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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闭关开关-第11部分

小说: 闭关开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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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脱不了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那样的孤寂感觉,只有当我和长老沟通的时候,我才真正知道自己不是孤独的。」

蓝丝的这种感觉,本来就很难用言语表达,何况就算蓝丝能够百分之百表达,红绫这种人也不会懂──至少要在心理状态略有相同,在感觉上才能有共鸣。

蓝丝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供她倾诉的对象,她也不理会红绫是不是能理解她的心理状况,向红绫进一步解说:「我感到我自己不属于这世界,而是属于长老那一边,和所有我见到的人,都不是同类,我的同类却从来也见不到……」

蓝丝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红绫也不知道如何搭腔。

我和白素听到这里,心里都很难过,尤其是白素,她和蓝丝是至亲,可是也一直以为蓝丝无忧无虑,却再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是最没有烦虑的人,原来最最苦恼!

当时蓝丝望住红绫,问了一个问题。

她问:「当大姨将你脑部功能开发,使你脑部活动的力量远远超过常人之后,你当然也感到自己与众不同,应该也会有我同样的感觉才是。」

蓝丝口中的「大姨」,是她母亲的姐姐,也就是红绫口中的「妈妈的妈妈」,红绫经过她的「改造」,并不是秘密,蓝丝当然知道,她感到红绫的情形和她的遭遇有点类似,所以就以为红绫也应该有那种致命的孤寂感。

红绫当时怔了一怔,想笑,又看到蓝丝的神情实在苦恼,就不敢笑,她回答道:「没有,我一点不感到孤单,我非常享受和我身边每一个人的交往,享受和所有人在一起喝酒的乐趣──你不喜欢喝酒,不如培养喝酒的兴趣,或者会好一些。」

在心理状况上,红绫和蓝丝是南辕北辙,根本无法说到一块去,所以红绫才会有这样滑稽的提议,蓝丝听了,自然只好苦笑。

蓝丝找红绫一起,本来有些以为红绫可能和她「同病相怜」,经过了那一番谈话之后,她当然知道不是那回事,红绫和她完全是两类人。

蓝丝当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连没有心机的红绫,也在这叹息声中听出了蓝丝心底深处的痛苦,她也很难过,道:「你说有事情要我帮忙,只管说,我一定去做。」

通常人在说这类话的时候,都会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做」。而红绫却没有「只要我做得到」的这个前提,这表示她的决心──就算明知道做不到,也要去做!

蓝丝握住了红绫的手,道:「我就会说到,有甚么事情是要你帮助的。」

蓝丝显然是要把事情从头说起,红绫也就不再打扰。

蓝丝的这种感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心理状况,随着她进入秘密所在,和长老的更多沟通而更加严重。她彷佛自己分裂成为两个人,一个在世界上,感到无比寂寞;一个在那秘密所在,感到和长老沟通,是另一个无比融洽的世界。

她的心情矛盾之极──这种矛盾又加强了她的苦恼。本来在这样情形下,有很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放弃这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这种行为,并不罕见,像一些人「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就是在类似的心理状况下做出的行动。

蓝丝大可以放弃尘世,就在那秘密所在和长老共处,与世隔绝。可是偏偏她和温宝裕的关系又如此密切,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就算她下得了决心,也难以想象温宝裕会变成怎么样。

这种情形越来越严重,直到一年之前,情形有了突然的变化。

那一次,如常一样,蓝丝在一有可能就走的情形下,又奔向那秘密所在。教派中称这个所在为「宝地」。

蓝丝每次在向宝地进发的时候,都有难以形容的期盼:盼望能早一些到达,对蓝丝来说,早一些到达,就等于早一些摆脱世界上的烦恼。

而每次当她进入宝地的时候,她都会兴起一个念头:进入宝地之后,从此不再离开!

可是每次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摇头,心情更是苦涩──她放不下温宝裕。

她和温宝裕之间,当然有情,可是这时候她放不下的主要原因却是义。她知道自己如果从此消失在世界上之后温宝裕的痛苦是如何之甚,她就是无法为了自己消除烦恼,而将温宝裕推入痛苦的深渊。

温宝裕对她的心理状况一无所知,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在道义上,蓝丝不能这样做,所以她只好自己默默忍受苦恼,这种念头,只是想一想,就只好放弃。

在宝地的门口,她略停了一停,就走了进去。ZEi8。Com电子书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宝地的情形,由于蓝丝带红绫去过,所以当红绫说到那秘密所在(宝地)的时候,可以很清楚详细地告诉我们有关的情形。

宝地处在深山之中,距离平常教派活动的中心地点,大约是五十分里──教派活动中心,已经属于很荒僻山中,宝地所在,更是人迹罕至,正因为如此,所以那地方才够秘密。

要到宝地,需要穿过两个峡谷,三个山洞──其中一个山洞隐藏在一道瀑布之后,另一个要先由一条从下往上攀的山洞上去,更是隐蔽之极。

然后还要经过一个像迷宫一样的乱石岗,才能到达。

那乱石岗的面积超过两平方公里,在高低不平,落差高达二十公尺的地形上,全是形状不一,高度在两公尺以上的柱形石块──这种地形,就算没有任何古怪,人也会在里面打转,走不出来。何况因为这是通往宝地的途径,为了增加宝地的隐蔽性,历代教主都在这里做了不少手脚。

蓝丝为了宝地是她躲避世间烦恼最好的地方,绝对不希望受到任何干扰,所以特别向长老要求,学了阻止人通过的方法,施展在这乱石岗上。

蓝丝在带红绫红过的时候,要求红绫抓住她的手,不能松开。红绫好奇,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想知道如果松开手会有甚么结果,就故意松了手。

红绫在向我们述这一段经历的时候,神情还是充满了迷惑,显然她对于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法理解。

她说,当她的手指,才和蓝丝的手分开,她先是感到眼前有极短暂的时间,甚么也看不到──并不是眼前变成一片漆黑,而是甚么也看不到。

单是这一种情况,就很令人费解。

通常的情形是:看不到东西,自然是眼前漆黑。

然而红绫坚持说两者不同,至于具体如何不同,她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我们也只好囫囵接受,就当她在剎那之间,变成了甚么也看不到。

那种甚么也看不到的情形,时间很短暂,最多两秘钟,然后就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忽然改变,像是四周围全是液体,可是又不是水,完全没有人在水中的感觉,而包围了身子的液体,颜色变幻无穷,而且不断旋转,人也就跟着旋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迷幻之极。

听到红绫述这种情形,我不禁很吃惊。很明显这种情形是脑部有异常活动,或者是脑部活动受到了强力干扰的结果──许多迷幻药品,都可以通过药物作用刺激脑部活动而产生类似的现象。

这种现象本来没有甚么特别,使我吃惊的是,红绫经历的这种现象显然是由于降头术的作用而产生,这就证明降头术之中确然有能够干扰他人脑部活动的能力。

红绫的脑部活动能力极强,尚且会被干扰,普通人当然更没有反抗的余地!

对于这种现象,我有说不出的恐惧,也有说不出的厌恶。因为有了这种力量,也就等于可以影响他人脑部活动,进一步控制他人脑部活动,真是可怕可恶至于极点!

当时,红绫有那种奇异的感觉,也只不过几秒钟,突然一切又恢复原状──蓝丝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当时蓝丝并没有说甚么,只是瞪了她一眼,红绫则很抱歉地笑了笑。

过了乱石岗,还要经过一道峡谷,才到宝地的入口。

红绫在述这一段经过的时候,说得十分详细,我却很是心不在焉──本来我听得很用心,可是听到红绫说到过乱石岗的情形之后,我就禁不住一直在想:这种情形很是不对劲──脑部活动会被干援到这种程度,无论如何都是很严重的问题。因为人的脑部活动受这样程度的干援,这个被干扰的人,等于迷失了自己,甚至于可以说这个人已经不再存在!

虽然看起来这个人还在,他的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可是只要他的脑部活动受到了控制,这个人原来的思想就不再存在,这个人也就不是这个人了!

「这个人不是这个人」这样的说法,非常诡异,然而就是因为事情实在诡异,所以才只能用这种诡?的说法来表达。

红绫的脑部活动能力比普通人强许多许多倍──一千倍以上,理论上来说,抗拒外来力量干扰的能力也极强,举个例子来说,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催眠术能够在她的身上起作用,可是她仍然免不了在乱石岗上迷失!

红绫在那时候会有这种程度的迷失,当然是由于脑部活动受到干扰,而干扰的力量是来自降头术。

据红绫的了解,施展这种降头术的,是「历代教主」,应该也包括蓝丝在内,目的是保护宝地。可是我却从心底深处,感到事情不是那样简单,有许多疑问。

然而这时候要我把疑问具体地提出来,我却又抓不住中心。我只能隐约感到,在乱石岗上的降头术,威力强大得难以想象,远远超过我以前对降头术的了解──虽然可以说是我以前对降头术所知太少,然而仍然不能消除我心中的疑惑。

我想不出头绪来,眉心打结,白素在这时候伸手过来,用手指在我眉心上用力的揉了几下。

我向她望去,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她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然而她示意我先听红绫的述再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杂乱的思绪收回来──要做到这一点相当困难,我还是忍不住不断在想:蓝丝的降头术如果有那样大的干援脑部活动的能力,应该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得到了,可是事实上降头术虽然神通广大,但也未至于可以这样。

我又想到,蓝丝说过,不能用降头术去谋取金钱──那「不能」是不准许,并不是不能够。

也就是说,蓝丝有能力可以施展降头术使汤达旦把巨款拿出来,只是她没有这样做而已──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当时我听到蓝丝这样说的时候,就惊讶于降头术有改变脑部活动的能力,只是没有想到这种能力竟然如此强大。

当我杂七杂八想到这里的时候,好象已经抓到些应该是很重要的中心关键问题了,可是仍然很恍惚,其实还是甚么都抓不到。

红绫也看出我精神不集中,她略停了一停,我喝了一大口酒,示意她说下去。

红绫的神情,也有剎那之间的迷惑,显然她对于自己的经历,有不明白之处。

却说宝地的入口处,是一道很窄的山缝,这种岩石和岩石之间的裂缝,在山中到处都是,看起来每一道都一样,红绫就说道:「如果不做特别的记号,就算有人带我来十次八次,我也难以找得到这入口。」

我道:「当然不必靠甚么记号,小小的降头术,就可以把教主带到正确的地方来。」

红绫很高兴地道:「对,我已经会这个方法了。」

说不上来为甚么,听到红绫这样说,我感到很不自在──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是从知道了红绫加入教派的时候开始,一直延续下来的。

这种感觉不但延续着,而且越来越强烈,我想不出为甚么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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