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叶草的等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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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医生,从我入院到将来康复的费用大概是多少?”孟苏问道。
“小孟,席先生找过你了?”何医生问道。
“是,前期的费用他已经替我交过了吧?那么后期大概还需要多少钱?”孟苏问道。
“你现在除了腿之外恢复得还不错,接下来就要转到康复医学部了,那边的费用席先生已说过要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康复手段,大约要十几万。这些席先生已经支付过了。”何医生说道。
孟苏点点头,果然是有钱人,为了不让她到法院打官司一切都处理的这么好。
“我知道了何医生,谢谢你。”孟苏说道:“不过,请您跟我说实话,我康复的几率是多少?我需要做个打算。”
“小孟,这还不能确定,我只能告诉你要好好配合治疗。”何医生说道。
“我知道了。还有,麻烦您帮我联系席先生,我大概做了决定了。”孟苏说道。
何医生点点头,安慰了她两句,又说再过一段日子就可以转去康复医学部了,孟苏只是平静地听着。
下午,孟苏正在睡着,何医生陪着一个人来了,是严正。
“你好,孟小姐,看来您已经想好了条件?”严正还是那个样子。
“我要五十万。”孟苏说道。
何医生和严正都一愣,齐齐看向孟苏。然后他眉毛微微一皱,“孟小姐,您确定?”
“确定。”孟苏说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重新再站起来,房贷还差一点,不知道多久能出去工作,她需要钱——因为她没有后援,只有靠自己。
严正和何医生对视一眼,然后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协议,孟苏看了,大概就是此事协商解决,付了她要求的赔偿之后,此事就算完了,以后她再有什么情况都与席兖无关。
原来席先生还是有名姓的。
孟苏仔细看完利落地签了字。严正又愣了下,仔细收好。然后从公文包中拿了一张支票出来,签了50万交给她,“您随时可以转账。”
“好。”孟苏小心收好了支票。
严正告辞了,临走还貌似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之后,孟苏很快联系了保险公司,拿到了赔偿。算算,她现在也算个富婆了——一个残疾的富婆。
孟苏收了支票,没事靠在床上,边自己按摩左腿边算计以后的生活。想到了晚饭时间惊觉脑袋都有些疼了。她就那样呆呆坐了一个下午。吃过晚饭,夜幕降临,孟苏看着漫天的星光很想出去走走,又不好意思麻烦晚班的护士,因此便只好作罢,早早睡了,她想早点回想起那些片段,想看清楚那个吹笛子人的脸。星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屋子。
接下来的日子很安静,像其他病人一样,孟苏被转到康复医学部,换了新的医生接手,由最简单的动作开始,每日有针对性的进行两个钟头的康复训练。严正也再未曾出现过。等孟苏自己能从床上转移到轮椅上的时候,活动空间大了许多,训练之余,她常常自己滚动轮椅去草坪上晒太阳,护士小然在休息的时候经常来康复部看她,偶尔给孟苏带来几本杂志,偶尔给孟苏带束鲜花,时常还给孟苏讲讲查房时的笑话,讲讲病人们。孟苏多数时候是听着。
日子差不多又过去了两个月,孟苏的左腿还是丝毫没有反应,小然劝她不要着急,反正钱也足够用。孟苏默不作声。
这天黄昏时分,孟苏推了轮椅到楼外透气,在草坪上又见了当日曾经拿球砸到她的小男孩新新,他正和同样身穿病号服的几个小朋友在玩球,孟苏停了轮椅,在一边笑着看。夕阳下,可爱的孩子,欢声笑语,很温馨的场面,只不过,若是背景不是医院,这该是多幸福的场景。
忽然孟苏发现,小朋友们停了下来,都歪着小脑袋看她。孟苏也歪着脑袋看他们。
“阿姨,你的眼睛还冷吗?”几个小孩子来到她面前,新新扬着脑袋眨着大眼睛看她。
孟苏摇摇头,可爱的孩子们总能让人感到温暖。几个小孩子慢慢围过来看她的眼睛。
“眼睛也会冷吗?”
“当然,会冻鼻子呀,眼睛应该也会冷的。”
“我怎么没觉得冷过呢,阿姨好奇怪。”
听着童言童语,孟苏笑了:“小孩子的眼睛是不会冷的,长大了才会冷,所以你们要好好保护眼睛啊。”
孩子们点点头又跑去玩了。孟苏就在一边看着,夕阳将她和轮椅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直到护士喊集合令,孩子们才回去了。
星星在天空越来越亮,孟苏仰头看了很久。
第 3 章
孟苏习惯了每日黄昏去草坪看孩子们玩球,因此和那几个孩子也越来越熟悉。孩子们偶尔会看她的腿,但是只是看,也不问什么。
有一天,球被扔到了孟苏的轮椅边,新新跑过来捡球,不知道是草坪滑还是绊到了什么东西,他摔倒碰到了鼻子,一时流血不止,孩子们都吓哭了,孟苏一边让孩子们去叫医生,一边让新新仰着头。很快医生来了带了新新回病房了,孩子们也都跟着跑了,那个球就静静地躺在孟苏轮椅边,弯身捡起来,孟苏皱眉,医生们的神情都那么紧张,新新应该不是普通的流鼻血——韩剧里面,这一般是白血病的前兆。此刻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在球面上留下了少许光亮。
将球放在膝上,孟苏摇着轮椅进了刚才的2号住院大楼,找到了儿科问护士有没有一个叫新新的小朋友,护士摇头。孟苏想了想又乘电梯去了五楼血液科。刚刚拐进血液科的走廊就见两位医生和一个护士从一间病房出来。
“新新最近流血勤了,小张,你一定要留心照顾他。”一个医生说道。护士点点头。
说这话,三人见到了抱着球的孟苏。
“你找谁?这个时候了,你该回自己病房去。”护士说道。
“我来还新新的球。”孟苏说道,晃晃手里的球。
“我转交吧,新新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护士说道,脸上有不忍。
孟苏点点头,将球给她,然后扭转轮椅。
“新新是白血病吗?”轮椅转到一半儿,孟苏忽然停下问道。
医生和护士点点头。孟苏没言语,转动轮椅进了电梯间。
出了2号住院楼回到一号楼里自己的病房,孟苏一路上有些心酸。晚班护士见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之余善意提醒她以后要早点回病房比较好,孟苏点点头,挪到床上,孟苏忽然问道:“白血病要怎么治疗?”
护士一愣,疑惑地看孟苏:“孟小姐,你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想问问。”孟苏说道。
“这要根据每个病人自身的特点来选择,比如年龄、性别、白血病类型、血液学特征、细胞遗传学和分子生物学特征、白血病细胞的细胞动力学等等。手段有化疗、造血干细胞移植、生物及基因治疗、中西医结合治疗等,孟小姐,你怎么了?”护士说完了这些专业词汇有些疑惑地看孟苏。
“哦,谢谢你。”孟苏说道。护士点点头嘱咐她好好休息。
孟苏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小然来换班的时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孟苏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
“孟小姐,你怎么好好的问起白血病了?”小然问道。
“没什么。问问而已。”孟苏说道。
又是黄昏时分,孟苏又去草坪,果然没见新新出现。
接连几天都没见到。孟苏常常等到天黑透了才回病房。
孟苏又因为训练时不小心摔了胳膊,弄伤了骨膜,没有力气自己滚动轮椅,又不想麻烦护士,所以在病房里又闷了好几天没出去。等到可以动了,孟苏又出了病房,看见那个在草坪边上也坐着轮椅的小小身影孟苏心里有些酸。
“阿姨,是你去还我的球吗?”新新看见她,忙问道。
孟苏点点头。
“谢谢你阿姨。”新新很懂事。
孟苏摇摇头。
“阿姨,我以后和你一起晒太阳好吗?”新新笑着问道,落日余晖下,小脸有点不是颜色。
孟苏笑着点点头:“好。”
一个人影迎着夕阳慢慢走来,夕阳在他身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树石叔叔。”新新叫道。孟苏抬头看看,是那天送她回病房的格子衬衫。树石?听着很像笔名。
“那天,谢谢你。”孟苏说道,她说了谢谢,那天他没回头,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树石淡淡一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背着的画板摆好,开始勾勒线条。孟苏和新新都看着他。三个人也不作声,两个人歪头看着。直到树石起身推了新新往回走。
他们俩看看孟苏,孟苏也看看他们。
“阿姨,你明天来晒太阳吗?”新新问道。
“嗯,明天见,新新。”孟苏说道。
这种约定慢慢持续着,只要不是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三个人都会在黄昏时分在草坪边看夕阳,看树石画画。树石的画有的很抽象孟苏也不懂,新新也不懂偶尔会问。。电子书树石便淡淡地给他们解释。
孟苏从树石那里知道新新已开始接受化疗了,他的头发掉了,树石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搞了个可爱的米奇帽子,新新便很高兴。他身体好一点点了,便坐不住轮椅,到草坪上和小朋友玩球。
“新新的情况好转了点儿。”那天,树石忽然说道。
“会治愈吗?”孟苏问道。
树石摇摇头,眼睛看着场上的新新:“任何病都没有人能有绝对的把握。”
孟苏点点头。
天黑了,新新气喘吁吁回来了,爬上轮椅:“树石叔叔,我们回去吧。对了,树石叔叔你别忘了要给我讲阿喀琉斯的故事啊。”
“好。”树石说道。
回到病房,见小然正等她,原来她今天夜班,给她带了本杂志。
“小然,你可以帮我买一本西方神话吗?”孟苏问道。小然点点头说没问题,又闲聊了一会儿小然走了。
新新的状况时好时坏,他出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孟苏看完了整本西方神话也不知道跟谁讲,又让小然代她买了西方历史。然后黄昏时分出去逛逛,偶尔会碰到树石,只不过树石似乎也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脸色苍白,脸颊上的肉也都没了,本来就高瘦斯文的他更显得瘦弱无力。
入秋了,天凉了,孟苏喜欢看落叶,偶尔树石会推着她到草坪中那棵大树下坐着,然后自己在一边画画,只不过,他不再让孟苏看他的画,而是常常正对着她画,孟苏问他,他说他在画那棵大树。
秋天快要过去了,孟苏也很少看到树石了。虽说孟苏是个不太热情的人,可是新新和树石是她一直以来的“病友”,所以便常去2号楼看望他们。她第一次去的时候,新新正窝在树石的床上两个人一起讲神话故事,树石的头上也戴了一顶灰色的毛线帽子。
新新的脸色不好,树石的脸色也不好。看到她来他们还是很开心的,孟苏脸上微笑着,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新新,今天乖了吗?”医生的声音很温柔,扭头看去,是一位斯文俊朗的年轻医生,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
“夏医生,我今天很乖的。”新新笑着说道。夏医生看了看树石的情况,又嘱咐了几句才走了。因为医生嘱咐他们要好好休息,所以孟苏也便告辞了。
两人送她到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新新问她明天还来不来,孟苏点点头。直到电梯的门紧紧关闭,孟苏脸上的笑才隐去了。一眨眼的功夫电梯“叮”的一声,已到了一楼了。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两位医生,其中一个就是那位夏医生。出了电梯往门口走,不知为何偏要回头看一下,却见电梯门已关上了。
第二天,还没等孟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