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朵花-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走到走廊里,整个宿舍楼空荡荡的,除了黑暗就是柳越歌拿的手电射出的暧昧的一束光芒。这束光芒跳跃着,映出灰黑的水泥地面、斑驳的墙壁,和贴了封条的宿舍木门。
柳越歌走到二层一间宿舍前,一把撕掉了门上的封条,开锁走进去,道:“这个是我们宿舍。”
她“唰”的把窗帘拉开,如洗的月色泄入到房间来,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C大女生宿舍的格局和我昨天看到的那间天花板上写了冤字的宿舍是一样的!
中间有一张大的方桌。右边一面是柜子和一张双人床,左边一面是首尾相接的两张双层床。连柜子和床之间的空白处在墙上钉的镜子都一模一样。
我赶紧拿手电照天花板,柳越歌大叫:“在有窗户的地方不要开手电,省得被学校保卫处的人看到!”
还好天花板上并没有冤字,柳越歌一屁股坐在一张床上,道:“先休息一下吧,刚才爬墙我把小腿抻着了。”
我在柳越歌对面的床上坐下,只觉熟悉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涌来,我闭上眼睛想把纷乱跳跃的思绪整理一番,迷迷糊糊的竟有些倦了。
朦胧中一阵桂子的香气袭来,一片芜杂的背景中我看到了那串芙蓉石的手链、C大女生宿舍走廊里陆家明和叶玫瑰并肩离去的身影;我还感到了陆家明推搡开我时肩膀的痛楚、以及天花板上的冤字滴下的血滴的黏稠……
我挣扎着从恶魇中醒来,看到对面的柳越歌正坐在床上侧着头,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头发,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小姑娘真是爱美,现在黑灯瞎火的梳好了头发给谁看啊?
不对!虽然宿舍里光线微弱我看不太清除,但是柳越歌的头发只长过肩膀,而对面这个女子梳头的手势则是从头顶一直伸展到床沿以下!
静静的,我仿佛还能听到她口里在呢喃:“梳头~梳头~梳头……”伴随着这喘息般的声音,她就这么慢慢梳着头,一下一下……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息
第七章 牵手
(如果这条走廊有一个尽头,那么我希望那是天涯海角。)
窗外的月色陡然亮了一下,我隐约看到对面梳头发的女子穿着红色的衣服。等我的目光落到宿舍的其它地方时,心一下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原本空荡荡的宿舍里,现在每张床上都坐了一个人,头发或长或短,但是每个人都在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头发。口中都在呢喃:“梳头~梳头~梳头……”
渐渐的那些喘息般的呢喃汇在了一起,声音也越来越大,她们梳头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快到不是人类的动作可以达到的频率。
突然,一只冰凉干枯的手按住了我的肩头,我感到一把尖利的梳子重重的戳到了我的头顶,重重的沿着我的头发刮了下来,那么的用力,几乎要刺到我的头皮里。
我奋力一挣扎,“砰”一声撞到了床边的梯子上,这时宿舍又变成了原来的宿舍,没有红衣女子、没有人梳头,只有柳越歌在对面又吃惊又有些轻蔑的看着我。难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柳越歌道:“不能在我们宿舍坐一晚上吧?不如这样,我们两个分头行动,你去宿舍楼的最东边、我去最西边,把一、二、三、四层把头儿的宿舍门上的封条揭下来为证,谁做不到谁就输了!”
反正有了刚才的那个噩梦,柳越歌的宿舍我也不想呆了,于是同意了她的建议。我借着月色看了一下表,午夜十二点整。
我和柳越歌一起沿着宿舍楼正中的楼梯下到一楼,就一人一边的向宿舍楼的东西两个方向走去。我晃着手里买电池附送的细细瘦瘦的小手电一步一挨的往前走,手电那昏黄的、柔弱的光芒除了增加恐怖气氛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效果。
走廊里越来越冷,空气仿佛都结了冰。黑暗的势力也越来越强,竟然使这个楼道产生了一种原始的震撼人心的恐怖,使人觉得自身的力量分外的渺小。极静,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呼吸出的气体在空中飘荡的细微声响。
C大的这栋女生宿舍楼是一个凹字形的建筑,等我走到建筑的拐角处时只觉恐惧的气氛达到了最大值。一时间所有的恐怖电影、小说、漫画、传说一起涌上心头。
就在我紧张到了极点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向我这个方向逼来。绝对不是柳越歌,她走起路来总是像小鹿一样一蹦一蹦的,这个脚步声虽然轻但是比柳越歌要有分量的多。
在这个本应空无一人的宿舍楼里,出现无论是人是鬼都另人胆寒。我情不自禁在走廊里撒腿就跑,可是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
忽然就感到一个有热气的东西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接着一只手把我一拉我就撞到了一个温热的软的东西上,我再不忍不住了,放声就开始尖叫。
这时一双粗壮的手臂揽住了我,一个温和的声音低沉的响在耳畔:“别叫,别叫!是我,是我!我是张三!”
我吓得心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听到张三的声音才重重落回去,在胸腔里撞击得生疼,一时间手脚发软,靠在张三的胸口上动弹不得。
张三一只手扶着我的肩,另一只手轻轻在我后背拍着:“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我可以听到张三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可以感到他怀抱的温暖……我贪恋了好一阵子才轻轻推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吓死我了!”
张三道:“我还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打你和柳越歌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又打到柳越歌家里,她父母说到同学家去住了。再打到那个同学家里却说没有。后来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有一个人说在校园里看到柳越歌和一个女生徘徊在宿舍楼下面。
我赶紧赶过来,看到二层有一扇窗户开着,就爬进来看看。结果看到有手电的光就追过来了。柳越歌也在吗?你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我和柳越歌拿你打赌,就说:“嗯,我和柳越歌都对那个C大女生宿舍楼多出来的鬼宿舍有兴趣,就想来个城市探险。”
张三气得直跺脚,道:“胡闹!你们这叫胡闹!柳越歌呢?”
我说:“我和她是分开的,她应该在宿舍楼的那一头。”
张三摇着头道:“真拿你们没办法,走,找到她以后赶紧离开这里。”
说完张三大踏步就往前走,我还沉浸在刚才突如其来的温暖里,恍恍惚惚的没有跟上。张三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被他拽得几乎打了个趔趄,脸腾的就热了起来,只庆幸这是黑暗,他看不到我的表情变化。张三拖着我的手行走在走廊里,我只觉黑暗也不可怕了、鬼宿舍也不可怕了,梳头发的女子也不可怕了……我被他牵着的手是热的,全身轻飘飘仿佛走在云端上。
那时候我多么希望这条走廊没有尽头,我可以和张三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我们把宿舍楼的西半部从一层到四层走了个遍,没有看到柳越歌,我担忧的道:“是不是错过了?”
张三道:“再找找!”
当我们来到柳越歌的宿舍所在的二层时,张三一下子站住了,我收势不及撞到了他的背上,正要埋怨他走路不要突然停下来,我的目光也一下子凝住在了二层走廊中。
只见昏暗无人的走廊里,一间寝室的门半开半合,一下一下的晃荡着,一片黑暗中只有那间寝室里亮着灯,昏黄的光芒随着大门的开合也一下一下的投出来又收回去。
我们两个人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我半个身子都缩到了张三身后,紧张的道:“那是柳越歌的宿舍吧?是不是门没有关好?”
张三用手电将整个走廊的门一间一间的照过去,摇头道:“不是!我都数过了,这栋宿舍楼的走廊里从楼梯口到尽头,每边是十二间寝室。可是你看,现在这边一共有,十三间。”
第八章 鬼宿舍
(我不知道哪一样事情更另我恐惧,是闹鬼的场所,还是幻想破灭。)
我不自觉的用力掐张三的手:“不会那么巧吧,这是多出来的鬼宿舍?”
张三道:“过去看看!”
我连忙拉住他:“不行不行!”
张三松开我的手道:“你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门忽的在我们面前合上,然后又打开,那间神秘的寝室就慢慢的展现在了我们面前。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我和张三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
鬼宿舍和其它的学生宿舍没什么两样。右边一面是柜子和一张双人床,柜子和床之间的墙上钉了一面镜子。左边一面是两张并排的双层床,没有人睡,床板上歪歪斜斜的放着破旧的床垫。中间有一张大的方桌……和我在珑秀公园职工楼里看到的宿舍一模一样。
只不过,桌子上放的不是粉色手链,而是一枚尾部吊着三棵红水晶的银色发簪。还有,这间屋子中间竟然有一个人。
柳越歌!
她面色惨白、目光呆滞的跌坐在地上,血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脸上和胸前,顺着血滴的方向往上看,天花板上果然有一个“冤”字。
“柳越歌!”张三喊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快出来!”
柳越歌抬起头,两眼无神的看着我们,喃喃的道:“我进到鬼宿舍里来了,我进到鬼宿舍里来了,我进到鬼宿舍里来了……”
张三伸出手道:“快出来快出来啊!”
柳越歌拉住他的手,只见张三一个踉跄,非但没有把柳越歌拉出来,反而被她往鬼宿舍里拽了过去,我大惊,连忙上前帮忙。
觉得先是有一股大力吸住她,然后那股大力猛然一泄,柳越歌立刻被我们拖了出来,但一时间收势不住,三个人一起跌倒在地。
柳越歌扑在张三怀里不住的发抖,张三一面半拖半抱的带着她往水房的方向走,一面道:“薄迦,你快跑,先跑出去,再找人来帮我们!”
我看了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一眼,连忙跑向水房,心想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二楼翻下去。
水房的玻璃窗隐隐闪着寒光,我跑到窗户前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上窗台,猛然间,那扇二楼的窗户外面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透过肮脏模糊的玻璃我又看到了一个长发女子,飘垂的青丝挡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可是仍然可以感觉到是个美人。小巧的下颌,没有血色的唇,精致的鼻梁,整张脸泛着一股青冽冽的光芒。
我向后退了两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风吹开了她的头发,我看到了她宽阔的前额和杏核状的大眼睛。只是,这美丽的眼眶中并没有眼球,里面塞满了棉花,眼眶的边缘隐隐渗出血丝。
这团眼眶里的棉球竟然还能转动!渐渐的两汪血点转到了眼眶中央,像瞳孔那样对着我看。我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三步并作两步又跑回了走廊里。
巨大的恐惧压上了我的心头,这简直是小说电影里恐怖故事发生的绝好场所啊!与世隔绝的封闭场所,可是我既没有去孤岛、也没有入荒山,更不是偏僻地方的一座古宅。我这是在学校里啊!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困在这栋宿舍楼里吗?
走廊里柳越歌已经安静了下来,像一摊泥一样瘫在张三怀里,他们两个人坐在地上,张三不停的按着手机。
我语不成声的说:“张三!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张三倒比我冷静得多,沉声道:“我料到了,我的手机从我迈入这栋楼起就没有信号了。”
柳越歌颤声道:“我一个人在楼里觉得很害怕,就想回寝室拿把刀壮胆,突然想去厕所,门就没有关。回来时看到有扇门半掩着,想都没想就进去了――可是谁知道那不是我们寝室……”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进到鬼