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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爱与魔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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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喜欢作个公爵夫人吗?”他低沉的声音既温柔又沉静。

她迷失在他具暗示的话而生的遐思里。

“我的公爵夫人。”

她没说话,他的唇又印下一连串蝶翼般的轻吻。“嗯?”他的唇掠过她的太阳穴。“喜不喜欢?”

“我不确定呃,我是说,是的呃,不。”

“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的唇再度掩上她的。

她叹口气。

“嫁给我,小苏格兰。”

“我是个女巫。”,

“大多数女人偶尔都是。”

“不,你不了解。我是女巫,真的女巫。”

“而我也可能是真的混球。我们会彼此适应的,我不在乎妳自认为是什么,我只要妳嫁给我。”

“我们不能结婚。”

“我们能,就是现在,今天。”

“现在?”

“是的,现在。”

“我们不能就这样结婚。”

“我是贝尔摩公爵,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坚决的语调令喜儿愣住了。他俯视她,脸色变得柔和。“没有人会质疑这桩婚姻,因为我是贝尔摩公爵。”

她无法反驳这个论点,公爵确实是有特权的。

“妳将会住在贝尔摩庄园。”他的拇指揉搓着她的下颔。

“但是──”

“妳会拥有所有妳想要的东西。”

“但是──”

“妳会喜欢那样的,不是吗?”

“呃,是的,但这太快了。”

他的手指轻画过她的颚下,双唇羽毛般地轻点过她的,然后轻声说道:“嫁给我,小苏格兰。”

她缓缓合上双眼。为了听见他再那么叫她她几乎什么都愿意。他再次亲吻她,片刻之后退了开来。“诚如我说过的,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婚姻都要经过仔细计划的。”

他突然浑身僵硬,彷佛她说了什么触怒了他。他的下巴绷紧了。“这一桩不用。”下一秒钟他已重重压上她的唇,彷佛藉由吻得她失去理智他可以发泄某种深沉的愤怒似的。他主宰了她的嘴与所有的知觉,使她初尝激情为何物。

这是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吻。前一个是温柔,这一个是强横的;前一个吻是诱惑、缠绵而带有说服意味的,这一个却蕴涵着力量,是一个需要证明什么的公爵的吻。

而且他做到了,他证明了他可以使梅喜儿忘记如何说不。

喜儿坐在女士休息室里的镜前,将一绺松脱的发丝塞回发髻内,然后插上发针,再打量一下镜中的自己。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作白日梦似的,但这一切却都是真的。

她伸出一指抚过肿胀的双唇,他吻了她,真正吻过她。她又摸摸她雪白的双颊上他的胡髭摩擦过留下的粉红色痕迹,然后再摸摸她的唇,彷佛在等着镜中的她消失似的。然后她微微一笑,接着忍不住格格笑起来。公爵真的吻过她。她深吸一口气并闭上眼睛回忆着,半晌后她叹口气站起来,走到披着她外套的椅旁。公爵一得到他要的答案之后就走了,说是要去做些安排好让他们能在一小时之内完婚。

结婚,梅喜儿嫁给一个公爵。她不禁猜想着公爵夫人要做些什么,她做那些事会比施魔法好吗?这使她有些担心,但并非她思绪的中心。

公爵才是。

真奇怪,一个从不笑的人居然会使她产生某些她甚至不知其存在的感觉。自一看到他,他们之间便形成了某种联系。这个男人需要她,他需要她的希望与魔法。

他需要微笑和亲吻──每个人都需要亲吻,此外一切都不重要了,包括他们才刚认识、他们之间的差异──他是凡人而她是女巫、她的魔法及对未来的疑虑,都不重要。某种直觉使她确定这就是她注定要来的地方,童话故事般的结局以爱与梦想交织而成的缎带绑着、像个礼物般地就躺在她双手上。

门打了开来,他走进来。她看一下他不豫的表情,一股恐惧淹没了她。她早就知道这好得不可能是真的,从没有如此美妙的事在喜儿身上发生过,现在当然也不可能。

从他脸上她便看得出婚礼已经取消了,他一副吃了什么使他生病的东西的表情。他正准备告诉她他终究不打算娶她,她武装好自己准备承受失望这个她已非常熟悉的感觉。

“我们有了个问题。”

她的心几乎已沉到脚底。她站起来抓住椅背,努力想控制在她眼中灼烧着的泪水。“我了解。”她的声音不比耳语大多少。

“外头有三个上流社会最可怕的大嘴婆在等着,别让她们吓着妳,也别主动向她们说什么。由我负责说话,妳只要点头同意我所说的一切就好。”他并未等她回答,但她想公爵下命令是毋需人回答的。

他拿起她的长外套协助她穿上,然后把帽子和手套拿给她。“如果情况变得令人无法忍受,我们就先走,直接到教堂去等牧师。”

喜儿释然地呼口气,婚礼并未取消。

然后她情不自禁地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他微偏过头梭巡着她的脸,彷佛他看见了某种无法理解的事物似的。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地掉开头,意外发现“西宝”还在火边睡着。她走过去把牠抱起来。

牠停止打呼,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头从她手臂上倒挂下来看着公爵。公爵的反应是毫不弱地回瞪着牠。喜儿举起“西宝”放在她肩上,牠随即在牠最爱的位置蜷成牠最爱的姿势,但却没有马上呼呼大睡,而是扯下她固定发髻的发针。

“西宝”!不要!”她试着抓住发针,无奈仍不够快。她的头发有如瀑布般地流泻而下,直至她的大腿后。她听见公爵尖锐的抽气声,心想他大概要火冒三丈了。

她连忙将“西宝”抓下来放在椅子上,拆下所有的发针,撩起一束长发开始将之扭成一圈。“牠有时候会做这种事,牠喜欢玩头发。这会花上几分钟。”

她走到小化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将头发一束束地扭起并盘回头上。当她弯身去抓背后那一束头发时,感觉到公爵走到她身后,似乎非常专心、着迷似地看着她。“我的头发很长,常常得花掉很多时间。我──”

“它很漂亮。”他伸手捞起一束头发,彷佛从没摸过头发似地任它缓缓自他指间筛落。

“你可以把我背后那一束抓过来给我吗?”她伸出手,他却彷佛没听见似地动也没动。她望着他,试着研究他的表情。他一径把玩着她的头发,室内仅闻壁炉中哔啪作响的木头声。片刻后他抬起眼睛与她在镜中四目交会,然后将头发交给她。“拿去吧。”语毕他转身走到门边等着。

喜儿别好最后一支发针后,先戴上帽子并系好帽带,再往镜中瞧瞧。这顶帽子真是狼狈得可以,但至少能使“西宝”不再弄乱她的头发。她抱起正在打呼的鼬鼠,走到公爵那边。

他正背对着她,双手背在身后。

“我准备好了。”

他转过身来但并未看向她,只是伸出手,略微迟疑一下后便抓住她的手腕并打开门。

一个衣着华丽的红发女人几乎跌进门内,她身后的两个女人联手抓住她的裙子才稳住她。一阵混乱后,她们三个像一群五颜六色的鹅般聒噪地挤进房内。

“噢,公爵阁下!”女人做作地拂拭着她的衣服。“外面的空气已经让我快受不了了,所以我才想靠在门边休息一下的。阁下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阁下是逮到了妳在听壁脚。”他几不可闻地说道。

喜儿抬眼看他,忍住一个微笑。公爵阁下说了句幽默的话,但他看着那女人的眼神却是十足公爵的架势。只是那女人对他的话或目光都毫无所觉,因为她正愕然瞪着喜儿。

女人很快克服了震惊,上前一步将喜儿从头打量到脚。喜儿立刻便察觉这红发女人有办法一眼就猜到她的体重、身高及鞋子的尺寸。

“啊,阁下,我不以为我见过您的您的──”

“未婚妻。”他打断她,对女人尖锐的抽气声充耳不闻。“文艾姬夫人、卫吉妮小姐、丁夫人人,容我引介梅喜儿小姐。”

“苏格兰人!”艾姬夫人扣住自己的喉咙,彷佛喜儿有两个头似的。若不是为了公爵,喜儿或许会给这女人的无礼适当的回敬。

艾姬夫人和她的两个同伴往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惶。喜儿望着她们,纳闷着她们若知道她是个苏格兰女巫会有什么反应。她看着那红发女人的鼻子,心想或许她该送她一个瘤。

但她未及想象那个情景,公爵已拉过她的手挽在他的肘弯并用一手盖住她的。“妳若不介意,夫人,我们得去出席一个婚礼。”

他陪伴喜儿走出门口,然后停下来望着喜儿。“可惜妳的祖父母伯爵与伯爵夫人不克前来,亲爱的。”

喜儿听见她身后的艾姬夫人倒抽一口气。她强忍住笑,随着一脸满意神情的公爵走出去。穿过客栈大厅时她抬头看看他,只见他正直视前方,坚定的下颚展示着公爵的尊严,他的手依旧保护似地搭在她的上面,这一刻,喜儿感觉她英俊的公爵彷佛又长高了一呎。

第六章

位于克罗西村北端的小教堂是幢有白色尖塔的石造建筑,堂外同样石材的墙上爬满了覆霜的长春藤,四周的草地、树林及屋顶上也是一片雪白。但室内,在越过铅框玻璃和一排排胡桃木长椅后,镀金烛台与白色大理石镶铜的洗礼盆给人的感觉是温暖,这其中唯一的寒霜出现在转身看见那些不请自来的婚礼宾客的新郎冰冷的蓝眼中。

牧师开始进行仪式时,他们像一群麻雀似地吱吱喳喳地走进教堂并坐在最前排,牧师只得提高声音以压过艾姬夫人。等那些不速之客安静下来时,新娘和新郎早已说完誓言了。

公爵将他的图章戒指套在喜儿的手指上,并握着她的手以免戒指滑脱。她看看他的脸,但他的表情并未透露任何情绪。公爵的右手边,喝醉了的伯爵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自从公爵告诉他的朋友喜儿即将在一小时内成为他的公爵夫人后,多恩伯爵已这么打量了她好几次。

“经由主所结合的,凡人不得将之分开。”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其戏剧性足可媲美麦克白夫人的啜泣声。公爵绷紧了下巴,而喜儿则是忍不住回头看一下前排的那几个人。

艾姬夫人正以蕾丝手帕掩脸啜泣着,她那一脸困窘的丈夫则徒劳无功地在拍她的肩膀。她坐在另一边的两个朋友直勾勾地盯着喜儿,令她自觉有如钉在纸板上的蝴蝶标本。但她还没时间多想,公爵已捏捏她的手要她注意,原来牧师在向他们致贺。

“祝福您,阁下。”

喜儿等着她丈夫回答。长长的沉默后,她抬头望向他,他朝正期待地看着她的牧师点点头,然后伸臂揽住她并倾身下来。“小苏格兰?”

他那亲昵的口吻使她的血液顿时化为暖溶溶的蜜糖,她抬头望向他。

“他是在同妳说话,现在妳是公爵夫人了。”

她但觉满脸发红发热,不禁避开视线喃喃道:“谢谢你。”

“噢!好个可爱的淑女!”艾姬夫人挤开子爵站在喜儿旁边。“妳的亲人不能来真是可惜啊。”她拿手帕在喜儿脸前挥着,然后凑上前,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他们是谁呢,亲爱的?”

“是阁下。”公爵纠正她,他的声音有若冰冷的钢铁,胳臂则保护地揽着喜儿。

艾姬夫人不由得后退一步。喜儿确信若换作其它人面对那样的神情与语调,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艾姬夫人显然勇气超凡。

“啊──啊,当然当然,请原谅我,阁下。我再清楚婚礼如何使人失常不过了,对不对呀,亨利亲爱的?我已经嫁掉三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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