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更可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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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被日夜鞭打……也不知道能挺到什么时候!”
曾梦痕身子一颤,“什么?”无意义地话说出口,还没等到桃红再次开口,她就匆忙地向门外走,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换衣梳头,忙招呼着:“桃红,快替我更衣。”
桃红赶忙应是,手脚同时麻利地动作起来。不多时,就已经替她梳好头发换了衣服,只等着出门了。
而曾梦痕也在这段时间内稍稍冷静了些:不管罚的是不是严重,这大半夜的她为个奴隶专门跑去刑房终究算不得正常。
于是,她便一直在心中盘算着能让人最不生疑将那人带出来的借口。也算是急中生智吧,这么短的时间,倒还真让她想出来一个。
等真正理好了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她已经沉稳了很多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在心里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个不算很熟的男人一次次伤脑筋,她只是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是她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虽然……就连她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救命之恩的理由,她真的已经用过太多遍了。
下意识摇了摇头,似乎是企图摇去自己这有越来越繁杂趋势的思绪,曾梦痕告诉自己,对于这件事,还是就按照感觉和本能走吧。她总觉得若现在不救他,不管他会不会因此而死,她都会后悔的。
况且……那个男人若是真的死了,她一定会很难受的,她能想象的到。
只是,一路思绪繁杂的曾梦痕却是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桃红三分满足感动七分无奈愧疚的神情。
*
在桃红的指引,曾梦痕九曲十八弯不知拐了多久,终于到了刑房——其实,这里实在不算是一间“房”的,从门口能看到里面长长的走廊,怎么也算不得是间房。
走了这么久才到地方,她却是不太敢进去了。
紧张自然是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却是这地方的气氛:阴森森窜冷风还是其次,只是站在门口都能隐隐嗅到的血腥味才真的是让她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只是,一想到那男人就在这地方受那般吓人的苦楚,指不定下一刻就会丧命,她此时嗅到的说不准就是他身上的血味儿,她的胆子顿时奇异地大了起来。
来都来了,在这里站着算什么?
你,你不想让那人死掉吧……那个老实温顺木呆呆的,让你极有安全感的人。
摇了摇头,她叹自己不想做圣母,可是却似乎一直都在做。
罢了,不管怎么样,她顺从的是自己的本心。她不想让他受什么苦楚,更不想让他死。
握着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觉悟和勇气,她定了定心神,而后在自己的大腿根细嫩处狠狠掐了几把,直到痛得生生冒出了眼泪儿才满意。如此,就算是做好准备了。
为免得出什么意外的变故波及了桃红,曾梦痕便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独自进去。
深吸几口气,她踏入了刑房。
她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演艺天赋,靠掐大腿搞出来的眼泪以及满心恐慌的形象应该会很难保持,恐怕她还要在腿上再掐几把,可谁知道,在她真正踏入了刑房,这才发现……维持这种消极的状态恐怕……其实,并不很难……
也许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缘故,刑房里并没有人拦着她。她那时有一瞬间的奇怪,奇怪这里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惊异她一个娇小姐居然会来这种地方的。只是,她却也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这地方给她的毛骨悚然和她对那男人的担心足以冲淡这小小的疑虑了。
顺着走廊走进去,能看到这里的布局其实挺像从前在电视剧中时常出现的地牢——尽管并没有几间牢房,想来也就是个单纯处罚下人的地方,的确是个规模大点儿的刑房罢了。
但是,对于曾梦痕来说,这地方的布局……不是重点。
过去的曾梦痕从来没有想过,天底下竟还会有这样的一种地方。这地方没有她想的那样遍地血污肮脏不堪,它被收拾得挺干净的。
可是,就是这被收拾得很干净的地方,竟然也能泛出如此厚重的血腥味,仿佛积攒了百年似的厚重,给人种无论如何都驱散不开的感觉……可是这里分明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半块血都看不到!
也许正是因为她甚至找不到这令人不悦的气味的来源,这地方给她的阴森恐怖感更甚了。
她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她很快就到了这刑房的深处——看来这里也没有原本她想象的那么大——也许是因为她已经走得太深入了,此时,这附近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只有她一个人,却并不寂静……越来越清晰的,是皮鞭呼啸的声音。
曾梦痕感觉的到,自己的手心的冷汗冒得越发泛滥了——挨打的,是他?
走廊的转角处,是一个房间。鞭打声已经清晰可闻了,显然,她不想看到的那情景就正发生在那房间里。
抿了抿嘴,她抹了抹手心的汗,这才扒着门框,小心地探着头向里面看去……
……然后……
然后,她宁愿她没有看到过什么!
出生在太过和平的年代,她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景象。再真实的电视剧也比不过这近在眼前的视觉冲击。
她以为绑在刑架上的那人不是那个男人,可是,稍作确认之后,她也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所谓“不是他”不过是她对于自己的心理安慰。
刑架上的他,掩不住的好身材依旧,只是,此时,更加夺人眼球的,却不再是那黄金比例肌肉匀称的身材了。
因为那几乎遍布了全身的鞭痕……太过狰狞。
这伤痕累累的身子,就在不久前,刚刚好好地护着她逃脱追杀。就在不久前,他还老实地跪在那里任她观赏过。
她还看得到他腰腹部曾经用泥糊过的伤口……
每一鞭落下,都清晰可见那身子下意识的抽动,他一定很疼吧……
曾梦痕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用不着掐大腿了,她完全可以直接入戏。
擦了擦面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漫延开来的眼泪,曾梦痕忽然冲进那房间,先“啊”得大叫一声,又大睁着泪眼向后退了两步,仿佛被眼前的情景狠狠吓到了一般。然后,她才一个转身,哭着跑向一旁一直饶有兴致地观刑的邱泽然。
“泽然!”流着眼泪儿,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邱泽然的身边,似乎是极害怕的样子,“泽然,这是怎么回事啊!泽然,你救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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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纠结感情什么 。。。
她又不是会为个只是有好感的男人随便吃醋的小女生……
*
“泽然,这是怎么回事啊!泽然,你救我,我害怕!”曾梦痕慌慌张张地跑到邱泽然的身边,手脚冰凉,身子也不自主地打着颤儿——能产生这么真实的效果,她自己都没想到。
“小姐,出了什么事?”关切的声音,只是,泪眼朦胧的梦痕却是没有看到邱泽然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实际上,玩味过后,他的神态语气都是无可挑剔的担忧与紧张。
曾梦痕小心翼翼地抓着邱泽然的袖子,眼神怯怯向刑架上那男人处瞄去——也许是怕吓到她的缘故,在她进入这房间的时候,责罚他的打手就已经识相地停了手中鞭笞的动作——那男人依旧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小姐别慌,究竟是怎么了?”邱泽然又问了遍,目光随着她的眼神转到了刑架上,而后眉头一皱,“是这东西冲撞了小姐?一身是血的吓着小姐也是当然……可恶,把这东西打死了!”他向打手吩咐着,而后又转过头来,嘴角温和地勾起,低声道:“小姐别怕,一个奴才罢了,打死了他也没怎么样。”
而此时,曾梦痕已经忍不住默默腹诽眼前人的混蛋属性了。那人因为被打成那样吓到人居然还是他的错了?
扁了扁嘴更加入戏,梦痕几乎是立即喊了出来:“别!”用更加惊恐的声音。
这次,就连邱泽然都明显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了,“小姐……别怕啊,怎么了?”
“别……泽然,你别动他……”缓缓向邱泽然身边依偎,曾梦痕叹自己真的是已经开始出卖色相了,“泽然……我做了个恶梦,又不敢去找别人,我问桃红,知道你在这儿,就只有找你。我只和你熟……”声音越发可怜兮兮起来,一副需要保护的柔弱少女的神情。
“什么恶梦啊?”梦痕的表现似乎是成功地激起了邱泽然的保护欲,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慰着,“那都是假的,小姐怕这个做什么啊。”
“不是……”曾梦痕扁了嘴,将邱泽然的袖子揉得越发的不成样子,“不是假的……我,我梦里,这个人就在挨打。若是假的,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啊!”她抬起头来,身子又轻轻打起颤来,“泽然,梦里,这个人他……他被打死了,然后,忽然就跳出来了一个有好多好多头的妖怪,它,它说……”
“它说什么?”泽然扶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它说……”曾梦痕抽泣了两声,“它说,我本是要入冥府的人,只因受了此人大恩才得苟且偷生,也因得此理,我与他的命格……已,已经被绑到了一起……”擦了擦眼泪,她似乎越发后怕,“它说,此人若是死了,我,我……也不能苟活,而且,知恩不报,是要……下地狱的……”话毕,她抱着邱泽然的一条胳膊,眼泪儿便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呃,小姐,别哭啊。”邱泽然像是着实被她吓着了,小心地伸手轻轻怕打她的脊背,“做不得真的,一个梦罢了,别哭啊……”
“怎么能不真呢?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正在……被……”曾梦痕抽噎着,“怎么就这么巧,和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当……我还身处梦境呢!”
“这个……”邱泽然叹了口气,忽然就似乎有些无奈了。
“说到底,还不就是个贱奴的事,竟让小姐哭成这样了……小姐别怕,也是那怪物忒不识趣了。小姐一路不计身份对这贱奴多有照顾,这还抵不上报恩吗?”顿了顿,又道,“别哭别哭,哪里值当啊,左右不过一个奴隶,竟让小姐掉泪……既然那怪物指责小姐不报恩,那不如……依泽然所见,不如就让这奴才侍候在小姐身边。以他的身份,能侍候小姐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如此,怎么说也是报了他那点小恩了吧。”
曾梦痕听着这话,嘴角不自觉抽了下……这还真是有够封建有够没人权的想法了。
不过,好在,这也正中了她的下怀,免了她的多费脑筋和唇舌了。
“……这样……这样,倒也好。”曾梦痕微微偏着脑袋想了想,而后终于放了心似的,破涕为笑了,“这样,他不死,我也没事……也不会被什么怪物纠缠……嗯,真好!”仰起头来,她笑得小孩子似的纯真……尽管很假很僵硬……
好在,邱泽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虚假,他笑了笑:“这样不就好了,何苦为了这么个东西哭成这样……眼睛都肿了。”说着,很自然地踢了脚一旁已经被识相的打手解下刑架拖过来的男人。
曾梦痕觉得自己的笑容更僵硬了,却还是勉强地继续弯着嘴角。总之,在这地方逗留了这么久,目的也总算达到了吧。
低下头,她看着这男人遍布全身的伤痕,心里是怎么都压不下的心疼难受,不由暗暗后悔起自己知道这事太晚,竟让他受了这么多苦楚。紧紧抿了嘴,心中暗暗决定回去一定得好好照顾他。
总之,能成功救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一直低着头的她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