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清)-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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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告你们玩忽职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要面对胤禛释放的刻骨冷气,还要被四福晋怒骂,太医战战兢兢,胤禛阖眼后再睁开双眸时,深谙得仿若黑布,“你们先出去。”
“爷。”
“出去。”胤禛不慌不忙,再次说道:“出去。”
那拉氏张张嘴转身出门,守在云岚床榻前的人纷纷退下,胤禛坐在椅子上许久,他所处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昏迷不醒的云岚,胤禛慢慢的走到床边,近在咫尺的云岚看起来不同,似随时都会离去,胤禛伸手盖住云岚的额头,分不清是想云岚就这么去了,还是留下云岚。
“是个女人都会选择儿子,男人靠不住,还不许她依靠儿子吗?是八弟胤禩说的,你怎么成了这样的女人?云岚,到底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何···为何再也找不到初见你时的温暖心动,灵动明艳的云岚去哪了?”
胤禛手向下滑,摩挲着云岚泛白的干裂的嘴唇,往日是粉嫩娇颜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胤禛···胤禛····”
云岚感到耳边有胤禛的声音,她费力的撩开眼睑,视线模糊,窗外晨光洒落,她身边有丫头,有嬷嬷,有打盹的儿子弘盼,云岚心如死灰,明明听见他的声音了?他就不曾来过吗?
“你···好···你好狠的···心···”
弘盼抬头惊喜的说道:“额娘,您醒了,您醒了,太医,我额娘醒了。”
太医看过云岚,长叹一声:“老天保佑,佛祖保佑,佟佳侧福晋熬过了最难的一关,慢慢调养,身体会渐渐好转。”
“额娘,您别再离开儿子了。”弘盼抓住云岚的手,“额娘,阿玛来过的。”
“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云岚眼里先是露出惊喜,随后慢慢的归于平静,“人生若只初相见,初相见。”云岚阖眼,为自己逝去的初恋,也为自己逝去的最美好的年华,弘盼现在是她唯一的指望和依靠,佟佳云薇能救得了弘辉一次两次,却帮不了他一辈子,再也不会给你插手的机会了。
雍亲王府僻静的佛堂,胤禛盘坐在佛前,捻动着佛珠诵读经书,门推开随从悄声走进,“主子,江南有消息,人找到了正赶往京城。”
胤禛捻佛珠的手停住了,睁眼问道:“家眷随行?”
“是,一切照您的吩咐。”随从靠近两步,道:“回主子,佟佳侧福晋醒了。”
胤禛一下子收住佛珠,攥在手心,缓缓的说道:“福晋可以进宫请旨意,爷选秀后要纳年氏入府。”
“另外。”胤禛手掌盖住额头,“胤禩身边的人可撤了,弘明···爷就当没有这个侄子,动手。”
“喳。”
作者有话要说:胤禛和云岚走到这一步,谁都有责任。下一章小年糕正式出场,文文进入最后的收官阶段,希望不烂尾。
第一百七十三章
康熙四十九年初春,十四阿哥嫡子弘明在京城众目睽睽之下,所骑的马匹突然发狂,从马背上摔下,如果不是侍卫尽心为主,弘明不会只是摔断胳膊,胤祯怒气,最终查到了三阿哥头上,将三阿哥在江南笼络的门人好一顿打压,其中九阿哥胤禟是出了一分力的,顺便使得他在江南的生意做大,胤禟是得到胤禩准许才横插一杠子,胤禩不争不代表他就不有所作为,给兄弟们添点乱,有空进宫陪陪康熙皇帝,下棋喝茶谈天,康熙皇帝因对胤禩有愧疚,胤禩又无再夺嫡之心,遂对胤禩不同其他皇子。
胤禩文采风流,容貌俊逸,本就很得康熙欢心,如今摆足富贵闲王的架势,康熙皇帝同他说话放心随意,胤禩很少同人牵扯,不会保哪位兄弟争夺皇位,有时说起外面的事儿,康熙皇帝往往会陷入沉思,或灵光一现,召见胤禩的次数逐渐增多。
云岚养伤期间,无法伺候胤禛,便抬举了耿格格,武格格等人,云岚从未想过要抬举钮轱辘格格,瞧她淡然的模样云岚就心烦,她真若淡然的话,会从偏僻的院落中出来吗?胤禛回京后,对她多有宠爱。四福晋那拉氏便对钮轱辘格格厚赏,一时之间她的风头是最盛的,直到有一天夜里,胤禛突然冲进云岚屋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云岚的肩头。
云岚惊醒,看着瞳孔布满血丝的胤禛,害怕的问道:”爷。”
“云岚。”胤禛低沉的唤着云岚的名字,扯掉了云岚身上的肚兜,发泄着他的愤怒,云岚肩上的被熊拍过的伤尚未好转,粗暴的胤禛每一次□,云岚的肩伤都会摩到被褥,伤口疼,比不上此时云岚的心疼,胤禛究竟把她当做了什么?云岚掩去了眼里的苦涩,伸手搂住了胤禛,让她贴得胤禛更紧,机会难得,放下对胤禛感情的苛求,云岚把自己真正的当成了只为了满足胤禛□的妻妾,破碎的呻吟:“爷···您慢一点···慢一点···嗯···疼···”
胤禛似没有节制,紧紧的抱着云岚,不让她有任何的避让,几番**后,胤禛满足的低吼,躺在了一旁,云岚费力的起身打算清理污秽,每一次都得做清理,胤禛搂住了她的腰肢,“今儿你不用起身。”
“多谢爷。”云岚顺势躺下,慢慢的阖眼,她不用问就知道,胤禛是查证清楚了,为何单单弘辉被野熊袭击?云岚侧了侧身,避让开肩膀的伤,敢情这个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人是傻子。
云岚的沉默,让胤禛有点别扭,“你就不想知道?”
“能说得您自然会说,不能说的,妾问了也没用。”
“云岚,你变了。”
“不,爷,妾一直都是这样,改变的是岁月,妾是想通了。”云岚看向胤禛,道:“您的心里装着大清江山,江山为重妾明白的,不会再拿儿女私情纠缠于您。”
胤禛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云岚染血的肩头,眼底的心疼一闪而逝,他不是没怀疑过云岚,但调查结果,和云岚没有一点关系,胤禛对云岚有了一分愧疚,“云岚,你还记得当初的话吗?”
“记得,一直不曾忘记。”云岚慢慢的靠近胤禛,虽然心已冷,在雍亲王府里没有胤禛的宠爱,她又怎么能保护得了儿女?那拉氏时时刻刻都在等她犯错失宠,恨不得把她踩到脚底下,再无翻身之力,尤其是即将入府的年氏,云岚不用猜就清楚得很,那拉氏一定会抬年氏和自己打擂台,“胤禛,我无怨无悔的跟着你,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人。”
强烈不够含蓄的表白,满足了胤禛受挫的自尊心,云岚被胤禛搂住,嘴角一丝苦笑,原来她也是会说谎话的,谎话说得多了,就能说服自己,喜欢胤禛,喜欢雍正,就能忽略他的博爱,就能忽略他的雨露均沾,以及他的冷酷无情吗?
云岚清晰的记得在胤禛是怎么样用尽手段,让那名汉人大夫给弘辉施针,弘辉腿伤养好之后,那一家人就消失了,云岚不敢问他们去了哪?至于保护弘辉的侍卫,全都在大冬天扔进了冰窟窿里,云岚是被胤禛硬带着看得现场版,看胤禛抿着的嘴唇,凛冽的眸光,四周围着面无表情的捻杆死士,云岚不知道胤禛是何用意,只知道她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
史书上记载胤禛无情刻薄,云岚在这一刻相信了,雍正皇帝就是个复杂难懂的人,他能善待百姓,为了大清江山累死自己,但同时他是无情的,容不得一丝的差错,皇位沾染着鲜血,这句话云岚懂了,现代清穿小说中的胤禛渐渐的消无,眼前的胤禛是她所爱的人吗?雍正皇帝用得着她的心疼吗?
云岚不敢深想,她怕自己会后悔,胤禛满足般轻叹,不见方才的暴躁戾气,“只有在你屋里,爷才会尽兴他,云岚,爷挺得意你。”
云岚忙合眼,她怕自己落泪,她更怕自己忍不住给胤禛一拳,是不是只有嫡妻才会得到胤禛的怜爱?那拉氏和胤禛的夫妻生活是否充满疼惜温情?云岚不敢问,她更怕自己承受不住答案。
‘胤禩很好很好的,他很怜惜我,不肯让我受一点的苦,很温柔很体贴,额娘,您就放心吧。’这是在云薇新婚回门时云岚听见的,这么多年过去,胤禩对云薇还是像以前一样吗?从云薇脸上就能看得出一二来。
“她是幸福的,只有她最幸福。”
胤禛睡眠很浅,耳边传来痴语声,胤禛猛然睁眼,“六妹妹,他就对你那么好吗?”胤禛看着明显陷入梦境的云岚,漆黑的瞳孔幽暗深沉,“六妹妹,云薇,我···我将来一定比你更幸福,站得更高···”
胤禛凝眉,再想继续听下去,梦中的云岚不再言语,云岚以前不曾说过梦话,是被他今日的粗暴刺激到了?胤禛从不认为自己是粗暴的,他能在今夜找云岚就是对她最大的宠幸和看重。
佟佳云薇?胤禛起身坐在床上借着微弱的烛火最后看了一眼云岚,将锦被盖在她身上后,穿鞋离去,就如同他突然出现一样,未留下任何的痕迹。
清早不是云岚身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云岚都觉得昨夜是不是一场梦,嬷嬷心疼的重新包裹伤口,“王爷实在是太不知道疼人了。”
云岚释然的一笑,“他是雍亲王,王府里的人都属于他,是生是死都攥在他的手心,伺候他高兴也就罢了。”
“方才福晋来人传话,免了您清晨问安。”
云岚躺靠着,“福晋是要进宫吧,不晓得德妃娘娘会不会将年氏指给王爷为侧福晋。”
“不过是汉军旗出身的秀女,德妃娘娘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和福晋较劲。”
“她不同于任何人,是汉军旗,但她的父兄是督抚,她有个好哥哥呢,”
年羹尧,胤禛岂会错过年羹尧,云岚闭目养神,精力充沛才能和年氏斗下去,那拉氏一定会捧年氏,云岚不仅要争宠,还要防着那拉氏除去年氏孩子时的栽赃陷害,云岚绝对不相信年氏的儿女就那么弱,生一个死一个,怀一个流一个。
预先治敌先要经营好后方,省得后院起火,被那拉氏抓住可乘之机。云岚打足精神,不动声色的清洗伺候她的奴才,运用不多的权利,将那拉氏的眼线全部调走。
云岚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是要感谢她救下了弘辉,那拉氏在胤禛面前是贤妻,在弘辉面前是良母,她不得不答应给云岚更多的‘尊重’。
“主子,钮轱辘格格···钮轱辘格格得急病去了。”
云岚早就料到了,胤禛最是容不下背叛,“知道了。”云岚指甲抠进肉里,这位在正历上被称为足有福气的女子就这么死了?云岚抄写经书,不关我的事儿,是你的错,钮轱辘清雅,是你给我留下的机会。
雍亲王府的格格染疾病去世,并未引起很大的轰动,一个小格格而已,那拉氏本来想着做一场法事超度一番,被胤禛面无表情的阻止,钮轱辘清雅匆匆下葬,胤禛命令不许任何人提起她。
对于当初总是说钮轱辘清雅稳重忠厚的那拉氏,胤禛多了一分的反感,但嫡妻的面子是要给的,胤禛冷着脸以公事繁忙的借口,整整一个月都没踏进那拉氏屋子,那拉氏聪明的不再提起钮轱辘清雅,似雍亲王就没这么个人一般。
选秀结束后,胤禛得偿所愿,年羹尧的妹妹年氏只给他为侧福晋,早先在京城中四处钻营的年羹尧亲自登门向胤禛表示忠心,正式成为胤禛夺嫡不可缺少的助力。
胤禛走了一趟吏部,年羹尧成为四川巡抚,年羹尧感恩戴德,在汉军旗中颇有威望的年家,成为胤禛的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