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的探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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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龅模压值ネ蹬巳妹廊菔ζ疵赗u房里填硅胶,男人的充填的都是这间储藏室里的名贵中药。
那次见面后不久王哲的秘书给陈一凡带来一把梧桐山庄的钥匙,秘书说什么都不用带,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有了,只是带点换洗衣服,这让陈一凡很紧张,艾萨萨接过钥匙说就算借的房子也好,于是陈一凡搬进了C城最好的花园洋房。那房子在二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搬家那天,王哲叫人把陈一凡的东西一起甩进他的车里,他对陈一凡说快上车,我马上要有一个谈判,陈一凡说你先去,我还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王哲的车就开走了。陈一凡在那间只剩下一些家具的房子里静静地坐着,陈一凡想哭,她忽然感到心空空的,沙发的角落还有一只吉他,那是北刚留给她的,她用手指拨弄琴弦,于是吉他闷闷的声音在屋子回荡,那天,陈一凡就抱着那只吉他在老屋子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艾萨萨提议到郊外去玩,于是王哲开车去了古树林。那一大片古树每一棵树的直径都在2米以上,这里这样大的古树大约有好几百棵。以前听C城的老人们说在古树下面如果你闭上眼睛静心聆听,还能听见当年金戈铁马声音,甚至与古代的人物对话,眼前可以像放电影一样看到一幕一幕历史再现,于是陈一凡静静地躺在古树下面的土地上,地上很潮湿,阴气很重,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照射在陈一凡的身上,她看见阳光在空气中变成五颜六色的多角形,她开始随着这些空气中的色彩不断地在树林中飘飞,她到了一个古战场的武士方阵里面,那里正刀光剑影,万马铁骑从远处尘土飞扬地朝这边滚滚而来,陈一凡感觉她的呼吸开始停止,她闭上眼睛,她感觉到一场惨烈的撕杀就要开始,……艾萨萨一来把陈一凡从飘忽的状态中拉了起来,她说对面山上有一座寺庙,于是她们往对面山上爬去,那庙很小,很多人在那里上香,说是这庙菩萨很灵。王哲在他的宝马车里睡觉,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兴趣,财源滚滚也不会让他高兴,一夜破产夜也不会让他难受。艾萨萨和陈一凡各人都上了一柱香,艾萨萨的香燃的生机勃勃,陈一凡的香没有一会就断了,一个老太婆在不停地把没有燃完的香都从香盆里拔出来然后丢到一个角落,她的头发卷成一团,里面夹杂了很多的灰和垃圾屑,她的衣服也是没有颜色,她整个人就是一堆灰色的垃圾团。老太婆每拔一柱香来,脸上就充满了快乐,眼睛也闪烁着绿色的光芒,看见陈一凡的断香她很不满意,她使劲匝嘴说阴气太重的人香才会断的,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陈一凡,眼神怪异得像一个女巫,这使陈一凡认定那是古树下面阴魂未散,一定是有魂灵想和自己对话。香客在庙门口放了一担进贡南瓜,有只老南瓜长的奇形怪状的,看上去呆头呆脑的,陈一凡花了一元钱买了这只南瓜。回家后她把那呆头呆脑的老南瓜放在她的钢琴上欣赏,看着这老南瓜呆头木脑的样子,北刚的影子便无声无息地向她走来。北刚走后到现在他的什么消息也没有。冬天的夜晚总是让人心里装着很多的黑暗,陈一凡蜷缩在她梧桐山庄的家里,那房子大得让她的心空空的,她把房间的灯都点燃,这让寂寞的夜晚多少有一点暖意,浴盆正放着热水,雾气从卫生间慢慢弥漫到整个房间,那轻轻的雾气幻化出很多的形态,马上房间里热闹非凡,好象一场假面舞会刚刚散场,刚刚脱下衣服躺进浴盆,浴池里鲜红的玫瑰花瓣包围在陈一凡身边,陈一凡还想着那个呆头木脑形状特别倔强的南瓜,怎么一想起这个南瓜的形状就会想到北刚?陈一凡的心被抖动得有些空空的,她好象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被一种力量轻而易举地吸出了胸腔。
梧桐树下的探戈 (10)
10
从森林回来后,单彤缩在艾萨萨的大沙发里显得十分的衰弱。她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是田野里惊慌飞过的一只朱寰,单彤的眼睛很惊恐,艾萨萨摸了摸她烧得厉害,她熬了姜汤对单彤说喝了快好好睡吧,单彤眼睛很红,她手里握着那叠照片喃喃地说多美的小鸟,白色的羽毛,那额和眼睛周围是朱红色,黑嘴壳,红脚爪。人都是什么东西?贪婪,恶毒,背信弃义,它们如果不栖息在人住的院落,就不会被灭绝了。他们杀死它了。单彤开始流泪,她肩膀抽动得厉害,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似乎想要把自己倦成一团,不再打开。她说有人把鸟巢砍下,雏鸟跌下来摔死了,雌鸟被棍棒打死,雄鸟孤独地飞走了。她说她在那块麦田守侯了15天想救下这只孤单的鸟儿,起初还看到它飞到田里悄悄地觅食,但远远的它一见到人就惊恐地飞逃而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这只鸟儿的踪影。躺在沙发上的单彤那么有气无力,她不说话了,整个晚上都少言寡语,那一晚上没有人说话。陈一凡打了个寒噤,她感到寒冷,她心很悲戚,单彤说她在麦田里感受到了生物种类灭绝到最后一个幸存者时候的寂寥的心情,她开始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当一种生物不能进行物种繁衍时,任何生物的单体存在都没有意义,那就是孤独。单彤的话让陈一凡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梧桐树下的探戈 (11)
11
单彤那高挑、靓丽、优雅的气质在男人眼中就是女人中的极品。年轻时候的单彤脑后的马尾使劲的摇晃着青春的萌动,一路走过就是一道十足的风景,只要看见她那双动人的眼睛和她的笑容就能让C城的男人夜不能寐。单彤的眼皮上有很好看的淡紫色的色素,眼睛不需要化装都有很重的眼影,这让她那本来就有很神的黑色眼仁就更有神采和韵味,她不看人的时候你好象觉得她的眼光很迷离,但是她看人的时候她的眼光简直就是那样的撩人,她平时不怎么笑,更不喜欢如艾萨萨那样的放声大笑,但是她只要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如同一缕风徐徐吹来;一大片紫蓝色的熏衣草轻轻摇曳;长长的蓝紫色静静地蜿蜒到天边,散发出迷人香味;空气中到处是淡淡的熏香,她的笑容还有一种寂寞深处的美丽。单彤大学毕业就到了C城的报社工作,她的宿舍是一座以前的办公楼,公用厕所和厨房,她的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很小,大约七八个平方,里面只放了一张小床一个竹书架一个写字台。单彤血管里有很多的艺术细胞,那间简陋的宿舍在她很不经意的布置下就是那样的温馨浪漫,她在窗户玻璃上涂上天蓝广告色,然后用手指在每一格玻璃上随意勾勒了许多不同民族少女舞蹈姿势的图案,她用两床旧棉絮放在竹子躺椅上然后用很漂亮花布遮住,这样她很简单的竹躺椅就成为了很舒适的沙发,她的竹书架用雪白的纱布做成多皱折的帘布装饰得十分雅致,上面放了一些她用旧围巾和稻草作成的布艺玩偶。书桌上放的一盏台灯灯罩也是她用冰棒棍粘成的。墙壁上有一幅很大的蜡染画,那是两只天鹅在水里嬉戏,一轮明月当空,周围是散落的星星。单彤的房间里到处是五颜六色的干花干草,那都是她自己作成的手工艺品。每天黄昏,单彤都准时在下班后推着一个轮椅上的姑娘出来溜达,单彤看她的时候眼睛显得特别温和,这姑娘脸色苍白,她的四肢已经严重萎缩,但是她看着单彤的时候就笑的那样灿烂。那姑娘是单彤同事的女儿,家就在单彤宿舍那幢楼的一楼。单彤一下班就和那姑娘形影不离,那姑娘没有父亲,两母女住两间屋,单彤就常常到楼下来和那姑娘一起睡觉,姑娘的两条腿都萎缩了,单彤喜欢把她的脚蹭在那女孩的脚上,她的脚因为萎缩而软软的,很让人舒服。她们两个就如同共有一条腿的连体儿,看起来非常古怪。有一天单彤的表情怪怪的来找陈一凡,她说她要走了,去外地或者出国,单彤那张漂亮的脸蛋在抽搐,抽得变形,然后她就走了,陈一凡从窗户望去,天那样阴阴的,没有雨,没有云,她看见单彤的背影在梧桐树荫下渐渐消失,消失得那样的惆怅。单彤走后那姑娘没有多久就死了,火化那天,姑娘的母亲把单彤和姑娘合影的照片放在她的胸口,她说这样有单彤陪着她走她不至于那样孤单。
单彤的气质里有一种神秘感,神秘得像一块始终解不开的魔方,她做任何事情你永远不要去问她为什么?她走了以后,陈一凡总是看见玻璃上那些天蓝色的民族少女在天空中翩翩起舞,不知道哪里来的音乐声非常悦耳动听。直到有一天推土机碾碎了那栋破旧的老楼,于是天蓝色的少女们被被支离破碎的散落在那一片断垣残壁的瓦砾中。
几年后,单彤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身着男装,鞋是一千多元的罗蒙,衬衣是七百多的天蓝色的凯迪,牛仔裤也是一千多的提比尔,墨镜都是上千元的DK。陈一凡已经认不出她就是原来的单彤,她以为这是一个很富很酷的青年男人。单彤变得沉默了,漂亮的大眼睛非常迷茫,身材仍然是好得让所有的人掉眼球。她说她那年离开C城后先是去了沿海,在股票交易所当红马甲,后来去了法国。单彤请陈一凡去了the four seasons吃夜宵。那儿的西式自助餐非常出名,价格每一位是280元。单彤什么都没有吃,她不停地喝浪姆,浪姆使得单彤的眼睛泪光盈盈,她抽烟抽得那样厉害,她抽烟的姿势是那样的优雅,那芊芊手指夹着细长的紫罗兰,雪白的脖子轻轻的往后仰烟圈就从她的嘴里出来了,单彤的嘴型是非常国际型,当她吐烟雾时,嘴唇呈方型,非常的性感,烟雾就在她泪光盈盈的眼睛周围飘忽。她说她在法国开了两家按摩院,收入很可观,但是她说她还是忘不掉C城那多雾多雨的季节和梧桐树下的荫凉。她喝着浪姆眼睛直直地看着陈一凡问那时候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离开呢? 然后单彤就开始泪流满面,浪姆酒让她很久的情绪开始释放,单彤10岁就被继父强暴了,母亲不仅没有保护她而是憎恨她的美貌,她开始自卑,她的自卑没有人知道,她觉得自己身心残缺得什么都不是了,她说她只有在那姑娘的生活中感到自己的残缺是可以忍受的,自己的生命是强大的,所以她离不开她,她甚至想和她结婚,直到她看到姑娘的下身是那样丑陋不堪,因为半身不遂姑娘的下身萎缩后又开始褥疮糜烂,她是那样虔诚的打开了姑娘的那里,但是真是不堪入目,于是她不能忍受而选择了离开,她悲伤地一路漂泊一路流泪。这么多年她仍然没有能够忘却,所以她回到C城,当听陈一凡说那年她走后不久那姑娘就死去的时候,单彤的双肩剧烈的抽动,然后在酒精中她开始破碎,最后她终于和那一群跳舞的民族少女一样破碎成为一堆天蓝色玻璃,她好看的眼睛和方嘴都在一片瓦砾中分成无数碎片,那两只眼球在瓦砾中闪闪发光。单彤眼光游离,她的话含混不清,声音那么浑浊,女人的躯体和曲线在她的非常性感的嘴里嚼咬得那样津津有味,吐出来的是那样神秘而又庄严的一缕白色的气体。那个夜晚以后单彤好象大彻大悟,把她的奔驰跑车卖了,她丢弃身上所有的名牌,她把烟也戒掉了,她喜欢上了去沙漠戈壁草原峡谷,她不停的在外面行走,然后不停的发表在人们看来近乎于谬论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