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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蓝血人-第23部分

小说: 蓝血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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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东京,某国大使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因为他代表著一个大国,甚至可以说代表著一个庞大的集团。

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如今竟在夜晚的街头,跟在我的后面,事情的严重,实是可想而知!

所以,当我一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竟是某国大使本人之后,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大使的面上,带著一个十分残忍的笑容,像是我是他的猎物一样,一眨也不眨地望著我。

我好不容易,才勉强地浮上了一个笑容。

我一见某国大使,便已料到,连大使也亲自出马了,那么,包围在工厂之外的特务,只怕足够对付一大群人,如今,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自然是绰有余力的了。我并没有打算反抗。

果然,就在我发呆的那一分钟内,四面八方,都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四面看去,只见有的勾肩搭背,像是下了班喝醉了的工人。有的歪戴帽子,叨著香烟,摆出一副浪人的姿态。

那些人,有的离我远,有的离我近,但显然全是为了对付我而来的。我心中不禁十分后悔,后悔在木村信的办公室中,轻易地放走了那两个特务,如今这些人来到此处,当然是由于那两个人的报告了。

我审度著四周围的形势,迅速地转著念头,我立刻得出一个结论,我要脱出重围的话,必须将某国大使本人制住。

我立即伸出手去,但我的手才伸到一半,便僵住了不能再动弹了。

因为,大使也在这时,扬起了手来,他手中,握著一柄乌油铮亮的手枪。那种小手枪的射程不会太远,但如今他和我之间的距离来说,已足可以取我的性命了。我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来。

大使沉声喝道:“放下手来,你想故意引人注意么?”我竭力保持镇定,道:“大使先生,你想要作甚么?”

我在“大使先生”这一个称呼上,特别加重语气,那是在提醒他,如果被人知道了如今的事,那么对他的地位,将是一项重大的打击。

大使咬牙切齿,将声音压得十分低,道:“我要亲自来执行你的死刑!”

我听了这话,身子不由得一震。

尚未及等我想出任何应变之法,大使已经喝道:“走!”我吸了一口气,道:“到甚么地方去?”大使厉声道:“走!”

我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向前走去,不一会,就有一辆大搬运卡车,驶到了我和大使的身边,停了下来。大使继续命令,道:“上车去。”

我连忙道:“如果你是为了那只金属箱子的话”可是不等我讲完,大使又已喝道:“上车去!”

我知道事情十分严重。他们叫我上车,自然是等到将我车到了荒僻的地方之后,将我一枪打死。他们可能将我身上的衣服,全部剥去,可能以子弹将我的头部,射至稀烂,使得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我来。这样的案子,当然是永远没有法子破案的了。

我心中急速地转念著念头,跨上了卡车的车厢,掀开了帆布,我便发现那车厢是经过改装的。外面看来,那只是一辆残旧的搬运货车,车厢了覆著发白的帆布。但是一掀开帆布,我发现了一度钢门。

而且那度钢门,立即自动打了开来,从里面传来一声断喝,道:“将手放在头上,走进来。”

单凭那句话,是不能使我服从的,但随著那句话,有一根套著灭音器的枪嘴,几乎伸到我的鼻端,使我不能不听他的话。

我跨进了车厢,车厢之中一片漆黑,甚么也看不到,我只觉得脚踏下去,十分柔软,像是铺著十分厚的地毡一样。那声音又道:“站著别动。”

我才一站定,只觉得后心有人摸了一把,紧接著,前心也被一只手碰了一下。我正不知是甚么用意间,突然看到我的胸前,亮起了一片青光,那一定是刚才,有人在我的前后心,抹上了磷粉之故。

在我的前后心都有著发光的磷粉,但是磷粉所发出的光芒,却又绝不能使我看清车厢中其他的情形,我感到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就在这时,我听得大使的笑声,如同夜枭一样响了起来,道:“聪明能干,无所不能的卫斯理先生,你可以坐下来。”

我又惊又怒,道:“椅子在哪里?”

大使沉声道:“著灯。”

他两个字才一出口,车厢之中,大放光明,但是只不过半秒钟的时间,灯火重又熄灭,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只是我胸前的青光,却更明亮了一些,那是因为磷粉在刚才吸收了光线之故。

刚才,灯光亮得时间虽短,但是我已可以看到车厢中的情形了。整个车厢,像是一间小房间,有桌有椅,在我的身旁有就有一张椅子。

当然,车厢中不止是我和大使两人,另外还有四个人,都持著枪,望著我。

我颓然地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我可以抽一支烟么?”大使的声音,冷酷无情,道:“不能,你不但不能吸烟,而且不能有任何动作。刚才你已经看清楚四周的情形了!”

这时,我感到车身在震动,显然卡车已经在开动了,至于开到甚么地方,我自然不知道。

我默不作声,大使续道:“有四个可以参加世界射击比赛的神枪手监视著你,卫先生,你完全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你,但是他们的眼前,有著两个目标,那便是你胸前背后的磷光。”

他讲到这里,又桀桀怪笑起来,道:“所以,你试图反抗吧,我敢和你打赌,四颗子弹,绝不会射在磷粉所涂的范围之外的!”

这的确是我以前所未曾遇到过的情形。

被人以手枪。甚或至于手提机枪对住,这对我来说,绝不是陌生的事了。但是,像如今这样的情形,却还是第一次。

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我的前后心却有著光亮,这是最好的靶子,即使是一个极拙劣的枪手,也可以以轻而易举地射中我的。

而在我的眼前,则是一片漆黑,敌人在甚么地方,是静止不动,还是正在移动,如今离我有多远,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就像是一个瞎子一样,完全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我发觉自己的声音发涩,道:“我的处境,你不必再多加描述了。”大使冷冷地道:“好,那么我要问你正事了,那箱子呢?你已经交到了甚么人的手中了,我限你十秒钟说出来。”

我急忙地道:“我已向井上次雄报告过,箱子在你们处,我一死,井上次雄自然会找你算账的!”大使给我的十秒钟,我只来得及说以上的几句话。我讲完之后,等待著那四枪齐发的响声,来送我归西。但是,却并没有枪声。

我心头不禁狂跳,我的话生效了!

我假设,在井上私人飞机场中,盗去那箱子的正是某国大使馆的人员。那么,由于井上次雄是一个在朝野间,都具有极高威信的人物,某国大使馆竟然窃取井上家族的传家之宝,这件事传出来,一定举国沸腾,对大使的地位,有极大的影响。

而如果我的假设不成立的话,我那两句话,自然也起不了恐吓的作用了。

大使的不出声,证明我的假设不错。我立即又道:“大使先生,为你自己著想,你还是对我客气点好,我是存心帮助你的,只不过遭到了意外!”

大使厉声道:“甚么意外?”

我道:“那箱子被一个不明来历的集团抢去了,你可有线索么?”大使冷冷地道:“我的线索,就在你的身上!”

我突然转变话题,疾声问道:“你的上峰,给你几天限期?”大使脱口道:“十天”他只讲了两个字,便怒道:“甚么,你在说甚么?”

我叹了一口气,道:“大使先生,只有十天限期,你在我的身上,已经浪费掉几天了?”大使果然是色厉内荏,他的声音,立即变得沮丧之极,道:“已经三天了,已经三天了!”

我笑了一下。这一下笑声我一点也不勉强,因为形势已经在渐渐地转变了。

我沉声道:“大使先生,你如何利用这剩下来的七天呢?七天之中,你实在不应该浪费每一分钟的,而我,如果在午夜之前,不和井上次雄联络的话,那么,他就要通知警方寻找我的下落,同时公布他传家之宝失踪的详细经过了!”

大使的声音在微微发颤,道:“胡说。”

我冷笑道:“信不信由你,你的命运,本来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大使急速地道:“我怎能相信你?”

我道:“你必须相信我。”

大使道:“我已经相信过你一次了,一切麻烦,全因为相信你而生!”

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大使的口气,又已经软了许多,我道:“对于这件事,我表示抱歉,因为那完全是意外,你因为我而遭到了麻烦,但你要袪除这些麻烦的话,还少不了要我帮忙。”

大使半晌不语,才道:“著灯。”

刹那之间,我眼前又大放光明,只见大使就坐在我的对面。

那四个持枪的人,也仍然在监视著我,灯火乍明,他们的眼睛,眯成了一线,这是我要改变处境的一个绝佳机会。但是我却并没有动手。

因为我已经不必要动手了,大使面上的神色,已表示他不但不会为难我,而且还要求我的帮助!

我舒服地伸了伸腿,向那四个持枪的人一指,道:“这四位朋友手上的武器,似乎也应该收起来了?”大使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那四人蹲了下来,将手中的枪挟在胁下。那显然是他们仍然不肯完全放松对我的监视。

不过我也不放在心上了,因为如今我大是有利,我抽著烟,大使焦急地等待我讲话,我却好整以暇。

好一会,我才道:“大使先生,这件事,要我们双方合作才好。”

大使以疑惑的眼光望著我。

我道:“那只箱子,被人夺了去。但是抢夺那只箱子的人,是哪一方面的方量,我却不知道。”

大使皱了皱眉头,道:“难道一点线索也没有么?”我道:“有,我相信这是一个十分有势力的集团,但不是月神会。这个集团甚至收买了国际警方的工作人员,他们行动之际,是以一辆美国制的汽车作交通工具的,他们所用的武器,是手提机枪,当他们抢夺那只箱子之际,出动了二三十人之多。”

我一口气请到这里,大使紧皱著他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来。

我知道大使对这件事,也是没有头绪。

我笑了一笑,道:“你们的特务工作做得十分好,比国际警方和日本警方要出色,我想,你应该知道,那只箱子究竟是落到了甚么人的手中的。”

大使微微地颔首,道:“我去努力。”

我伸出了三个手指,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大使几乎跳了起来,叫道:“三天!东京有一千多万人口,你只给我三天的时间!”

我耸耸肩道:“这是很公平的了。三天只要查出那是一些甚么人,是甚么样的集团而已。你要想想,我要从人家手中夺回箱子来,也是不过三天的时间而已,那样,你就可以在你上峰给你的限期之前,再找回那只箱子来了!”

大使望了我半晌,道:“你有把握?”

我也回望著他,道:“只要你有把握,我就有。”

大使伸出手来,道:“我有。”我也伸出手来,与之一握,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大使站了起来,车身颠簸,使他站立不稳,他道:“或者我又做了一次笨伯。”

我知道他这样说法是甚么意思,他是指又相信了我一次而言的。

我笑了一笑,道:“你必须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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