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更可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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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丹青,求见。
*
一场大火。
收拾残骸的狱卒看着火后的废墟摇了摇头。而另一边,其他狱卒正加快速度收拾着火后残骸。
而那个冒充相府小姐的恶妇也随着这场大火化成一具焦尸,此时,还没有人在意。
火,从来都是毁尸灭迹的好法子。
*
曾梦痕眯着眼睛,回头看了看,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快上船吧。”徐宁催促着,“留久了别让人看到了。”
“嗯,我知道。”曾梦痕乖巧地点了点头,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扭头又看了一眼,终于回身,上船。
再不会回来了吧……
好在,这里民风开放,给孩子找个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
从此,她的生命里,再无那个男人。
*
桃红不知道想来疼爱自己到没脑子程度的皇帝为什么会忽然召见她……在这样的深夜。
老实说,她的脊背有些发寒。
“不会有事的。”她如是低声安慰自己。
胎记是当年,鬼医亲自替她抹上的——尽管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腿上这东西意味着什么,鬼医配出的药,不可能有人能解才是,没人能发现那胎记是假的。而鬼医,现在应当被那傻哼哼的男人封在身体里才是……这么一说……那个男人呢?
桃红一惊,身子不自觉泛出冷汗来,她一面走着,一面询问旁人:“谁知道宋丹青去哪儿了?”
……
没人知道。
桃红脚一软,安慰着自己,那男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怎么会放宋丹青出来呢?可是他人呢?
“你们先等等。”她挥了挥手,“我先去找个人,然后才能去见父皇。”
“公主,走吧。”前来传唤的人却显然没有迁就她——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的意思。这是在过去不可能有的事,谁都知道她受到的宠爱,在这宫中,没有人敢忤逆她……就是皇帝本人对她也是千依百顺。
桃红抿了抿嘴,机械地随着前面的人,到了御书房。
而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正转过头来看她,眸中早没有了她所习惯的诚惶与温顺。她瞬间明白,他不是“他”。
书房中的男人全部被屏退,她看着宋丹青将手中的药瓶交给一旁的宫女,低声嘱咐着什么。而她,被半强迫地带到书房中央。她看着她的“父亲”闭上了眼睛,看着宋丹青闭上了眼睛……
几个宫女死死抓着她的手臂,另外几个褪下了她的下衫。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奇}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书}她看着自己的大腿上,{网}那片昭示着她的身份的胎记迅速地溶在无色药水中,黑褐色的汁水顺着洁白的肌肤流下来,鲜明的对比让她已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报应?
这么快么……
再无人顾及她的颜面,先前被屏退的侍卫被盛怒的皇帝召回,她被拉出去,带着腿上未干的一团团黑褐,甚至没人替她穿上下衫。她从未如此丢脸过,在几十个男人面前坦露下、体。
她会被怎样?
桃红甚至已察觉不到自己下意识地哭闹。
*
“你如何得知她是假的?”颓然的中年男人紧握着拳头,看着宋丹青,他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女儿呢?”
“真奇怪啊,你生出来的丫头,问我做什么?”宋丹青挑眉一笑,道。
“你!”皇帝哪里见人如此无礼过,一拍桌子,张口欲叱,却还是咬了咬牙,憋了回去。“宋神医,您若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朕,朕必有重酬。”
宋丹青眯了眯眼,挑剔的目光轻轻一扫,便轻蔑道:“你?你会有什么‘重酬’能让我看得上眼?”
皇帝下意识磨了磨牙,只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好脾气过。深吸两口气,他告诉自己,此人定是知道真正的仪儿的下落才会如此嚣张。忍一忍,孩子就找到了。
“宋神医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除了这皇位,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呵……”宋丹青笑了笑,眸中尽是讥讽,却是不再纠结那个什么“重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耸了耸肩,他脸上笑意不减,“你亲生女儿?不是刚被那位‘公主’给送去了地牢么?”这么说着,他又状似沉思,道:“失火了啊……”
诚然,深夜忽然火光冲天,火势迅猛,不久前才刚刚被扑灭。
宋丹青觉得,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景象。他就看着保养地很好的中年男人蓦地睁大双眼,眸中神采瞬间折了大半,仿佛在那一瞬就老了似的。
尽是沧桑。
只是,他当然还心存侥幸,“你、你又有何证据?”那个曾……曾什么……曾梦痕显然与清儿——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丝毫没有相像的地方。
对此,宋丹青不过轻轻挑了挑眉:“我不过说了实话罢了。你信或不信,与我何干?”
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的工夫,他便听到了身后的传令。
“把那丫头烧了!不对,不要烧……先杖毙,快死的身后停,留下条命凌迟,剩下口气再烧。”极致阴狠。
宋丹青对此本不在意,却无奈心中猛地一疼,连带着头痛欲裂,意识也不自觉迷离起来。
是“他”?
迅速从怀中掏出针来,不顾副作用地连扎自己几个大穴,却没想到身体里的那股冲劲却还是极其猛烈。宋丹青咬了咬牙,又向嘴里连送几颗药丸。
挣扎这才迫于外力缓缓平息。
“他”对那女人竟情深至此么?
同时,宋丹青也觉得身体里空落了。
闭上眼睛认真地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宋丹青呼唤着:“欸,欸,还在么?”没有回应,连应有的波动都没有了。
一团死寂。
宋丹青轻轻怔愣了下,许久没有动作,而后才摇了摇头。
代替了意识的迷离,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明白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什么,伸手扶住面前的柱子,他有些头痛:他应该怎样离开?
只是,早知这针法与这药的副作用都是极大的……只损了眼睛还真是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算报应吧?'。电子书:。电子书'
“真是的,走也不说一声。”轻轻抱怨着。
他从不知道他与“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闲时他也曾猜测着,他们大概本应生为双子,母亲却少造了一个身子吧。
“他”对他向来很好。“他”知他好动,便总将身体让给他用,以致将他惯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觉得这身子就应该是给他用的。
“他”对他自小的包容,他还没有还吧?二十余年与他形影不离的人。没有感情?那才是骗人的。
不多时的工夫,眼前便已经由模糊转为一片漆黑了。
“走好啊……”叹息一般的一句。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现在想来,他,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扶着柱子一步步缓缓移动着,感叹着“这真是报应”,他唤来一个宫人,用太子令牌令他带自己离开。
*
那夜,少女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宫廷。难以想象正被廷杖缓缓抽去生命力的女子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还是这宫中最为跋扈的公主殿下。
她还有凌迟火烙要受。
圣上龙颜大怒,棍子底下的又是个假公主,行刑的自然不会留情,眼见着血一点点留下……
*
船上,曾梦痕护着腹部,睡得不太安稳。她不知道男人是在如何焦急地寻找她,徐宁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
再跑下去,会累死的吧,曾天佑。
会轻功也不是这用法啊……
汗水早就浸湿了衣裳,想找的那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36
36、筹划再续前缘 。。。
比被臭虫缠着好。
*
“……我真的很想就这么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曾梦痕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男人,再次认真道。
“哦?你舍得么?”宋丹青悠然,“靠在你身上的这位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往后有的是你求我帮忙的地方呢。”
“嘁!”曾梦痕不屑,对着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嘴巴还万分不老实的男人磨了磨牙,喘了口气,“天下第一神医会连自己的眼睛都治不好?”
“老子是不想治!”最不能接受他人怀疑自己的能力,宋丹青忿忿。
“哼!”用一个鼻音再次表达了自己的不屑,曾梦痕皱着眉:“我说,你是眼睛瞎了,又不是腿瘸了没骨头,站直啊重死了!”
“狼心狗肺的丫头,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么?”
“……是是是,大恩人麻烦你饶了我成不?针,针拿远一点!”
……
如是乱七八糟一通,这俩货直到黄昏才好歹赶到了既定地点。
嗯,看起来……并不繁华的小镇,却挺安宁的。也许是个好地方。
“宋丹青,其实你眼光还不错啊。”曾梦痕暗想着,摸了摸腹部。你喜欢这里吗?
*
一晃六年。
少妇微微眯着眼睛,柔声安慰着:“没什么大事,都犯不着店主,我来诊都好的。”见着对面患者长松口气,她也笑了笑,扭头去吩咐身后的男孩儿:“屠儿,去找你小六叔抓药。”
那男孩本在踮着脚尖用力擦桌子,听了吩咐,撇了撇嘴,不屑道:“不就抓药么,我自己就行。”
你自己当然能行,可是客人不会相信个五岁的小毛孩啊。轻叹口气,她皱了皱眉:“让你去就去,快去。”语气却并不严厉,反而半开玩笑地拍起他的小屁股,赶鸡似的逗他玩。
于是,小毛孩的眼神里就自然地混上了不屑鄙视等多种情感。
其实,曾屠也很郁闷。可以的话他
“嘁,真不可爱。”曾梦痕默默扭过头,没注意快步跑出去的别扭小屁孩扁着嘴没忍住的笑意。
其实,他真的挺想自己去抓药的……用不着小六叔。
小六叔是他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在他身边的叔叔,对他和他娘都很好,一直喜欢带着他到处玩儿,邻居都说他们像亲父子似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六叔很好,他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可是……小六叔的在娘身边的出现每每都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尽管这点总让他觉得自己很没良心——就仿佛最喜欢的娘会被他抢走似的。要是娘愿意,他倒也可以忍受的,可是……
他见过娘半夜三更坐在院子里,就那么呆坐着,什么都不做——除了哭。他去问宋叔——当然,这个三十岁的大叔执着地要他叫他哥哥——在叫了十数遍“哥哥”之后,他才告诉他,娘是想爹了。他没见过爹。
他觉得,让娘哭的爹一定不是什么好爹,可是,让娘不哭的也许只有这个不好的爹了。所以,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对娘笑得很大很勤。他们没办法让娘不哭。
小孩子的直觉有时候真的有些可怕。
*
曾梦痕抬眼看了看天。
其实,也该给小毛孩找个爹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缺父爱,这孩子可真够别扭傲娇的,当然,还有早熟。
好吧,也很体贴。
“小毛孩。”她忍不住低声喃喃了句,摇了摇头。
此时,她还不知道,人快来了。什么?你问是谁?还有谁啊……
*
“多谢。”曾天佑微微低了低头,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心中激动却抑制不住,快步离开。
六年了,每每听到什么可能的消息,他总会这样……尽管多半不过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罢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怎么办啊,即使找到了,那该怎么办啊?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消气……他没指望得到原谅。
她对他那么好,他却除了伤她便什么都不会做了。
仍旧习惯性地给自己做的混蛋事记了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