挂的,尤其以适龄的小侯爷陈景瑞为最。
其实在这个时代,陈景瑞这般年纪的权贵子弟,没有定亲的还真是罕见,他在夫人们眼中,虽然是一块肥肉,但总让人有些顾虑。若是个好的,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定下亲事呢?从前也听闻过些许风声,说是这位大少爷不学无术整日胡闹,可今儿远远看了几眼,倒是没有传言中那样不堪,彬彬有礼的样子颇让人赞许。
“听说那些传言,都是侯夫人叫人散布出去的,我就说,侯府这样的严谨勤俭人家,怎会养出那种挥金如土的败家子来。且不说小侯爷如今才十二岁,就是二十岁,怕是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某家夫人神神秘秘的在自家闺蜜耳旁咬耳朵,偏生音量却没那么小,引得同一桌的夫人们纷纷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又是为何?那位大公子可是嫡长子啊!”
“你还不知道么?如今的侯夫人,并非原配,而是原配死后所纳的继室呢!”
“那她膝下可有子嗣?”
“那不是么?”某夫人朝着主桌的方向一撇嘴:“侯夫人入门之后生了一对龙凤胎,听说很是得宠呢!不过前些日子,她那女儿不晓得做错了什么事情,给送到庄子上去了。”
“今儿回来了?”
“自然是回来了,侯夫人身边那个女孩儿就是。恰逢老太太寿辰,还不跟大赦天下似的,紧巴巴就把女儿接回来?要是我,也舍不得让亲生的闺女留在庄子上受罪!”
“嘘,这话可胡说不得。对圣上不敬。”某夫人忙劝道,眼珠子转了两圈,又笑着道:“我听我儿子说,那位大公子并不像咱们听闻的那样不学无术,听说他功课好的很,时常被学堂里的先生夸赞呢!”
“我侄儿也这么说呢……”
“不是说侯爷在家里请了西席?功课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有人有些犹豫的问道,这又是上课又是补课的。要是再学不好那就是朽木不可雕了。
“这位夫人这话说的,难不成你家没有自家的西席?我家可是有的,可也没见我那蠢儿子被先生夸过几回。”
“可是,大公子从前不是……”
“要我说,那是大公子玲珑心肝,怕是早看出不对,故意藏着掖着那!”某夫人颇有深意的笑了笑:“我倒是十分中意这孩子,可惜我家门第太低了些。若是能做个通家之好……”
“那倒也是……”
各位夫人们热切谈论的时候,陈景瑞却不时看向女宾的方向,虽说有春分在一旁伺候着。可将她和陈景秀放在一起他总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当然,不时说三妹妹就一定是羊,可那没心眼的孩子还不知道这人情世故的可怕,陈景秀素来口才极佳,只要她愿意,三妹妹可就当定了拿被所有人给排斥的异类。
事实证明,他有这样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陈景秀身为威武侯府还没有嫁出去的嫡出小姐,在扬州城的小姐圈子里面,是十分吃得开的。有不少愿意巴结愿意与她交往的千金们。她们往往都是嫡出,看不起庶出的子女,通常都是一圈人聚拢在一起,将她人远远的摒弃在外边。至于那些庶女们,哪个出门不需要看着嫡母嫡子女的脸色?别说今儿能来的本就不多,就是都来了。也生不出与她们对抗的勇气。
木尹楠这一桌上八个小姑娘,除了她,都是庶出。
女孩们年纪都不打,心眼儿却不知道长了多少个,自陈景秀说了“这是我三妹陈景然”之后,就根本没有愿意搭理她的人了。好在她也不需要旁人理会,只闲闲坐在一边发呆——跟大哥那些狐朋狗友见面的时候吃撑了,这会儿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只略略尝了几筷子菜肴就罢手了。
陈景秀见状一时纳闷不已,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原来这丫头也知道要装装样子,在客人面前不可露出那般恶狗扑食的狼狈相来——虽说少了一个嘲笑她的机会,但也保住了侯府的颜面。即便她再怎么不喜木尹楠,她也不会拿侯府小姐的名声开玩笑,原本还打算在她开吃的时候阻止一番来着。
木尹楠端端正正的坐着,稀奇的看着各家小姐们闲谈。瞅瞅这几个小丫头,这都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吧?话里话外却都是哪家公子哪家少爷,偶尔也有提及陈景瑞和小肉团子,不禁让她暗叹古代女孩子的早熟。不过她对她们的话题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一个人无聊的紧,很想干脆离席算了,却又想起卫嬷嬷的叮嘱,必须得熬到最后一刻才成。
许是她这般沉静的态度,让那些素来自觉是大家闺秀的女孩子们有些不好意思了,慢慢的竟有人向她招呼起来:“你叫景然?”
木尹楠诧异的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张白皙的脸庞映入眼帘,是个长相十分清秀,长得娇小玲珑,脸盘子却有些圆润的小姑娘。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好像要跟她比谁的眼睛更大似的。
要说木尹楠如今的长相,在今儿的这堆姑娘小姐当中,绝对属于出挑的那一种。别看她年纪小,五官却十分精致明朗,再加上从前身体瘦弱,没能养出肉来,一张像极了陈侯的鹅蛋脸还偏生给人一种尖尖细细的瓜子脸的感觉,配上那格外大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眸,颇有些我见犹怜让人心生疼爱的感觉。
“是。”木尹楠木木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搭理自己,只是点头道。
小姑娘却是不悦了,这样敷衍的态度,难道都不知道问一声自己的身份么?虽说比不上陈景秀这个侯府的嫡女,可要说起来,就算是侯府庶女,日后都未必嫁的比自己更好呢!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多大了?平日都做些什么?”
今年四十好几了你信不信?木尹楠有些头大,怎么觉得这小姑娘的眼神这么高高在上呢?就好像长辈在问晚辈话似的:“六岁,吃饭睡觉锻炼身体,就这样。”
“你不学女红吗?”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活像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侯爷没给你请西席开蒙么?琴棋书画呢?”
“我都不会。”木尹楠老老实实的摇头:“大哥会教我认字。”
认字什么的……那是她天生就会的功能好不好?就算没有陈景瑞,芯片中也有足够的资料让她慢慢去认全古代的文字了。至于其他……她不会,也不想学那些。
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改善体质又没有任何杀伤力,以为靠着琴棋书画就能吃饱了吗?
……其实吧,少将大人,还就是这样的。
古代的女子们,不必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不必有什么抱负,平平安安的长大学习各种技能然后等着嫁人就行了。她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个位高权重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当上各种品级的夫人——当然,人人都梦想着做一品夫人,只是那并不容易。对她们来说,品级封号就是未来必须要追求的全部了。
想当一品夫人,不会琴棋书画怎么行?想笼络住丈夫的心,不多学点儿技能傍身怎么行?再不济,也要会管家,会几样拿手小菜,写一手不算难看的字,偶尔还能弹个琴吹个笛子什么的助助兴吧?你以为内宅夫人是那么好当的么?
对上那双诚实的以至于没有丝毫隐瞒的眼睛,某小姑娘无语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奇葩啊有木有?想她三岁就开始认字,五岁就学着弹琴下棋,六岁就会做几道小菜间或绣几块帕子讨自家娘亲欢心了有木有?到了如今,她在这扬州城里,也是远近闻名的小才女,一家有女百家求有木有?
可这侯府的庶小姐,怎么就一脸白痴样?
怪不得她从前都没听过她的名声!
“我叫林文媛,你认识我不?”
林文媛?谁啊?木尹楠眨巴眨巴大眼睛:“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
林文媛想抓狂,可偏生,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那么失礼的动作来。
“我小哥是林文炳,刚才我在后花园看见他跟你说话了,你总认识吧?”
“林大哥?”木尹楠恍然大悟:“你是林大哥的妹妹!”
“是林三哥!我还有两个哥哥呢!”
“可是林大哥让我叫他林大哥的啊!”木尹楠一脸无辜的说道。
104 妹控的少年伤不起
即便争执到了最后,木尹楠依然坚持不是林三哥而是林大哥。在她想来,她口中的林大哥是哥哥含蓄默认的朋友,也就是她可以试着接受的人物,至于林文媛口中的另外两个哥哥,与她何干?
是以,林文媛有些不忿,但对眼前的女孩,又多了一丝深沉的好奇。她安静的时候,可以那么旁若无人,哪怕别人可以冷漠的对待她,她也没有丝毫动摇,仿若只是那样坐着,便可以独自安然。但当她开口的时候,明明气的她抓狂,可偏偏慢慢地就连自己心底都开始认同她的想法——明明是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给他们排上序齿?
这是很荒唐的想法,至少在这个世界如今的人们眼中的确是如此,序齿也好嫡庶也好,本就是分明的,不会因为你先认识其中的某一个人而有任何的改变。但在某个女孩的眼中却并不是这样的,谁大谁小有什么关系?谁好谁坏又有什么关系?待我亲切的人,坏人也是好人,待我冷漠之人,好人也是坏人。
她眼中的世界,竟是如此扭曲的。
林文媛并不知道,木尹楠不是一个善恶不分的人,恰恰相反,她有着很鲜明的价值观念,超前了如今的人们几千年都不止。一个人是好还是坏,每每都不能十分清楚的分辨,在某些人眼中或许是个正人君子,在另一些人心里,却是嗤之以鼻的伪君子,连真小人都不如,这要看那些做出判断的人们的立场,而非那个被评价的人本身。当然,也有那么极小一部分的人,是纯粹的恶人,也有那么极少数的人,是纯粹的善良。
可大恶大善之人,在世人眼中,也是众说纷纭。
当狐朋狗友们都拜倒在美酒的酒坛之下,陈景瑞终于起身站起。他也喝了不少,但只是默默运行了一遍锻体术附带的调息,酒气就散去了许多——他一直以为妹妹告诉他的睡前吐纳只是一种辅助的手段。从来没有当成一种独立的功法来看过。而木尹楠也从未清楚的解释过,因为她也不是太清楚,呼吸吐纳术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对身体极有好处。
他起身的一刻,原本已经趴在桌上的林文炳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仿佛只是醉意朦胧的趴到了陈景瑞的肩头。浓重的酒气从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