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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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语道,“会来的。”骑着马,轻轻地向前走去。
薛魂龙冲邹阳夫妇抱了抱拳,“大叔大婶,后会有期。”也跟着走了。
那只白鹿跟在最后,还冲着夫妻俩嗷嗷地叫了两声,以示友好。
之后,它也走掉了。
邹阳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口要喊,可是前面的两匹马,还有那只白鹿,突然加快速度四蹄生风地奔跑起来,一转眼就不见了。
酒妹发现他的异态,嗔道,“你发神经啊,还想把人家喊回来?”
邹阳喃喃道,“我才不是喊他们回来,只是我突然想到,河里有个东西……”他的脑海里不觉现出了那个奇异的河童……。
风语奔跑了一段路,放慢了马速。
后面的薛魂龙赶上来道,“风语师妹,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心里很奇怪?”
风语道,“是不是奇怪我就没带天来走?”
薛魂龙道,“正是,昨天我还见你那般疼爱他,恨不得立刻把他抱到无量山去,可是你今天早晨走的时候提都没提,所以让我迷惑不解。”
风语轻轻笑道,“多疑,我哪有疼爱他的样子。”
薛魂龙道,“看得明明的,你还否认。”
风语道,“说实话,我对那个孩子,的确喜欢得不得了。但是那条反常的河段头部就在村口,若是真有逆天而生的种子,栽到了这个村子里,难保会演化为人。天来才从娘肚子里生下地,且一月会说话,三月会走路,年纪那么小就能做出种种非常人所能做的事,万一他真的与那条河的逆天异数有关,我们将他带回无量山,岂非撞下弥天大祸?”
薛魂龙不服道,“量他一个小小孩子,些些异能,就是真与逆天异数有关,到了无量山,有师父镇着,成得了什么气候?”
风语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东西本来就是难以预料的。我爹常说,他所能预料的东西,至多只有百分这五十得到印验。小天来不是一般人,当然也会有非常人所具备的异能,你没见到他一粒石子就把你的宝剑打断了?这种神奇的破坏能力,除了他,恐怕当今世上都没有第二个人了。也正是出于对他这种破坏能力的考虑,我才放弃了带他回无量山的念头。”
薛魂龙点点头,“还是风语师妹心思细密,若不是听你这样详细地解说,我还真没细想过这件事呢。”
风语道,“先回山吧,一切等见过我爹再说。”
两人提快马速,向前奔去。
送走了无量山的人,村子里依然如旧。
只有小天来,听说大姐姐走了,心里异常失落。
他跑到村外去看、去喊,当然这是没有作用的。
追了一顿喊了一阵后,又沮丧地回到了家。
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房内,整个上午不言不语的,蒙头睡觉,很多伙伴来找他玩,包括小铃子和想想,谁喊他都不开门。
下午,在酒妹的劝说下,他勉强把门打开了,但是脸上没有一丝欢喜的表情。
还是在酒妹的劝说下,他勉强地吃了饭。
饭后仍回房间关了门休息。
酒妹以为他是因为风语的离去而感伤,过一两天又会好起来的,因此并没在意。
但事情发展并非这样,自这天开始,天来的话语少了,食量也少了,不再主动找人玩,就是别人找他玩,他也不去。
就是被人拉去了,他也不动。他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别人问他什么,他木木的,象根木头,不回答,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酒妹邹阳急坏了,到村外去请医生,草药吃了好几副,一点作用也没有。
不仅如此,还有加重的趋势。一天晚上不是摸着自己的脚心,就摸着自己的喉咙,常常于梦中惊叫着醒来,小手拼命地向着喉咙和两只脚心抓呀抓的,好像里面扎了什么东西,他要把那东西抓出来,偏偏又是怎么都抓不出来,因此被卡得难受之极。
一次两次,没引起酒妹的注意,次数多了,邹阳酒妹全以为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里扎在脚里了,又叫医生来看,医生说没有。
医生走后,天来还是原样。这样弄了几天,把邹阳夫妇折腾得两只眼睛红红的,深深陷下去。
严重的睡眠不足,使得他们两人白天都常常打瞌睡。
到了四月的最后一个夜晚,天来又惊醒了。
邹阳昨夜被折腾了一个整夜,今天白天逢着外面赶集的日子,家里缺油少盐的,只好强打精神去赶了趟集,晚上实在疲倦得不行了,倒在床上睡得死烂。
连日来不分日夜照顾天来的酒妹,也睡过了头。
天来抓了一阵,越发地难受起来,因见爹娘都没醒,便偷偷地溜出了屋,不敢在门前大闹,就跑到村口去。
起先,只是在喉咙脚心上抓着捏着,后来不行了,索性用拳头擂打,喉咙里扑扑有气,象堵了团棉花,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脚里好像藏了两条吃肉的蛇,噬咬得脚心里痛痒难禁,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天来顿时扑倒在地,一下子滚下河坡。
河中突然放出两道玄光,如刀剑般直刺过来,天来惊叫一声,喉咙象被割断了一般。
好在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拼命地跳上坡来,逃到远处。
这时,蓦然想到风语和薛魂龙在河里布过气场,心中一震,已猜到布在河里的气场极有可能与堵在他喉咙里的那团莫名所以的东西有关。
再联想到他们布气场那阵子,他的颈中也有那种刀剑划过的感觉,就更加确证了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天来想通这件事,顿时感到自已的身体已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劳劳控制住了,不禁又惊又怕。
看样子,自己的命运,竟与这段形状反常的河流联系起来了。
风语薛魂龙在那段形状奇异的河流头部布气场,就象布在了自己头部。又听他们说在河的根部也布过气场,可不是栽在他的脚里了?
天啊,他何时竟成了这条奇形怪状的河的化身。
天来吓呆了,好一阵子,他只是惊恐地、呆呆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定了定神,大起胆了爬起身,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走到河坡去看。
气场就布在河坡下。
河水哗哗地流,河中星星的影子晃晃荡荡,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与平时不同。
可是当天来稍稍的想再凑近一些去看时,河中的玄光便亮了起来,喉中一阵剧痛,疼得他又倒在地上。
当然,这一次,他最后还是魂不附体地逃开了。
经过这么两次痛苦的遭遇之后,天来感到,要破去河中的气场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命运与河流联系在一起了,如果不破去气场,这样下去,必然小命不保。
他不由举目向河上游望去,之后又望到眼前的河面来,忍着揪心揪肺的难受,专心致志地想对策,以致于河中冒出了一个小脑袋,他都没有注意到。
第29集:水淹村庄
想了好久,他得出一个结论,要让自己得救,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破去布在河里的气场;第二,让这条河流彻底消失。
在第一条无法实现的情况下,就只有让河流消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河流消失了,气场当然也不会再起任何作用了。
但是,要让这样装满河水的河凭空消失,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天来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冷不防河边跳出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河童,翻上岸来。
那个河童可能是因为没有发现天来的存在,披着月光诡秘地向村里走去。
天来蓦然看到这个人,心里顿时莫名地亢奋起来,竟再也顾不得揪心的疼痛,大叫一声向他扑去。
河童吃了一惊,待他发现是天来,吓得嘴里尖叫着,一溜身子逃开他的追袭,又向河里逃去。
看起来,河童的确是怕极了天来的,前一次不就是这样吗,天来醒来问了一句话就把他吓得没命地逃走了。
不过这一次,他的运气没有那次好,他快,天来也不慢,他没逃出几步已被天来扑倒在地,顿时滚作一团,就在村口外面的地上撕打起来。
按理说,他怕天来,肯定是知道跟本打不过天来才怕的。可是因为这些天天来害病,气力不济,加之河童出于求生的本能奋力抵抗,竟打了个平手。
两人滚到这里翻到那边,拳来脚往,呼呼生风,连斗了数十回合,没分胜负。
天来急得大叫,“我就不信杀不了你!”使尽全身力量接连进攻,口里还不停地叫道,“杀!杀!杀!杀死你这个小河神!”
也奇怪,河童听到天来说第一个杀字,心里就怕了几分。以致于后来越来越怕,手脚乏力,渐渐落了下风。
天来却越战越勇,眼睛冒出兴奋的光,一会儿抽个空档揪住了河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口上。
河童尖叫一声,望后便倒。
天来赶上去又是几拳,劲头更大,将河童打得满脸是血,惨叫连声。
河上村的院子里,惊起了一阵阵的犬吠。
在这里,天来仍不放手,依然拼命的打着叫着,后来索性骑在河童身上,狠命地打,把河童一张脸打得血肉模糊。
惨叫声渐渐息了,河童已被打死。
但天来又在他身上过度亢奋地打了好一阵子,嘴里只叫着那个字杀!杀!杀!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力气了,他才歇了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因为生病体弱,因为连日来的惊吓睡眠不足,更因为刚才过度的亢奋,杀死河童之后,天来反而感到比任何时候都要疲倦,刹那间,无法形容的困意涌了上来。
但是,那种杀了河童之后的感觉的确又是那么美好,他不禁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要是睡一觉多好啊,天来就那样在地上睡了过去。
村口,亮起了火把。
邹阳夫妇不知几时出了村,向着河边寻来。
原来,惨叫声传进村里,惊起满村犬吠那阵子,已将酒妹惊醒了。
为了方便照顾天来,房间里晚上也是点了灯的。
酒妹醒来后本能地看看身边的天来,结果发现天来不见了,不由大惊,立刻唤醒邹阳,邹阳首先想到的就是河边,夫妻俩忙打起火把,直奔河边来了。
赶到河边的时候,正值天来已将河童打死,疲极而睡。
邹阳的火把不能照很远,只得高举四处寻找,一边天儿天儿地唤着。
寻到天来身边,只见天来仰天睡着,酒妹刚想去唤醒天来,邹阳又照到了旁边的河童尸体,吓得惊叫一声差点跌坐在地。
酒妹尚不知怎么回事,骂道,“你发什么神经啊?”边骂边将目光转向邹阳那边,一眼望见被打得血糊糊的河童脑袋,一声尖叫,仓皇地向后退去。
一不小心,被块石头绊住脚跟摔在地上。邹阳胆量到底比她大一些,火把照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急声道,“快,赶快抱了天儿回村。”
火把照到天来身上,酒妹伸手去抱,忽见天来胸口一道奇异的光芒闪烁,伸出的手不觉僵在了那里。
两人呆呆地望着天来,但见胸口那道奇异的光芒越闪越大,越闪越亮,后来透出胸外,向天空升上去,邹阳夫妇不觉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那片奇芒越升越高,越拉越长,体积也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了数年前邹阳见到的那条化身为光的怪蟒。
天空里一声长啸,忽然刮风打雷,象蹋了半边天,怪蟒直向河下游方向的天空蹿去,一下子到了远处。
打了个飞闪,消失不见。
邹阳夫妇看得真真的,吓得魂飞胆散,只一会儿,地面震动起来,他们便听到了惊涛骇浪的巨大声响,杂着呼啸的暴风。
好像沧海回流,惊天动地的巨浪声自河的下游轰隆隆的翻滚而来;又象是天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