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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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斟酒的小太监急忙就要去,被钟离傲拉着吩咐了两句,才点头躬着身子走了。
赫连景云看了钟离傲面前的桌子一眼,溅出来的酒渍将明黄色的桌布浸湿了。微微挑了挑眉,这是生气了?
钟离傲对他歉然一笑,“太子殿下来得不巧,不过要见清彦的话,过几日,朕亲自替太子引见。”
赫连景云颔首,“能见到三公子已是十分高兴。”勾了勾唇,笑得十分灿烂,钟离傲没有叫舒渃的名字呀,他敏锐的发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钟离傲的脸色隐隐变得有些难看了。
也是,舒三公子自小被当作女儿家一般养在深闺之中,他这么一个异国的太子,又怎么知道三公子俊秀无双了,连京城的老百姓都没见过呢。
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舒渃看着眼前传话的小太监,斜倚着窗棂,觉得心就像外面沉沉的夜,重似千钧。原以为那天晚上的事,便是最让他心凉的了,呵,也是,他可是烧了钟离傲喜欢的人住过的宫殿啊,那个冷漠霸道的君主又怎会轻易地饶过他呢?
舒渃忍不住冷笑,唇角颤抖。
可他竟让他像个舞姬一般,去取悦一个敌国的太子。
“舒三公子颜色倾城,赫连太子十分仰慕,如此,便烦请三公子作陪一下,以修两国之好。”
他将他舒渃当做什么了?青楼中下贱的妓子么?
前来传话的太监始终垂着头,不敢催他。
舒渃轻笑一声,懒懒的站起身来,“似水,更衣。”
似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舒渃看着那个抬不起头来的太监,还有他手上捧着的衣服,眼神冰冷,“磨蹭什么?他既有脸拿过来,我便有脸穿出去。”
似水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衣服拿了过来,叠的整整齐齐的竹青色纱衣,衣角随着似水走动的脚步轻轻地飞扬起来,轻薄的如同无物。
嘲讽地看了一眼躬着身子的太监,舒渃轻笑,“还不滚出去,要我脱给你看么?”
太监额上冷汗直冒,从未见过这位爷这般生气的模样,没想到发起怒来的可怕程度竟不下于皇上,周身的气势压得人腰都直不起来。可是皇上说要亲眼看他穿上那衣服……他咬了咬牙,急忙退了出去,好似身后有恶鬼一般。皇上也不会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先离开这里才是,这位温润的舒公子发起火来才真吓人。
直到他出去将门合上,似水才蹙紧了眉头,眼泪像珠子似的往下掉,“公子,这也太欺负人了……”
舒渃将她手上的纱衣提起来,欣赏了片刻,勾了勾唇,“他向来都这样欺负人。”
无论做什么事都只顾自己心头畅快了,却从来不会考虑别人是否会被伤了心。
换好衣服,又听了似水唠唠叨叨的一番嘱咐,舒渃跟在小太监身后往大厅的方向走,他微微垂着头,看着脚下的地砖一块一块的往后退去,觉得有些冷。分明还是炎热的夏日呵。
赫连景云看着缓步走进来的舒渃,在心里感叹与美人没有分毫相似之处的同时,也察觉到钟离傲僵硬了片刻,还有舒厚德霎时垮下来的脸。
他看着舒渃身上的衣服勾唇,美人这么宝贝着的弟弟,好像和钟离傲关系匪浅啊。
“早就听闻舒三公子秀雅无双,景云先前还颇有些不以为然,今日一见,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确,他本以为舒渃生的再怎么好,也比不过舒清彦那种雌雄莫辩的美,但亲眼见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信口胡诹的词竟出奇的符合舒渃周身的气度,这才真真是公子如玉,俊秀无双。
比之舒清彦,又有着另一种令人心折的美。他原本说什么仰慕舒家公子的话,不过是为了见舒渃信口说的谎言,现在却隐隐有些期待起来,美人的弟弟也是美人,不知,美人的哥哥是否也是令人惊艳的美人?
赫连景云毫不掩饰自己对舒渃的欣赏,一双眼睛几乎要黏在他身上去了,不过心里想的却是“美人的腰好像比他弟弟要细”之类的,简直猥琐得对不起他正直的表情。
舒渃被赫连景云之前的那番话气得不轻,忍不住往他那边瞪了一眼。赫连景云对他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笑来。
钟离傲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绪有些莫测,“不过是个男子,又怎及贵国舞韶公主美貌无双?”
赫连景云一听,还惦记着他妹妹呐?这怎么行?急忙摆了摆手,谦虚道:“景云先前也自认小妹不输于任何人,今日见了舒三公子方知小妹不过蒲柳之姿,皇上谬赞了。”
钟离傲也不过就此一提,很快就将话题转开了,“舒三公子可不止容色过人,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犹擅古琴,还是雅弦公子的入室弟子,赫连太子远道而来,不如三公子为太子弹上一曲?”钟离傲抿了抿杯中的酒,唇角含笑,眼中却尽是寒霜,直直的望进舒渃的眼里。
舒渃捏紧手中的袖角,轻轻的笑了笑,“不胜荣幸。”
这可是美人的弟弟呀,这么多才多艺,是不是美人也这么能歌善舞?赫连景云想着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兴致勃勃地看着舒渃,最后干脆凑到舒渃身边去了。
舒渃原本对他的口无遮拦感到十分的不快,但没想到这人竟与二哥认识,不由就与他攀谈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二哥了,此时从另一个人口中听闻二哥专程为了自己赶回来,感动得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赫连景云一副我和舒清彦很熟的样子,很快就获得了舒渃的青眼,两人越说越开心。
“二哥从小就爱惹祸,有一次爬到树上不敢下来,又觉得丢脸,一直在树上坐到了晚上,家里找得快要将地皮都掀了,最后还是大哥找到了他,把他带了下来。”舒渃兴致勃勃,将自家二哥出卖得渣渣都不剩。
赫连景云听得十分认真,美人小时候的事啊,真是太可爱了!他顺口就将路上舒清彦被找麻烦的事说了,将自己形容成了救美的英雄,形象高大得不得了。
舒渃显然十分了解自家二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看做了战友,“和二哥出去,这是每次必会遇见的事情,要是哪天二哥没有遇到登徒子,那一定是遇见的人都是瞎子。”
赫连景云心有戚戚然,同时心头暗暗高兴,与未来小舅子搞好了关系,将美人抱进怀里那不就是时间的问题么?
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钟离傲坐在上座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捏碎。
这个人,就不能安分一点么?如此水性杨花,之前还因为嫉妒去烧了修远的宫殿,他不过就冷落了他几天,这才一转眼就又搭上了赤焰国的太子!眼见两人头都要挨到一块儿去了,钟离傲心头的情绪就像一只蠢蠢欲动的凶兽,再也压制不住,他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既然三公子与赫连太子如此投缘,不如便让三公子到赤焰国皇宫做客如何?”
舒渃怔了怔,待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杯盏,抬眼看向钟离傲,他的眼里满是冰凉的恨意,还有湮没在黑暗中,他看不清的情绪。
冻得他动弹不得。
舒厚德手一抖,面前的美酒撒了自己一身,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完全顾及不到君臣之礼,舒厚德猛地站起身来,“皇上这是何意?”
第16章 意悔半路拦
不止舒厚德被吓到了,在座的众位大臣也被吓得不轻。这是……要将丞相的儿子送去和亲?虽然男子去和亲的少,但也不是没有。
但……那是传言中舒相最疼爱的小儿子啊!皇上这是真的打算把舒相踩下去?
一群人心中念头转得飞快,瞬间便捻出了轻重来,埋着头作出一副认真吃东西的模样来,坚决不踏入这潭深水中。
舒厚德也不管是否忤逆了皇上,他国使臣尚在宴上,一张脸气得通红,“皇上这是要将阿渃送去和亲?”
钟离傲正在气头上,况且他专断惯了,哪里听得了舒厚德这般质问的语气,心头的火气愈发的盛,原本尚有淡淡的后悔,此时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三公子与太子如此投缘,朕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两国的关系也可愈加紧密,难道舒相有什么更好的提议么?”他看了舒渃一眼,“更何况,说不定三公子十分乐意去呢!”
钟离傲以两国的关系来压他,舒厚德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要是他强行反对,倒显得是他的不是了,为了一己之私,将国家的安危置之不理。但要他就这么看着钟离傲将自己的儿子送给敌国的太子,打死他也做不到!
他不只是丞相,他更是一个父亲。
舒厚德掀起下摆,重重地跪到地上,与舒渃十分相似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满是坚定,“阿渃自幼便体弱,此去一路舟车劳顿,微臣恐他受不住……”
钟离傲冷笑一声,“据朕所知,二公子每年都要将三公子带去师门,路途遥远与赤焰国相差不远,三公子不也受住了么?”
舒厚德咬紧牙齿,正要再说话,舒渃“唰”的站起身来,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我去,”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父亲,面上一丝波澜也无,“多谢皇上,草民愿随赫连太子去赤焰国。”
“渃儿!”舒厚德大斥一声,连眼眶都红了。
舒渃将脊背挺得笔直,避开了父亲的眼睛,“能为两国之好出一分薄力,舒渃三生有幸。”
钟离傲微眯着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赫连景云看着自己未来的岳父跪在地上,觉得不能就这样下去,他要是将舒渃娶回去了,还怎么娶美人呀?正想要出声拒绝,心头的一个念头却冒了出来,让他生生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于是他也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心头窃笑,他要是将舒渃带回去,美人肯定也会跟来,到时再悄悄地将舒渃送回来,以此来讨好美人和未来岳父,或者干脆就让舒渃呆在皇宫里,那样的话,美人肯定也会留在赤焰国,哈哈,简直妙极。
赫连景云这次来本来就只是表明赤焰国的态度,现在还带了个舒渃回去,自己妹妹也保住了,简直是一举多得,自然是要速战速决。
为防夜长梦多,也避免钟离傲反悔,他第二日便推说国中有要事,带着舒渃急哄哄地跑了。
他这一跑,原本准备去救人的舒清彦傻眼了,准备再去求情的舒相傻眼了,正在未央宫里生闷气的钟离傲也傻眼了。
舒清彦安慰了气得跳脚的父亲一番,急忙也跟上去了,随时准备劫了人就跑。
钟离傲在未央宫踌躇了半日,还是派兵去拦住了赫连景云。
赫连景云看了看马车外面的军队,语气戏谑:“我看钟离傲这么轻易就把你给送了人,还以为他不在意呢,原来不过是故作大方。”说着他还跟舒渃挤了挤眼睛,“看来你还是很有用的,比如用来威胁一下钟离国皇帝之类的。”
舒渃透过帘子的缝隙,朝外面瞄了一眼,不置可否的笑笑。
只被拦了半日,钟离傲便赶过来了。
本就是钟离傲将舒渃亲口许给了他,赫连景云驳斥得理直气壮,“原来钟离国的皇帝也不过如此,说话如此不算数,”他还刻意的激怒钟离傲,“虽然景云不好男风,但三公子这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