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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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
外面遥遥传来叫骂声,还有宫人们拉扯阻止的声音,我从噩梦中霍然坐起身,外面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眸中笑意也越来越浓,掀被下床。
打开门,守在门口的碧月看到我,吃了一惊,连忙推着我回去,“娘娘,外面有小人吵嚷,娘娘还是进去罢,小心污了耳朵。”
我扬手挥开她,身上只着单薄寝衣,缓缓走出去。
红泪被三四人拉扯住往回拽,她不屈的挣扎着,叫喊着,宫装被撕扯得裂开,鬓角早已散乱,青丝散乱眼前,她看到我,双眼倏地变为通红,伸长了手臂凌厉得向我抓来。
宫人眼见她有伤人之意,当下喝令着,将她死死按住。
我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不是要见本宫吗?”我用冰凉的手指抬起她下巴,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满着恨意,浓稠得化不开。
香墨见我出来,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娘娘,今天早上刚刚传来消息,国丈大人家里昨天出了事。”
他说的婉转,怕我伤心,然而我却越笑越大声,冷冷的抽回手,仰天长笑。
红泪狠狠的瞪着我,“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心好狠哪!”
我猝然止了笑,目光凌厉得看向她,语声亦冷若冰霜,“你怎么知道是我,或许,是他们坏事做多了,老天要惩罚他们呢?”
“你胡说,爹娘什么都没做,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她不相信的大叫,冲着我喊,嗓音嘶哑得让人不忍听。
我轻哼,扬手挥推抓着她的宫人,“你们都退下。”
连同香墨、碧月一起怔在当场,陈仲道:“娘娘,还是让奴才留下吧,清儿姑娘受到刺激,万一有什么事的话,奴才还能保护娘娘安危。”
我漠然挥手,打断他的话,“都下去罢。”
香墨与碧月对视一眼,十分不愿走,“娘娘……”
“退下。”我终于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眸光亦变得冰冷。
香墨等人屈身退下,不敢再做停留。
偌大院里,只剩下我与红泪冷冷对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毒灼,恨不得眼睛里可以飞出刀子,刺死我。
没了束缚,她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看着我,“你怎么还敢这么面对我,你心里难道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愧疚?”我轻笑,“本宫说了,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我的绝情让她难以忍受,她用疼痛的目光看着我:“丢娘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们死了你就这么高兴吗?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爹啊!”
不说还好,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气愤,他算什么爹,从小到大没有关心过我一次,就算看见也只是擦身而过。
“我没有这样的爹。”我冷冷的道,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
红泪看着我,像是突然不认识了,“清尘,你怎么这么无情?就算爹从前对你不好,他终归是爹呀,你怎么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去死呢?就算不是你,你也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你为什么不救?”
我冷笑,无比讽刺的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他害死我娘的时候怎么没人想到,她不光是个妾室,还是他的妻子,怎么没人看在夫妻的情分上饶他一命呢?我为什么要可怜他?”
我的话犹如惊雷过耳,让然一时怔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说是爹跟娘害死了二娘,这怎么可能,二娘是自己上吊死的。”
“住口。”我冷喝一声,凛冽的看向她,“我娘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她是自杀的,相信你爹娘编造的谎言。”
我字字如冰,生生钉到她心上。
红泪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喃喃的道:“不,不可能……”
我冷笑,猝然转过身躯,“究竟是不是真的,本宫以后会给你答案,但现在,你最好安分守己的做清儿,因为现在,除了这中宫殿,没人能保得住你。”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地上,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一时难以接受,颓然坐到地上,“你为何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她哀哀的问着。
苦涩滋味蔓延心头,我苦笑着道:“杀了你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本宫是不会做的。”
说完,我便不再停留,转身进了殿。
我离去的背影那样绝然,手指不住颤抖,我怕再待下去会被揭穿,原来……我没有那么坚强,听到她声声质问,我终究还是慌了。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他不是我爹,爹没有那么绝情,爹不会眼睁睁看着娘去死,他不是爹,清尘,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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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家门惨遭不幸,宫里人人唏嘘不已,都说一事未平又添一事,太后娘娘亲自带人过来看过我,安慰了几句,无非都是节哀顺便之类的话。
我恹恹的躺在床上,借着伤心之名未起身,也未答话,太后娘娘等人讪讪的坐了一会方起身告辞。
萧贵妃有意延迟,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她才缓缓起身,向床边走来。
听到脚步声,我闭着眸,冷冷的道:“你也走吧,本宫累了什么都不想听。”
她脸上笑容凝滞,皮笑肉不笑的道:“臣妾只是想跟娘娘说,沈珏的事已经办好了,请娘娘安心养着罢!”
我冷冷的没有哼声。
她也不介意,仍旧笑着,美目翻转,四下打量着,最后将目光钉到床边的宫人身上,“哟,娘娘新添的这位宫女好相貌啊,细看,竟然和娘娘还有些相像呢?”
我冷笑,缓缓抬了眸,“萧贵妃真是有心,连本宫这里添了个宫女这样的小事都记得。”
他知是自己口快说错话,讪笑着低下头,婉转的回道:“她生的脸生,也因为她长得像娘娘,所以臣妾就随口一说,应该是皇后娘娘多心才是。”
“多不多心各自心里明白,废话少说,退下。”我板起脸,也不再跟他打哈哈,他微怒得看着我,敢怒不敢言,压了火气,福身退下。
待她身子走远,我才幽幽得开了口,轻问,“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红泪的目光仍旧追着萧贵妃离去的身影看着,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爹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我漠然冷笑,“现在你知道了,所以说,他们能有今天的结果全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郁诚越宁愿与这种人达成同盟都不愿进宫求我,自作孽,不可活。”
红泪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看着我发呆,她的眼神充满着恐惧。
她在想什么?一定也觉得我冷血而无情,我冷笑,翻身向里睡去,“退下吧,香墨会带你回自己的房间,没事最好不要乱走。”
我喃喃的吩咐着,已经重新闭了眼睡去。
那些天,我真得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成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睡着,说是睡,却又更像是醒着,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爹爹耐心授书时的剪影历历在目。
梦里,我突然回想起来,原来爹爹是关心过我的,他请来先生教我与红泪读书,明知红泪不喜读书,可那先生去一请就是十年,从没断过。
爹爹的藏书也是从最初的《四书五经》、《论语》等古板的书籍,增添到了《女列传》、《春秋》等这些参杂着野史的书。
十岁时,先生无意间对爹爹说我资质聪颖,如果是男儿,一定可以当大将军,爹爹从不看兵书,但那之后,书架上就又多了几本《孙子兵法》。
越是往下想,我的心就越痛,像是被什么东西不停的剜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眼角不断涌出的是什么?我抬手拭去,骗自己那不是泪,我不会为郁诚越掉一滴眼泪,可那泪水却怎么止都止不住。
就像夏侯君耀说的,表面上我仍是一个无恩无宠的皇后娘娘,幽居在中宫殿,家门惨遭不幸,我借此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中日待在宫里。
天气渐暖,宫里已撤了暖笼,裘褥,棉帘,换上轻薄的织纱,锦褥。
红泪忍气吞声做了我的宫女,有时候看到她仇恨的目光,我都有些恨自己,是我亲手杀死了她的双亲,也难怪她恨我。
可是红泪终究是单纯的,过了些日子,她就渐渐的把这件事释怀了,也开始跟着香墨她们学习宫中礼仪,认清人物和是非。
虽然极力得不承认,可她终究是我的姐姐,再恨,再痛,娘也不能死而复生,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我对郁家的恨也渐渐沉到心底,藏了起来,骗自己已经忘掉了。
我斜倚在午后融暖的大殿里,闭眸冷笑,自欺欺人。
那晚之后,夏侯君耀几乎夜夜都要召我到废宫,即便是在郁家惨案之后的那几天,他对我有一种万分的迫切感,像是迟了就抓不住,摸不着了一样。
每一次躺在他身下都让我有种被爱的感觉,可有时候更像是在做梦,梦醒时,我就已经回到中宫殿,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手指依然冰凉,脸色愈加白,我忍不住想要怜惜他,君耀,我是你的,不用这么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你的。
他轻笑,将我抱得更紧,用沙哑的嗓音在我耳边说,清尘是颗毒药,太过诱人。
他的笑里,有种淡淡的忧伤,让我不能忽略,这个可怜的男人,我的夫君。
我将双腿勾上他的腰,随着他的律动更加深入、贴合。
无月的掖,只有妆镜上的夜明珠闪着青碧色的光,幽幽凄凄,他喘息声渐急,后背渗出汗水,将全身的力量都释放在哦身上。
我不堪忍受的紧紧蹙着眉,君耀……
一声轻唤,让他突然惊醒过来,放慢了速度,放柔了力道,清尘,对不起……
一个原本应至高无上的帝王,却常常向我说对不起,我的心微微的揪痛,我宁愿他还是以前那个邪恶冰冷的夏侯君耀,宁愿他仍是个嗜血养生的君耀,让我惶恐,让我害怕,让我忍不住想要逃离。
他眸光变得焦灼,暗哑的嗓音里透露着濒临极限的欲望,从黑暗中摸索着,找到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声声娇喘,甘愿在他温柔的怀抱中沉沦,如果爱这个人有错,那就让我万劫不复好了,下辈子,我仍要爱他。
清尘,我爱你。他在最后一声闷哼中说他爱我,然后无力的趴到我身上。
我感觉到一股热流贯穿体内,没有吴婆婆,没有避孕草药,他存心要给我一个孩子,然而我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孕育。
如果让太后娘娘洞察到他已有身孕,就连易子昭都再也保不了我。
易子昭,初听这个人名,竟让我有些陌生,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自从上次御花园相见之后,他就回了丞相府,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我慢慢睁开眼,有些恍惚,我是在关心他吗?
不……我连忙否认,我只是无意间想到,无意间……
当我幽居宫中,认真等待喜孕消息的时候,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碧月匆匆跑来禀报,躬身立在榻前,“娘娘,宫里出大事了。”
我慵懒倚着,缓缓抬了眸,轻问:“什么大事?”
我语声漫不经心,唯今,在我看来,只有我怀孕才是件大事,我也希望上天能保佑我快快怀上龙孕,君耀也就不用那么“幸苦”了,想到这,我不禁红了脸,稍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香墨放低了声音道:“萧贵妃那里出了大事了,这些天华淑媛与沈美人一直在吴婆婆那里求得子妙方,无意间,竟听到了大皇子的秘密,原来大皇子根本不是皇上的孩子,吴婆婆说了,只要宫嫔吃了那药,就是无论如何都怀不了的,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