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昭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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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身边煽风点火,说着我夫君的坏话。可如今……”她又抬起眼,眸子里闪动着晶亮的泪花,苦笑一声,道:“六叔已经看到了,秀娘再不是从前的秀娘。既然您愿意跟着我回来,可愿像对父亲那样对我忠心不移?”
听完她的话,六叔连忙跪在地上,憨厚的脸上满是泪水。他激动地道:“老爷显灵,我们小姐终于看清了那黑心的小郎!奴才不敢向小姐保证什么,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这颗心。无论对老爷还是小姐,都是一样的!”
云中秀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相处的年头不短,可她对六叔的为人还不是很了解。从前的经历让她怕了,不是自己十分了解的,万不敢再信。但此时,她却愿意再信一次。能让父亲一直带在身边的人,定是不会差的。
她将六叔扶起,轻声交待着,“六叔,你和来旺先将最后一个马车上的箱子抬到这院子。其余的,等其他人回来再一起搬吧。但是,你们要一直守着,万不可让任何人碰。”
六叔应承,拉着来旺一起退了出去。
一见屋里没了旁人,巧儿这才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云中秀身前,大声赞许着:“小姐!你太棒了!瞧没瞧见姑爷子刚刚的表情!太棒了!太棒了!”
“你这丫头,不许没遮没拦的。我不能时时护着你,既然你知道他的本性,往后要小心点,知道了吗?”
巧儿嘻嘻一笑,应了声“恩。”可是却丝毫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正文 第十三章 画上的少女
云中秀径直躺在了院子里的竹编摇椅上。
她仰着面,闭上眼。优哉游哉地好不自在。
此时已是巳时,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并不十分刺眼。她微微眯起眼,望着蔚蓝通透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巧儿坐在一旁的矮椅上,将手肘撑在膝盖,双手托腮,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云中秀。
她家小姐是真的变了,连躺在摇椅上的姿态,都变了。
以往她总是屈膝侧躺着,用双手环住自己,眸子从不会闭上,而是时时刻刻看向那石拱门。时而哭时而笑,有时候还会喃喃自语。何曾像此刻这般轻松过。
真好,真好。她还担心没有老爷,姑爷子会更欺负小姐。现在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想着想着,巧儿情不自禁笑出声了。
云中秀侧头,看向她的目光就如这阳光般,暖暖的。她轻笑,低低地道:“傻丫头,想什么笑的这样开心?莫不是……”她眼神一转,对着门外轻呼道:“来旺!”
巧儿心里一惊“噌”的站起身,眼睛看着鞋面一直不敢抬起来。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巧儿用余光偷偷打量门外。好嘛,哪有半个人影啊!
她这才知道自己被人拿去寻开心了。
撅着嘴又坐回板凳上,她似是觉得不甘心,轻轻嘀咕着,“姑爷子。”
她这声音轻巧,却成功阻止了一旁的声响。笑声戛然而止,巧儿惊觉自己犯了错,又连忙站起身,这一慌乱却将板凳碰倒。
“噗嗤”刚止住笑声的云中秀又笑了起来,笑的那样开心。连她自己都忘记,多久不曾这般笑过了。
应该说,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毫无顾忌的笑了出来。
未嫁之前,她是保守的,待字闺中的姑娘自是不会这样笑。
嫁为人妇,她整日念着陆谦,就算巧儿想法儿的逗她,她也只是应付地扯扯唇角。
头一次,她觉得生活这般美好。头一次,她觉得生活本应如此。
此刻听见陆谦的名字,再想起他种种模样,竟会觉得这样好笑。
巧儿见她又笑了起来,这才放心坐下。她怕云中秀是故作开心,脑子飞快转动,想着可以转移她注意的话题。想着想着,便急急地开了口,“小姐,那日太子来时,巧儿一直守在您的身边,怎么没听见他说过那几句话呢?还有还有,巧儿并没有告诉您娘是什么时候死的,甚至连娘过世的消息都没提过呀!小姐怎么就猜的那样准?”
听了巧儿的话,云中秀止住笑,收回目光,又仰面躺着,慢慢地摇了起来。她的声音轻而悠远,“你忘记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了?我是在梦里听到的啊。”
至于那话,太子确实是不曾说过。
她一个嫁作人妇的妇人,太子又如何会关心?更别说还叫她秀儿。
陆谦是可以选择不信的,可是他不敢。他还想着怎样巴结太子,他还想着借她讨好太子。
他,倒宁愿信了。
说完话,云中秀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巧儿轻舒一口气,只是继续托腮神游,也不再追问了。
直到六叔和来旺晃晃悠悠地抬着木箱进了云裳苑,两人才起身迎了过来。
将木箱放在地上,六叔一手拽着袖口轻轻地拭着额角上的汗,一手扇着风。气喘吁吁道:“这云荣府奴才是第一次来,虽比不上太傅府,却也绕着半晌才找到,小姐等急了吧。”
“不碍事,等其他人回来,我让他们带着您转悠转悠。六叔缓口气,将这木箱帮我抬进屋吧。”
“是。”
话音刚落,六叔便和来旺将木箱抬进屋内。
随后又小跑着出了云裳苑。
事有缓急,云中秀也不阻拦。待他们出去后,吩咐巧儿守在院子里,这才自己进了堂屋。
绛红色的木箱足有一尺长,稳稳地放在地上。
云中秀吹了吹上面的灰,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将木箱的盖子抬了起来。
这一箱与别的似是相同,实则不同。
从来到南祺它便被父亲收在书房,至于有没有开过她不知道。不过看这箱子落的灰尘,至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有人碰过了。
这许是从东祺带过来的吧。
云中秀一件一件翻看着里面的东西,一套上等衣料的女娃衣裙,里面包着一块刻着凤凰和“月”字的玉佩,还有一副卷着的画轴,和两本书。
只有这些?
左翻右翻,的确,真的只有这么点东西。
可刚才六叔和来旺明明抬得很吃力啊。
云中秀暗忖:许是他们迷了路,绕了很久,一路跑回来的吧。
打开画,她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这画上的人,不就是她的模样吗?可是……可是又好像不太一样。
画里的少女身着浅粉色窄衣领花绵长袍,这粉淡的接近白色,不知是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还是本就是如此。可是那种淡却将少女衬得越发水嫩,就好像她脸上那抹诱人的红晕。她的衣袖,襟前,袍角,用素金色镶了一层宽宽的边,衬出了她高贵的气质。衣面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层层叠叠,开的娇艳无比。少女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纤纤玉手交叠着搭在腿上,她的肤色如雪,柳眉杏眼,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浅浅的梨涡,和一排整整齐齐的贝齿。
不施粉黛,却比她身后的花儿更鲜艳了几分。
这是她吗?
不是,绝对不是。
单说那双眼睛就不是她所能拥有的,似是活了一般,灵巧生动,顾盼生姿。更别说她身着东祺宫装,嘴角有对她没有的梨涡了。
难道是她的母亲?
爹爹说过,娘亲是个活泼烂漫的人儿,不正应了画上少女的摸样。他还说,母亲的娘家是与皇室有关联的。
是了是了,这是她的娘亲,这是那已经在她记忆里渐渐消失的母亲。
真真是个绝色美人,她明明继承了娘亲的容貌,可是感觉却比不上她半分。
云中秀拿着那副几乎接近她身高的美人图细细打量,越看越欢喜,也越看越自嘲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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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太学
爱不释手地卷上美人图,放回原处。云中秀又拿起木箱里的两本书,一本是金黄色的书面,没有名字。另一本是深蓝色的,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太学”。
太学?
细细翻看着里面的内容,云中秀柳眉轻蹙,时而抬起头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时而又盯着书里面的内容作沉思状。
半晌,她忽然猛地合起书,眼神惊恐又迷茫地望向窗外。
她这一看似乎并不是在寻找什么,而是下意识地,毫无缘由地。
这样慌乱的模样是第一次出现在重生后的云中秀身上,前世她也曾有过,那是被冤枉杀死曼如又得知即将被送给四皇子做礼物的时候。
即便是那一次,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慌乱。
她的心狂跳不止“扑通,扑通”,像是马上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太学!太学!这本应属于南祺的镇国兵书为何会在她的手上?!
应该说,为何会在父亲手上?
终于懂了!终于明白为何前世的陆谦可以平步青云,步步为营了!
原来,他是发现了这本书!原来,他是拿着父亲留给她的东西攀上了富贵,却又在权势滔天时将她陷害致死!
陆谦啊陆谦,你岂止是薄情寡义这么简单呢。
又粗略地翻看一遍,云中秀这才来到寝房,将那本书藏在了枕头下。起身离开时又觉得不安全,反复藏了几遍,她拿着书坐在床沿竟吃吃地笑了起来。
两世为人,她真真白活了,只是一本书便让她慌乱成这样。
最后将它藏在了被褥底下,云中秀又快步来到木箱前,拿起了那本金黄色的书。
能和太学兵法放在一起的会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云中秀也同时翻开了它,可是令人吃惊的是,这本书,一个字也没有……
无论是书面,还是里面的每一页,一个字也没有,就连一个笔画,一个点也没有。
这书页也不似一般的纸张,它滑腻而富有光泽,阳光下又略微透着淡淡的粉。
折腾着前后左右看了又看,最后云中秀终于放弃了,它将那本书放回原处,心里暗想着:许是还来不及写什么吧。
最后,她才拿起那件小衣服上的玉佩。
这玉佩虽小,可是那上面正欲振翅高飞的凤,确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会从这玉佩上飞走。
玉的背面刻着一个“月”字。大概是娘亲的名字吧。
本想把玉佩也放回去,可是心思一转,云中秀将它戴在了脖子上。
那通体透亮的美玉,一近她的身竟渐渐转为了琥珀色。
一阵暖流涌入了四肢百骸,这是云中秀第一次感觉她离母亲是那样的近。
她那个风华绝代的娘亲,也曾向她这般将这玉挂在胸前吗?
再一次将画卷打开,云中秀更加仔细地端详着里面的少女,她雪白的颈项上确实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绳,和这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轻轻抚摸画上少女的脸,云中秀动情地小声唤道:“娘,娘亲……”
儿时,她也曾多次向爹爹问起关于母亲的消息,可是每次回答她的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几次下来,她便不再问了。有了娘亲又如何,她的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她的爹爹从未对那些送上门的女子多看一眼。
她爹爹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见到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