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凡间的包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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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诡异。
“柳范泽,好久不见。”
那声音渐渐止了,却有一袭黑影伫立中庭,狂风卷起那人厚重黑色斗篷,露出一张清冷而精致绝伦的面容,薄唇微抿,两眼寒意四渗。
——正是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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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雪?!”
“六尾白狐!”
菱兮与柳槿嫣同时惊呼出声,随后相视一眼。“菱兮,你、你叫他什么?”柳槿嫣大惊失色。
“怀雪,是你!”就在看见那黑斗篷男子的瞬间,柳老爷素来沉稳的面容终于无可抑制地波动起来,双手握成拳,低声喝道,“你这妖孽!如今出现在我府中又是为何?”
“爹爹!”柳槿嫣面色倏地苍白,“你说他是,他是……”
“啊呀呀,都是老朋友,何必如此生疏?”怀雪身形轻移,稳稳地落在园中那棵粗壮的银杏树上,伸手一指,“我今日可不是来接你,是来迎回我那吃苦耐劳的小情人的。”
“一派胡言!”柳老爷愤然喝道。
“呵呵呵,何必这么武断。”怀雪笑吟吟地扫向众人,那细长的食指优雅地划了圈,最终落在菱兮身上,“小包子,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若不是我一心要折磨那个病泱泱的小子,你也不用以下人的身份忍气吞声这么久……不过现在好啦,反正那小子也挨不过几日了,游戏结束,咱们这就走吧?”
“你……哇啊!”她正欲反驳,忽然见怀雪一个俯冲霍然将她揽了满怀,两人一同悬空在上。“你做什么!”菱兮双掌凝出攻势,却见怀雪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 “小包子,若你不想让柳府这些人死无全尸,剩下来的话最好都由我来说……哟,瞪眼?你以为你那破破烂烂的铜勺子能同时保护多少人呢?就算你保得了柳府,又能保证我不会挑个你不在的时间前来把他们全杀了?”
“你要做什么!?”菱兮恨得咬牙,“二十年前害死柳夫人的就是你,如今心心念念要折磨柳宜的也是你,你与柳家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这样折磨得他们不得安身?!”
怀雪并未回答,泛着寒冷银光的双眸冷冷扫过准备出手的江弦,先发一掌将他击出几米开外。
怀抱菱兮,怀雪居高临下:“呵呵,我不介意告诉你们真相啊。你们柳公子宠爱万分的菱兮姑娘,实际上也是个妖精,早就与我情定三生,这才会陪我玩这个游戏。”他手指悠悠然点向柳槿嫣,“还有你们这个愚笨的大小姐,随便几面便钟情于我,被人玩弄于股掌中也全然不知……柳范泽,你们柳家人注定斗不过我,不论是老婆、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我想得到的,从来不会失败!”
“够了!”柳老爷怒喝,“二十年前素心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上一代人的恩怨为何要牵连到孩子身上?!我真后悔当年没让高人收了你!”
“呵呵,收了我?只可惜素心她舍不得呢,这岂是你可以决定得了的?”怀雪施施然轻甩斗篷,笑得分外满足,“至于你那宝贝儿子……就等死吧!”
“放手!”见他说得越发不堪,菱兮鼓足气力一掌劈去,怀雪轻易化解攻势,与此同时,菱兮周遭流溢的淡粉色灵气也在无法隐藏,两人在半空中过掌,众人望去竟好似调笑嬉戏。云砚一锤定音:“原来如此!这菱兮竟是个妖精!这些时日潜伏在云端阁内我们还未察觉!真是居心叵测!”
“我……”菱兮正要分辩,怀雪忽然一掌劈向柳府房屋,菱兮连忙闪身阻挡,怀雪再起攻势,招招朝向柳府众人,菱兮抵挡不及,竟有两个小厮当场中掌翻倒在地。“住手!”她迫不得已,只能放弃解释一步跃上墙头,怀雪也颇为配合,笑吟吟地跟上来,两人前后消失在远方。
徒留一地残破景象。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忘忧
夜色将整个金陵悄然笼罩。
已过了三更天,就连繁华热闹的夜市都已恢复沉寂,寒冷的夜风无声吹拂着秦淮河水,花灯已落,画舫沿岸停靠,偶然可见衣衫单薄的歌女相伴走上船头,彼此会心一笑,各自细数着滚滚红尘中的无奈与寂寞。
这样的宁静分外适宜酣眠。
一片黑暗中,却有一人步履匆匆绕过漫长的回廊,无视拐角处摇摇欲坠的纸灯笼,径直朝着园中最为僻静的墙角奔去。
“……哇!”
柳槿嫣吓得差点儿坐在地上,慌忙将肩头的包袱藏到身后,勉强挤出个笑脸。
“槿嫣。”
背光而立的人身形颀长,肩头披着厚实的白绒披风。
“哥、哥哥?”柳槿嫣满脑子寻找说辞,忽然看见柳宜手中也拎着个包袱,登时会意,“你这是……”
柳宜狡黠地掀了掀眉毛:“跟你一样。”
“哈,不愧是大哥!”柳槿嫣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下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疾奔回屋,独自一人趴在榻上哭了好久,连晚膳都是下人送到房间里去的。众人只当她心情不好,不敢来打扰,谁能料到早在她得知怀雪身份之后就打定了主意,不论他是不是欺骗自己,总要当面去将话说个清楚。
柳槿嫣是聪慧的女子,但是有时候,聪慧并不意味着故作洒脱。
“可是,怎么出去呢?”她原本准备翻墙,抬头望望那两人多高的围墙,好像不太实际。
“傻丫头,跟我来。”柳宜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拽过小妹,两人小心翼翼地往柴房走。
空荡荡的小屋子杂乱地堆了些木材,还未到冬日,此地等同闲置。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柳槿嫣掩住口鼻站在门外,只见柳宜准确地绕到一小堆木材后面,翻开,底下竟露出一截梯子。
“哥,你什么时候弄的?”柳槿嫣连忙上前帮忙,两人一同将梯子移到围墙之下,双手握住梯身晃晃,很是结实,当即对柳宜佩服的五体投地。
柳宜笑眯眯道:“白天。”
“白天?”转念一想,在那巨大变故之后,大哥与自己一样也是闷声不吭地回了房间,一晚上没出现过,唯独云端阁以舞月为首的几个丫头在外奔走,一会儿去厨房取点心,一会儿又说要提热水帮公子泡茶。莫非早在那个时候大哥就打定了注意要落跑?
“我相信菱兮。”柳宜朝云端阁望了一眼,“这些时日的相处不可能是她刻意,言语可以蒙蔽,心却不行,她为了帮我不辞劳苦,我又怎能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就随便怀疑她?”他打开包袱清点一番,将一小包银子塞给柳槿嫣,“我盘缠带得不少,这些碎银子你先拿去,遇到什么突*况也好随机应变。”
柳槿嫣点点头。两人回头环顾一眼柳府景致,都明白这一去定是会掀起惊涛骇浪,短时间内应是回不来。
“走吧。”
柳宜先一步爬上梯子,很快翻墙出去,柳槿嫣将包袱小心地捆在肩膀上,脱下两只绣花鞋从墙头扔了出去,稳稳一跃攀上梯子,蹭蹭蹭地往上爬。
背对着府外,眼看自己双脚就要触及地面,心下既激动又欢喜,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做如此出格的事情。当柳府最后一抹树影隐没在围墙后,她稳稳跃下,笑嘻嘻地回头:“大哥,我们先往哪里……”
话说一半,生生咽在口中。
——围墙外竟是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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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个下人提着灯笼,面色严肃,好似正等着他们到来。中间站着的两人分别是柳老爷与云砚,衣衫均穿得甚为厚实,看得出是有所准备。
两个下人已经将柳宜左右夹住,云砚使了个眼色,身边两个小丫鬟顿时往柳槿嫣这边来。
“爹?!”柳槿嫣面色倏地苍白,“您怎会在这里?”
“我怎会在这里?”柳老爷脸色很不好看,“槿嫣、宜儿,按照你们这副装扮,是准备连夜出走么?!”
“爹,我们……”
“你们实在太让我失望!”柳老爷字字掷地有声,霍地抬手指着两人,“先说你,宜儿,难道白日里的事情还不够清楚?!那妖孽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你鬼迷心窍到如此地步?!差点儿连命都保不住,这会儿还想离家前去寻她?而你,”那眉毛蹙得几乎要打起结,怒视着柳槿嫣,柳老爷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你简直荒唐透顶!”
“爹……”她徒劳地张口,“那件事一定有误会……”
“误会?我看为父多年来对你的认识才存在误会!槿嫣,为父只当你是个循规蹈矩、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自幼聪慧,才能不输男子,为人处世更是颇有分寸,却不想这些都是假象!前些时日与那六尾白狐的事情为父尚来不及问你,如今你却要趁夜深人静,做出如此有辱家门的事情来?!柳府的声誉还要不要了?!你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还对得起自幼将你送来我处的亲生父母么?!”
“爹!这并非是我本意啊!”心中仿佛被细锐的针刺中,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被爹这样训斥过,柳宜上前一步拉住槿嫣。“爹,白日的事情的确有所蹊跷,事情未查明之前还是不要……”
“宜儿你住口!砚儿,搀他回房!”
从方才起云砚就抱了一副看好戏的姿势,不言不语,此时听得柳老爷一声令下,款款上前挽住柳宜的胳膊,看似温柔,却加重了五指的力度。“宜哥哥,夜晚风凉,还是早日回屋为好,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走了就是走了,何必再自找麻烦?”
她的笑容妩媚温柔,声音亦亲切到了极致。“放开!”柳宜竟是难得没摆出好脸色,霍然甩开云砚,她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在小丫鬟身上。
“柳伯伯,这……”云砚怯生生地退后一步,两眼分明噙了泪光。
“来人,给我将这两个昏了脑袋的东西捆回去!”柳老爷怒喝,愤然甩袖离开。几个下人闻声先是对视几眼,只得皱着眉头前来动手,柳宜与柳槿嫣奋力挣扎,冷不防被人猛地踢在膝盖处,顿时双腿一软被束缚住。
“你这*!”柳槿嫣逼视着云砚那张笑吟吟的脸,反正一直压抑的本性已经*,她也无什么好顾忌,登时将平日里市井中听到的骂人话都吼了出来,“敢踢姑奶奶?别以为你装出一副高贵模样就能掩盖你的恶毒心肠!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喜欢宜哥哥,而是想享受征服的*!云家也算名门,怎会生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出来?!我劝你最好早点收拾东西离开柳家,有朝一日姑奶奶会让你好看……唔!”
云砚抽出袖中素帕上前一步将柳槿嫣嘴巴塞住,施施然转身:“三小姐中了邪,疯了。把他们带回屋好生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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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晌午。
无风吹拂,数排枝叶横生的古树交盘相错,极密的树叶层层叠加,宛如一把巨大的绿伞,所避之处清净阴凉。然而,那树叶密得过了头,最靠里的地方便也没了阳光,森森一片阴暗得有些诡异。
经过一夜追逐,菱兮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更是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然而步子还是不敢停的,她并足跃上树梢,忽然听见身后六尾白狐冰冷的嗓音:“你还准备跑多久?”
“至少……”她用力喘气,至少再将他引得离柳府远一些。
轻易看穿她的心思,怀雪在侧旁的粗壮树枝稳稳落下,“不必再跑,我可以放过柳府那些凡人。”
“你……”她霍然明白他心中所想,步履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