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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给我认真点-第6部分

小说: 给我认真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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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又不怎么谦冲了,挺嚣张的。

初蕾噗哧一笑。

男人提起自己心爱的事物,都会变得这么爱现吗?

可她一点也不轻视他,胸口反而融着一股温柔的甜意。比起那个不苟言笑,把一群员工整得七荤八素的代理董事长,这样有点直率,有点猖狂,因为梦想而眼神发光的他,可爱多了。

她笑望他,他原本发亮的脸却逐渐黯沈,俊唇紧抿。

怎么了?她想问他,却问不出口,他忧郁的眼神令她有些忐忑。

他之前所以离家出走,难不成就是因为不想继承家族事业才跟老董事长决裂?比起经营饭店,他更想设计车子吧?

笑意自她唇畔逸去,他沈郁,她也忧伤,心情因他而起伏。

半晌,程昱鸿定定神,像是忽然察觉气氛过于僵凝,忙扯开一抹笑,故作轻快地指向另一辆跑车。

“对了,那一台是法拉利,看到没?”

她眨眨眼,聪慧地配合他转开话题。“法拉利?也是义大利的跑车吗?”

“没错,妳真聪明。”他赞她。“走,我们过去瞧瞧——”

耗了三个多小时,两人总算逛完车展,初蕾肚子饿得咕咕叫,程昱鸿在展场先买了个简单的三明治给她吃,然后带她到林森北路一家知名的日本料亭大快朵颐。

虽然外观像是一间家庭式的小餐馆,只有几张桌子,但每一道料理都经过特别调制,精致美味,教初蕾一动筷就停不下来,差点没撑破肚皮。

吃过迟来的午餐,已近傍晚,程昱鸿开车载她到北海岸看日落。

大红的日轮西沈,在天际渲染出一道又一道的霞彩,美得极端自然,就好像画家随兴将颜料一泼,便造就了旷世名作。

“好美——”初蕾整个人被迷住了,甜蜜地叹息。

程昱鸿站在她身边,转过头,欣赏她清秀的侧脸,在霞光掩映下,她美得迷蒙且深邃,像一首意境悠远的古诗。

对了,她的气质就像首古朴的诗,简单好懂,却又温婉得深远,雅致得迷人。

跟她在一起,就好像读着古诗,一种很恬静很放松的感觉,只须感受诗本身的韵味,不必费神推敲那无止尽的心机。

一个像诗的女孩。俊唇不知不觉扬起。

她注视着夕阳,他却注视着她,落日余晖下,两人的剪影恍如定格在时光中的油画。

终于,日阳落了,而她满足地收回视线,转过头,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被他过于深刻的眼神一下子烘热了脸。

他干么这么看她?他一直在看着她吗?

她心跳不已,不安地打了个颤。

他注意到了,眉尖微微蹙起。“冷吗?”

“嗯,有一点。”虽然今日气温并不太低,但冬季的海风吹来,毕竟是有些凉。

他脱下外套,覆在她肩上。“哪,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不用了。”她摇头想推拒。“我其实还好啦,你自己穿着吧。”

“妳穿着吧。”他微笑。“是我带妳来海边的,万一让妳着凉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她怔愣地望着他,肩头从他外套传来的暖意温柔地包围她全身,她心房一揪,不觉冲口而出。“为什么今天要约我出来?”

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思索了数秒。“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第一次在办公室听到妳跟我说那些话时,我就有股冲动,想跟妳一起去看车展。”

因为他认为她能理解他对车子的热情吗?

她恍惚地想,喜悦与迷惑交织。“我不是问你这个。”

俊眉疑问地一扬。“那妳是想问什么?”

她其实想问他为什么约她而不是别的女人。

她咬唇,实在问不出口,许久,才幽幽开口:“有件事我可以问你吗?”

“妳说。”

她垂下眼,不敢看他。“你跟郭小姐……在交往吗?”

“……算是吧。”

算是?她蹙眉。

“我们偶尔会吃饭,一起参加派对,要说我们在交往也行。”他漫不在乎地耸耸肩。

初蕾心一沈。他怎能用这么轻率的态度面对他和郭雨真的关系?

“我知道妳在想什么。”程昱鸿忽地开口。“妳一定在想,我这种心态真是要不得。”

她愕然抬眸。

他正微笑着,有些邪肆,又略微苦涩地笑着,眼眸深沈,深到她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傻女孩,难道妳不懂吗?恋爱游戏有许多种玩法。”

她是不懂。恋爱怎能是一场游戏?又怎能不只一种玩法?

如果郭雨真算是他游戏的对手,那她呢?她算什么?是他游戏里的一枚棋子吗?或只是陪他开心的玩伴?

初蕾别过头,忽然觉得这一日甜蜜的约会遥远得像一场梦,而她现在已回到冷酷的现实。

人家只不过是约妳一起出来玩而已,难道妳真以为他有意追求妳吗?她酸酸地嘲弄自己。

“……我明白了。”

“妳明白什么?”

明白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童话故事永远不会成真。

“没事。”她摇摇头,看向他,强迫自己勇敢地绽露微笑。“我们走吧。”

他默然凝视她半晌,点了点头。两人走回车内,初蕾从后座捧出一盒事先准备好的礼物。“生日快乐!”

他讶异地接过。“给我的?”

“嗯。”她点头,有些害羞地解释:“我想你应该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所以只好烤了一些饼干。”

“饼干?”他扬眉,打开盒盖,果然发现一块块排得整整齐齐的饼干,有各种造型、各种口味。“这些都是妳亲手做的?”

“是啊。”

他微笑。“那我不客气了。”随手拣了一块,放入嘴里。

“好吃吗?”她期盼地问。

他不说话,皱眉。

“是不是很难吃?”

他还是不说话,单手抱住腹部,脸孔痛楚地揪成一团。

“怎、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她急得脸发白。

“这饼干……有毒吗?”他控诉地嘶声问。

“有毒?!怎么会?”她吓傻了,忙倾身抱住他臂膀。“喂!你没事吧?你肚子下舒服吗?怎么、怎么这样?这饼干应该很干净的啊!怎么回事?”她急得额头冒冷汗。“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马上去——啊,可是我不会开车怎么办?叫计程车,可是这里没有计程车——对了,搭便车,跟别人求救,我马上去,你等我一下——”

笑声爆出,起先很低沈,不一会儿,便爽朗而放肆。

初蕾呆然,僵在原地。

程昱鸿抬起头,冲着她直笑。“我没事啦,妳不用那么紧张。”

“嗄?”她一愣。

“这饼干其实不错吃。”他眨眨眼。“如果妳下次多做一点巧克力口味的会更好。”

“嗄?”她仍未回神。

“傻瓜,我刚才是故意整妳的啦!”

“啊!”她总算懂了。

他呵呵大笑。

她生气地瞪他,气得脸红透,两排贝齿恨恨地磨着。

他居然假装肚子痛来整她,他不知道她刚才有多担心吗?差点被他吓死了!

“我要回家了!”她郁闷地宣布,本来抱住他的双手愤然松开。

他却趁她还没退开身子前,反过来揽住她纤腰。

“你放开我啦!”她愤慨地想推开他。

他不放,铁臂将她圈得更紧,俊容俯下,距她只有几吋之遥。

她忽然心跳失速。“你、你、你想干么?”

他没回答,眼眸深沈地瞅着她,隐隐地,浮过男性欲望。

她紧张得无法呼吸。他究竟想干么?他该不会要吻她吧?

“你……放开我啦。”嗓音虚软得像猫咪叫。

他慢慢接近她,一吋一吋、一分一分地接近,性感暧昧的气氛逼得她几乎发狂——

铃声忽地乍响,震破了车厢内魔魅的氛围。

第四章

铃声带来的是程老先生病危的消息。特别护士告诉程昱鸿,傍晚时他父亲忽然发作,情况危急,已马上转送医院。

程昱鸿接到通知,立刻驱车赶往医院,初蕾也跟着一起,两人到了医院,只见程老先生罩着呼吸器躺在加护病房里,程昱鸿急着找主治医生。

“李医生,我爸他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李医生沈默地望他几秒,摇摇头。

程昱鸿一颗心直往下沈。

“他说要见你,你进去跟他说说话吧。”

他白着脸,踉舱地冲进加护病房,跪倒在父亲床前。初蕾想跟进去,却又觉得不妥,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父子俩。

程昱鸿握住父亲瘦骨嶙峋的手。“爸!”他激动得语音发颤。“我来看你了。”

老人呻吟,喘着气,白雾迷蒙了呼吸罩。

“爸,你怎样?你想说什么?”程昱鸿急得嗓音嘶哑,转过头,朝一旁程家的特别护士狂吼:“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很不舒服?叫医生来!让李医生过来看看!”

“你别激动,他只是想说话而已。”她同情地瞥他一眼,走过来,替程老先生摘掉呼吸器,然后离开病房,留两人独处。

“阿鸿,你……听我说。”程老先生紧紧抓住儿子的手,瘦削的老脸纠结着。“喜、喜福……”

他最惦记的果然还是喜福。

程昱鸿心抽痛,哑声道:“放心吧,爸,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反悔。我一定会守住喜福的,不会让它倒闭。”

“不……不是的……”程老先生重重喘息,眼神流露出焦急。“我听说你妈……强迫……你跟郭家小姐相、相亲?”

“你怎么知道?妈跟你说的?”程昱鸿蹙眉。

“别、别理她,喜福要倒……就让它倒吧,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什么?”程昱鸿惊愕地瞪视父亲。

程老先生苦笑。“我想、通了,人都快死了,再执着这些……有什么用?”他低语,大有看开一切的豁达。

程昱鸿不敢相信。“可是你舍得吗?爸,喜福可是你一手创立的啊!”

“既然是我……拉拔的,毁在我手里……也、也好,我想通了。”

“可是——”

“你不是……一直想设计汽车?你去……做吧。”程老先生温柔地鼓励他。

他怔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爸居然鼓励他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一直希望他继承饭店的,为何临死之际,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不起。”

对不起?!爸跟他说对不起?

他瞪着程老先生的眼,那眼底,流露出一个做父亲的慈祥,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么骄傲,那么和蔼,满溢着浓浓的爱。

程昱鸿强烈一震。

他已经记不得父亲何时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就算有,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久得他不复记忆。

“阿鸿,你记得吗?”那苍老虚弱的嗓音问着他。

他心痛得无法呼吸。“什么事?”

“你小时候……在我办公室……做模型……”老人微笑说道,看着他的眼,也染着笑意。

不知是那笑意朦胧,还是他眼朦胧,他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点头,用力地、急切地点头。“嗯,我记得。那时候你很忙,有时被我吵烦了,会骂着要赶我回家,偶尔闲下来,却也会陪着跟我一起做。”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扯。“有一次你把我刚上好的漆给刮坏了,我还气得要你以后不要再碰我的模型,你也生气了,骂了我一顿,还说以后再也不给我零用钱买这些有的没的……呵,你还记得吗?”

没有回答。

“爸?”程昱鸿颤抖地呼唤。

老人还是不回应。

他眨眨眼,这才看清老人的眼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眉宇也不再纠结,安详地舒展。

父亲走了。

沉重的事实,像天边砸下来的陨石,痛了他,伤了他,他僵着,一动也不动地握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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