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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大汉嫣华-第142部分

小说: 大汉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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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呢?”吕后奇道。

飞雪阁中,蜜烛燃着融融暖意如春,她披着一件大氅。将颈项掩的严实,端坐在榻上,抬起头来,眉宇之间一片故作镇静。

“不是说陛下圣驾已经到了阁前了么?”

“太后。”苏摩低低道,“来的不是圣驾,而是陛下独自一人――已经返转未央宫去了。”

吕后的眉抖了抖。

作为太后,再刚毅果断,在与情夫相会地时候被自己做皇帝的儿子撞上,亦尴尬不已。听得刘盈离去,吕雉竟松了一口气,皱眉恼道。“陛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太后。”苏摩忍不住跺脚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审詹事入出长乐都有迹可寻,这长乐宫毕竟人口众多,要说真有一两个泄露到陛下那边去,一点也不稀奇。臣瞧着适才陛下的样子,气怒不轻呢。”

吕后面容沉肃如水。听着苏摩絮絮道。“陛下还说昨夜先帝入梦责他不孝,要去高庙谒拜先帝……”刘邦的名字划过耳项之时。手中杯盏“哐当”晃了一下,险些拿不出跌落到地下,扶着漆案喘息道,“这孩子。”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这一回,他怕是真的恼自己的很了。

当初自己鸩杀刘如意,屠戮戚懿,他固然不满,但戚懿与他毫无关系,如意亦不过只是个异母弟弟,到底亲不过母亲,她笃定他不会真地记恨自己许久。

这一次却不同,关切的是他自己和他的父皇。

他自幼熟读那些儒家典籍,原是很看重那些妇女节烈之行。偏偏他的母亲行为……不检,作为皇帝他颜面受损,气怒深重。更何况,他认为她这样做是对他的父皇的背弃。

刘邦去世之后,他当年对不住自己母子的事情,便已全部往矣。记得的全部是对那个英雄父亲的孺慕,

在他看来,自己与审食其的事情,是亵渎了他地父皇吧?

吕后苦笑。

他不肯进来,只怕是在心中已经定了自己的罪,根本就不用再问过。

“太后,”苏摩心惊胆战道,“陛下既然已经知情,咱们怎么办呢?”

“慌什么?”吕后皱眉斥道,“我还没死呢。孝义大如天,他不是素来信服那些儒家礼义么。只要我一天还是他的母亲,他便不能拿我怎么样?想动长乐宫的人,也看本宫答不答应。”

孝义大如天……

惟汉一朝,以孝治天下……

可是,有时候,他真地很想不孝一下。

刘盈气的手抖,连解了几次衣裳,都没有解开。

“陛下,”永巷令前来问道,“陛下今夜打算幸哪位娘娘的功居。”

“滚。”他取了案上镇纸,狠狠的砸了过来。

换下了那身侍卫服,他闭了闭目,知道自己现下心中积郁火气,怕不小心伤着阿嫣,便打消了去椒房殿的念头。却又实在没有招幸妃嫔的兴趣,淡淡唤道,“长骝,今个儿朕便留宿宣室殿,不入后宫了。”

你遣人去椒房殿与阿嫣道一声。

“诺。”韩长骝静悄悄的在殿下拜揖应道。无论如何,刘盈心道,长乐宫里的那一个是自己地亲母,自己拿她无法。但是,审食其,他低瞧了瞧自己的手心,微摄寒芒,此人目无君上,亵国母。死罪矣。他绝对不会放过。

辟阳侯审食其自知前途多舛。战战兢兢,恭谨事事,等候着来自于未央宫中帝王的怒火。待七日后,廷尉正张释之手持皇帝制书入长乐宫署捉捕自己之时,他颓然闭目。心中并无意外。

“……今辟阳侯申食其有渎忽职守,以劣木用于长乐宫,对太后及陛下均不敬,罪无绾恕。着廷尉即刻缉拿下狱,制曰,可。”张释之收起制书,吩咐左右,“将辟阳侯拿下。”

“怎么可能?”长乐詹事丞愕然道。“审詹事一直供奉职守,又最是尊敬太后,不会如此行事。”

“好了。”申食其劝属下道,“君言如山,既非臣下,则臣自有罪。不敢否认。这便随廷尉正入狱。只是臣为长乐詹事,一旦离开,恐太后宫中供奉有不周详之处,还请张大人宽令臣交托一下职务。”

“不敢。”张释之揖道,“请申詹事自便。”

“审大人。”长乐詹事丞微微惶惑。却听见申食其在自己耳边轻轻嘱咐道,“速去长乐宫求见太后,请太后娘娘对我施以援手。”

他确信年轻气盛的皇帝不会忍下这口怒火,必将作在自己身上。捉拿自己下狱。但他并不是十分担心。因为同时他也确信,吕后与自己多年感情甚笃,绝不会轻易见自己束手待毙,定会救自己出来。

听到了皇帝无缘故下审食其入廷尉狱地消息,吕后苦笑了一阵子。

她的这个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你便按审詹事地意思,代掌长乐詹事职。”吕后对詹事丞道,“下去吧。审詹事地事情。本宫自有计量。”

“阿摩,摆太后法驾,本宫要去未央宫见陛下。”

待太后法驾车骑俱备,吕后却又苦笑着停了脚步,“算了吧。不去未央宫了。”

待见了刘盈,她要怎样开口替食其求情呢?

盈儿必然会问。“母后与姓审有何渊源。为何殷殷至此也。”

虽然与审食其暗度陈仓多年,但深心里。吕后对这段跨出婚姻的畸恋,是有羞惭感地。她是在无法面对儿子正义凛然的目光。

苏摩叹了口气。

她陪着这个尊贵的女子多年,知道审食其对吕后而言,绝对不仅仅是一个面。在那些先帝为难戚懿逼宫的艰难日子里,他陪着吕后一路走过来,更不要提,之前他们曾经共患难。否则,天底下年轻而英俊的儿郎有那么多,吕后为何偏偏只看上人到中年貌不惊人的审食其?

“审食其现在如何?”

“回太后的话,陛下将他羁押在廷尉狱中,陛下欲治其死罪,廷尉正张释之据理力争,言以陛下所言审詹事或有渎职,但绝罪不至死。陛下若要治其死罪,可,请以相应罪状。否则国之律法不施。陛下被他气的不轻,因不能将审大人真正获罪之由公之,暂时只好将审詹事继续关押。”

“这个张释之,倒有些犟。”吕后不由得笑道。

“你着人打听,若审食其将治死罪,立即报我。”

之后半月,吕后数次欲向刘盈提出释放自己地情郎,却终究开不了口。心思暴躁,数度怪罪宫人,一时间,长乐宫人噤若寒蝉。

刘盈说服不了张释之,干脆釜底抽薪,将张释之调出廷尉,任未央宫谒令,非降反升,显并未因此怪罪于他,反而颇为欣赏。

但无论如何,张释之离开了廷尉,便不再有反对皇帝惩治臣子之由。

审食其的处境显见其危,这一日,苏摩禀吕后道,“长乐宫外有命妇求见太后。”

“苏摩你不是白跟我这些年了?”吕后冷笑道,“这时候我有什么心情接见一个小小的命妇?”

“可是这一个不同。”苏摩心平气和道,“她是辟阳侯的夫人。”

辟阳侯夫人夏氏。

这些年,她在自己与审食其之间,一直像隐形一样的存在,从不出任何声音。于是自己也习惯了忽视她。

如今,她却为了丈夫的安危,来长乐宫求见自己。

吕后愣了一愣,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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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写的是汉昭帝皇后上官兮君的一生。

易楚大人在汉朝方面的历史了解比我要深(很不甘的承认了这点,喵),这是一本不轻松,但当之无愧地好书。推荐观看。

第二:惯例求粉红的人路过。

正文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六一:嫣然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吕后坐在殿中,看着那个跪拜在地上的女子,多年未见,她的容貌依旧如当年一般,还带着一点点乏味的灰色,连同她的衣裳。也许,正因为她的乏味,审食其才从未提起过她。

“你来长乐宫见我,”吕后顿了顿,“有事么?”

夏氏恭谨道,“是。外子如今下狱,臣妾恳请太后娘娘放了他。”

“审大人有疏职守,陛下因此降罪。本宫身为太后,没有插手干涉陛下处置朝臣的道理。不过看在审食其多年尽心伺候本宫的份上,本宫会试着向陛下陈情轻恕。”

虽然心中对审食其的事也很着急,但是面上,吕后绝对不肯对审夏氏示弱,自揭其短。

审夏氏气的放在身侧的双手颤,忍不住抬头,咄咄道,“陛下惩治外子,臣妾本不敢有怨言。但这长安城中大小权贵谁不知道,外子素敬太后,待在长乐宫中的时候比在自己家中的时间还要多。他怎么可能为一点蝇头小利,以劣木充陈长乐宫?”

“你什么意思?”吕后骤然被激怒,“你觉得是本宫对不住你了?”

“不敢。”她眸光中的亮彩慢慢的灰了下去,深深拜伏道,“臣妾不敢与太后争论,只是家中幺子尚未成年,恳请太后垂怜,莫要让他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亲。”

吕后原本蓬勃的怒火,忽然就意兴阑珊了起来。这些年,因为自己,夏氏与食其离心。她本就可怜,如今更是忧心夫婿安危,她贵为国母。难道还要和这样的女人再争一时长短不成。

“你回去吧。”她道。“审食其之事,本宫必当设法。”

审夏氏退出地时候。忽的唤道,“太后。”她最后回头,凄然道,“你既已从臣妾身边抢走了他,为什么却不能保全他呢?”

吕后霍然站起来。

“太后。”身后,苏摩惊疑唤道。

“无事。”她抚着头。重新坐下,听得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阿审是她的枕边人,多年以来兢业恭谨,最后因为她,而被她的儿子治罪。她却因为羞惭,不肯去向儿子低头求情。

他在廷尉,必也在怪罪自己,不肯保全他吧?

“苏摩,你去未央宫请陛下过来。”她慢慢道。“就说多日不见。本宫很是想念他。”

“诺。”

刘盈踏进长信殿,看见殿中安坐地母亲。微微一笑。

“儿臣请母后安好。”

“起来吧。”吕后微笑放下手中杯盏,问道,“陛下近日里身体如何?”

“朕身子康泰,谢谢母后关怀。”刘盈笑盈盈答道,“前日里朕与皇后去高庙拜谒父皇,母后身体不适,未能一同前往。真是遗憾。”

她笑容微微一滞,只得应道,“是啊,真是不凑巧。”

“御医可替母后诊过脉,怎么说?”

“不过是一些平常地话语。”吕后叹道,“母后已经老了,人老了,身上毛病自然就多了起来。不足为怪。”

他哼了一声,不经意问道,“母后这些年,可曾梦见父皇?”

吕后面上神情一僵,很快定神道,“我老啦,先帝嫌我色衰,如何肯入我梦?”

待到刘盈告退之后走远,苏摩方急急唤道,“太后…………”

你既已低头巴巴的将陛下召到长乐宫来,却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审大人一个字?

“不要再说了。”吕后怒极,在殿中来回行走,“他一脸笑盈盈地,说的话都是母慈子孝地模样。但他那一双眼睛,那一双眼睛…………分明就是在讥嘲我,我怎么还在他面前提一个字。”

她忽然觉得很疲累。情人和儿子,对她而言都很重要。偏偏她的儿子恨极她的情人,欲要置之死地,她站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紧。

一声环佩响在殿外。吕后忽然抬头问道,“什么人在殿外?”

“姑祖母安好。”长信殿外传来一声轻盈轻笑,黄衣年轻少妇掀帘进来,拜道,“伊听说姑祖母最近心神不好,特意做了雪花粥,给姑祖母尝尝解闷。”扬起脸来,一派清甜可惜明媚。

“是伊啊。”吕后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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