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之末日的背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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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我的父母…都不在北省,他们都在南省住。”郑介铭不太想说自己12岁父亲战死在沙场上,更不想说母亲失踪的事实。他从来都不愿意对外人提起这些事,那是他心底里永远的痛。他想到雷洋的父母住在南省,自己于是编了个瞎话。他没有提自己的姐姐,因为他觉得不需要向老太太说明自己姐姐的事。
“南省好地方,希望南省没出事。”老太太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她嘴唇开始翕动。“我老伴他…他就是南省人。”
“…”郑介铭等待着老太太继续说话,他感觉老太太是想要倾诉。
“我的老伴…我丢了老伴…他那天一早就下楼了,但是一直没有回来。”老太太低头开始落泪。眼泪很快就布满了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庞,看起来沧桑而悲凉。
郑介铭脑子里想着,她老伴已经变成丧尸,并且被打‘死’了,他心里一阵内疚,仿佛自己杀的不是丧尸,而是一个活人。
“他肯定已经死了。而且在楼下变成了那些奇怪的怪物。”老太太抬头看了郑介铭一眼,泪光晶莹剔透,她抿着嘴,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完全控制不住,“他已经不是生前的他,已经回不来了,我感觉的到。”
郑介铭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她的手已经没多少肉,皮肤像纸一样附在瘦瘦的骨头上。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很好看的钻石戒指。她的眼泪滴在上面,泛出阵阵透澈的光芒。
老太太哭了很久,终于缓过来,抬起头望着郑介铭。
“小伙子,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么?”她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和恳求。
“您说。”郑介铭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能帮我…帮我老伴…”老太太欲言又止。
“什么,您说。”郑介铭很有耐心。
“解…脱…么?”老太太泪水再度涌出眼眶。
郑介铭心里一紧,一阵悲哀涌上来,“她还不知道他已经解脱了…”
郑介铭点了点头,回头装作仔细看了看相片,提着刀下了楼。老太太依然在哭泣,她努力镇定着,送郑介铭出门,门口花瓶的碎瓷片还满地都是,郑介铭把门带上——声音同样很大,看来这个门只是太涩了。
郑介铭走出楼道,心里想着,如果当时告诉她,她老伴已经被他送走了,恐怕老太太会更加难受吧,他决定对她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郑介铭走回健身器材处,找到那个一瘸一拐的丧尸尸体。
他仔细看了看那已经一棍子被打的不成形的脸,心里一阵心酸。这些丧尸,谁不曾拥有自己的生活?谁不曾拥有自己的故事?谁不曾拥有自己的爱情?
一阵晶莹剔透的光突然映入了眼中,他低头一看,丧尸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钻石戒指——与老太太手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明显小了一些。
郑介铭小心的取下戒指,回到老太太家门口,老太太一直守在门口,听见脚步声就开了门。
“他已经去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了。很安详。”郑介铭说出那个他已经盘算好的善意谎言,简单,但是模糊了所有残酷的事实。
“那太好了…”老太太用手遮住嘴,想要压抑自己悲伤的情绪。
“这个…戒指,在他手上,给您。”郑介铭将戒指递入她手心。
“这个戒指…”老太太眼睛里闪现出一阵幸福的光芒,而这幸福与悲伤夹杂着,如同盛开一朵彼岸花。“他生前每天…每天都会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出门,多少年来,都一样。”
郑介铭看着她端详着戒指又哭又笑的样子,自己也不由得感动起来,眼里也流出泪水。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守护着这个素不相识的老人,等待她在回忆中慢慢的弥合悲伤与悲凉。过了很长时间,老太太回到屋里,把老伴的这枚钻石戒指藏在床头柜的首饰盒子里。
“你是一个人在外面求生么?你来小区,是为了找住处的吧?”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走出卧室,抬头问郑介铭。
“是的…我有三个同伴,他们舍命救了我。”郑介铭想到了自己出来的真正使命,是探查住处、药物或者食物的。
“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萍水相逢…其中一个受了很严重的伤。”郑介铭很担忧。
老太太关心的问,“是什么伤?咬伤么?”
“不…是被别人打的,头上有伤口,而且在发烧。”
“发烧…那可不好办呢,现在医院肯定已经停转了。远么?他们现在在哪里?”
“安平湖边,安平寺,就在长春街与环湖公路的丁字路口那边。”
“哦,那里,那非常近。那边平常大家不怎么爱过去,没有广场,蚊子又多。”老太太想了想位置,“你们能够转移过来么?在那边怎么住啊?我这里这房子老点小点,睡五六个人还是有办法的。被子毯子也足够,还存了点药物。”
突如其来的惊喜!
郑介铭连连点头,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能够睡在小区的房子里,比睡在冷清的寺里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啊!
“那简直太好了!我们正希望能够找到其他地方住!”郑介铭露出喜色。
“哈哈哈哈,那就太好了,我这个老太太也希望有人陪着啊!你赶紧去把他们带过来吧,趁着现在大白天,早点回来!”老太太看起来更加高兴,咧开嘴笑着,露出漏风的牙。
“谢谢您!”郑介铭拥抱着老太太,准备出发。
“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片人口虽然不密集,但是也要小心,那些东西跑的可快。”老太太提醒着,将自己的大门钥匙塞给郑介铭。
“您把钥匙给我,您自己呢?”
“我当然还有备用的啦!”老太太笑眯眯的,“回来的时候你自己开门就行啦。”
第十章 意外
郑介铭快步走出楼道,脚步都显得轻快了许多。他背后的登山包一直没有放下来过,现在有了刀,他把警棍插在背包侧兜里,右手提着刀,心里觉得更加有了底气。
小区里零散的还是有些丧尸,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有了刚才的战斗经验,郑介铭反而变得更加谨慎,尽可能的避开它们。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帮老太太拿回她老伴戒指的时候,他更加清晰的觉得,这些丧尸们其实也曾经是“人”,这种认识使他举起刀的时候异常不舒服,仿佛自己是一个“杀人犯”。
走出小区,那辆大巴车依然敞开着前门横在路边——郑介铭心想,那是必然的,现在大街上谁还会到处乱跑。
但是就在他一闪念间,大巴车里突然跳出来一个身影。
“丧尸!”郑介铭立刻提高了警惕,身体重心略微向下向前,膝盖微屈,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眼前的“丧尸”也作出了警惕的姿态,郑介铭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丧尸,其实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运动帽衫,帽子戴在脑袋上,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长发从领口附近洒出来。她右手里拿着一把家用的剁骨刀,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双方对峙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别急,别冲动!我刚才以为你是丧尸。”郑介铭左掌前伸,示意双方都不要向前,但是右手依然紧握菜刀。
“你的刀!放下!”女人看了看他手里带血的刀,严肃的命令郑介铭。
“可以!我们没必要作对!”郑介铭说着,慢慢的将右手放下,并且直起身来,恢复到正常的站姿,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性。
“你要去哪里?”女人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继续质问郑介铭。
“去哪里?”这个问题让郑介铭感到很奇怪,他看不出这个问题有什么目的,不知道她想问什么;“我要去湖边。”
“去湖边干什么?”女人继续发问。
“我说美女,你能把刀稍微放下么,我已经放下了耶。”郑介铭感觉这女人明显过度紧张了,想要缓和一下局面。
正说着,他突然觉得身后气场有些奇怪,还没来的及回头,一把刀滑到自己喉咙前面。
我艹!
“你们要干什么?”郑介铭不知道后面这人的来路,也不敢回头看,声音有些颤抖。
“别废话,去湖边干什么?”女人依然站在面前,厉声发问。
如果说去会合同伴,常冰三人也会有危险,如果不说,自己恐怕小命难保。郑介铭脑海里快速计算各种风险。最后说出一句他自己也想不通理由的答案。
“去湖边划船。”
身后的人用刀柄对准郑介铭太阳穴狠狠一击,郑介铭眼前一白,倒在地上,紧接着他的刀被夺走,右手被身后的人踩在脚下。女人跨步向前,解开他的背包背在身上,两个人回头就朝真雅路方向跑。
郑介铭爬起来,望着两个人绝尘而去的背影——除了那个女人,另一个人也穿着黑色帽衫,看体型是个男人。
“艹!!”郑介铭吐了一口口水,沮丧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天之内两次陷入生死凶险之中,他觉得人的威胁,比丧尸带来的威胁,其不确定性和危险性更强。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更加沮丧的想起来,自己的警棍也在背包侧兜里。他低头随便找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往环湖公路小跑而去。
安平寺就在前面,这孤零零的小庙安安静静的呆在湖边绿化带里,像一个坐禅的小和尚。他来到门前,常冰替他打开门。
“你回来了!”常冰显得很高兴,“找到什么了么?”
郑介铭无奈的把两只胳膊向两侧平伸,示意自己连包都没了。
“哥们,怎么浑身是血?”周记堂眼睛很敏锐,注意到郑介铭身上的血,一边挡在常冰面前,一边质询郑介铭。
“和丧尸血拼来着。”郑介铭低头看自己身前,才注意到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这才明白周记堂的用意,“哦,我没受伤,当时我手里有刀。”
“有刀?哪来的?”周记堂不知什么原因,短短几个小时,话语中突然充满了敌意。他把常冰向后推了一步,自己也后退了一点,与郑介铭保持距离。
“刀…”郑介铭觉得自己就像个被盘问和不被信任的犯人,但他依然保持配合,他不想与恩人敌意相对,“一个老太太给我的。她还说让我们过去住。”
“那现在刀呢?”
“刀在长春街被两个人抢走了。”
“什么人?”常冰抢着发问,她的语气并不带有咄咄逼人的感觉,反倒是含着一种惊讶和关切。
“什么人?”周记堂又重复了一句,意思是向郑介铭表明,自己才是主审者。
“两个穿黑色帽衫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人,一男一女。”郑介铭见常冰不怀敌意,心里平稳了许多。
“你也遇见他们了。”周记堂的口气松了下来。
“什么意思?你们也遇到了?”郑介铭感到有些疑问,这么说刚才那一阵他们两个也见到了这俩奇怪的帽衫人。
“嗯。刚才那两个人出现在环湖公路那边,满地翻尸体,后来还来过小庙这里。”常冰解释着,“见到我们三个人在里面,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周记堂当时刚要和他们说话,他们扭头就跑了。”
“抱歉,我刚才见你满身都是血,有些警惕,怀疑你被咬了。”周记堂终于把崩紧的弦松开了。
看来他并不是特别信任我,不过这也很正常。郑介铭心里想着。这种世界,信任一个人实在是很难。
“马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