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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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超乎常人的意志力秦菁终究只是一笑置之,不答反问:“国师难道没有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场地动之势,绝非简单的钱银所能做到,晋天都烦闷的闭了下眼,仍是不屈不挠的再重复:“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重要!”秦菁道,摇着头起身走到窗前去把那扇窗子合上,飞舞中的轻纱幔帐瞬时垂落下来,屋子里的气氛死寂的让人心绪不宁。
秦菁就站在窗前回望过去,叹了口气之后就声音幽远的娓娓道来:“墨岭步家人世代研习五行八卦之术,在这方面天赋过人,而且血脉相传,上百年间每一个步氏子孙在推演命理、断人吉凶方面都具有得天独厚的资质。步氏一门曾经因此而荣极一时,备受墨岭一代乡民的尊崇和敬仰,但是十二年前的一场大火却让它的百年声望付之一炬,整个步氏一门三十六口在全部葬身火海,无一幸免。世人叹惋之余皆以为那是场意外,或是他们频繁泄露天机而招致的天劫,却全然不知那夜的大火之前,有人以一把血刃横刀屠戮了整整三十五条鲜活的生命,然后一把大火毁尸灭迹。”
帐子里面的晋天都默无声息的聆听,秦菁说着却忍不住的苦笑出声:“眼见着自己的亲人死于血泊之中,也难怪步苍雪会被血刺激成那样,晋国师,就为了几本古籍名典,你便将自幼收留你的师尊灭了满门,甚至于连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也一并屠戮。今时今日即使你承其衣钵享了这普天之下头一份的皇宠眷顾,每每午夜梦回,每每面对步苍雪的时候真就能够那般的心安理得吗?”
“哈——”晋天都是到了这时候才忽然冷不防的冷声一哼,紧跟着语带嘲讽的笑了一声,反问道:“论及手上的血腥和人命债,长公主殿下会比我少吗?成王败寇无非就是这样,你实在是不必多费唇舌与我说这些废话的。”
因为从一开始秦菁也就没有准备他回头,所以听到他此番强辩倒也处之泰然,只就语意轻缓的点了点头道:“对,杀人不过头点地,论及其中手段,本宫自认绝对会比你高段许多,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这个问题其实晋天都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原以为秦菁之所以不敢将他怎样是为了防止景帝的迁怒,但转念一想,事发至今这么多天景帝都对那场地动一事无所怀疑,分明就是没有察觉任何人为的迹象,就算当时秦菁真的借由那台子塌方的时候要了他的命也未尝不可,可是她偏偏没有,费尽周折之后只就堪堪断了他一双腿——
这似乎是有些不合常理。
毕竟高手过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最忌讳的莫过于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这样想着他的神思便又下意识的有些渺茫,秦菁却不待他回答便又话锋一转,凛冽了语气道:“因为有些人,还需要听到你的忏悔!”
当年墨岭一事他做的很干净,而且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绝对不会被外人察觉,秦菁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晋天都的思绪飞转,恍然之间突然有一个念头仓促的闯入脑中,让他不由恼恨的抽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是她吗?”
除了步苍雪,再没有人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虽然这些年来步苍雪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不清楚,但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她!
这个女人是他心里半辈子的疙瘩,他用了半辈子的时间来自欺欺人,最终却还是她没有走出那段过去,这样不容情面的背叛了自己吗?
晋初元,晋初元!为什么纵使是死你也不肯放手,而非要这般霸着我该拥有的一切?
师傅的倚重,苍雪的爱,这一切的一切你为什么一定要同我争?
断腿之处传来的痛楚是到了这一刻才仿佛汹涌澎湃着袭遍了全身,晋天都眼中凶意暴涨,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他几乎控制不住的的情绪想要爆发。
“其实归根结底本宫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是相较于国师你,本宫还是自诩要高尚许多,至少如果你真要怨恨于我,我并不会觉得不可理喻。”隔着蹭蹭纱帐,秦菁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源自骨骼血肉的战栗和愤恨,偏过头去也只是问问轻叹一笑置之,“好了,国师要见本宫,现在已经如愿,本宫便不打扰你养伤了!”
秦菁说着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往外走,晋天都听闻她的脚步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沙哑着声音狠狠的质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菁嘴角扬丝笑意,却是怎么都不准备满足他最后的好奇心,继续往外走,走到门口忽悠止步道:“哦,对了,有件事本宫差点忘了恭喜国师呢。虽然国师你还没来得及开坛做法那场雨就降了下来,但是父皇对国师你还是倚重非常,仍是将这笔功劳记在了你的头上。当然了,这份荣耀恩宠,怕是你也享受不到了。”
说罢,再不等晋天都去消化她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就头也不回的跨出门去。
有些债,欠了总是要还!而晋天都,想必本宫给你安排的这个方式你会觉得很满意!
卷四:皇城惊梦 第171章
萧羽手持马鞭斜倚在马车旁边听闻秦菁的脚步声便站直了身子迎上去道:“出来了?”
“嗯!”秦菁点头,自那门内跨出来,对身后跟着的灵歌和旋舞挥挥手道:“难得羽表兄有空,本宫和他一起走走,你们先打发了马车去巷子外头等吧。舒欤珧畱”
“是,公主!”灵歌明白他二人定然是有话要说,就转身和旋舞一起安排众人赶了马车先行。
目送他们走出去一段距离,萧羽方才扭头看了眼身后红漆大门上高挂的匾额道:“怎么样?这场谈话应该不很愉快吧?”
她跟晋天都之间是敌非友,实在是不必计较些什么个人情绪的。
“还好!”秦菁避重就轻的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就率先举步朝巷子外头走去。
萧羽抿抿唇,不紧不慢的款步跟上。
两人往前走了两步,秦菁才目不斜视的开口道:“这场戏唱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再拖下去难免节外生枝,我不方便在宫外逗留,一会儿你去告诉白奕,今晚就动手吧。”
晋天都这里的这出戏她是从祈宁回来的路上就开始筹谋计划的,等的就是普济寺那场大雨的时机,当着景帝的面,当着步苍雪的面,让他们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便不会再多加揣测猜疑。
毕竟要除掉这个人的方法很多,但晋天都在景帝身边的那个位子可遇而不可求,如能握在自己手中,那对将来而言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对于自己这个表妹的远见卓识,萧羽一向都持赞许支持的态度,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帮着她完全实施了这个计划。
普济寺后山的地动的确是他们人为设计的,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先从各地搜罗了一批盗墓挖穴的高手重金买在旗下,再让他们从百里外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着手,日夜赶工,从数个路口挖出深埋地下的一个巨大的暗道网,最后殊途同归全部终结到普济寺后山的那座高台下面。
当然,为了防止地动引起塌方而暴露了这条藏在地下的暗道,这条密道的收尾工作就要十分精细,尽量将这一段挖的深入地下一些,并且缩小洞口,让上面高台塌陷之时,垒积起来的巨大石块可以堵住洞口,阻止小块山石的陷落。这种技术上的要求,若非是最为资深的盗墓业者实在是很难达到的。
事发当日趁着雷雨之际,萧羽瞅准时机让李简传了暗讯过去,他安插守在密道网另一端各入口的心腹便同时封锁洞口,点燃提前计算好分量的火药,因为这一侧的洞口被外力封锁,火药燃烧时产生的巨大气流就被密闭在那个庞大的地道网中一路冲击过来,最后对另一侧洞口顶端坐落的那座高台发生作用。
因为火药燃放的地点远在百里之外,再有暗道中错综复杂的网络分散了爆炸声,所以当时景帝等人在感觉到地动的同时便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蓝玉衡是怀疑过秦菁,但那场随之而来的暴雨又适时的将泥沙冲刷下去,将已塌高台下面的本就不大的洞口彻底淤死,湮灭了一切痕迹,事后等到雨过天晴,这一切便再无迹可寻了。
这个计划原是出自秦菁一个试探性的提议,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百里外引出这么一条暗道实在不容易,需要消耗人力物力无数不说,哪怕是在密道走势上发生任何的偏差都有可能引火烧身,自掘坟墓——
但是萧羽做到了,从对整个计划的掌控,到其中纹丝合缝的布局和设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策划这一场地动耗资无数,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即使朝中显贵一如白奕这样身份的人也不能,也难怪没有人再刨根问底的继续深究下去。
萧羽的神色淡淡,显然是已经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不很放心道:“这件事我觉得你还要再多斟酌一下,自从晋天都受伤,最近这段时间陛下盯着这里很紧,隔三差五的就差人来探病,万一被觉察出来——”
“不会的!”秦菁抬手截断他后面的话,语气却是十分笃定道:“晋国师遭此重创,性情大变闭门谢客也是有的,而且正因为父皇对他如此的看重,才更不会轻易的怀疑他,再过一两个月下来,一切还会照旧的!”
萧羽有些诧异,他一直都不明白秦菁对抗景帝的这种决心从何而来,而冥冥之中她又好像是将景帝其人研究的十分透彻,包括他的每一个可能有的想法都把握的十分精确到位。
当然了,秦菁也不会告诉他,自己这不过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有了上辈子的前车之鉴,谁又会坐以待毙的等着被人剥皮拆骨?
萧羽素来淡漠的眼眸当中微微闪过一丝深意,但见秦菁并不在意也就按下不提,略一思忖道:“那蓝家人那里呢?”
正如秦菁所预见的那样,能争取到晋天都这样的一个盟友,绝对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蓝家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晋天都此人性格偏激,行事又一向我行我素,他跟蓝家人之间本来就算不上什么盟友关系,蓝玉衡制不住他,就算他因此而和蓝家断了来往也在情理之中。”秦菁轻轻抿了下唇角,不以为然的摇头。
“蓝礼那个老匹夫心思狭隘是出了名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萧羽心中权衡片刻,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已经被落在后面的晋天都的那座府宅,“回头我让李简安排下人在这周围,以防万一吧!”
如果察觉晋天都的态度有变,蓝家人的首先要做的事必定是重新争取,而一旦事败,以世昌伯蓝礼的性格,真要将他灭口以绝后患也不无可能,更有甚者,到时候再做些手脚把这盆脏水泼给秦菁,就更是一举两得了。
萧羽的担心不无道理,秦菁闻言只是一笑置之,侧目传递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道:“不必了,相较于京中的这点小状况,西楚边境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楚越那人咱们打过交道,表兄你心中想必也有计较,父皇刚刚把兵权交给你,在你根基未稳之时更要格外小心,你的人还是全部留在自己身边吧,这里自会有白奕为我打点。再者,你的人若是暗中滞留京中不去,一旦被人察觉就说不清楚了。”
景帝对萧羽乃至萧家人本身就无信任可言,这二十万兵权又交的不情不愿,一旦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柄,借题发挥是一定的。
“既然这样,就听你的吧!”萧羽心中本来也是由此顾虑,闻言也就不再强求,“一会儿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