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罪孽-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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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机关搜查了路水莲在A城的住处,家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日用品,还有两张实名存单,一共是一万二干五百元。从她的住所、办公室也没有发现她窝赃和知情不报的证据。故池与本起受贿案无关。
孔江琳因与叶一凡共同受贿情节特别严重,但有立功表现,从轻量刑,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没收全部财产。叶一凡全部财产及非法所得全部没收国库。其他行贿人员也受到相应处罚。此案因受贿金额巨大,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许多人痛恨贪官,同情女记者路水莲的遭遇,在报上联名声援,呼吁法庭在这起刑事案的审理中,充分考虑她误杀叶一凡的特殊原天。
在法庭上,林明远力陈路水莲被婚内强jian,xing虐待的事实,她左胸及下yin的伤情报告,出示了刺伤路水莲左胸的碎玻璃上叶一凡的指纹资料,及事发当晚法医从路水莲体内取出的**DNA的检验报告。
“种种的证据表明,路水莲刺伤叶一凡是在遭受叶一凡非人**,用致命性攻击女性隐密部位的情况下才对其采取的过激反应。她捡起碎玻璃刺向他完全是出于一位弱者在危险环境下的自卫行为。她跑向大门口要哨兵叫救护车,告诉他叶一凡还在房间里,受了伤,为什么?因为她从内心里并不想他死,这是她善良的天性。她昏迷后在医院救治。医生发现她除中左胸之外。下身也在流血,yin道口有撕裂伤,外yin淤血红肿。经检查,她是遭受较长时间激烈的强bao才致此的,而体内的精ye正是他这位贪官丈夫的。DNA的报告在此。她为什么遭受如此非人的rou躏,而这个人又是她新婚不久的丈夫?因为她发现他伙同情妇陷害赵市长的秘密,她警告他不要付诸实施,不然她会让公众知道真相,叶一凡一怒之下才加害于她。在混战中,如果她不还击,束手就范,也许今天人们将看不到这位可敬的女记者、无辜的不幸的女人坐在被告席上,而那位贪污了两千多万元的人民巨贪,还会道貌岸然地坐在O市第一把交椅上,还会在电视报纸上夸夸其谈,把他的黑手伸得更远更长。”
第二百四十一章
241。
林明远继续慷慨激昂的辩护:“试问,这位纤纤女子在生命遭受重大威胁时的奋起自卫,难道构成犯罪吗?而且,难道不是因为她的勇敢还击,这位身高不足1.65米、体重不足百斤的弱女子能从身高1.8l米、身重86公斤的威武大汉的魔掌中死里逃生?”
法庭最终认定路水莲误伤叶一凡致死,属正当防卫,无罪降放。路水莲和林明远走出O市中级人民法院,回头仰望那大理石门上庄严肃穆的国徽,两人的眼睛都湿润了。“我们赢了——”他们紧紧地握着手,却不敢倾情相拥,许多记者在围着拍照。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是恋人,初恋情人。
“我得回J市去了,我出来一个多月了,律师事务所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多保重,凡事要坚强,总会峰回路转的。”他欲言又止地松开了她的手。
“你也多保重——”她的泪要掉下来。
“林律师,路记者,你们赢了这场官司,有什么感想?”记者们的摄像机、录音话筒蜂拥而上,几乎冲散了他们。
“这是社会主义法制的胜利。对不起,我要走了,我现在只想回去睡个好觉,原谅我,伙计们。”他冲他们潇洒地做了一个手势。望着路水莲,万语千言,无语凝咽。他抽转身,疾步走到法院门口一辆出租车前,拉开门坐了上去。路水莲分开人群,追到路边,车子已经启动,林明远回头张望,他接住她恋恋不舍的目光,痴望着她单薄的身躯外淡蓝色的秋裙在秋风中荡起,孤独地飞扬,泪水无声地淌在他粗犷的脸上……
又是六月,郁闷烦躁的六月的夜,灰云在天空集结,路水莲坐在《快乐生活》杂志社一间办公室的窗前,听着雷声由远至近地响着,她想起昨天下午接的一个电话,心神越发乱如散发。她打开随身听,放了一首英国歌手sting的《Every brea山I take》,那傲慢而伤感的情歌让她着迷,她沉思道:我的每一次呼吸是为谁呢?是为家人么,他们无休止的索取已让她厌倦。我为什么呼吸,是因为我有肺这个器官,本来就会呼吸吗?
昨天下午快下班时,她在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的电话:“臭biao子,你以为你能写几个字就很了不起是吧?小心点!”说完那个粗野的声音啪地一下断掉了。今天上午杂志社老总范同革又找她去办公室谈话。“小路,你很有才气,可是以后你最好未经允许不得在外报外刊发稿。”
“范总,公民有言论自由,记者是社会工作者,理应为老百姓说话,况且我个人承担全部责任,不会给单位惹麻烦。”
范同革看她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知道这是个带刺儿的野玫瑰,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吧,小路,你今天下午把你们编辑部所有稿件看完交给我。我明天要到下面去搞发行,上午十点多的火车,我必须今晚看完明天一早交美编。”
“行,没问题。”路水莲心想老总对她在外报发稿不大满意,但对本社的工作,她不能让其抓到什么把柄。 临到下班,范同革问她几时给她稿件,
“哦,还没呢,他们交了六万多字,有一篇特稿写得太乱,我得花大力气改一下。”
“那么你看完了送到我家。”范同革莫测高深地说道。
“好。”她编好稿件,写好稿签,统计好字数,已是九点多了,临走前,她给单天鸿打了个电话:“亲爱的,我送趟稿子就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回来再下面吃,我爱你。宝贝儿,嘻嘻,你要睡不着就等着我,我回去一定犒劳你,让你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干一次哟!”她关好灯,锁好门便到单车棚去开单车。
炎热的夏天,外面吃夜宵的人还很多,路水莲很顺利地到了范同革家,她住在他丈夫省商业厅的宿舍,路水莲敲门时她果然在家等着,
“对不起。范总,我刚弄完。”
“没关系,进来坐坐。”
“不呢,我还没吃饭,我得赶回家。”
“那我就不留你了,编辑部的事,你可操心了,下期的任务,你得早点布置下去。”
“好,您放心,再见。”她没注意后面那双眼睛是阴险还是友善,就兴冲冲跑下楼来,是啊,单天鸿一定在家等急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他这样乖这样听话,回家一定好好把自己打开让他愉悦的日一回,就当是对他的奖赏吧,对男人最好的奖赏莫过于此了。她心里一阵轻松。
奇怪的是她刚停在楼梯口的单车不翼而飞,是小偷偷了么,怎么这么快,上下楼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她看见楼前有个单车棚,她借着人家窗户渗出的微光,挨个挨个地找起来,冷不防黑暗中窜出一条高大的黑影,她只觉得头部中了一个**的东西猛地一击,就失去了知觉。
单天鸿等了很久,也不见路水莲回来,快十二点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呢?打了电话去她办公室,可再也没人听;打她手机,也没回音;又不知她老总家里电话,心急如焚。他焦躁不安地在家里踱来踱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他守住电话不停地抽烟。上帝保佑,我的好水莲,她可不要出什么事啊,她是个那么可爱的姑娘,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啊,他心痛地想起他们认识的过程。
第二百四十二章
242。
三个月前一个温暖的春日的上午,窗外的阳光从密密的树叶中洒下来,有些晃眼。A市大学做地理系教授的单天鸿接到学工处处长的电话,说是《快乐生活》杂志社的一位女记者想来采访他,现在正在校长办公室,如果他有空是不是就接受她的采访?他想想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聊过天了,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女记者到他的办公室来采访。
那个女记者想采访什么呢,想起八十年代,他初到南极,那可是风云人物。可现在他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因为一次过失,他被闲置了起来。他在失意中反省着自己,也许我是错了,但最错的是我不该参与政治,我只是个学者,搞政活是政治家们的事,我为什么要去冒这个险呢?我再也不能在一线科研岗位上去了,这次要不是父亲在中央的一位老朋友力保他,怕他也是在责难逃。他在痛苦中离开了北方,回到了老家南方A省这所大学任教。他决定绝口不提政治上连的事,连工作也少谈,他害怕自己误人歧途。
路水莲那天穿一身红色V领无袖连衣裙,宽宽的腰带束着细细的腰,在后腰上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白皙的皮肤凝脂般光滑,她的眼睛热情而清亮,落落大方地开始了采访。
“不谈工作,只谈生活?好好,那最好不过,我们刊物的宗旨就是要反映生活,贴近读者。你愿意跟我谈谈你的爱情生活吗?”她望着他莞尔一笑,她的牙齿真白,让他想起那一尘不染的极地冰山。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皓洁如雪,无一丝杂色,眉毛却是黑的,眼睛有些雾,却十分温和真诚,他点燃一支烟,那银色的头颅映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巨大的版图,分外令人心折。路水莲想着这高大健壮的老人年轻时一定也是雄姿英发吧,为了这可爱的祖国,在冰雪中染白了华发,心里就萌生了深深的敬意。他们才是人类的精英,祖国的财富,才是最值得她敬佩的人。
“我的爱情很长很苦很缓慢,那个我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十几年前就死了。她叫周玉玲,刚开始对我很热烈,那时她还在读书。见了几次面后才隐约感到有些隔阂。姑娘好像有些若即若离,问她,她又解释说要我不要多心,她仍是一心一意对我的。两年后见了一次面,姑娘却明显有些躲闪,感情不那么炽热了。我不理解,问她,姑娘又是同样的回答。就这样不成不淡地拖了两年。
“那年寒假,26岁的我想想谈了这么久也该结婚了,回到 N市告诉父母,父母高兴极了,给我和未来的儿媳妇买了结婚用的衣物鞋帽。喜滋滋的我拎了满满一大皮箱东西上了开往东北哈尔滨的火车,没想到见到她时,她很冷淡,我感到那一刻仿佛掉进了冰窟里了。她默默递了一张纸条给我,我的头一下给击懵了,那是怎样的一行字呀,简直就是一把把锋利的锥子,字字戳痛着我的心,“我们之间有距离,还是不能最后结合。”我抹掉眼泪,提着皮箱伤心地离开了哈尔滨。年三十的火车里空空荡荡,我躺在长座椅上,瞪着胀痛的眼睛发呆,十年梦里心里想着恋着的姑娘,就是这样一个结局!有多少次机会擦身而过,而我在孤独中坚守着这一份真情,谁又料到这一切却是一个可悲的破碎!
“人走了,灯灭了,只剩下我孑立苍茫皓月下数着天上寥落的星辰,我的痛苦那么高,那么远,就像天上的月儿,望一眼都心搐。而痛苦的月儿笼罩着我,使我无可逃遁,我伤心地想,这一生我可能不会再恋爱了,不会了,啊,永远不会了!”
说到这,单天鸿感慨万千,他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望着天花板对路水莲说:“这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恋爱,可是我没想到她当时拒绝我是有苦衷的,她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她不能跟我去大西北。她怕拖累我。”
“她现在的境况怎么样?” 路水莲问,
“她——她的境遇很悲惨,后来我听老同学说她是在跟我分手三年后在北京结婚的,丈夫对她很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