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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落入凡间的包子-第33部分

小说: 落入凡间的包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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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江弦目瞪口呆地望着菱兮。

菱兮双足微微离开地面,骤然发力后的气流还没有完全散去,周身粉色光芒环绕,衣衫像一朵绽开的桃花般翩翩然飘起来。小心地将那小草放在地面上,只见碧光闪过,登时化成一位绿衣少女的模样。

“你个妖道!”卉卉刚一落地就开骂,“居然敢使阴招欺负老娘!”

阿清惊讶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江弦愣了片刻,随即找回自己的思绪,退后半步伸手指着两人,“这么说来,你也是妖精?”

“是。”菱兮咬唇,“但我们不是要害人……”

“一派胡言!”江弦霍然打断,“人妖殊途,不是要害人,难不成还是要救人不成?你这妖精不知施了什么法术,这样一路走来竟没让我发觉,真真居心叵测!之前在柳府所说的什么收妖之事,又是想计划什么阴谋?!”

“我呸!”卉卉一直被菱兮拽着,此时硬是没憋住,急吼吼地嚷,“你这妖道根本是死脑经!你以为你对妖精很了解?!不过是跟着书本学了几个定义就在这乱吠,收妖有什么了不起?若这世上的妖精都被你收光了,那你还有存在的必要么?你这妖道不但不感谢我们这些妖精的存在,反倒在那里大放阙词……姑奶奶告诉你,这次唤你出来帮忙纯属给你面子,再不老老实实地干活,小心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腰被菱兮死活拖住,只剩两条腿能够自由动弹,卉卉奋力地乱踢乱蹬,挣扎着还想往那边冲,而江弦也是愤愤然准备*家伙,阿清硬是拖住,四人两个方向各自奋斗,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忍无可忍,只听菱兮一声清喝:“都给我住手!”

四周寂静,竟都很给她面子停住了。

菱兮叹了口气:“江弦,我并非有意瞒着你,实在是因为你对妖精的偏见太深,才不得不……”

“骗便是骗了,有何好说?”

“师兄,”阿清善解人意地拽了拽江弦的袖子,“一路上我们与菱兮姑娘处得不错,相信她并未有恶意,倒不如先听她解释。再说这夜深人静的,我们在这边闹腾,还不把大家都吵醒?”

嘴角微微一抽,江弦板着脸在石凳上坐下:“好,我倒要听听你们怎么说。”

“我……是为了救人。”不经意瞥见漫天星辰,她脑中再次浮现出柳宜的脸,“柳府大公子自幼多病缠身,并有高人预言他活不过二十二岁,上次我与他共游亭山镇,当年那预言之人再次出现,并将他的寿命期限缩短到今年冬天。我与柳府的其它妖精仔仔细细查探了好几个月,这才发现柳公子的病或许与二十年前出现过的那只六尾白狐精有关。无奈我们对它实在素手无策,这才会想尽办法寻找捉妖师。”

已经过去了七日,如今她离柳府越远,心中的担忧便会越深一分。

细细端详着菱兮的面色,江弦沉默片刻了后开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菱兮霍然抬头,两潭清泉般的眸子溢着诚挚的光,“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抿着细细的唇,江弦的目光在两位少女身上游移。

——他应该相信么?

江弦已经记不得儿时的回忆,能够浮想起来的,只有恍若气泡般两个模模糊糊的背影。

爹与娘,那一日,年幼的他光着脚丫跑到田间寻找爹爹,却发现一群人惋惜地围着什么叹气。他挤过重重人群,然后骤然发现那两个总是高大温暖的身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四肢冰冷。他用力地去握那两只已然僵硬了的手,却怎么也无法传达一丝温暖。

于是,他成了孤儿。

从乡亲们的只字片语中,他逐渐了解到爹娘是被山上成了精的野狼咬死的,不问缘由,只因为那酷爱血腥的畜生一时兴起,便轻而易举地毁了他的幸福。于是一年后的某一日,他遇见借宿村中的收妖高人,当即拜下请求高人收他为徒。

师傅是个很仁慈的白发老者,仙风道骨,一身的正气。师傅有满屋子的书、看似破破烂烂却十分好用的宝器,他与师傅一路云游,最终定居金陵。

这十几年来他见过无数的妖,也捉过无数的妖,出手利落,毫不心软。每每看着那些妖精悲惨尖叫着化为一缕轻烟消散,他心中只有永远熄灭不尽的愤怒与恨意。

在师傅死后,他继承了师傅的遗志,*于名山大川之间,目的却只有收尽天下妖邪。

他只管捉妖,却从来没有尝试去了解。

而如今,两只妖精信誓旦旦地站在他面前,请求他的信任,并坦诚是要去救人。他,是否应该相信?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突来袭击

菱兮看见江弦眼中的情绪波动,仿若硬生生压抑在海面之下的波涛,兀自汹涌,却不轻易表露。

该说的都已说了,她只有用更为恳切的目光继续看着他,如今,她已没有别的方法。

只是短暂的沉默,江弦的脑海中却有千万种画面翻涌浮现,最后定格在多年前师傅返回家中时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有情的,并非只有人而已……”

他记得那天师傅是依照某个人的请求前去捉妖,可不知为何又半路取消,师傅回到屋中,捋着花白的长胡子,靠在竹椅上悠闲地抿茶,虽然神色悠然,但他知晓师傅每每露出这般神情便是在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师傅站起来,似是很满意地走了。阳光落在师傅的身上,轻逸而洒脱。

他还能回忆起师傅的神情,细长的眼睛眯着,是他不曾看过的释怀。

——是什么原因让师傅放弃了捉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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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相信你。”江弦道。

如果说十个妖精中九个都是骗子,若他恰巧否认了那个唯一诚实的,又该如何?

“谢谢你!”菱兮鼻头有些发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扭头看了看身后与江弦大眼瞪小眼的卉卉,“既然误会化解了,你就别再计较那么多了吧?”

“哼!”卉卉鼻子出气,不屑地瞥一眼,“本姑奶奶懒得跟这种神棍计较。”

“本神棍亦懒得与这种妖魔鬼怪罗嗦。”江弦以牙还牙。

“哼!跟白痴浪费口舌会折寿!”卉卉牙尖嘴利。

“我也深有同感。”江弦抱臂斜睨。

“你这……!”

“你个……!”

菱兮满面青筋地拽过站在一旁看戏的阿清:“走,我们去准备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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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多了一人,坐着便微微拥挤。

或许是立志捉妖的信念不如江弦坚定,对于妖精,阿清倒没有什么偏见,一路上缠着卉卉让她说修行的奇妙见闻,卉卉也是个嘴上闲不住的,有个乖巧聪明的小少年眼巴巴地瞧着自己讲故事,心头甚是满足。从一百年前从土地里冒出头吸收阳光雨露,一直讲到某日好不容易绽出一朵漂亮的小花,然后不经意听见旁边的大树大伯说草也可以修行成精,直到百年之后终于拥有了一丁点儿法力与形体……

“哇,真厉害!”阿清两手托着腮,眼睛晶晶亮,“这么说,草姐姐你已经活了百年啦?”

“那当然!”卉卉很得意地昂起头,“别看本姑娘年轻貌美,实际上见闻可多着呢,所以啊,叫你那个不过活了二十多年的狗屁师兄放尊敬点,别有事没事挑衅前辈的权威。”

“我说你就非要挑事么……”菱兮紧盯车帘之后江弦有些发青的脸。

“我有么?”

“你没有么?”

“谁叫他长了一张欠骂的脸,面上明明白白就挂了几个字‘大家来骂我’。”

“好歹人家现在是帮咱们呢……”

“我求他了么?再说他帮的是柳宜,关我什么事?你看那张死人脸,唉哟,跟全世界欠他钱似的……”

“哗啦”一声,车帘猛地被人掀开,露出江弦铁青的脸,“你,去驾车!”一指阿清,顺手将少年推了出去,自己在菱兮边上坐下与卉卉面对面。

“江弦……”菱兮骤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江弦一甩袍子两手抱臂向后仰靠,做好很舒适的掐架状,“生命的贵*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它的存在是否有意义。”言下之意就是一棵草活着也是浪费雨露。

“最可悲的是明明自己浪费了粮食还硬说自己活着很有意义。”反唇相讥。

“有信仰总好过头脑空白。”

“其实你只有四肢发达。”

“就怕某些人连四肢都等同闲置。”

“……”

“……”

菱兮一掀车帘径直走到外面,阿清见状笑笑,两手很专心地拉着缰绳。“真好,”他笑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活泼的师兄呢。”

“哦?”菱兮眼角上扬,“莫不是他之前都没有与人吵过架?”

阿清摇摇头,两眼望着逐渐飞逝脑后的树木,“师兄是个很沉静的人,思虑周全,也从来不用人*心,师傅故去后都是他照顾我,简直是又当兄又当爹。”

干笑两声,地平线那边隐约冒出几点绿色,菱兮直起身子探视,“那边有座山!”

“对,就是云雾山了。”阿清笑眯眯道。

“哦?”目的地终于到了,不禁有些兴奋。

与她想象中不同的是,所谓云雾山不过是个较为高耸的小山丘,看高度约莫一个时辰不到便能攀至顶端,与之前所猜想“高耸挺拔、云雾缭绕”简直有天壤之别。此时正值初秋,一眼望去绿意中夹带些许浅黄,枫叶初红,桂花的香味倒是甚为浓郁。

停好马车,江弦领着众人沿着山道往里走。

此处宁静,附近几乎没有居民,杂草丛生的山道越往里便越难走,阿清与江弦分别拿了镰刀一路走一路辟道。天色渐晚,原本空寂的林子里不知何时飘来阵阵雾气,越来越浓,恍若四处伸来的手,将前后小道无声包裹。

夜间有清凉的风,混着着江南淡淡水汽,更添朦胧。

“有火折子么?”菱兮忍不住道。

阿清闷声不响点了火把,刚亮,却被骤然吹来的风吹灭。菱兮一个哆嗦,忽然觉得这山林有点恐怖起来。

弯月当空,周遭弥漫着软绵绵的云,几人借着微弱的月华向前走。

“我真不明白,好端端的在这山里建个墓室作甚?”卉卉方才一不小心拐了脚,“故作神秘?”

“你不必急着表现你的无知。”

“你……!”卉卉气得要揍他,硬是被菱兮拖住,江弦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模样,刚走两步,忽然从天而降一块脸盆大的石块'。 ',慌忙险险避过,“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你有点分寸行不行!”江弦转身怒喝,“是要出人命么?!”

“我什么时候……哇!”话音未落,侧旁的山坡上紧接着又滚下数个巨大石块,众人躲闪不迭,菱兮连忙凝了掌气去挡,惊险推开迎面而来的石块,又蓦地被石块上残留的银光一惊。

“这是……!”

她霍然抬头,只见距离他们不远的山坡上立着个黑影,月华淡沐之下,只觉得清冷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锦囊中那缕白色绒毛骤然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六尾白狐!”菱兮大惊失色。

最先只是保持着静立的姿势,只见黑衣飘动,那身影转眼已朝他们移来,夜风忽然变得狂烈,恰巧掀开那人深黑色的斗篷,一头浓墨似的黑发迎风狂舞,面容清冷而俊美绝伦,最为诡异的是深眸中两点寒冷的银光,只淡淡一瞥便觉杀气逼人。

“……是你们?”

那人的声音宛若寒冰,低沉的调子,似是被风吹得扩散开来,却很清晰地飘到各个人的耳中。

就在看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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