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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黑白灰姑娘-第32部分

小说: 黑白灰姑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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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去哪啊?”艾力克连忙跟上,又暗骂了句见鬼。刚才还是病恹恹像只有气无力的猫一样,这会突然来了精神,女人啊,变得还真是快啊!

西露达飞快的跑下西侧楼梯,冲过长长的走廊,再经由东侧的回旋楼梯跑到城堡三楼,最后停在黑水晶房门外,开始用力拍打房门。

也不叫唤,就那样用手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完全不会疼似的用力拍打。

艾力克一直跟着她,直到此刻才明白过来,她是要找杰昆。然而房门发出砰砰的重响声,回荡在四下静幽的通道里,没有人来开门。

“那个……我说,你找杰昆先生干什么?”他在一旁好奇的问。

西露达咬着下唇,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拍门,拍的两只手掌都红了,艾力克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声说:“别这样!冷静点!冷静点——杰昆先生不在,你这样敲门也没用的……”

“他……”西露达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残布,“为什么不在?”

这个他怎么会知道?艾力克皱眉,一边想一边说:“大概是见夜色不错,跟他的美丽夫人一同外出散步了?又或者是接受谁谁谁的邀请去拜访了?更可能是谈生意去了,你知道的嘛,他可是个大忙人……”

散步个鬼!拜访个鬼!谈生意更是鬼!他是鸟又不是真正的人类,所有的东西都源于魔法,一瞬间就能搞定,根本不需要外出。可他现在却不在!只有一个原因——

他在躲她。

刻意的、故意的在躲她。

果然,她之前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就轻信了他的话,以为他真的会帮她?这一切不过是个诱她入局的陷阱而已,让她怀抱希望,却又亲眼看着希望破碎,在最最痛苦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抛弃她!

西露达发出一声尖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种最为沉重的幻灭,令她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瞬间死去。雨果,那只妖孽,果然比所有的人类都要厉害!哪有人类能伤她至此?

万念俱灰。

她僵硬的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艾力克紧张地跟着他,生怕她又做出奇怪的行为来。

下楼梯,穿过道,上楼梯,来时风驰电掣,归时目断魂销。

棕色橡木门,二楼,第三个房间。

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里……这里……本该在三天前,就去推开的一扇门里,有她十四年的成长时光。

而此刻,它在慢慢的死去。

她蹲下,靠墙坐在地板上,用手抱住自己的腿,感到冷。白兰地所带来的热量似乎在刚才奔跑的过程中全部挥发掉了,留下的,只有彻骨的寒意,那寒意渗透进五脏六腑内,连血液都变得冰凉冰凉。。

艾力克看着瑟瑟发抖的她,正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玫兰妮出现了,顿时如同看见救星一样,迎了上去:“哦,玫兰妮小姐,你来的正好,快看看你的朋友,她的模样很不对劲……”

玫兰妮走到西露达身边,搭住她的肩,轻声问道:“西西,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温柔淳厚,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西露达呆滞的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依稀泪光,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寻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堤口。

“玫芝……”

“我在。”玫兰妮握住她的手。

她的脸起了一系列的变化,如同一个僵硬的面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裂开,变成粉末逐渐消逝,面具下,是深埋着的从不曾示给人看的脆弱,稍加碰触,即成伤害。

“我……”她反握住玫兰妮的手,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拼命拼命的吸气,才能挣扎着说出下面的话,“好……害怕……”

玫兰妮的心顿时揪起,看着这个样子的西露达,听着说出这句话的西露达,她觉得好悲伤,连忙将她揽入怀中。

“我好害怕……玫芝……”西露达在她怀里,哽不成音。

“没事的,亲爱的。”她抚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慰。

西露达低声说:“我觉得自己好象回到了十三岁时,也有这样一天,也是这样的坐着,听一墙之隔的门内,传来爸爸的咳嗽声。他一直一直咳嗽,我听了很害怕……”

玫兰妮怔了一下。

“再后来,他不咳了,我走进去,看见他躺在床上,死了。”以撒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夜,是她一生中所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一夜,也是她平生唯一一次哭。而此刻,她坐在以撒门外的地板上,同样的感觉再度来袭,可怜她毫无招架之力。

离开玛亚时,她毅然决绝,要将所有的过去通通抛弃,到奥卡比斯后,偶尔想起,便又很快丢于脑后。他平安时她恨不得尽量远离,但他一出事,她却比谁都要着急。想象着门里在进行一场怎样生死一线的抢救,她就好象听见了爸爸的咳嗽声。

一下一下,如针一样扎在心上,痛楚难当。更何况——她还对以撒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西露达,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想你搞错了一点,我们还没有感情好到可以吵架的地步吧?”

“可以和好吗?”

“我想,没有必要。”

惨白的月色下,少年睁着雾蒙蒙的一双眼睛,问她:“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这句话成了最可怕的诅咒,鲜血淋漓的呈现在她面前。她看着他倒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还在微笑的他,突然间,变得没有呼吸。

心脏痛得不能承受。像是爸爸又死了一次。

西露达突的站起,吓了玫兰妮和艾力克一跳。

“以撒,你给我听着!”她对着门,手握成拳,用尽全身力气的高声喊道,“你刚才问我的问题,现在我回答你——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玫兰妮与艾力克彼此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别想着可以这么得意,凭什么?你折磨了我整整14年,14年啊,一句对不起便可以弥补以往种种么?我告诉你,有本事就给我活下去!你不是不甘心么?既然不甘心,那就给我活着啊!听见了没有?以撒·维拉,一直以来,都是你对我发号施令,现在轮到我命令你——想要我原谅你,就给我活着!活着!活着!”

与此同时,开米拉的另一个房间“紫珍珠”里,比夫将一个箱子放到汉斯面前,打开来,里面是满满的金币。

“殿下派我来与船王做笔交易,想用1亿瑞尔买您手中的那颗阿耳忒弥斯。”

汉斯慢条斯理地抽着烟丝,说道:“其实我已经有所耳闻,那个叫鲁的小子这几天都在搜罗这套奥林匹斯十二神,没想到,加里王子对它也有兴趣。”

比夫笑着说:“这种成套的东西,当然是要搜集全了才有意义。”

汉斯没接话,眼睛半眯着。

比夫又说:“船王富可敌国,自然不会吝啬区区一颗蜜蜡,如果你认为这个价钱低了的话,尽管提,我们王子很有诚意。”

“这个嘛……”汉斯翘着个二郎腿,面露为难之色,“倒不是钱的问题。”

“那么是?”

汉斯将烟丝掐灭,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请你回去禀告加里王子,我愿意把这颗蜜蜡卖给他。”

比夫顿时一喜,刚待起身与他握手,汉斯却又说道:“不过,不是现在。”

“船王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鲁也很想要这颗蜜蜡。”

“说是这样说……不过船王不是很讨厌他么?”

汉斯冷哼一声,“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要晚几天再卖,只要阿耳忒弥斯在我手里,还怕那小子不来求我么?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到时候来求我时的模样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开始放身狂笑,表情猖狞。

一旁的比夫见了,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即使身为对手,即使他是完全站在王子那边的,但遇到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还真是替西露达感到无奈,她真倒霉,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这种小人;而且谁不好挑战,偏偏挑战王子。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她悲惨的下场。

棕色像木门突然开了一线。

门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没来的及有所反应,便见阿诺医生探出头来,在各人脸上扫了一圈后,盯准西露达说:“你就是西露达小姐么?”

被点到名,西露达不禁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

“你进来吧。”阿诺医生将门打开,让出通道。

一旁艾力克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表弟他怎么样?”

医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很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换来的是所有人的重重一震,尤其是西露达,恐惧在她眼中浓缩,她的瞳孔却开始放大,表情变得非常可怕。

然后,狠狠一把推开医生,冲了进去。

艾力克也想跟着进去,阿诺却拦在了他面前,并走出来把门关上,说道:“至于其他人,就等着吧。我现在回去穿衣服,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去!”

浴巾下修长的腿迈动着走向楼梯,玫兰妮还依稀听他低声咒骂了句什么,扭头朝艾力克看去,发现他比自己还要震惊与迷惑。

“那个……我表弟认识你朋友?”

她想了想,点头:“怎么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西露达是从维也撒出来的,她原本是以撒少爷的女仆。”

艾力克的下巴顿时掉到了地上。

门内,一灯如豆。

光线被调至最低,显得整个房间非常昏暗。

帐帘垂放着,床上一道模糊的影子。

西露达必须要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才支撑着走完从门到床的距离,然后,扶着床沿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纱制的床帘,分明轻的没什么重量,但她伸手去掀时,却怎么也掀不开,最后将手一松,埋头在柔软的被褥间,连哭都哭不出来。

只是悲伤,麻木的一种悲伤。这种情绪是她的老朋友,每次总在最孤独的时候如约来访,像钝刀一样磨碾着她的心脏,她不能拒绝,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我好害怕……”她靠着床,听自己的声音绽放在空气中,有种独特的轻柔,梦呓一般,“甚至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即使你死了,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继续做完我要做的事情,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是……分明没有改变,为什么还会觉得这么这么的疼痛?以撒少爷,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幽幽回荡。

“我问自己,我究竟想要什么?我要变得很有钱,我要很多很多钱,然后用那些钱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很安逸,我不要看见悲伤,我不要再经历那种眼睁睁地看着某样东西失去而无力挽救的挫折……可是,我现在明明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是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呢?为什么还是会失去呢?”

“以撒,你真是个私自鬼,从小就是。只顾自己的感受,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连死都是。”她的视线没有焦距的看着那盏床头灯,灯光不安稳的闪烁着,映的她的脸,明明灭灭,“可是……我还是……原谅你了。”

“以撒,我原谅你,因为,我不能让你真的带着我的怨恨离开,正如你的不甘心一样,我、我……我不舍得。”

她终于哭了出来。

呜咽的哭声,如四年前的那个夜晚,痛不欲生。

一只手从床帘里伸出来,迟迟停停、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西露达吓得立刻跳了起来,满脸泪痕的瞪着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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